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李峋行李很少，只背了個小款行李袋，衣服基本沒有幾件，都是到這了現買。
「那幾組不錯的我都已經看過了，都等著最後的展示了，你們的肯定沒問題，我們的指導老師都說好。」
朱韻這邊還在思考如何把方誌靖的事情簡單扼要地說給李峋聽，那邊一抬眼，發現李峋已經把上衣脫了。
朱韻贊同。
「本來還想提前聯繫你的，結果沒有你電話。」
朱韻聲音漸輕：「就在樓下……」
好像有八卦可以聽，朱韻豎起耳朵。
小包裝袋被他拆開，李峋把抽了一半的煙搭在窗台上，從包裝袋裡抖出一件普通的棉質半袖黑T恤。
朱韻：「！？！？！？！？？！？！？！」
「真他媽熱。」李峋皺著眉抱怨，又把空調調低好幾度。
叫什麼來著，徐什麼玩意……
她該怎麼回答。
徐黎娜鬼頭鬼腦地看過來，「我來看看情況，怎麼這麼久呀。」
他不咸不淡接著說：「咱們是不是有些參賽動機還沒交代清楚啊。」
李峋玩茶杯的手也頓住了。
「我跟劉老師聯繫過了，她跟你說了沒有？」
朱韻掛斷手機，對徐黎娜說：「我去他房間看看，你稍等一下。」
徐黎娜：「今年可能要多一點。今年隊伍多，厲害的也不少，不過安心啦，你們肯定一等獎。」
方誌靖：「你也參加比賽了啊，做的什麼啊。」
「啊對了，」朱韻試圖轉移話題，「你還記得徐黎娜么？」
朱韻轉頭，他買的是隨處可見的黑T恤，看起來是均碼，對他這樣的身高來說ｈｅtｕｂｏok•ｃom.ｃｏm稍有些瘦，貼在身上，就像一支黑色水筆，勾畫了整個身體的輪廓。
徐黎娜性格開朗，又是本地人，對市內各個遊玩地區都了如指掌，晚上組織了十幾個人去聚餐，湖邊的露天餐廳，位置隱蔽環境又好，而且還不貴。
高見鴻回來了？
朱韻過去開門，順著門縫嗅到水果香水味。
朱韻從一股濃郁的水果香中抬起頭。
高見鴻正跟徐黎娜討論比賽的事，徐黎娜對李峋組的作品讚不絕口。
朱韻一聽這聲音，反射性地覺得燒胃，她稍稍醞釀了一下情緒，抬頭微笑。
方誌靖中等身材，體型偏瘦，額頭寬大，戴著一副無邊眼鏡。朱韻記得他初中的時候就總愛跟同桌炫自己的額頭，說這是聰明的象徵。
決賽承辦學校跟之前頒獎的不是同一所，要更偏僻一點，學校照舊提供了住宿，朱韻他們提前幾天到達，賓館里已經有很多參賽隊伍入住了。
朱韻後背一緊，覺得他這語氣之中，玩味里又隱隱透著一股涼意。
李峋抬手，捻了她耳邊一縷髮絲，從髮根順到發梢，再輕輕鬆開。
這……
晚風陣陣。
「……」
他們上午入住，中午李峋肯定是睡了午覺，被子擰得全是褶，枕頭也微微塌陷。相比之下，高見鴻的床簡直跟新的一樣，感覺坐都沒有坐過。
標間兩張床，整潔程度簡直天壤之別。
「呀，朱韻！」
「組長，李峋？」
朱韻東西還沒放完就被徐黎娜帶去她的房間，裏面熱鬧非凡，擠了七八個hｅtubｏok.ｃoｍ.ｃom人，床上桌上擺得都是電腦，三三兩兩聚在一起。
她趁著李峋掐煙的功夫，捏著衣領給自己扇風降溫，順便環顧一圈。
李峋沒答，煙從嘴裏拿出來，閑庭信步地往晃兩步，來到朱韻面前，高高在上地俯視她。
下一秒，她聽到熟悉的打火聲，煙霧從轉角處冒出來，李峋靠在牆上，手上拎著附近超市的袋子，腳上踩著人字拖，看樣是剛從外面回來。
朱韻回頭，李峋走過來，徐黎娜對他說：「來跟我們一起交流一下吧，等會再出去吃飯，比賽還有好幾天呢，不能一直窩在屋裡。」
「我說公主。」
「行了，我要遲到了，先走了。」方誌靖走了幾步，停住，「你把你手機號給我吧。」
刷卡進屋，李峋首先打開空調，然後從塑料袋裡一個小包裝袋，剩下的東西往床上一扔。
方誌靖頓了頓。
方誌靖嗯了一聲，笑著說：「上次頒獎的時候我留意了，主要他那頭髮太扎眼了，這是全國性質的比賽啊，就這麼出來了？」
「我什麼時候說晚上要開會了。」
「屋裡呢吧。」朱韻的注意力還放在電腦上，徐黎娜又說，「叫他一起來唄，我看過你們的作品文檔，讓他來講解一下嘛。」
「你們來得好晚呀，我們本地大學到得都早，已經來了好幾天了。」
「你們是實至名歸，大家都認可，不像有些隊伍……」
想起來了，徐黎娜。
「你幹什麼呢？」
徐黎娜演示完，問朱韻：「怎麼樣？」
朱韻把自己的項目告訴他，方誌靖和_圖_書連哦了兩聲，「好像有點印象。」他手裡拿著一疊紙，給自己扇風，「這天太熱了，等會贊助方那邊還要找我談話，大概七點結束，然後咱們一起吃個飯吧。」
再往上，斜方肌與鎖骨之間的角度喜人，凹陷部分放串硬幣不成問題。
李峋剛換好衣服，之前的話題還沒來得及展開，房門被敲響。
朱韻掏出手機給李峋打電話，沒人接。她又打給高見鴻，很快接通，他正在另一個房間里跟別人探討問題，朱韻問他：「李峋呢？」
李峋不語。
事實上他腦子確實還挺夠用的。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李峋腳下不停，頭也不回，夾煙的手在空中劃了一道，懶懶說：「來，進屋交代。」
還是沉默。
你都能出來我們狀元差什麼。
李峋的肌肉很薄，又很規整，淺淺的一層鋪在柔順的皮膚上，看起來清爽又乾淨。
「在哪呢？」
「……」
「等你們好久啦，給你看我們組的。」徐黎娜來到一台電腦前，興緻勃勃地將自己組的作品調出來，「我們做的是『軟體盜版自發現系統』，這是特徵提取器……」
高見鴻問：「我還沒都了解全，其他組的怎麼樣，今年會評多少一等獎？」
「……」
方誌靖站在三階台階上，朱韻真不想費力抬頭看他的臉。
朱韻搖頭，「不用了。」
朱韻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一幕。
「你們來啦！」來者熱情洋溢，上來直接給了朱韻一個熊抱。
徐黎娜拉著朱韻，「來，去我屋坐會。」
朱韻友好地笑，「我們老師訂m.hetubook.com.com票晚。」
朱韻：「……………………」
因為已經放假，整個校園就數這幢賓館最熱鬧，匯聚全國各地的學子，一起交流學習經驗。
男生的宿舍要高一層，朱韻悶著頭上樓，在樓梯口處碰見一個人。
「來了。」
「真的不用了。」朱韻隨便編了個理由，「我們組長晚上還要找我們開會。」
他的背影漸行漸遠，朱韻干站幾秒，終於下定決心。
「我走的時候還在屋裡寫東西呢。」
徐黎娜咧嘴笑，「還是沒你們的好啦。」她靠在一旁，不經意地問，「李峋呢，他來了嗎？」
李峋兩手一舉，肩膀開闊，襯衫被流暢脫下，扔到一邊。
徐黎娜：「好不啦，叫他來嘛。」
徐黎娜拉過朱韻，「一起來吧。」
徐黎娜推搡她，打趣道：「這個時間睡什麼覺啊，老爺爺嗎？」
確實好熱。
朱韻聽到這個學校，微微一愣。
「換衣服。」
徐黎娜輕快道：「好的。」
李峋不是強壯的類型，沒有一身死板健壯的筋肉，他的體型更為靈動，肌理平滑，每一處彎折都像會呼吸。
李峋坐在桌邊，手裡玩著喝光了的茶杯，朱韻就坐在他身邊。
好吧好吧……面子上確實應該禮尚往來。
徐黎娜還在爭取，「我們組的都給你看了呀。」
這是何其天然純粹的一抹裸色啊。
朱韻有點為難，「他可能睡覺呢。」
朱韻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沒卡倒。
朱韻：「之前我們來的時候見過一次，她想找你去討論參賽作品。」
年輕的學生們開懷暢飲，嬉笑怒罵，路邊垂和_圖_書柳輕擺，月色當空。
朱韻：「我手機沒帶身上，號碼背不下來。」
朱韻不自覺地挺直腰板，「你認識？」
早知道不看了，說實話她的興趣也不是很大。
朱韻照舊跟一個學姐分到一間房，東西還沒收拾完就有人來敲門，朱韻以為是高見鴻和李峋來商量比賽的事，結果一開門，見到一張說熟悉不熟悉說陌生不陌生的臉。
朱韻專註地看徐黎娜演示自己小組的作品。實話實說還不錯，但整個系統的成熟度跟他們的比起來還有一定差距。
李峋嗤笑一聲，轉身往房間走。
精窄的腰，平整的腹，胸……胸恕她真的不敢看。
方誌靖笑著說：「老同學這麼長時間沒見了，吃個飯聊聊天唄。」
方誌靖離開，朱韻原地站了一會，然後接著上樓，剛邁出兩步，聽見樓梯口側面傳來一道懶散的聲音——
好熱好熱啊……
朱韻：「嗯，說了。」
朱韻過去問道：「你買什麼了？」
我的天……
朱韻心道你這話可不要讓李狀元聽見，根據以往經驗，任何嘲諷他的人最後得到的都是血淋淋的下場。
朱韻：「挺不錯的，防盜版的方向很好，我們都沒有考慮到。」
高見鴻好像也有所耳聞，道：「我下午的時候聽人提了，」高見鴻報出一個學校的名字，「是他們吧。」
「那是我初中同學。」
「方誌靖。」
高見鴻笑笑，徐黎娜想起什麼，撇撇嘴說：
一直到李峋把衣服換完，重新拿起煙放到嘴裏的時候，朱韻還沒緩過神來。
方誌靖無語地皺皺眉，「真服了你，那回頭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