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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動他！」

周凌雲率先駕駛戰機出征，隨著指揮員一聲指令，他駕駛的戰機像離弦之箭開始滑跑，機頭猝然抬起，以接近垂直的角度向上躍升。升空速度快得難以想象，觀禮台上的首長都看得目瞪口呆，這種表演以前從未有人敢嘗試。

隨後便是一陣歡快的笑聲。

顧海漫不經心地回了句，「我不是部隊的人，是飛行員的家屬。」

顧海就坐在外場觀禮台上，仰望天空，心情焦灼，絕對沒有任何的奢望。人家都希望飛行表演可以精彩紛呈，他只希望白洛因能安安全全的完成任務，遜一點兒不要緊，有失誤也不要緊，只要他能穩穩落地。

明明是五架相同的戰機，五個平行的位置，顧海卻能一眼找出白洛因駕馭的那一架。

旁邊有個人插了句，「那是老顧的乾兒子。」

「呃……就當我沒說。」繼續悶頭吃飯。

「怪不得。」軍官調侃道，「我看你比他們還緊張。」

在短短20分鐘的時間內，3機上升橫滾解散、4機水平向上開花、9機上下分組開花……十幾套高難度表演接二連三地在天空中上演，一環扣一環，精彩程度令人嘆為觀止。甚至連口氣都不讓人喘，就馬上迎來下一組表演。

另一個軍官忍不住感慨道：「吃著飯都能睡著，和*圖*書水平真不簡單啊！」

戰友們慌了，迅速起身，作勢要把白洛因抬到醫務室。

但是如果所有人都像顧海一樣緊鎖著眉頭，他看著照樣氣憤，我媳婦兒表演得那麼精彩，你們怎麼一個個都是這副德行？！

眾人皆倒，周大師長，您這是安慰人呢么？

這一套死裡逃生的表演，都快把顧海震懵了，聽著旁邊拍巴掌叫好的聲音，顧海恨不得把那些人的嘴撕爛。就尼瑪知道看熱鬧，你們竟然還能笑出來？這麼一套動作，白洛因的身體得遭受多大的折磨啊！！

「怎麼回事？」

短暫的慶賀過後，白洛因和眾位戰友一起到餐廳吃飯。

組合表演過後，便開始了單機表演。

就在眾人大呼過癮的時候，白洛因的戰機突然開始自由落體，像是一片飄蕩的鐵葉子，在眾人的視線中陡然跌落。

隨後，這批飛行員全部歸隊了。

「快看，那是我兒子！」

顧海樂得不行，「瞧著點兒，別戳到嗓子眼兒里。」

臨行前一晚，白洛因早早地躺在床上睡覺了，想到明天就要回北京，心情無比爽朗啊！人家飛行員都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緊張明天的飛行表演。他倒好，腦子裡壓根沒想這一茬兒，鑽進被窩就睡著了。

很快，五架戰機加快飛行https://m.hetubook.com.com速度，朝五個方向水平拉起。每個機尾都拖著一道彩煙，絢麗多彩的煙帶猶如盛開的巨大紫荊花。而這些飛行員就像是以藍天為畫板，縱情地在天空中抒情寫意。

白洛因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

早上七點鐘，這些飛行員們起床，進行了最後一次協同演練。到目前為止，真正參与到最後飛行表演的飛行員只有十個，除去周凌雲只有九個，其中就包括白洛因和劉沖。

突然一個陌生的聲音打斷了幾個人的動作。

白洛因戀戀不捨地鬆開口，臉頰枕著那個大牙印，懶懶問道：「去哪？」「回家。」

白洛因心不在焉地回了句，「是么？」

「哎，你是誰啊？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一個空軍軍官朝顧海問。

上午九點鐘，十架戰機穩穩升空，開始朝北京的方向勻速前行。也許是老天爺體恤這些飛行員近些日子訓練艱苦，這一天北京晴空萬里，飛行條件極佳。

隨後十幾道目光朝顧威霆投了過去，顧威霆當即大笑，「不是乾兒子，是親的。」

這一刻，顧海的心都涼了，血管幾欲破裂。

「營長，我聽說空軍首長點名表揚你了。」一個小軍官開口。

白洛因嘴邊露出一個懶散的笑容，而後便繼續吃著碗里的飯，他www.hetubook.com.com心思根本就沒在這。現在任務圓滿完成，他可以有一段歇息的時間，顧海的公司已經上市了，他是不是已經退出管理，安安穩穩地去做他的董事長了？

顧海走過來，朝這幾個人噓了一聲，而後走到白洛因身邊，輕輕將他攬在懷裡，朝那幾個人小聲說：「他只是睡著了。」

漸漸的，周凌雲的戰機淡出人們的視線，白洛因的戰機緊隨其後。

恨不得向全世界的人宣布，這個站在天空之巔的人，是我的。

最後，周凌雲率領身後的九架戰機，組成一個超密集的三角隊形，拖著彩色煙帶，從眾人頭頂掠過，給這段表演劃上一個完美的句點。

顧海腦門上青筋暴起。

旁邊的幾個人聊得正歡，突然聽到砰的一聲，轉頭一看，白洛因的碗已經倒了，整個人歪在飯桌上，不省人事了。

「剛才我夢見咱們又回到念書那會兒了，就在咱們之前那個家，你給我煮雞蛋吃……就wo￥％￥……＆……」

就在戰機即將跌至地面的時候，突然再次陡然升起，短短几秒內，飛機連續滾轉，360度、720度、850度……

白洛因手裡的筷子在空中擺弄幾下，又朝嘴裏送去。

廢話！！顧海心裏吼了一聲，把你媳婦兒扔天上去試試！！

你是有多餓啊？和圖書

劉沖斜了他一眼，「那是咱營長的家屬。」

空軍首長當即回道，「白洛因。」

「今天大家都不要緊張，出了一點兒差錯，回頭就找你們！」

「輕點兒。」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

白洛因的兩條胳膊搭在顧海的肩上，手裡牢牢攥著那雙筷子，不停地在顧海的眼前晃悠。顧海怕戳到自個眼睛，就騰出一隻手去拽那雙筷子，結果竟然沒拽下來。

不僅僅是顧海，就連坐在正中觀禮台上的顧威霆都替白洛因捏了一把汗。

那我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告訴他我已經回來了？

幾張緊張的面孔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瞬間轉為一臉獃滯狀。

顧海俯下身，將白洛因兩條手臂搭在肩上，再勾住他的兩條腿，一下就把白洛因背起來了。在眾人驚訝的視線中，將白洛因背出了餐廳。

劉沖在旁邊一陣激動，「你又要立功了啊！！」

白洛因這才醒，嘴邊是顧海后脖頸的肌肉，結實緊緻，彈性十足，看著真美味。白洛因吸溜一下嘴，狠狠咬了上去。

一段爬升過後，白洛因開始了他的空中獨舞，最大允許坡度盤旋、半斤斗翻轉特技、上升橫滾整段表演高潮迭起，外場觀禮台上不時響起喝彩聲，真的太精彩了！

「嘩嘩嘩……」

一陣歡呼喝彩聲充斥在顧海的耳旁，他的雙手卻猶如壓了和_圖_書萬斤巨石，根本抬不起來。

白漢旗也感覺到了那架戰機四周環繞的「白氏」風範，當即把顧海叮囑的話拋到腦後，拽著前後左右軍官的手，激動不已地重複著。

每個手指頭都被自個虐待過一遍之後，顧海的視線內終於出現了五架戰機。

顧海卻在心裏默默說，差不多得了，差不多得了，你別再翻跟頭了行不行？別再突然俯衝了，嚇著我了知不知道？……這不僅僅是對白洛因身體承受能力的挑戰，絕對也是對顧海心理承受能力的挑戰。

白漢旗也坐在外場觀禮台上，被問了一個同樣的問題，也給了對方一個同樣的回答。這裏的場地是不允許部隊之外的人觀看的，所以白漢旗也是顧海費盡周折弄進來的。不為別的，就想讓他看看，自己的兒子多麼值得他驕傲。

心疼著，卻又不由自主地為他驕傲。

九年內回家不足十次，白漢旗心中的苦悶全被這一刻的驕傲衝散了。

他並不知道顧海看過他的表演，更不知道白漢旗也看到了，他就把這當成一次普通的任務，任務完成了，他就可以全身心地放鬆了。

「那個……」其中一個軍官開口，「他不會對咱營長圖謀不軌吧？」

就連觀禮台上的軍委委員都注意到了，手指著空中的那架戰機，轉身朝身後的空軍首長問道：「這名飛行員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