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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公司換了總經理？」

一隻蚊子嗡嗡地飛了過來，卓卡丁直接拍死，結果蚊子恰好落在了圖紙上，一抹血跡讓他一天的成果都報廢了。

「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我祝福你們。」

余崇陽故意裝作聽不懂，「這跟和尚有什麼關係？」

李林只好把氣都撒在飯上。

「好吧，既然你這麼有自信，請你現在拿出可以和這些大師媲美的作品來。」騰黎朝余崇陽伸出手。

卓陸抱起卓卡丁，一步步地朝二樓走去。

面對余崇陽的淡定，騰黎發覺自己的惱火是種無意義的掙扎。

王冠擦擦嘴朝卓卡丁問道，「你想找個什麼樣的工作？或許我可以給你提提意見。」

……

「沒有，畫畫呢，畫著玩的。」

王冠沉思了片刻，拍拍卓卡丁的肩膀，「丁總，如果你找到了這樣的工作，一定記得捎帶上我。」

卓陸狠心撂下一句，「那就餓著。」

卓卡丁怒了，一個人在客廳瘋狂地捉蚊子，就是不知道把門關上。

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卻狠狠地刺在了卓陸的心口窩。

面對騰黎的冷嘲熱諷，余崇陽表現得不甚在意。

晚上，所有的人下班后，卓卡丁一個人伏在舊案上埋頭苦學，旁邊放著一盒方便麵，泡了半個小時都沒有泡開，原因是卓卡丁沒有燒開水，想用涼水湊合一下，誰想湊合不了。

卓卡丁摸了摸，有些癢，便尷尬地笑了笑，「蚊子叮的。」

「之前的那些設計方案，僅有華麗的外表而缺乏靈魂，所以被我棄用。」

「天啊，以後沒有好日子過了。」

卓卡丁一直沒有轉過頭看卓陸，他以為卓陸一直和_圖_書在屋子裡，熟悉的氛圍讓他上下眼皮開始打架，好像很久沒有這麼早就困了。

大概是泡得太久了，麵條比之前粗了好幾倍，一挑便斷了。

他睡著的樣子依舊這麼乖巧，卓陸無論何時看到，都覺得他是沒有任何心機的。甚至昨晚在飛機上睡著，卓陸還夢到卓卡丁哭著對自己說，你誤會我了，簡訊不是我發的，我沒有去找徐鷹，我跟他什麼關係都沒有……

問題的關鍵是，卓卡丁並不想明著插手這件事。

從沒覺得這兩個字有如此大的殺傷力，卓卡丁的手有些發抖地拿過桶裝方便麵，打開蓋子，說不清的味道飄了出來，卓卡丁用叉子挑起兩根。

卓陸確實已經到了承受的底線，他可以任由卓卡丁被蚊子叮的到處都是包，可以任由他收拾完東西不洗手，可以任由他對自己客客氣氣的……可他沒辦法忍受，卓卡丁當著自己的面吃下這些東西。

卓陸去扔方便麵盒子的時候，看到垃圾桶裏面很多這樣的盒子，他不知道卓卡丁是不是一直都在吃這個，場面有些觸目驚心。卓陸忍不住在想，卓卡丁對自己曾經有管制厭惡到了何種地步，但凡自己強迫他不能做的事情，現在都成了他所熱衷的。即便傷害到了自己，也要作為一種報復的手段去體驗這种放縱的快樂。

「……」

前兩天騰黎坐在這裏說話的情景歷歷在目，他就坐在卓陸現在的這個位置，卓卡丁看著卓陸，突然有種錯覺，他感覺卓陸要和騰黎說一樣的話，為了避免重複聽一次，卓卡丁提前將自己要講的話說了出口。

熟悉的味道刺|激著卓卡丁的鼻息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徑直地走了過去，打開之後靜靜地瞧了一會兒，坐下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湊合喝吧，只有這種茶葉，招待客人用的。」

卓卡丁見到卓陸靜默下來，便自己找話說。

如果對方知道自己的身份，很可能連圖紙都不看，就直接送來一大筆的酬金。到頭來他掙的不是自己的錢，還是卓陸的錢。

卓卡丁盤腿坐在沙發上，像一休哥一樣地舔了舔手指，在頭頂上劃了兩個圈，很快便想到了一個主意。

卓陸回來的時候，門依舊開著，燈依舊亮著，卓卡丁就那麼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睡著了。

「目前沒有。」簡短的四個字。

「既然我辭掉了，就沒打算再用。」

卓陸眼睛里的溫度瞬間降為零。

卓卡丁用叉子攪合了兩下，麵條變成了麵糊。

卓卡丁端起方便麵盒子，打算直接喝下去，因為他實在不想浪費。

卓卡丁想了想之後說道：「工作環境比較自由，最好在家就能把事情做了。可以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賺上千萬的，當月就可以結工資的，做完了就可以走人的，不受任何合同的限制。」

卓陸接過茶杯，看到卓卡丁忙著收拾桌上的紙本，便問道，「這麼晚了還在工作么？」

卓陸發現，卓卡丁剪了光頭之後，他臉上的表情更加醒目，更容易刺|激別人的心情。

「……」

「爸，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余崇陽的眼神若有若無地飄到騰黎的臉上，他沒想到，騰黎竟然偷窺自己的私生活。

騰黎靜默了一會兒，忽然開口說道：「余總裁，我現在懷疑，你和我們的競爭對手之間存在私和圖書通關係，你故意毀掉我們的項目是為了扶植他們的發展么？」

李林剛要開口，卓卡丁警告了一句，「吵架去另一個屋子。」

騰黎的語氣里透著幾分不屑，「余總裁，我等著你那驚世駭俗的作品出爐。」

就在卓陸的腳走到最後一節樓梯的時候，卓卡丁醒了，他是驚醒的，而後猛地從卓陸的身上下來，驚魂未定地說道，「我自己去睡，你出去后把門幫我關上。」

卓卡丁把報紙合上，隨便扔到了一處角落，打開了電視機。

「靈魂？靈魂這個東西是你定性的么？大師的作品，你當然看不到靈魂了，如果被你看到了，你就是大師了。你辭掉了他們，等於浪費了丁苑的固有資產，你知道我賣了多少臉才把他們請過來的么？你知道他們有多稀珍么？你這次惹惱了他們，下一次就算扔掉了一個子公司，他們也不會再買你的賬。」

卓陸把車停下的時候，卓卡丁為了一隻蚊子追出門外了，害的卓陸以為卓卡丁是專門出來迎接自己的。

卓陸理所當然地想成了新項目的事情，便隨口回了一句，「謝謝。」

他自小跟在卓陸的身邊，雖未經過專門的學習，可多年來耳濡目染，對於建築設計這一領域並不陌生。尤其他有很好的繪畫和設計功底，又與木屋結下了不解之緣，他很想給出自己和策劃方案。如被採用的話，一方面可以幫助丁苑集團解決當前的難題，另一方面又可以拿到豐厚的酬勞，解決自己的生活問題。

也就是兩個星期前，卓陸出去開會一天，打開辦公室的門，卓卡丁說的話是，「爸，你怎麼才回來。」

卓陸走到卓卡丁的身邊，蹲下身仔hetubook.com.com細端詳著他的臉，卓卡丁胖了，但不是自己一直期望的那樣白白胖胖的，而是因為多過食用垃圾食品造成的浮腫。

聽到外面的車響，卓卡丁鬆了口氣，幸好他沒把我抱到卧室，要是讓他看到那個被我凌|辱過的充氣娃娃，還不得把我削死……

這會兒再拿起來，卓卡丁發現一個賺錢的路子。

低頭俯視懷裡人的臉頰，卓陸在心口問了一句，「丁丁，我是不是錯怪你了？」

「你注意點兒自己的言行吧，小心遭炮轟。」

「嗯，這裏需要再注意一下。」

卓陸攥住卓卡丁的盒子，在他惱怒的目光下將方便麵拿了過來。

正想著，卓卡丁看到桌子上多了一個保溫飯盒。

卓卡丁轉身進了屋，走到飲水機旁，按下開水按鈕，又拿來茶葉盒，捏幾片茶葉放在茶杯里，站在飲水機旁等了一會兒，看到紅燈亮了，接了滿滿的一杯水，端過來放在卓陸的面前。

多麼希望夢就是現實。

「沒有換，只是多加一個，為了協助余崇陽完成新項目的規劃管理。」

卓陸發現卓卡丁的脖子上面有一片紅，又問，「脖子怎麼弄的？」

騰黎在一陣議論聲中徑直地走到余崇陽的辦公室。

財經頻道，「丁苑集團投資開發的新項目『暮光森林』一直未有施工舉動，據業內人士透露，集團內部關於該項目的規劃出現了分歧。而丁苑集團總裁余崇陽先生此前也表示，他們將儘可能地召集一批高水準的設計人員，突破以往的商業化設計模式，尋找一種純粹古樸的浪漫……」

李林朝卓卡丁豎起大拇指，「丁總，你真是我們年輕人學習的榜樣，是廣大青少年勵志的楷模。如果我有ｍ.ｈetuｂｏoｋ•ｃｏm.coｍ你的家世，我一定什麼都不做，整天吃喝玩樂，找它三百多個女朋友，一天換一個。」

「噓……」

「這一次我不是故意氣你的，你把這方便麵拿走了，我真的就沒有飯可吃了。」

「當然，公司對此已經召開新聞發布會了。」

原來暮光森林項目是丁苑集團投資開發的，剛才卓卡丁似乎無意間瞥到了關於這個項目的一篇報道，只不過篇幅太長，他沒有耐心去讀，便直接跳過了。

轉身走回來的時候，卓卡丁並沒有生氣，他打開電視機，無聊地更換著頻道。

王冠輕咳了兩聲，「你的人生追求出賣了你的社會地位，同時也註定了你撐死了也就是一位暴發戶。」

卓卡丁一邊啃著專業的建築設計書籍，一邊修改自己的圖紙。

卓陸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

「騰黎被任命為丁苑集團新任總經理，這事你聽說了么？」

騰黎嗤笑一聲，「目前？世界知名建築師已經皈依到你的門下了，請問你還要去哪裡找得高僧？就怕以你的眼光，即便是找，也會找來一批不入流的假和尚。」

即使現在卓卡丁睜開眼解釋一句，或是無意識地抱住自己，卓陸可能都會拋開之前所發生的一切，肆無忌憚地去疼惜他。哪怕他不喜歡這樣的方式，那就換好了，換什麼方式都可以，只要你承認需要我的照顧。

「我想我不會執行你的計劃，你這麼做後果將拖延整個項目的進度，我們是投資開發賺錢的，是商業性質而不是公益性質，你打出這麼一個不切實際的口號，什麼意思？是想建造出一批藝術展覽館么？」

「吃一頓少一頓了。」卓卡丁的視線有些模糊，他終究要去給別人做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