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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麼神奇的娃

作者:柴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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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探望兒子

第191章 探望兒子

卓陸的腳步微微停了停,但是沒有回過頭。
卓陸的目光放在卓卡丁的身上,臨走前穿著的那身衣服到現在還沒有換,衣服的前襟上不知道蹭了什麼東西,兩個鼻孔插著紙巾,油乎乎的嘴巴上依稀可見幾個被挑破的血泡……可他的精神依舊很好,看起來胃口也不錯。
自己精心呵護了十幾年的身體,被他幾天折騰得不成樣子。
小王不知道,卓陸這看似不經意的眼神裏面,埋藏了多少複雜的感情。
走出卓陸的辦公室,騰黎的眼神似刀子一般的在地面上刻畫著心裏的憤恨和不甘。如果當初沒有去找張佑棋該多好,老老實實在公司里獃著,早晚都會知道卓卡丁和卓陸的關係,也就不會把卓卡丁視作一個威脅,更不會落下一個把柄在別人手裡。
聽到有人敲門,小王客氣的應了一聲:「進來吧,門沒關。」
聽到外面一陣車響,卓卡丁的脖子往門口的方向探了探,許久沒見有人進來,便沒在意,繼續夾菜往嘴裏送。
「阿姨,您給我來五份吧。」卓卡丁遞過去二百塊錢。
「不過,我覺得這些菜的味道還可以,油水也很多,你看這麼實在的一份盒飯,竟然只要三十塊錢,光是油錢就抹去了一大半,老闆娘真夠豁達的。」
「具體怎麼回事,你只要有點兒自知之明就能想明白,幹嘛非要我把實話說出來?那樣多傷和氣。」
卓卡丁見卓陸沒說話,徑直的走進裡屋,拿來一盒飯遞到卓陸的面前,「你吃了午飯了么?我買了很多份,足夠我們兩個人吃。」
騰黎笑的不屑,「來這裏送你一點兒人生的溫暖,免得讓你這個老員工每日辛勤勞作,和*圖*書卻看不到生活的希望。」
便宜?同來買飯的幾個人忍不住朝卓卡丁投去詫異的眼神,他們花三十塊錢買這麼一點兒飯菜不知道有多肉疼,這個人竟然還說便宜?這是從哪找來的托兒?就算要演戲,也演的太不靠譜了吧!
卓卡丁手裡還端著飯盒,看到卓陸的一剎那,身體猛地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菜市場批發過來的爛菜葉子,帶著農藥就進了鐵鍋,大桶大桶的地溝油,大塊大塊的死豬肉,不到五塊錢的成本,現在正一點一點兒地灌進卓卡丁的胃。
「定下來了,你回去準備一下,明天我們就出發。」
卓陸大步走進卓卡丁的公司。
阿姨笑呵呵地接過錢,找了卓卡丁五十塊錢,然後吩咐一旁的小伙給卓卡丁打了滿滿的五份飯菜,裝好之後遞給卓卡丁。
卓卡丁在後面叫了一句,「爸爸。」
「我看不到生活的希望,起碼可以找到一點兒安慰。以前我不相信因果報應,現在我深刻的體會到了,人是不能做缺德事的,你搶了別人的辦公室,那間辦公室就能立刻給你放出一屋子的污水來,你說這事怪不怪?」
卓陸站起身朝外面走。
「怪不得。」小王繼續說道,「昨天我再超市碰到他,問他怎麼自己一個人。他說一個人自由,想買什麼買什麼,想買多久買多久。他似乎心情很不錯,兩個購物車都被他塞滿了,他還給我家孩子買了幾樣東西,我本來想拒絕的,可他太熱情了,我實在沒法推辭。卓總啊,看來偶爾給孩子一些自由的空間是不錯的,一味的管制者他容易讓他產生逆反心理,這樣多好,你也省心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他自己也體會到了獨自生活的樂趣。」
「丁總,今天中午管飯啊?」
「你也要照顧好自己,祝你一路順風。」
卓卡丁嗯了一聲,繼續划拉著嘴裏的飯。
騰黎表情冷淡地走了進來。
小王剛要走,忽然想起一件事,便站住腳朝卓陸說道:「對了,卓總,昨天我看到丁丁了,在一家超市裡看到的。」
卓卡丁已經,打開一個包好的盒飯看了看,貌似有點兒少,不過在他的眼裡已經相當物美價廉了。要知道以前他們家炒一道菜,光是放油就要好幾十塊錢,這還沒把原料和作料放在裏面,如果再加上水電錢,不知道要耗費多大的成本。
小王長時間被騰黎的毒舌攻擊,早已經免疫了,以前還會暴跳如雷,抹著眼淚去余崇陽哪裡告狀,現在根本不把騰黎這張嘴當成說話的工具。
李林和王冠兩個人站在一旁,眼瞧著卓卡丁在五分鐘之內消滅掉了一盒,心裏抱的那絲希望破滅了,只好自己出去再買些吃的回來。
卓陸在卓卡丁的對面坐下,表情很平和的回道:「我吃過了。」
卓卡丁訕訕地縮回手,「我忘了你有潔癖,街上的東西可能會不衛生。」說罷繼續埋頭吃著嘴裏的飯。
幸好沒有被他看到我這麼狼狽的樣子,卓卡丁在心裏慶幸地嘟噥了一句。
……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要心疼呢?
小王繼續說道,「最開始我都沒有認出他來,要不是他和我打招呼,我還以為是哪個寺廟的小和尚呢!卓總你也是的,幹嘛讓丁丁理那麼一個頭髮?隨便剪個髮型也比禿子強吧?不過倒是很可愛,和*圖*書丁丁現在看到我比以前熱情多了。」
小王不知道,她現在所說的一切,都是和卓陸的生活脫節的。
小王離開后,卓陸點起一根煙,香氣從鼻息里蔓延開來的時候,他想起來卓卡丁的那張臉。這四天的時間里,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從卓卡丁跑出去的那一刻到現在,他從未停止過擔心,只不過這一次他可以恰到好處地壓制住。
李林搓搓手走到餐桌旁,打開一個盒飯就準備吃。
卓卡丁結果食品袋,臨走前忍不住問了一句,「阿姨,你賣這麼便宜能賺到錢么?」
「呦,這不是騰助理么?今天怎麼屈尊到我這寒舍來了?」
「卓總,出國的事情定下來了么?」
無意間吃進去一個辣椒,辛辣刺鼻的味道一瞬間勾起卓卡丁恐怖的回憶,胃裡似有一股股的暗流在不停地往上翻湧。卓陸就坐在對面,為了保留住那僅存的一點兒自尊,卓卡丁硬生生地忍住了。
「是,以前我沒有注意,現在領悟到了。」
卓卡丁見這位阿姨是個實在人,靠著自己的雙手吃飯,而且不佔顧客半點兒便宜,心裏頓生幾分感動。直接把剩下的五十塊錢扔在一旁的桌子上,提著盒飯頭也不回地走了。
小王一臉驚訝的表情,「你不知道他把頭髮剃光了?」
「卓總,明天可能沒法陪你一起出國了。我家裡出了一些事情,想請假三天回老家。」
騰黎依舊面不改色,「我說了,今天是給你帶來溫暖的,所以實在話盡量少說。這些是卓總出國后的一些安排和事宜,你好好熟悉一下,明天出發,記得早點兒來公司。」
小王心裏切了一聲,什麼人啊?一句正經話都不會說,整天拐彎抹和_圖_書角的,累不累啊?
賣快餐盒飯的婦人一邊忙著找錢一邊說道:「這裏的菜都是一個價位,兩葷兩素任意搭配,加上米飯的話是三十塊錢一盒。」
「這麼便宜?」
「卓總只想帶著你。」
「阿姨,這兩個菜是怎麼賣的?」卓卡丁在街頭一輛餐車前停了下來。
「他這幾天在外面住,我很忙,沒時間管他。」
卓卡丁把旁邊的抽紙拿過來,用力擦了擦,感覺擦不幹凈似的,便用紙巾蜷成兩根小紙棍,塞到了鼻子里。
「爸,你來了。」卓卡丁若無其事地打了一聲招呼。
即便這樣,他也仍舊可以吃的津津有味,淡定自如地向自己推薦。他是在明確地告訴自己,你瞧,我對生活的要求只有這麼低,你十幾年的疼愛在我眼裡一毛不值。我只要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無拘無束地交朋友,即便我下一刻睡在大街上,也比躺在你精心鋪好的大床上要舒服得多。
王冠吞了吞口水,「你一個人吃這麼多?」
卓陸的心像是被人狠狠踩了兩腳,強忍著痛楚沒有表現出來。
「我明天出國,可能要幾天之後才回來,你照顧好自己。」
阿姨倒是挺配合,「做這種小買賣能賺多少錢啊?我們講究薄利多銷,價位定的低一點兒就能多賣一點兒,回頭客也能多一些。其實也差不了多少,賺多了我們也住不起房子,賺少了我們也能勉強糊口。」
現在想這些已經沒有用了,最重要的是如何利用這三天的時間,除掉心頭的這個毒瘤。
問出這話,小王深感慚愧,她是卓陸的秘書,這些事情本該心知肚明的。可前陣子被騰黎壓制得太狠了,為了避免摩擦,很多事情她都不再插手了。
和圖書小王不好意思地笑笑,「我這是在關公面前耍大刀了,我自己的孩子都教育不好,竟然還在您的面前賣弄。」
「好,那我現在就把需要做的事情交代給小王。」
卓卡丁點點頭,打開一盒飯菜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卓陸的臉色變了變,並未作出任何回應。
「他把頭髮剃光了?」卓陸隨口問了一句。
卓卡丁一把將那個盒飯奪了過來,「這是我一個人的,你們要吃自己買去。」
李林和王冠出去吃飯了,接客室裏面沒有人,卓陸正欲往樓上走,忽然瞧見旁邊的屋子裡竄出來一個人。
卓陸的身影從門口消失的那一刻,卓卡丁像是得到了解脫,幾步跨到垃圾桶旁,吐得天昏地暗。鼻子里塞的紙巾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出來,卓卡丁感覺到了鼻子下面濕濕的,用手摸了一下,似乎又流血了。
「……」
小王顯然不相信,「不管怎麼樣,卓陸也應該選你而不是選我啊!即便真的選我了,以你這種性格,怎麼都不會把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拱手讓人吧?」
小王一臉驚訝,「卓總出國竟然要我陪同?那你呢,你不去么?」
吃著吃著,卓卡丁又開始流鼻涕了,這兩天不知道怎麼回事,鼻子總是莫名其妙的酸,然後不停的流鼻涕,有時候鼻涕裏面還會夾帶著血絲。
卓陸輕描淡寫的說,「可以,你不方便的話,我讓小王陪我去也是一樣的。」
草草的將騰黎送過來的文件掃了兩眼,小王決定還是去一下卓陸哪裡比較保險。
淡淡一笑,騰黎轉身離開了小王的辦公室。
明天出國,該去看看他了,即便他現在僅僅是我的兒子。
小王瞧見騰黎,原本溫柔的笑容里扎進了幾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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