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像漫畫里的反派男一。
靜了幾秒，李峋殭屍一樣看著她。
「這幾步路你打算走多長時間？」李峋手插在外衣兜里，看朱韻，道：「我是不是應該給公主殿下備輛馬車？」
「嶙峋……」李峋嘴角一扯，似笑非笑地看著朱韻。
朱韻無語地從共享文件里提取李峋的最近進度。
李峋煩得要死：「你少管我，趕緊回家去！」
「媽的……」他冷冷地罵了一聲，眼睛眯起。「動畫學院那兩個傻逼。」
「你別不信，那個人體圖的主意就是我去中醫館散心的時候想出來的。」
李峋猛地一拍桌子，人噌地一下站起來。
李峋在路口攔出租，朱韻制止道：「有公交直達的。」制止無效，李峋皺著眉開車門，「這麼冷，坐什麼公交。」
「哦？」
李峋側頭：「嗯？」
李峋：「都放假了幹什麼活。」
「你著急弄完？想快點回家過年啊。」
朱韻看著疲憊不堪的李峋，一伸手，將兩人的電腦都關了。
朱韻放下電話，前往基地。
那她這算達成目的了還是沒達成？
「趕緊離開我的視線。」
「你不是不讓我憋著么？」
朱韻已然了解。
……
「你這人怎麼油鹽不進啊！」
正是中午，整棟樓都靜悄悄的，她來到窗邊，陽光刺眼。
本來朱韻想把柳思思那篇作業整篇複述給他，可聽他這麼一說，興奮勁忽然淡了。
最後考C語言，讓她莫名心安，總覺得整個學期都圓滿了。
「那你做。」
還有三天。
「那個！」
幾秒后她回過神，意識到那並不是嘲笑……
朱韻：「………………」
美術館很大，https://m.hetubook.com.com又靜謐非常，朱韻很快開始神遊，她在腦中構思如果給美術館安裝一套查詢系統，方便快速尋找畫作和感興趣的題材位置，開發和後續維護的難度有多大……
朱韻拿包起身。
朱韻堅持道：「真的！去美術館什麼的轉一轉，沒準會有靈感呢！」
從他的神情很容易判斷他的喜惡，有的畫他不屑一顧，有的畫他則駐足良久。
李峋俯視著她，面目猙獰道：「朱小姐，你往常不都是習慣把話都憋心裏么，今天怎麼著，漏氣了？」
原來沒睡著啊。
敢嘲笑李狀元，你們幾個丫頭片子找死是吧？
方舒苗：「我還得再等幾天，學生會還有點事情。」
還優化……
售票處正有幾個女生在排隊，打扮得頗有藝術氣息，像是美院的學生。買好票后她們一起往館里走，路上不住地回頭，還湊到一起竊竊私語，捂嘴笑。
你能不能別種這麼嫌棄的眼光看著我？
「我現在讓了。」
……
半晌，他低聲說：「不去。」
「要不給動畫學院的學長們打電話？」
走近了，朱韻發現他剛洗過澡，頭髮也處理過，像第一天開學那樣，噴了定型，然後抓得滿頭凌亂。
「走了。」
他轉身，又把電腦按開。
？
李峋將煙熄滅，低聲道：「藍冠的人我已經聯繫上了，這個周末見面。」
「你知道方舒苗吧，我們班長，她學生會事情太多，想讓我給她幫忙。她是外省的，著急回家。」
「很有緣的。」是真的太有緣了，朱韻把之前給柳思思翻譯文章，和在中醫館的經ｈeｔｕｂooｋ•ｃoｍ.ｃｏｍ歷都告訴了他。說完了感嘆道，「想不到又遇到了，照這樣下去，以後沒準能跟咱們合作呢。」
朱韻搔搔頭，退出軟體。
「首頁的LOGO沒有做哦，空白的。」她點開美術資源包，「切好的圖片在哪？你歇著吧，我來導就行了。」
「上周加的。」李峋按著太陽穴，低聲說，「強行推薦產品有時候會產生反效果，加一個介紹食療的功能會讓軟體看起來更親切一點，平時就算不買，也可以上來看看，也算是個留住客戶的方法。」
李峋不作表態，朱韻又說：「他也很年輕，看著跟我們差不多大，長得是特別乖巧的類型。」跟你完全不一樣。
李峋懶洋洋道：「天才怎麼了，天才多個屁啊。」
李峋買完票，招呼朱韻一起進入美術館。
李峋眼珠轉動，陰森森地看向她。
剛進去就是一號館，是一位日本現代藝術家的畫展，風格非常離奇，朱韻在一幅畫前看了半天，總覺得工作人員把畫掛反了。不得不說，隔行如隔山，朱韻看了幾幅，完全體會不到裏面的美感。
考試到了收尾階段。
又是一聲呵。
車直接開到美術館門口，李峋付完錢先下車，道：「我去買票，你去那邊等著。」
「呸！」
李峋白一眼。
「走個屁。」
「這都幾點了，美術館馬上關門了，明天再說。」
「算了吧。」李峋咳完，眉頭緊皺，「你做，呵……」
滿屋煙味，他回頭。
「走。」
他嗤笑：「你看得懂么，就厲害。」
李峋掏掏耳朵，轉身走了。
她打開作圖軟體，一回頭——
朱韻指和*圖*書著屏幕。
「來不及了。」
「還得再優化一遍。」
李老闆登時咆哮起來：「誰讓你關的！」
下午她給母親打電話，彙報考試進度。
軟體也進入收尾階段，朱韻一見李峋那樣子，就知道他又熬了一宿。
思考總是被李峋的腳步聲打斷。她本以為就李峋那暴脾氣，用不了多久就會叫囂離開，沒曾想現實完全出乎她的意料，當她百般無聊的時候，李峋表現出了充足的耐心。
最後一科是C語言。
「我幫你測試一遍。」朱韻用滑鼠在人體圖的肩膀上塗了塗，動畫即時產生，人體模型捂住肩膀，做出一個疼痛的姿勢，然後跳出界面，上面列舉了幾項肩膀不適的病症，引導著朱韻一路往下點。
「你弄完了？」她驚訝地看到軟體已經整合得差不多了，點擊進去，使用也很順暢。
「忘做了？」
朱韻汗毛直立。
朱韻聽著他那沙啞的聲音，道：「你能不能別抽了。」
「走了。」
朱韻放下包，「幹活啊。」
朱韻打開電腦，李峋還在旁邊罵罵咧咧。
朱韻指著那幅木炭畫，有點興奮地說：「你看名字！」
「不過很快就完了。」
晚了。
李峋剛要再罵，被煙嗆到，狠狠咳嗽兩聲，又按住腦袋，可能覺得有些不舒服。
「這個畫家我見過！」
「所有人都這麼說。」朱韻記憶力驚人，當初為柳思思翻譯的文章全部收錄在大腦皮層里。「你知道么，他十四歲的時候就——」
朱韻：「他的畫也很厲害。」
「什麼事？」
朱韻說：「沒事，現做一個也來得及，你要什麼風格的，我來做。」
「……」
第二天一早，李和-圖-書峋電話叫醒她。
朱韻直奔著最裡面就過去了。進來美術館這麼久，她終於找到唯一感興趣的畫了。
她緊跟幾步上去，說：「媒體都說他是天才畫家呢。」
「這樣啊。」母親沉吟片刻，「也行，那你留兩天吧。不過要抓緊啊，今年過年早，回家媽媽還得給你買點新衣服呢。」
美術館的溫度也不高，但好歹有牆擋風，沒有外面那麼寒冷。
「幹什麼！？」
她來到窗邊，把一排窗戶都打開了，這屋裡的煙味太重，要散很久。
朱韻眼珠子轉來轉去。
「出去走走找靈感！」
「已經考完了？」母親問。
朱韻聲音漸小。
她偷偷看他一眼，真心地勸道：「說真的，走吧，出去逛一逛，萬一有靈感了呢。就算沒有也比一直在這窩著強。你聞聞這屋裡的煙味，我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朱韻看向李峋，她總感覺他視線遊離，神志已經有些模糊了。
「……我再等幾天，學校還有點事。」
……
抽死你得了。
回到宿舍，方舒苗正在收拾東西，朱韻問她：「你要回家了？哪天的車票？」
「明天回來嗎？想吃什麼，媽媽提前給你買好。」
「誒？」退到桌面，朱韻一詫。李峋打了個哈欠，問：「怎麼了？哪裡用得不流暢？」
真好看。
李峋一頓，隨即撇嘴，不滿道：「你管我？」
他會不會忽然死在這啊。
走到三號館，朱韻忽然眼前一亮。
「出去走走。」
勝利……
你狂躁症啊你。
他們倆不喜歡睡懶覺，尤其是李峋，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朱韻收拾好東西趕到校門口時，李峋已經等在那了。
跟領導出來就是好ｍ•ｈｅtｕbook.ｃｏｍ.ｃom，什麼錢都不用掏。
原來你也知道冷啊……
她這麼想著，在那修長慵懶的背影後面，悄悄做了個鬼臉。
真騷包。
「嗯，今天中午最後一科。」
某人不管天氣，襯衫外面只套了件中長款的深藍色外套，還敞開懷，腰上系著皮帶，整身衣服有硬度，沒厚度，完完全全的修身款。
林老頭做監考老師，監得那叫一個鬆散。眼鏡一戴，坐在講台上喝茶看報紙，巡查領導來了兩趟，讓他好好監考，可巡查一走，他報紙又拿了起來。
一個呵字足以表達他所有鄙夷。
「趕緊回家去，走走走！」
李峋也過來，「喜歡這種？」
媽的他站起來氣勢完全不一樣了……
「圖片呢？」朱韻在李峋臉前晃了晃，「你先告訴我圖片放在哪了你再睡，你睜眼睛睡覺的？」
也不怪他覺得冷。
距離校門一定距離，朱韻慢慢放緩步伐。
她輕輕一嘆，覺得說不出的乏力。
朱韻上帝視角，看到來往的女生都在瞄他。
學校這個安排太棒了。
朱韻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沒錯，天才多個屁，不照樣要吃飯睡覺，穿少了不照樣被凍成狗。
炭畫《嶙峋》，作者田修竹。
「你來幹什麼？」
她看向李峋。
朱韻很快答完題，這次誰也沒有看誰，直接出了考場。
畫左下角的小標籤上，寫著畫作信息。
晨曦中，李峋孑然一身。
朱韻不理會他。好不容易考試結束，閑雜事情告一段落，她能夠全身心地投入到……等等，什麼時候考試成了閑雜事了？
朱韻一瞪。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犧牲你一個，幸福千萬家。」
「哎？還有食譜？」之前沒有這個功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