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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崇陽卻還不要命地火上澆油，「其實你也不用那麼較真，如果你爸真對他有興趣，你就成親了他們吧。你爸好不容易把你養大了，孤單了一輩子，趁現在還年輕，總要有段自己的生活吧。」

余崇陽擰了擰眉毛，「連丁爺剝的橙子都不吃，真夠不識抬舉的。」

「難道你沒有看出來么？」

「我和他還沒有正式在一起，稱不上愛人。」

余崇陽抬起頭，看到是卓卡丁，有些驚訝地說道：「今天什麼風把丁爺給刮來了？」

卓卡丁才沒有那個心情和余崇陽開玩笑，徑直地走到旁邊的沙發床，一屁股扎了下去，之後就一直那麼趴著，整個人病怏怏的。

嗯，就這麼辦。

聽到門響，卓卡丁心裏一緊，偷偷從兩張紙的縫隙中瞄了卓陸一眼，發現他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意識到事情糟了。

「如果我爸爸能有你這麼寬容就好了。」

如果換做平時，卓陸進門后看到卓卡丁，一定會先和他親昵一番的。

余崇陽笑了，「你爸爸不要你的次數夠頻繁的。」

余崇陽哭笑不得，誰讓你來找我的？我自己的感情還爛七八糟的，你還指望我為你指點迷津？

「何以見得？」

想這樣若無其事地挨過去，世界上有這麼便宜的事情么？

余崇陽點點頭，「本來就沒什麼事，就是一點兒擦傷而已。」

哼……臭小子，看我不想個法子收拾你。

余崇陽又一次被卓卡丁的話逗笑了，「這根本就是兩碼事，我和陸羽是什麼關係，你和你爸又是什麼關係，涉及到的問題完和*圖*書全是不同性質的。換句話說，你爸爸是不可能真正生你的氣的，無論你做什麼，即便你親手殺了他，他也永遠疼你愛你。」

卓卡丁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余崇陽，連帶著把騰黎也牽扯進來了。

「我沒什麼事，陸羽快好了，等他好了我再和他見面吧。」

「你的傷好點兒了么？」卓卡丁問。

卓陸沒有把相片收起來，就是為了讓卓卡丁看清楚自己所做的事情，讓他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但是現在看來，卓卡丁似乎一直在逃避，卓陸很清楚卓卡丁看到了那些照片，如果沒有看到，他是不會忍受自己的冷落的。

余崇陽臉色微微變了變，走到卓卡丁面前蹲了下來，柔聲問道：「怎麼了，丁丁？」

卓卡丁把半邊臉從被子里挪出來，喃喃道：「連我剝的橙子都不吃了。」

「人家也只是想想，他連行動都有了，難道不值得鼓勵一下么？」

「佩服個頭啊！」卓卡丁狠狠地用大拇指碾碎了一個花生仁，「我爸那麼惹眼的一個人，不知道多少人對他有意思，有什麼值得佩服的？」

卓陸的眼睛對著電腦屏幕，表情異常冷漠。

余崇陽慘遭蹂躪之後，徹底明白了卓卡丁的決心有多強烈，看來柯雪的那件事對卓卡丁的影響很大。只要有人企圖靠近卓陸，卓卡丁就會露出渾身的刺去驅趕人家。

卓卡丁敲了敲余崇陽辦公室的門。

卓卡丁略顯惆悵地說：「陸羽多好啊，有你這麼寬容的愛人。」

心情忐忑地放下手裡的紙，看了卓陸兩眼和*圖*書，笑嘻嘻地說：「爸爸，你回來了。」

「對了，你爸爸為什麼生你的氣？」

一張小圓桌，兩條板凳，一盤花生仁，差了輩的哥倆兒開始聊上了。

「我爸爸不要我了。」

卓卡丁沉思了片刻，覺得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裝作不知道，以卓陸的脾氣，應該不會主動把事情挑明。況且他覺得自己沒什麼錯，這些照片明顯是陷害，如果卓陸真的追究起來，就據理力爭好了。

卓卡丁發現，他還是沒法敞開心扉和某個人訴說自己的心事，因為沒人能夠理解，他對卓陸的愛已經超越了親情。雖然看起來很堅固，可還是會有輕微的磕碰，讓他心偶爾晃蕩兩下，因為卓陸實在太完美了。這樣完美的人被自己霸佔在手裡，多少會有一種心虛的感覺，總怕哪天上帝看不慣自己的貪婪，沒收了一個身份。

「啊啊啊啊……」卓卡丁像頭小獅子一樣地朝余崇陽撲了過去。

「哼！」

明知故問，卓陸完全看不見卓卡丁。

卓陸一句話都沒說，甚至連看都沒看卓卡丁一眼。

說完，氣鼓鼓地離開了。

卓卡丁擺弄著那些照片，眼睛一會兒眯起，一會兒睜開，心裏就像有個油鍋，把騰黎煎了又煎，煎了又煎。他很清楚，這些照片是騰黎找人拍的，自己捉弄了他一次，徐燃又踹了他一腳，以他的脾氣是不可能咽下這口氣的。

果然生氣了……卓卡丁咬了咬嘴唇，朝卓陸走了過去。

在卓卡丁的潛意識裡，卓陸是不會和自己生氣的，偶爾凶自己兩句，事後都https://www.hetubook.com.com會說幾句軟話。所以卓卡丁覺得只要等就好了，等卓陸自己消氣了，自然會變回之前那樣的。

卓卡丁從床上坐起身，黃色的頭髮亂亂地搭在腦袋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余崇陽看了一會兒。忽然像是見到了久違的親人一樣，一把抱住了他，小手在其後背上狠狠拍了兩下，「都不容易啊！咱們哥倆兒今天好好聊聊吧。」

余崇陽有些想笑，和卓卡丁這麼個小傢伙談感情，還真是挺彆扭的。說淺了他會不停地追問，說深了怕誤導孩子，他以為卓陸還要指望卓卡丁傳宗接代呢。

「好了，不鬧了。」余崇陽徹底投降，「我們回歸正題，現在你爸爸生氣，是因為你和徐燃的關係，對么？」

余崇陽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你的意思，騰黎對你爸爸有意思？」

卓卡丁親手剝了一個橙子，端到卓陸的電腦旁，一句話沒說又回了自己的位置。

這可如何是好？

「看出來一些，但是沒敢肯定。我沒想到他的眼光這麼高，竟然連你爸爸都敢覬覦，這一點我很佩服他。」

卓卡丁用手托著下巴，絕美的小臉上浮現幾分感慨，「我好羡慕陸羽。」

「我覺得他之所以生氣，不是因為你和男人在一起，而是因為你瞞著他。如果你和他坦白你和徐燃之間的關係，我想他會理解的。當初我和陸羽的事情他都坦然接受了，可見他並不是那種封閉的家長。」

一直到卓陸離開辦公室，盤子里的橙子都沒有動一塊。

這是卓卡丁腦子裡最先浮現的三個字。

卓wwｗ.ｈｅｔuｂoｏk.coｍ•ｃom卡丁心裏酸澀澀的，卓陸真的為這事不理我了么？難道他不知道我是被人陷害的么？

本來他沒覺得這有什麼，可是這些照片實在拍的太「好」了。明明很正常的一個表情，到了照片上怎麼會變得這麼曖昧？明明是一個玩笑的動作，怎麼會變得如此不堪入目？而且這些照片都是沒有經過任何處理的，要怪只能怪拍片的人技術太高超了。

卓卡丁輕喘幾口氣後點點頭。

外面已經黑了，除了夜班的一些工作人員，幾乎所有的人都離開了。頂層幾乎只有兩個屋子的燈還亮著，一個是卓陸的辦公室，一個是余崇陽的辦公室。

卓卡丁又把那些照片放了回去，若無其事地坐到沙發上，拿著自己公司的文件在那裡一張一張翻閱。

卓卡丁試探性地戳了戳卓陸的胳膊，小聲問道：「爸，明天下午還陪我去逛街么？」

「你羡慕陸羽幹什麼？」余崇陽實在想不出陸羽有什麼值得卓卡丁羡慕的。

卓卡丁悻悻地鑽了出來，略顯失望地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被冷落的模樣十分可憐。卓陸不理他，他也只好在那裡看自己的東西，每看一會兒就要往卓陸那裡偷瞟兩眼，靜靜等待著卓陸氣消的那一刻。

余崇陽不知道該怎麼和卓卡丁說，越是沒在一起的時候，越是沒有資本去計較。不寬容怎麼辦？不寬容他也不會突然變成你的。只能這樣忍著，沒點兒付出哪能輕易獲得一份真正的感情。

「還沒有正式在一起就這麼寬容了？」卓卡丁更是嫉妒了。

卓卡丁嘟了嘟嘴，把頭鑽到卓ｈttｐs://m.ｈetubooｋ•com.ｃom陸兩條胳膊之間，眼睛滴溜溜地往上瞧，「為啥不和我去？」

「我是指你的心傷。」

卓陸覺得，有必要給卓卡丁一點兒顏色看看了，不然他的心中永遠沒有一個清晰的界限。他永遠不知道自己與他人的接觸意味著什麼，這樣稀里糊塗的卓卡丁，讓卓陸感到強烈的憤怒和不安。

卓卡丁有些發愁了，攝影是卓陸的一大愛好，如果和他說這個照片是合成的，就等於脫了褲子說自己是女的，完全自取其辱。

徐鷹的事情他不追究，是因為他覺得卓卡丁受了委屈，自己若再揪住這件事不放，實在太不近人情了。可徐燃不同，卓卡丁與徐燃的接觸是自願的，也是在卓陸告誡之後，完全把他的話當成耳旁風的一種行為。

怎麼辦？

但是這一次，卓卡丁的確觸到了卓陸那根敏感的神經。

沒一會兒，卓陸回來了。

卓陸斜視了卓卡丁一眼，沒說去也沒說不去，但是眼神里的意思很明顯，你已經死到臨頭了，還在和我提條件是么？

卓卡丁發現，他來余崇陽這裏尋求心裏安慰，簡直是來找氣受的。余崇陽根本什麼都不懂，他到現在還沒弄明白自己和徐燃的關係，和他交流簡直是浪費時間。從頭到尾，沒有一個分析是正確的，還要裝成狗屁專家在這裏胡說八道。

卓卡丁站起身，在同樣苦逼的男人臉上狠狠揉了一把，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我發現我小時候的預言真的好靈，你會單身一輩子的！」

「這次他是真的煩我了。」

「門沒關，你直接進來吧。」

卓卡丁瞪著余崇陽的眼睛直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