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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平手一滯，他不知袁飛飛竟然還知道這些規矩。他猶豫著不知要怎樣同袁飛飛解釋。

張平心說我的手被你壓著，怎麼告訴你。他朝袁飛飛瞪了一眼——傻子都看得出你聽不聽話。

沒有酒，女人的話……其實還是有一個的。

袁飛飛：「好像不是匕首。」

同她一起，日子過得好快。

【本也是玩樂罷了。】

袁飛飛：「你怎麼知道。」

【是不是真的困了，進屋休息一會。】

袁飛飛伸了個懶腰，道：「我吃飽了。」

臭丫頭真的是長大了

她的頭髮長了，平日總是扮作男孩，髮絲高束，他都不知她的頭髮已經有那麼長了。

張平點點頭,這年頭識字的人本就不多，識字的女人更是少之又少。他自己也是因為口舌不便,才學的字。

【那你想知道什麼。】

【自然不會。】

張平看著水珠順著袁飛飛的額頭，滑到鼻樑，在鼻尖處結成一個飽滿的珠子，最後落盡水中。袁飛飛的脖頸細嫩，有著少女獨有的纖細和柔和。白皙的肩膀在昏黃的天色里，似乎凝了一層薄薄的油脂一樣，細膩又光滑。

【自己到一邊睡去。】

張平果然已經睡著了。袁飛飛看了一會，她覺得張平睡著的時候格外的老實。

「你比劃的她又看不懂。」袁飛飛又道。

張平忽然覺得自己嘴裏幹得很。

張平轉頭看袁飛飛，但見她一臉慵懶的神色，眼眸之中又偷著些機靈。他笑了笑，比劃道——【你到底有什麼想要的。】

張平：「……」

【起初是他帶我入門，但到了後來，多是我自己琢磨的。】

袁飛飛和圖書想了想，道：「我聽屈先生說，老太爺打鐵功夫一流，是真的么。」

「為啥後來他不教你了。」

花紋很好看，這是去年過年的時候買回來的……沒過多一會，張平開始覺得腦袋暈沉，他盤腿坐在柴火垛旁，忽然捂著額頭笑了出來。

「刀？」袁飛飛轉過來看著張平，「朝廷不是不讓私自做刀么。」

「老爺，你剛才做的，是給狗八用的么。」

袁飛飛沒動，道：「就這麼睡好了。」

五載歲月，就像剛剛的一場夢一樣，只睜了一下眼，什麼都變了。

袁飛飛與張平兩人又坐在柴火垛上吃飯。

袁飛飛拉住張平的手，「一起去。」張平頓了頓，而後點頭。

張平一手拿著饅頭，一手拿著筷子，沒有閑手比劃，就朝袁飛飛看了一眼,示意她接著說。

張平微微皺眉，抬起手，食指彎曲，袁飛飛還來不及反應，張平已經彈了她腦門一下。

「哎呦！」袁飛飛放下碗，捂住腦袋。

【你不怕熱。】

屋裡靜了好一會，才聽到袁飛飛哦了一聲。

他第一眼看到自己的身側，空蕩蕩的，床上根本沒有袁飛飛的身影。就在張平準備去找她的時候，聽見了點點滴滴的水花聲。張平在那一刻，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什麼，他轉過頭，看見他要找的那個孩子，在屋子當中，一邊哼著小曲一邊——洗澡。

不多時，水裡冒出來幾個泡泡，張平手掌緊握，看著袁飛飛一下子從水裡站起身，長發緊貼著身體。

張平看著天棚，左手食指輕輕朝下點了點。

好像睡著了……袁飛飛又躺了一會，和-圖-書慢慢坐起來。

她從張平身上越過去，拎起水壺悄悄出門，到火房去燒水。她盯著火花，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紙包來，那是早上的時候從狗八那裡弄來的迷|葯。袁飛飛起身，翻出茶葉，取了一點放到茶盞里，然後打著哈欠將葯一起倒進裏面。

【好。】

袁飛飛：「不知道呢。」

「咽下去啊老爺，你別噎著了！」

酒和女人。

袁飛飛：「你是同他學的？」

【刀。】

張平被她突然一靠近，渾身都僵了起來。袁飛飛完全沒有察覺到，把尖細的下巴墊在張平的胳膊上，道：「老爺，你說我聽話么，怎麼不告訴我。」

袁飛飛笑道：「你說，要是以後我不在，你們兩個怎麼說話。」

午後的陽光溫暖無比，順著門窗照進屋子，張平躺了一會，打了個哈欠，眼皮開始往下垂。袁飛飛頭枕在張平的胸口，呼吸均勻，卻還沒有睡著。從她躺著的地方，目光剛好能看見張平的腳，張平赤著足，一雙大腳骨骼分明。

就在喝下第一口的時候，他已經察覺出茶水味道有些不對勁。但他這一口喝得實在是太實惠了，基本將整盞茶一杯端了，連茶葉都吃進去幾片。

他胸中煩躁不已，皺著眉頭，眼睛一抬，便看到灶台上放著的水壺和茶盞。他兩步邁過去，揭開茶蓋，看見裏面已經涼了的茶水。張平腦中混亂一片，想都沒想，端起茶水一飲而盡。

袁飛飛：「那就是聽了。」

張平是在一片淅淅瀝瀝的水聲中醒過來的，天近傍晚，外面昏黃的天空讓張平一時迷怔，暈暈乎乎地不知是日還是夜。和_圖_書

張平小時是幫袁飛飛洗澡的，不過那是她八歲的時候，一年後她就開始自己洗澡了。那個時候不管是張平還是袁飛飛，都精神粗糙，對此事沒有刻意地迴避，但是每次都很湊巧，袁飛飛洗澡的時候，張平不是在打鐵，就是在做飯。後來慢慢的，兩邊都習慣了，袁飛飛再洗澡的時候，張平就算是沒事做，也不會進屋子裡，而是在院子里喝茶等待。

袁飛飛一臉嫌棄地看著張平，「老爺，我怎麼覺得你最近變傻了。」

張平噎了滿嘴的饅頭，聽見袁飛飛的話，一時忘了咀嚼，鼓著兩個腮幫子，臉色茫然。這讓袁飛飛看得差點將一口菜噴出來。

【若是累了就去休息。】

「老爺，你覺得我聽話不。」

【你是指我爹么，他鑄鐵技藝的確了不起。】

回到屋子裡，袁飛飛和張平躺在床上，走了幾步，袁飛飛困意散了些，又同張平聊了起來。

張平點點頭，伸手把她吃剩下的菜倒到自己碗里。袁飛飛靠在柴火垛上，打了個哈欠，道：「今兒個天氣真好，我又困了。」

張平撇嘴一笑。

他喝完了整杯茶，也不見有什麼慌張神色，而是拿著茶盞到眼前細細看了看。

張平：「……」

袁飛飛：「當然想贏。」她怒了努嘴，又道，「不過，你可別讓著我，那就沒意思了。」

很快,饅頭蒸好,張平起來將饅頭一個個撿出來放到飯盆里。

張平看了她一眼，見袁飛飛沒有要動的意思，自己也就安穩地同她一起躺著。

袁飛飛咬了一口饅頭，道：「老爺,劉寡婦不識字呀。」

袁飛飛心滿意ｍ.hｅｔuｂooｋ•coｍ.coｍ足地又抬起一條手臂，橫抱住張平，腦袋埋進張平結實的胸膛上，低聲道：「老爺，跟我說說你以前的事情吧。」

哐啷一聲，袁飛飛轉過頭，床上已經空無一人。她看了一眼被推開的窗戶，撇撇嘴，從浴桶里出來。

張平停了一會，抬起手——

她知道，剛剛那下，對於張平來說已經是輕得不能再輕了，可袁飛飛還是誇張地叫了一聲，然後嘻嘻哈哈道：「怎麼了老爺，惱羞成怒是不是？」

袁飛飛側過身，看著張平，道：「要是睡過去了不就剩下兩天了，你盯著那麼緊，我怎麼下手。」

張平重新拿了個饅頭。

張平坐在她身邊。

張平懶懶地看她一眼，接著吃飯。

時隔數年，張平轉了個頭，看見袁飛飛在自己面前洗澡，他已經不知是夢境還是現實。

張平拍拍她。

張平微微張著嘴，看著水面上緩緩飄動的頭髮。他的喘息聲重了許多。

【就這麼想贏？】

他幾乎是狼狽不堪地從窗戶逃了出來，來到院子里，隨眼一瞧，火房門敞開著，他想也沒想就沖了進去，反手將門關緊，然後背靠著房門喘粗氣。

張平動了動，將手拿出來。

張平搖搖頭。

「嘖，這麼好說話？」袁飛飛趴在柴火垛上笑。

她光著腳，張平同樣光著腳。

說著說著，袁飛飛又打了一個哈欠，張平收斂神情。

袁飛飛坐在浴盆中，側面對著張平，她似乎還沒發現張平醒過來，正在水裡轉自己的頭髮玩。

袁飛飛一撇嘴，「吹牛吧。」

一瞬間，烏黑的長發就像錯綜複雜的心絲一樣，鋪散開來。

張平唔了一聲，慢https://m.hetubook.com.com慢把饅頭咽下去。

袁飛飛一邊折騰，一邊在心裏念叨。

「噗嗤。」袁飛飛看著張平窘迫的神態，笑出來，推了他一下，道：「別費事想了，我是怕你多心才沒告訴你，其實狗八之前用的也是刀。」

「老爺，剛剛我見到劉寡婦了。」

【他死了。】

「行不行啊到底……」她光著身子站在屋子裡，一手拿著手巾，抹了一把臉，然後給自己扇風。「這個天氣洗熱水澡，真是活不下去了。」

張平並不困，雙手枕在腦後，打算等袁飛飛睡著了以後再起來幹活。聽見袁飛飛的問話，張平點點頭。

身體……

袁飛飛做起這種事來臉不紅心不跳，一點心虛的感覺都沒有。她下好了葯，將熱水倒進杯，蓋好杯蓋，然後接著燒水。

暈過去之前，他最後想的是——

【我從前的日子乏味得很，你應該不會感興趣。】

袁飛飛：「玩樂歸玩樂，你答應的賭約要記得喲。」

張平本還糾結于粘蟲一樣貼在自己身上的袁飛飛，聽到她的話后，繃緊的力氣又鬆了開來。

袁飛飛忽然淡淡地吸了一口氣，就在張平以為她要轉過臉來的時候，她忽然身子一動，將氣憋在嘴裏，整個人沉了下去。

張平大口大口地咬饅頭，一個拳頭大的饅頭兩三下就被他吃光了。

「不怕。」

張平複雜地看著袁飛飛，袁飛飛往他身邊靠了靠，抱住張平的胳膊。

張平輕笑一聲。

【身體重要，你困了便睡，日子好說，寬你幾天也可以。】

她的身體，在張平的腦海中，袁飛飛一直是八歲時的小臘肉，而現在，短短的幾年過去，她已經……張平垂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