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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不為人知的故事

作者:Twent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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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六章

「不行。」楊昭搖搖頭,「我點的是雙人份的,怎麼就給我一副筷子,你先吃,我打電話叫他們送過來。」
楊昭點點頭,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藥盒。
楊昭看向一旁,那裡放著差點嚇壞楊昭的假肢。那假肢看起來不算高級,薛淼曾經的一個客戶也是個截肢的殘疾人,是一個美國佬,楊昭見到他時正是夏天,他毫不掩飾地穿著短褲,那條小腿的假肢看著很高科技,像是美國大片里的機械人,他走路也跟正常人一樣,沒有任何差別。
在一走一過間,楊昭心裏想到的第一件事是——
楊昭說:「你沒吃東西吧,我叫了外賣,很快就到了。吃完了再走吧。」
楊昭面無表情地回想著,然後輕輕地啊了一聲。
陳銘生站起的一瞬間,肩膀是塌著的,這說明他撐不住自己的身體。
陳銘生停了一下,然後說:「我一著急就直接翻你衣兜了,對不起。」
「不好意思,我睡著了。」
楊昭點點頭,他的確該走了。
不過這場冷得並不讓人覺得尷尬,楊昭能看出來陳銘生也不是一個話多的人。她看了一眼桌上的水杯,想起什麼,對陳銘生說:「你從哪弄來的熱水?」
這個計程車司機長得不難看。
楊昭沒說話,兩人又冷了場。
「這是你買的么?」
楊昭換了一身亞麻的長袖衣褲。她回到客廳,拿出手機到陽台上打了電話叫了雙人份的外賣。剛剛那一覺她發了汗,已經退了燒,雖然還有些難受,不過還忍得住。和圖書她回到客廳里,端坐在沙發上,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杯里的水還溫著,她不太清楚陳銘生是從哪弄來的熱水。
楊昭說:「你是哪裡不舒服。」
楊昭那句收起來了聽起來很像是責怪,楊昭和陳銘生都意識到了。
陳銘生的聲音帶著剛剛睡醒時的低沉。
陳銘生沒有向外人解釋自己傷情的習慣,他只是搖搖頭,說:「我沒事,過一會就好了。」
男人抱著手臂睡覺,對於一個熟睡的人來說,他坐得很端正。
陳銘生伸手拿拐杖,拐杖在沙發右邊搭著,他探身去夠的時候難免壓到右側的肢體,楊昭看見他頓了一下,眉頭皺起,暗自咬了咬牙,強撐著一樣將拐杖拿到手。
陳銘生一頭冷汗,心裏低罵一句,越是不想來的就越來。
在楊昭閑坐的時候,陳銘生醒了。
所以,這個司機帶來的一絲絲感動,楊昭感受得分外真切。
他的嘴唇紮實,有人睡覺的時候,嘴唇會很鬆散,但陳銘生不是,就算是熟睡的時候,他的嘴唇也緊緊地閉上,他的唇邊有淡淡的法令紋印記。
陳銘生看了她一眼,楊昭說:「你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陳銘生猶豫著想要穿戴假肢離開,但是面前這個女人一直看著他,讓他動彈不得。他的假肢穿戴很麻煩,要將褲子全挽起來,陳銘生還沒有開放到在隨便一個女人的面前露出自己的殘肢。
她把水遞給陳銘生,說:「你是不是也受寒了。」她將茶几上的葯拿起來https://www.hetubook•com•com看了看,「你也吃點葯吧。」
她一直沒有好好地看陳銘生,雖然她同他講了話,還把他帶回家來避雨,但她真的沒有仔細看過陳銘生的臉。
陳銘生的飯吃得很乾凈,一粒飯粒都沒剩。他將飯盒放到桌子上,說:「謝謝你招待,我得走了。」
陳銘生沒有想到在他睡覺期間楊昭都把外賣叫了,他搖搖頭,說:「不用了,我回去吃。」
楊昭隱約記得陳銘生走路的姿勢,很笨重。
楊昭聽出他的拒絕,沒有再說什麼。
雖然他少了一條腿,但是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單薄。相反,他的身體看著很結實,他的胸膛厚實,肩寬腰窄,楊昭在腦中將他另一條腿補全,然後略顯驚訝地發現陳銘生的身材其實相當不錯。
楊昭曾經交過兩人男朋友,一個中國人,一個老外。他們做了戀愛中的男女能做的所有事,然後不了了之。直到現在,楊昭回想起這兩任男友,甚至連長相都模糊了。
陳銘生看了看她,楊昭說:「就一副筷子。」
楊昭把勺子遞給他,然後兩個人一語不發地開始吃東西。
陳銘生一愣,不知道楊昭為何突然自報家門,他頓了片刻,說道:「你好,楊小姐。」說完后,他想了想,又說,「我叫陳銘生。」
她無時無刻沒有事做,她的工作圍繞著那些充滿了故事的陳年舊物,繁雜而充實。現在除了她的弟弟楊錦天,她的生活幾乎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
陳銘生下和圖書意識地低下頭。他的確覺得有些難過,衣服還是潮的,粘在他的身上讓他感覺很難受。尤其是右腿的地方,脹痛無比,陳銘生很想去趟洗手間,他懷疑腿已經感染了。
「是么?」楊昭站起來去廚房,半響,她拿出一根長長的勺子出來。「你確定這個能吃飯?」
楊昭看著陳銘生,滿眼疑問。
他睜開眼,看見楊昭的時候頓了一下,好像是反應了一會。然後他坐直身子,手指掐了掐鼻樑。
按照現在年輕女孩的標準的話,陳銘生不算帥氣,他沒有活力,沒有飄逸又邪魅的眉眼,他最多只是五官端正而已。
楊昭看著陳銘生,忽然說:「你身體不舒服么?」
楊昭沒有多想,在他左腿哆嗦地顫抖時,站起身來扶住了他。
閑坐的時候,她就在腦子中思考這個沒什麼營養的問題,然後靜靜地等著陳銘生醒過來。
「啊?」
他們分手的原因都是因為性格不合。
楊昭是個冷情的女人,事實上,楊家的人都有些這個毛病,他們的人際關係明了而簡潔。從小到大,除了每年老人的生日,和除夕的年夜飯,楊昭從來沒有參加過家庭聚會。她也從來沒期待過。楊家的人每個都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大家平淡如水,互不干涉。
這個司機,還是讓她有些感動的。
楊昭說:「那我已經叫了怎麼辦,我一個人吃不下,扔了浪費。」
楊昭搖頭說:「我不是那個意思,謝謝你幫我買葯。」
又坐了一會,外賣送到了。
陳銘生不知和-圖-書道說什麼,就點了點頭。
楊昭吃得比陳銘生慢了許多,陳銘生的速度給了她莫名的壓力,她吃了一點就放下了。
楊昭靜默片刻。
茶几上有水杯,有藥盒,還有她的家門鑰匙。楊昭短短思考了一下,然後差不多清楚了事情的經過。
但是他很符合楊昭這個年齡段的女人的審美。
他想了想,對楊昭說:「楊小姐,我該走了。」
楊昭將外賣取回來,放到茶几上拆開。她拆到一半就停下了。
「是買廚具贈送的,我想起來了。」
陳銘生接過水杯,並沒有喝水。他對楊昭說:「謝謝,我沒事,不用吃。」
陳銘生吃飯端著飯盒,他吃得很快,勺子基本是扒飯用的,吃得也還算流暢。他想快點吃完,趁著腿還沒完全發作趕快離開。
陳銘生:「……」他還想再說幾句,但看見楊昭堅持的表情,也放棄了。「好吧,那麻煩你了。」
「……」陳銘生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下巴輕揚了一下,說:「那你吃吧。」
最後,楊昭看了一圈,回到面前的茶几上。
楊昭曾看過一本面相書,書上說有這樣唇形的人都是性格極端固執的人。
楊昭抬眼看著他,說:「我家沒筷子了。」
那五千塊錢,不用還好了。
陳銘生也想起來了,他對楊昭說:「我沒找到水,這是現燒的,拆了你一個新鍋。」
陳銘生點點頭,「行,就給我這個吧。」
陳銘生點點頭,「嗯,你昨晚發燒了,我拿了你的鑰匙出去買的葯。鑰匙給你放在桌子上了和圖書。」他看了一眼,發現桌子上沒有鑰匙,奇怪之時楊昭說道:「鑰匙我收起來了。」
楊昭知道自己性格冷漠,她清清楚楚,但是卻沒有要改的意思。
陳銘生以為她生氣了,又道歉說:「不好意思,沒經過你允許就——」
陳銘生是不是,楊昭不知道。
他說的是實話,雖然他的確受了點寒,但是這不是問題所在,這些葯治不了他的腿,吃了也沒用。
陳銘生不知道一雙筷子有多嚴重,要再讓人跑一趟,他想了想,對楊昭說:「不用了,我用勺子吧,剛才那個拆開的鍋里贈送了一個勺子。」
楊昭看著他,說:「我叫楊昭。」
「我家有鍋?」
陳銘生覺得這女人有些跳脫,他斟酌了一下,對她說:「有一口,沒拆封的,放在廚房最下面的柜子里。」他怕她還想不起來,還仔細描述了一下,「一口奶鍋,牌子是蘇泊爾,不鏽鋼的。」
陳銘生外表很樸實,他留著一頭乾淨利索的黑色短髮,眼睛不大,輪廓分明,楊昭還記得他的眼睛有多黑,多深沉。
楊昭見他不說話,差不多驗證了自己的想法,她端著水杯去廚房,奶鍋里還有半鍋水,楊昭倒了杯子里剩下的水,又重新盛滿,然後回到客廳。
「我家有鍋?我怎麼不知道?」
「你怎麼樣?還行不行?」
陳銘生說:「再拿一副就行了。」
那一瞬間,楊昭的感覺很奇怪。
她站起身,去卧室換了一套衣服。
陳銘生不知道說什麼,簡單說了一句不用客氣,然後兩邊就冷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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