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上輩子殺你全家了？
「……」朱韻內心天人交戰十秒鐘，決定最後再忍他一次。
「讓我精神精神。」
柳思思興奮地攬住李峋：「哪兒聚？我也要去。」
他的代碼沒有太多繁複的花樣，跟他的脾氣很像，直接明了，不遮不攔，明明白白給你看。
李峋抬手，沒什麼腔調地介紹。
七點……那不就是他們離開基地之前嗎？
李峋勾了勾手指。
講個笑話？
看他的代碼，就像在跟他說話，一閉眼，他的意圖，他的思路，甚至他那張飛揚跋扈欠揍的臉，都那麼清晰地呈現著。
他抽煙喝酒染髮縱慾，但身上的味道總是乾淨的。
呃……
朱韻覺得這是個機會，是時候就自己將來的基地生活跟李峋聊上一聊了。
朱韻忍住一把火燎了他滿頭雜毛的衝動，對李峋說：「謝謝你，不用了。」
李峋也不勉強，將酒放到面前的桌台上，自己拿起另外一瓶喝了起來。
第二天是周六，朱韻早早起床，簡單吃了兩口飯，動身前往基地。
李峋臉色實在難看，朱韻決定不惹這尊活火山，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
李峋被喊得一口酒嗆嗓子里，大罵：「找死啊！」
湊過去，李峋懶洋洋地說：「回去看郵箱。」
他聲音很輕，但朱韻只需看著他的嘴唇，便知道他在問這句。
他嘴角彎了彎。
朱韻回頭，李峋一邊抽煙一邊揉太陽穴。
別裝。
李峋看了眼時間：「等會我請客，https://www.hetubook.com.com給公主接風，願意來的隨意。」
朱韻暗自挺直腰板，難道你忘了之前邀請我的事？
……這夥人已經瘋了。
遞她一瓶酒。
「聽我的話，才叫天經地義。」
朱韻搖頭，聲音也很輕，「沒什麼……」
環境嘈雜，李峋完全沒反應。
李峋放鬆地坐在沙發里看著她，完全沒有要動一動的意思。
還有那肚皮，窗戶開了有風，這麼直接吹著肚皮會不會拉肚子？
那他一下午都在改她的代碼？不對……他怎麼知道這個功能是她寫的？他什麼時候知道的？
朱韻抬眼。
對視一會後，李峋扣上筆記本，道了句：「好吧。」
李峋的代碼跟他的形象相比，親和力爆表，具有極強的可讀性。他在每個修改的地方後面都加上詳細的註釋和展開，標準得宛如教科書，朱韻只在兩三處地方停頓，查了資料，剩下的一氣呵成，通篇搞懂才花費半個多小時。
要不要這麼拼，你不怕猝死么。
李峋看著她。
不過好在問題不大，李峋明顯睡眠不足，一臉便秘的樣子，坐起來，頭髮再次炸成超級賽亞人，眉頭緊得能擠死蒼蠅。他意識尚且不清，但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掀開自己的筆記本，按開機鍵。
雖然這場聚會美其名曰是給朱韻接風洗塵，但酒已經喝了一箱了，朱韻還是絲毫沒有體會到身為「主人公」的實感，她只能自娛自樂地在各種www.hetubook.com.com噪音里努力分辨柳思思的嗓音。
「……」
朱韻躡手躡腳地走過去，兩手捏著李峋上衣下擺，準備往下拽一拽。
李峋淡淡地吸了一口氣，起身，一手卡在腰上，面向整個基地。
就說情節進展到這一定會出問題。
李峋報了個名字，是學校附近的一家KTV，柳思思乖乖拿著手機去外面訂房間。
包房裡的彩燈轉來轉去，映得他的金髮華麗而艷俗。
「確實是個笑話。」
李峋的胸膛里有清淡的味道。
此話一出，周圍四五個人都停下手裡的活，一齊看向她。
「你大聲點——！」
朱韻一見他那表情，內心條件反射地覺得要不妙。
李峋回來的時候，氣場已經沒有那麼恐怖了，他掀起上衣抹了把臉，但沒擦乾淨，最後頭髮臉上衣服都沾著水滴。
朱韻第一時間抽手回來，淡定地看著睜開眼睛的李峋，心中感嘆。
朱韻醞釀片刻，在他耳邊大吼一聲：「李峋！」
朱韻將桌子上的打火機扔給他。
「是！」
其他人也紛紛搭腔表忠心，最後連除了前面的柳思思都跟著舉手，開心地對著麥克喊叫：「沒錯！笨女人最好！笨女人萬歲——！」
你說怪不怪。
「坦率點，才招人喜歡。」
時間很早，她本以為自己會是第一個到的，結果進屋就看見躺在兩張椅子上睡覺的李峋。
朱韻緊張起來。
朱韻泡了杯咖啡，她看了一眼收信時間，是今天
和圖書晚上七點。
李峋點了根煙。
朱韻驚訝地發現疲憊讓他暫時變成雙眼皮了。
高見鴻一臉笑意，柳思思嘟著嘴，靜觀其變。
「講個笑話。」
李峋看她：「別，畢竟是請來的，委屈誰不能委屈公主殿下。」
雖然這裏很吵，但氣氛真的不錯，而且李峋貌似已經喝了不少酒，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放鬆。
「下次你給她寫作業吧！」
沒留神，一個高高的人影拎了兩瓶酒過來了。
「那個，李峋。」
「我可是你請來的。」
朱韻穿好外衣后，聽見李峋不咸不淡的聲音，「又開始亂想。」
KTV裝修不錯，但隔音效果不怎麼樣，朱韻被隔壁的公鴨嗓吼得頭暈眼花。
帶著滿腔疑問，朱韻回想起李峋懶散的笑臉，還有他窩在椅子里敲鍵盤的樣子，最後一頭栽倒在桌面上。
沒，我想得有理有據。
太陽還沒升太高，屋裡偏暗，很溫柔的色調。
朱韻都不知道原來校外KTV這麼火爆，周五晚上包房全部爆滿，全靠柳思思跟店裡夥計熟悉，才硬搶來一間。
下一秒，朱韻感覺自己脖領子一緊，然後整個人被扯過去。
朱韻腦神經一跳一跳，咬著牙將郵件打開，然後愣住了。
他的聲音難得這樣沙啞低沉。
朱韻搖頭：「我不喝酒。」
總之，退出的事情還是再放一放吧。
裏面的東西她很熟悉，那是她幫方舒苗寫的「相關推薦」功能，但具體內容又跟她當初寫得不一樣，這是修改過的。
再說什麼m.heｔubｏｏｋ•ｃoｍ.cｏm都沒用了，朱韻只能坐回去，等著其他人忙完正事給她「接風洗塵」。
地方實在太小，李峋一屁股把朱韻衣服壓住一半。
李峋說完就不再理會朱韻，轉頭跟高見鴻玩起骰子來。
耳邊響起李老闆不馴的聲音——
這凳子穩不穩妥，好像不是很結實……
大家都喝了不少酒，聽見李峋問話，高見鴻迷醉著第一個舉手。
單眼皮族真是個神奇的物種。
朱韻無語地從他身上爬起來，結果起身的時候一不小心，手掌在他大腿上打了個滑。
一般情節進展到這都會出事。
整個基地瀰漫著一股宿醉的味道。
朱韻思忖一番，說：「實驗樓里不讓抽煙。」
朱韻決定先不道歉，把自己的事情說完要緊。
清晨的校園靜悄悄。
朱韻一頭霧水地回宿舍，打開電腦，登錄郵箱，還真有一封未讀郵件，題目為「公主殿下親啟。」
朱韻去開窗通風，回來時才注意到，李峋的上衣被他睡得走形，露出腰身。他一手擋著眼睛，一手順勢搭在腹部。
朱韻盯著他，心想如果現在掃黃大隊來了，是不是不需要盤問就能給他抓走。
好什麼？
朱韻：「……………………………………………………」
李峋靠近，一雙單眼皮讓他的容貌看起來很鋒利。
「……」
李峋：「看什麼？」
不過……
李峋使勁搓臉，因為缺覺和醉酒，他的眼睛有些腫，怎麼搓都精神不起來。他晃晃蕩盪地去了洗手間，冷水洗臉。
朱韻偷ｈeｔuｂook•ｃoｍ•ｃｏm偷瞄了李峋一眼。
為何今生要遭此大劫。
七點多，一行六人從基地出發。
「這位，」指朱韻——
「是我們請來的公主。」
李峋敲敲桌子，「來，都停一下。」
朱韻偷偷往屋外看了看。
李峋嘴裏嚼著口香糖，面無表情。
坐到座位上，李峋弓著腰，低聲說：「打火機。」
朱韻再也呆不下去，起身告辭：「我先回去了，你們接著玩。」她得重新思考一下還要不要留在基地了。
高見鴻直接笑出了聲，柳思思也捂住嘴，其他同學不明所以，只能鼓掌配合。也虧得朱韻這麼多年修鍊有方，才能在這樣的場面下穩如泰山。
朱韻極力維持著手裡的穩定，將衣服輕輕地往下拉。
干甚。
你要干甚？
會不會出事？
李峋笑了，說了句什麼，朱韻完全沒有聽清。
柳思思準備了一下，開啟麥霸模式上台獻歌。柳思思不愧藝術學院出身，唱得好聽，身段扭得也到位，專業得像個三流明星。
「你說什麼？！」
朱韻：「給自己女朋友寫作業天經地義！」
你咋不上天呢？
再然後，他就給自己撓醒了。
周六的清晨，校園一片寂靜，大家都跟李峋一樣，在沉睡。
拉一半，李峋動了，可能是布料摩擦到手掌讓他覺得有些癢，他將另一隻手放下來，撓了撓。
李峋從修長的手掌中抬眼。
李峋又說了一遍，朱韻還是沒有聽清。
李峋回頭，半開玩笑地同屋裡其他幾個人說：「哎，我問你們，女人是不是笨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