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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念不念！」洪佑森狠聲道。

雖然魯萊眉毛都剃光了，但還是做了一個「挑眉」的動作。她嚼著口香糖打量喬以莎，似乎在判斷她這計劃的可行性。

洪佑森沒有回答，只是讓喬以莎把周圍四平米範圍內全部隔起來。確定她做好之後，他脫下襯衫，赤著上身原地一躍，左手抓住上方紅色的消防管道，一個單臂引體向上，腿也勾了上去。

喬以莎走過去：「你摸不著的，只有召喚者才能接觸。」

她大搖大擺走進車庫裡，洪佑森深吸一口氣跟在後面。

洪佑森說：「『沉下來把人接住』，你接得住嗎？」

她轉頭：「走吧。」

好像接不太住，這一點她倒是疏忽了。

喬以莎氣息不穩：「……你要幹什麼？」

喬以莎：「你就這麼進啊？」

喬以莎去路邊攔出租，旁邊一個小孩忽然指著天上說：「媽媽你看！是直升機誒！」

洪佑森盯著喬以莎，不說話，眼神代表一切。

她像中了武林高手一掌，連往後退了好幾步，滿頭冷汗，顫抖著拿出手機。

沒一會功夫，洪佑森忽感手上一空，他轉頭問喬以莎。

眨眼之間，三人安然著落。

洪佑森下一口氣還沒喘上來，咒語瞬間解開，一位穿著病號服的婦人憑空出現在半空，不到百分之一秒，猛然下墜！

「如果我和他媽你只能接一——」

「喂……」

喬以莎望一眼天空，很快，一隻烏鴉飛過來，停在她面前的樹枝上。喬以莎對它對視片刻，它拍拍翅膀飛進醫院。

就在這萬分緊張刺|激的時刻，喬以莎衣兜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喬以莎倒吸一口涼氣，注意力分散，咒語瞬間崩盤。

她嚷嚷：「手腕手腕！要折了！」

洪佑森：「……www.hetubook.com.com我知道。」

「丫頭！店裡新進的大橙子特別甜！趕緊過來嘗嘗，別怪我沒提醒你！晚了可被搶光了啊！」

魯萊靠在電線杆旁抽著煙等。

喬以莎屏氣凝神，感知上方使者的位置。

「是不是這個東西？」

很快，她的眼睛和雙手再次發出深藍色的暗光。上方的病房裡，躺在床上的柴龍母親漸漸被一種膠水質感的透明液體籠罩。被包裹住的身體一點點消失不見，最後床上只剩一個長長的蠶蛹型的透明物，泛著流水一樣的光澤。

喬以莎嫌棄道：「能不能專業點？看沒看過電影啊？」

「哪有那麼容易！」柳河這一手給她的刺|激太大了，她拿洪佑森泄憤，尖尖的手指懟他胸口，口無遮攔。「這就相當於你做|愛做一半被人拔出去澆了一頭冷水！你還能硬起來嗎？！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個——唔！」

洪佑森說：「好。」

洪佑森在裏面勤勤懇懇干體力活，這畫面看起來有點像關了靜音的電影。

魯萊問她：「你要怎麼做？」

喬以莎抬頭，果然遠處飛來一架直升機，閃爍著夜航燈，螺旋槳帶起陣陣喧囂……

待身體變形結束，他瞄準一點，狠狠穿了過去——

喬以莎眼睛一瞪，他還點亮反諷技能了？

喬以莎定睛一看，一個蠶蛹一樣的透明物體粘了灰，停在半空中。

她把外套脫了，洪佑森為柴龍母親穿好，然後撿起自己的襯衫套上。他見喬以莎又在閉眼搞什麼東西。片刻后，地面上那些被鑿下來的石塊石灰通通漂浮起來，回歸原位。

洪佑森：「……」

柴龍的母親在住院部三號樓一層，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三號樓下方正好是地下停車場……和_圖_書

他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抓住她的胳膊，躲到旁邊陰影處。

那隻烏鴉不負所托，找到柴龍母親的病房。它落在窗沿上，透過窗帘的縫隙看向屋裡。燈已經關了，柴龍母親躺在床上正在睡覺，房間里只有她一個人。

喬以莎背靠著承重牆，聽到頭頂洪佑森的深沉的聲音：「你別說得太過分了。」

「唔——咦——唔啊啊！蹭！蹭！哇啦哇啦冰冰！唔——咦——唔啊啊！蹭蹭哇啦哇啦冰冰！」

喬以莎：「沒，假象，豆腐渣工程，不過只要不碰應該問題不大。」她停頓片刻，「……話說，你現在能控制變身了？」

柳河專屬配樂——

洪佑森：「……」

他捂得過於嚴實，喬以莎感覺像套上了一個真空面罩，呼吸困難。她拿手使勁拍他。洪佑森穿得薄，被她拍出啪啪的清脆響聲，可惜紋絲不動。

喬以莎伸出右手，放在那蠶蛹之上，在她掌心和那物體碰觸的一剎，物體散掉所有灰塵，發出水盈盈的光芒。

「它為什麼不下來？」洪佑森試著碰了一下，這東西看著像有實體，卻完全碰不到，像中間空了一層。

洪佑森說：「重新念不行嗎？」

喬以莎不知道，為什麼在她告訴了柳河有人變成吸血鬼回來找他報仇后，他還能這麼沒心沒肺地吃大橙子。

喬以莎暴躁道：「什麼怎麼了，看不出來嗎？咒語被打斷了！人卡在水泥層里了！」

喬以莎說：「我們走吧，我讓它在上面定位置。」

洪佑森抬頭看了看，說：「是不是在這正上方？」

喬以莎說：「我現在來不及挪它了，我直接念咒打開，裏面人出來你可接住了。」

喬以莎和洪佑森直接走向地下停車場，快進門前喬以莎拉住他，洪佑hetubook.com.com森疑惑地看過來：「怎麼了？」

兩輛車子前後進入地下車庫，車燈一晃而過，拐到別的區位。

「沒事，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洪佑森：「不然呢？」

洪佑森看向她：「你能做一個隔音防震的效果嗎？」

外婆告訴過她，被虛空物質包裹住的東西是脫離時間掌控的，不存在於現在，也不存在於過去和將來。施法的人一定要很謹慎，因為被召喚出的物質只聽命于召喚者本人，如果沒有在有限時間內解除控制，被包含的物體就會被吞噬。

靜默兩秒。

後背都被汗水浸濕了，喬以莎心跳如鼓，再次舉起手，可注意力就是無法再集中。她試了兩次，狠狠罵了一句。

喬以莎確定好方位，站到病床正下方，剛好是角落裡一個空著的車位。她連做了幾個深呼吸，警告洪佑森說：「千萬別打斷我啊。」隨即抬起雙手，開始默念咒語。

她拉住他的一刻，心裏一驚。視覺效果還能接受，真握上去，她完全被他身體的變形程度驚住了，他那小臂都趕上她小腿粗了。

他側過身，右手五指併攏，目光聚焦一點，呼吸越發綿長。猛然間，他深吸一口氣，雙目爆發赤金的光芒。就像當初在老公園裡一樣，他的頭部和背部骨骼發生明顯變化，胳膊更加粗壯有力，手掌也更為寬大，銀色的指甲猶如利刃，向外拔出。

……

喬以莎：「我說真的呢，這落地至少兩米高，給人摔死了可就神作了！」

「來。」

魯萊說：「那你去吧。」

喬以莎皺眉：「能，但你要幹什麼？」

一聲鏗鏘清脆的金屬鑿擊水泥的聲音，喬以莎聽得脖子一縮，汗毛直立，雞皮疙瘩起一身。

喬以莎抬手，指尖輕輕一撥，入口處的監https://m.hetubook.com.com控頓時顫了顫，畫面定格住。

洪佑森轉頭，伸長手臂。

世界瞬間清凈，她撥了撥頭髮上的灰。

那獸爪無堅不摧，將天棚破了一個小口，洪佑森定準這一處，將全部力量集中在右手，猛釘了幾下，打開一個裂口。

旁邊還伴隨著阿吉鴨子般的嘎嘎笑。

「操！」洪佑森罵了一句，左手抓緊喬以莎衣服，右手抓住柴龍母親的後背，渾身肌肉繃緊，兩腳鬆開消防管道，微微踉蹌地落到地上。柴龍母親仍處於昏迷狀態，身體不著力，他怕她磕碰，在她落下前提前伸出右腿，墊在柴龍母親的腰上，以作緩衝。

「念念念！」喬以莎張口就來，「解！」

她不懂，她也不想懂。

洪佑森問：「電影里沒說人卡住的情況要怎麼處理？」

他們走過去，魯萊奇怪道：「怎麼搞成這樣？」

所以喬以莎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額頭硬生生在大冬天里滲出一層薄汗。

喬以莎看看自己，再看看洪佑森，兩人一副從施工現場剛鑿完大牆回來的模樣……

柳河那頭歌舞喧囂，一派熱鬧開懷。

喬以莎很快|感覺掌心紅腫發癢，放身上搓了搓，不拍了。

洪佑森：「不會。」

洪佑森輕輕鬆鬆，像抽張紙巾一樣給喬以莎拉了上去。

她掛斷電話，關了機。

那邊兩輛車已經停穩，車裡的人坐電梯上去了，他終於鬆開手，喬以莎彎著腰大口呼吸，說：「別鬧了！再不想辦法真要出事了！」這人要是傳沒了，她回去怎麼跟柴龍解釋。

這咒語是喬以莎的外婆教給她的，是喬以莎學的第一個有危險性的咒語。

喬以莎說：「放心，之前用過。」她和柳河曾經用這招偷過高利貸公司的保險柜。

洪佑森往前走了半步，似是要跟她一起去heｔubｏｏk.cｏm.cｏm，喬以莎看他一眼，說：「怎麼著你也懷疑我的水平啊？」

洪佑森明確了物體，挖得更快了，三下五除二給它全扒了出來，但它停在那，一動不動。

地下車庫潮濕陰涼，過了門診時間，車庫內略顯空蕩，發霉的味道聞起來陰森森的。

洪佑森看著天棚：「恢復了？」

兩人離開地下車庫。

喬以莎把兩頭狼招呼到角落裡，鬼鬼祟祟開啟作戰會議。

「對對對！」喬以莎激動道，「就是它！」

她先說了自己的計劃：「我知道一個很好用的咒語，叫虛空咒，可以穿越實體。」她用手包了一個圓，解釋說：「就是召喚出一個小型的異空間，把柴龍媽媽包在裏面，然後往下沉。以我的水準，穿個三五米的地基輕輕鬆鬆，病房下面就是地下停車場，沉下來后把人接住，直接帶走。你們倆也不用進醫院。」

喬以莎：「還有！除了他媽，我你也得接住了！」

喬以莎再次拍拍身上的灰，坦然道：「本來就是解得很快，不然我為什麼那麼提醒你注意。別瞪我了，你把我衣服給她披上，我把這處理一下。」

康可醫療中心是本市最出名的醫院，以前沒跟聞少爺鬧翻的時候，柳河挂彩經常來這治。喬以莎對這裏的地形很了解。

洪佑森在一旁問：「怎麼了？」

「再見。」

洪佑森看看自己的手，說：「公園那次后就可以了，但不穩定。」他抱起柴龍母親，喬以莎擺擺手，「走了。」

他用腰腹和腿的力量穩定住身體，騰出雙手插入她腋下，給她平舉著。

不對，他們確實是剛鑿了大牆……

蠶蛹開始下沉了……

喬以莎站在下面，捂著耳朵，不斷躲避上方落下來的石灰和石塊。「靠……」她怎麼躲也躲不幹凈，最後乾脆站到外隔音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