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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海瞧笑話一樣地看著白洛因，問道：「味道怎麼樣？」

這一聲，估計整個樓層所有上課的班都聽見了，白洛因自個都意識到聲兒有點兒大了，說完了恨不得把嘴縫上，可惜收不回來了。

其實無非就是些祝福簡訊，過年的那段時間發的，還有一些閑聊的問候語，每條簡訊不超過十個字，內容都很正常。

「因子，有點兒想你了呢！」

尤其捏了捏白洛因的胳膊，好像又沒有太大的變化，不過下巴是尖了。

有點兒想他了？……顧海咂摸著這句話，別有深意地瞟了尤其一眼。

顧海用手拍了拍白洛因的臉。

語文老師長著一張三角臉，圓鼓鼓的腮幫子對著講台下的每個學生。

顧海忍不住問了句，「我給你買早餐，給你穿衣服，挨了你一腳，你還委屈了是吧？」

就在他想轍的工夫，白洛因又睡著了，還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剛到學校門口，白洛因就瞧見了尤其，尤其是住校生，昨天下午就返校了，這會兒正從宿舍往教室走。雖然天還沒亮，學生成群結隊地從眼前走過，白洛因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尤其，沒辦法，太熟悉他走路的姿勢和造作的氣質了。

白洛因還是一副無法相信的表情，「我剛才明明聞著特香啊，怎麼吃著不是那麼回事了呢？」

白洛因想都沒想就回了句，「成！」

尤其停住了腳步，朝校門口這邊看了一眼。

白洛因加緊腳步走和*圖*書了過去。

「你要是覺得好吃，改天去我們家啊，讓我媽給你做現成的。」

下了第一節課，尤其又轉過頭，繼續和白洛因聊之前沒聊完的話題。

煩悶地穿上鞋，煩悶地洗臉刷牙，煩悶地吃著早餐、煩悶地出了門……

兩個人是跑著去學校的，一路上白洛因一句話都不說，一直耷拉個臉。

「別扯了，我給你發了那麼多條簡訊，你一條都沒回。」

白洛因往旁邊挪了一大步，顧海也跟著挪了過去，寸步不離。

白洛因不信，嘗了一口，已經有點兒苦了，還帶著淡淡的糊味兒，總之吃著不如聞著好。

下午放學，兩個人才帶著一身冰碴子回了教室。

很多年以後，那些在記憶里刻板教條的聲音，突然變得如此美好。

兩個悲催的傢伙，身體剛恢復，就去瑟瑟的寒風中感受乍暖還寒的折磨去了。顧海怕白洛因被吹感冒了，把外套脫了要給白洛因披上，白洛因死活不要。顧海往白洛因身邊挪了挪，和他貼得特別緊，然後拉住他的手，放進了自己的口袋。沒人看得到，也不怕被人看到，只是單純地覺得，能在這手拉手地罰站都是一件美事兒。

「好長時間沒見了啊，想我了沒？」

說完自己去卧室寫作業。

白洛因一副「你很無聊」的表情把頭轉了過去。

顧海跟在後面，心裏冷哼一聲，天這麼黑都能認出來，眼神兒夠好的啊！

「ｍ•hｅtuboｏk•coｍ•coｍ這樓道里還容不下你們倆是吧？去，旗杆底下站著去，麻利兒的！」

「我說，寶貝兒，醒醒了，醒醒了。」

終於翻到了尤其給白洛因發的那些信息。

白洛因和顧海雙雙起立，甚有默契地走到了教室外面。

「這還疼么？」

語文老師又發話了，「別讓我念出你們的名字，如果你們有點兒自覺性，就拿著課本，主動去教室外面站著。」

沒想到，顧海又把手伸過來了，直接摸到了小因子。

白洛因光是拿著就聞到一股香味兒，頓時面露喜色，拍了尤其的肩膀一下。

白洛因用胳膊肘戳了尤其的肚子一下，很哥們兒的語氣回道：「想了，能不想么？」

「夠意思啊！」

白洛因轉過頭，樂呵呵地看著尤其，「代我謝謝阿姨啊！」

顧海牙都綠了。

顧海心裏不由得咒罵，萬惡的教育制度，摧殘身體、扼殺靈魂的玩意兒，瞅瞅你們把我媳婦兒給困的！想罷輕輕扶起白洛因，把衣服一件一件地往他身上套，等穿到襪子的時候，卻被白洛因踢了一腳。

結果他還是沒那麼做，因為他也餓了，而且他發現這東西確實香。

一大早，顧海開車出門，買好早點回來，白洛因還在被窩裡扎著。

顧海在一旁不冷不熱地來了句，「你有點兒出息行不行？人家給的東西就那麼好吃么？」

回到家，顧海去廚房煮麵條，白洛因想起書包里還有和-圖-書尤其給他帶來的好吃的，就把那一袋豆香齋牛肉香圈遞給顧海，叮囑他，「記得炸一下。」

小孩兒似的……顧海笑著捏了白洛因的臉一下。

兩個人在前面你一言我一語地寒暄著，完全忽視了後面這位，其實尤其也想和顧海聊幾句，關鍵是每次還沒開口，就感覺到了一種強大的敵對氣場。

只有一條簡訊，帶著那麼點兒溫情。

「尤其！」白洛因喊了一聲。

「有么？」白洛因自己沒感覺到。

顧海暗忖，你這哪是瞪我呢，分明就是勾搭我呢！

白洛因斜了顧海一眼，「我煩不是因為你，我就是不想上學。」

「別賴我，開始就是黑的。」

「我只留了一篇作文，結果還有兩名同學沒有完成作業。」

顧海把白洛因的書包拿過來，掏出他的手機，無聊地翻看著他的簡訊息。

顧海惱了，「我給你買早飯、伺候你穿衣服，你丫還踢我？真是把你慣壞了！」

「你……你炸過頭了吧？」白洛因一臉心疼的表情，「我怎麼記得那香圈開始是黃色的啊！」

「誒，尤其給我的那袋好吃的哪去了？」

語文老師慢悠悠地走出來，臉上蓋了一層冰霜。

白洛因和顧海就把班主任羅曉瑜的英語作業寫完了，其餘的都是半不的交上去了。

「那你擺著一張臭臉給誰看呢？」

老天爺成全了顧海這一心愿，其後的每節課，老師都要求沒完成作業的學生去外面站著，除了羅曉和圖書瑜沒有這樣做，可他們偏偏就完成了她的作業。

底下的學生東張西望，都在猜測這兩個人是誰。

除了石慧的信息，其餘的幾乎都沒刪，但是也很少打開，也不知道這個人怎麼這麼懶，你說你不樂意回復也就算了，你總要打開看兩眼吧，他偏不，心情好的時候直接看個名字，心情不好的時候手機就是個擺設。

「你長得好看。」

等白洛因被香味兒勾得跑進廚房的時候，已經看不見那些牛肉香圈了。

說完這句話，用拳頭狠狠頂了白洛因的腳踝一下，白洛因直接給疼醒了。

收拾完東西，剛要走，被尤其叫住了。

於是，倒了半桶油放到鍋里，油溫夠了就把牛肉香圈放了進去。

「起碼比你做的好吃多了。」

顧海就那麼看著白洛因，定定地看著，時間不知不覺就溜走了，好像比待在教室里更容易熬過去。白洛因即使眼睛看著前面，也能感受到顧海在盯著自己，心裏毛毛的，扭頭黑了顧海一眼，把頭轉過去，過了一會兒還能感覺到顧海的注視，又給了一記警告性的眼神。

白洛因嗯了數聲，就是睜不開眼，任憑顧海怎麼甜言蜜語地召喚，腦袋都無力地垂著，只要顧海的手一鬆開，身體馬上就倒回床上。

尤其看到白洛因，冷酷的臉上終於露出幾分笑意。

樓道里空無一人，可以聽到很多個班老師的講課聲音，混雜在一起，有男有女，有高有低，抑揚頓挫，斷斷續和-圖-書續……

在這一點上，顧海很有自豪感，他給白洛因發的信息，白洛因幾乎每條都看，每條都回。咱不指望他整天膩著你，對你百依百順，只要能有一點兒區別對待，顧海就很滿足了。

倆人禁慾三天，小黃瓜和小菊花都恢復了正常使用功能，與此同時假期也宣布結束，好日子沒了，又加入到了起早貪黑的隊伍中去。

顧海眯縫著眼睛，嫉惡如仇地盯著手裡的香圈，恨不得現在就撇到垃圾桶里。

炸著炸著，香味兒飄到鼻子里，顧海忍不住了，自己先撈出來幾個嘗了嘗。

「給你，我媽親手做的，拿回去過一遍油就能吃了，這也算我們天津的特產呢！」遞給白洛因一個紙袋，已經被油浸濕了。

這可怎麼辦？顧海有點兒發愁了。

硬是把他折騰醒，實在下不去手……

「沒有。」

白洛因的臉噌的燒了起來，猛地打掉顧海的手，怒道：「疼你大爺！」

尤其盯著白洛因看了好一會兒，挺納悶地說：「我怎麼感覺你好像瘦了？人家過年不都是長肉么？你怎麼越過越瘦啊？」

白洛因乾笑兩聲，「你知道，我最煩發簡訊了。」

早自習，各科課代表就開始收作業。

快到下課的時候，白洛因忍不住問了句，「你老看我幹嘛？」

顧海指指盤子上那些被炸得焦黑又扭曲的東西，說道：「這就是啊！」

顧海恬不知恥地回道：「你肯定聞錯了，那香味兒是從我煮的麵條里飄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