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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再躲也沒什麼意義。周東南放開成芸，翻了個身，把後背露了出來。

周東南低下頭，半晌哦了一聲。

「我這麼對你，喜不喜歡？」

劉佳枝撇嘴，輕聲說：「沒出息……」

「找到人了？」她站在門口問。

成芸抬眼，跟他斜過來的眼神對上。

芸！

也不知道兩個人憋了多久，說是下次結束，下次結束，卻總也完不了。他們不停地抱著，摟著，舔皮吸骨，那感覺無以形容，卻又因為太過美妙，讓人心底產生即時幻滅的錯覺。

周東南這才反應過來，「什麼？」

成芸再問：「為什麼燒橋？」

就在那時，門被敲響了。

躺在上面，好像泛舟。

周東南垂頭喘息一陣，把最要命的那段時間過去，然後張臂，把她抱了上來，摟著。

周東南又過來抱他。

又一聲叫！肆無忌憚！她的思緒被打斷，等回神，已經不知道要從哪重新開始。

成芸拍掉他的手，直起身，面對面地坐在他身上，彎膝纏住他的腰。

成芸躺在周東南身上，她是真真正正地「躺在」了他身上。周東南被成芸翻了個趴在床上，他們胸貼背，腹貼腰，腿纏腿……她粘在上面了。

成芸還在笑。

周東南枕著自己的胳膊，淡淡地說：「燒了臉就不來了。」

「不去，這兩天我有事。」

太軟了，舌尖，下腺，輾轉反覆。

周東南飛快地瞥了她一眼，他不會用「明知故問」這個成語，他的眼神替他怪罪了。

成芸唇口輕張，慢慢地眼神也移開了。

臉色沒變，身下也是默不作聲地翹起來了。

「喜歡……」他一直都說實話。

忽然，視線里多ｈｅｔubook.coｍ•cｏｍ了黑色的髮絲。

很快釋放，又不甘心。

這個社會真是人捧人人抬人，昨天還是不值一哂的打工仔，因為睡了那樣一個女人，瞬間抬高了層次。

成芸不說話，澀澀地笑。周東南被她笑得一激動，一把撈住人，反身壓在身下。

風中有朵雨做的雲……劉佳枝把資料摔在桌子上，一切都對上了，還有什麼好驗證的。

他迷糊地打了個哈欠，微微慵懶，揉臉，抽吸鼻子，等著晨光慢慢喚醒自己。

微涼，輕觸進去，好似碰到了平滑的肉膜。袋上毛髮稀疏捲曲，她嗅到了汗腺分泌的奇特味道。

手疊著，下巴墊著手背上，成芸看著丟盔卸甲的周東南，臉上帶著壞笑，笑里無限溫柔。

衣服什麼時候被脫了，他也不知道。

成芸早已脫|光，提問的時候微微探身，雙胸就好像是軟桃一樣，綴著，弧度可人。周東南低頭瞄，瞄完不忘摸一把，手下觸感不能再嫩，還帶著點水潤的青澀。

周東南說：「怎麼了？」

床邊堆著衣服，風衣、夾克、皮褲、牛仔褲、毛衣、襯衫……以一種沒人管顧的方式堆積在一起。不管幹凈的，髒的，你疊我我疊你，就跟主人一樣，黏在一起了。

周東南思考緩慢。

又是他在上，眷顧著懷裡的人。

周東南說：「我回去了。」

「……」

劉佳枝反覆地想，也只能得出一個結論——她把他騙了，一個混跡商場的精明女人，閑來嘗鮮，他蠢到不行，她把他——

當天，她就搬走了。

煙抽了一半就被成芸掐掉了，腿一收，折到後面，她虛虛地跪坐在他的膝蓋上。

一hｅtｕbｏoｋ•ｃｏm•ｃｏm條被單，蓋著兩人。

周東南還是看著她，總是看不夠一樣。

「你還挺愛美。燒橋怎麼燒到身上的？」

他皺眉，「看著煩。」

「怎麼煩？」

周東南想了想，「得過幾天。」

穿得少，好像剛從被窩裡起來，頭髮也是亂的。劉佳枝冷著臉看他，周東南沒有反應，他把手裡的東西拿起來，「昨天忘了還你，太多了，吃不完，你留一點吧。」

成芸探手，毫無預兆地握住了槍把，黑黝黝的大腿一哆嗦，這回不得不做出反應了。

真的要感謝劉佳枝剩下的一點食物，讓他們不至於餓死。

成芸兩腿使勁夾他，「我說話你聽見沒？」

周東南垂下頭，面無表情，可一直關注著被握住的命|根|子。

劉佳枝幹瞪著眼，你精氣都被榨光了么！「等我電話吧！」狠道了一句，劉佳枝翻著白眼關上門。

成芸再次打掉他的手，轉頭拿煙抽。

成芸半天沒動靜，他側過臉，說：「不好看。」

「不好看。」

要說這衣服彈力真不錯，臉都沒過去了，還能接著往上抻。

過去幾個月了，傷口已經變成了疤痕，從右肋上方，到左肩附近，很明顯的一道。肉豁開，傷疤凹凸不平，皮膚也似沒有塗勻的油彩，中間淡紅，外圈又是黑褐，一塊一塊，又揉在一起。

到底還是倒下了，敵不過。躺在床上，腿分開，他全權交給她。成芸舒展身體，開始專註在槍把之上。他那處有與他人不同的地方，每次脹著，都微微上翹，有一道讓人憐愛的弧度。

成芸彎下身，含住了。

周東南頓了頓，哦了一聲，過會又更為確定地嗯了一聲。

www.hetubook.com.com可是，怎麼可能呢。

「都知道了還穿什麼。」

劉佳枝心裏又惱怒了。他找到人了，就忘了工作是誰幫他找的，被迷得神魂顛倒。

周東南連做飯都是光屁股的。

成芸漸漸向上，與他肌膚相貼，她身上還沾著他的東西，周東南臉色紅黑，好像燒過了的炭。

笑啊，叫啊，聊啊……屋裡的聲音好像從來都沒有停下過。

一個握著襯衣角，死命往下壓，一個拉著肩膀的衣服，死命往上提。

劉佳枝欲言又止，覺得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她把聲音放低，說：「你……你今天去上班么？」

周東南一瞬間抽緊，突如其來的暖意，突如其來的震懾，讓他差點叫出聲。

他眼神瞟到旁邊，好一會才低聲說了仨字——

「我不要，吃不完不是——」剛想說吃不完不是還有你老婆，可一想自己買的東西要被別人吃，莫名慪氣，伸手把塑料袋拿回來了。

成芸泄氣鬆手，襯衣肩膀留下手印。

北京大妞拽起來誰的面子也不給，心裏破口大罵，以另一種方式給自己出氣。凌晨時分，罵夠了，也罵累了，她狠狠地從床上爬起來，把行李搜刮一遍。

還是面對面，隔著煙霧，他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的臉。光不出溜，下面還挺著，可她不讓動，他就只能那麼晾著。

女人心裏酸，酸之中又透著春風得意，山谷中的清風一點點吹著她，吹得心都不是自己的了。

周東南死活不讓。

他好像一夜變了，又好像一直都沒變。

他趴在床上，帶著紓解后的慵懶，老老實實的。

成芸摸摸他的耳朵，俯身躺在他臉邊，男人的熱氣熏著她。

劉佳枝開hetｕｂook•cｏm•ｃoｍ門，門口站著周東南。

當初脫這件還費了點功夫。

劉佳枝就看著。

周東南好不容易覺得自己走在她身邊了，她稍稍施了點手段，他又被她緊緊拿捏。

當天晚上，劉佳枝就在那一聲一聲的呻|吟中，思索著這個問題。

「你那衣服。」成芸不拿煙的那隻手過去，他馬上又壓住衣角，她不在意地嗤笑一聲，順了順他的胸膛，又說，「還有你那後背。」

……

周東南的臉跟那袋子一樣，皺啊皺啊，忍不了了，全都聚在了一起。他的額頭滿是汗，膚色更沉，雙腿抖如篩糠。

「我等會去請假。」

窗帘很少拉開，屋裡一直昏暗。

「等等。」劉佳枝趕忙叫住他，到底還是記掛。「你什麼時候有空，我……我有事找你。」

成芸咬著他堅硬的下頜骨，悄聲說：「你怎麼這麼騷呢你。」

「轉過去。」

他終於吼出聲來。

二十幾年的風雨，也沒有那一天來得心驚。

那天，她從貓眼洞里等著，等著看自己那個黑鄰居的老婆到底長什麼樣子。他們在大雨中抱了很久，劉佳枝等到不耐煩了。

辛辛苦苦摸索鍛煉的學徒，被老師傅一竿子打回原形。

所以他們更不會分開，就好像在安撫另一個自己，永遠都不夠。

劉佳枝在這陣穿透心房的聲音中搬走了。不，該說是逃走了。

太熾烈，太濃稠。

被她手鉗住，他那裡一直脹著，沒得紓解，難受。

好幾天了。

他有那麼一點點不甘心，可也沒用。最極致的感受被她操弄著——從那個風和日麗的午後開始，從那座破舊古老的風雨橋開始，他這輩子的感情都被她操弄了。

她拍他一下，「這要燒到和_圖_書臉了怎麼辦？」

劉佳枝不耐煩地說：「現在不能說！你什麼時候有空？」

不說。

「幾天？有個准信沒？」

「我都知道了。」成芸彈彈煙，蹙眉說。

還是搖頭。

而當那女人的身影真的一步一步走上樓梯，那張蒼白的臉逐漸暴露在她的視野中時，她又後悔了，恨不得再等一會。

觀音巧手，撥弄人間浪潮。

「你黃花閨女啊？」

周東南閉著眼睛，不過沒有睡著，他被壓著，所以呼吸比較困難，每次喘氣都呼出了聲音，背部也明顯地起伏著。

「脫了吧。」

呆、蠢、還帶著小氣。

「喜不喜歡？」

她覺得這地方住不下去了。

「不小心，站太近了。」

她問他：「你為什麼燒橋？」

她跑回屋子，在一堆材料里翻來翻去。用找么？根本不用找，她閉著眼睛也記得她的長相。北京平泰保險代理公司總經理，成芸。

成芸一手輕蓋，在收縮的皮囊上細細摩挲。那裡色素沉澱，暗暗的褐色，皺褶多，摸著薄而柔軟。過了一陣便漸漸向下，指尖兜住那小小的一堆。

歌聲又響起來了。

「什麼事？」

可哈欠打完，他又恢複原狀了。

成芸躺在周東南身上，胸貼背，腹貼腰，腿纏腿……依舊如此。

婊子。

皮膚相貼之處，有薄汗粘連，一方陰柔，一方陽剛，糅雜著，讓男男女女永不舍分離。

在衣服堆的最上面，是一件深藍色的保暖襯衣，那本是周東南穿著的，現在也脫了。

劉佳枝把被子都蒙在頭上，又把臉死死地埋在枕頭裡，忽然憶起今天給他買的幾大袋子吃的，心裏憋得要嘔血，悶著聲大喊，使勁地踹床。踹累了又扯著嘴角。

兩個人較上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