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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章

作者:Twent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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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4章

喬以莎:「吃了。」想了想,又發一條。「不要打擾我,說了要閉關,干正經事呢。」
洪佑森:「不知道,你自己說能做題的。」
洪佑森淡淡道:「你再喊我爸要醒了。」
時隔許久再次聽到他的聲音,像深夜的壁爐,烤得喬以莎毛孔舒張,想原地升天。
她接過筆和紙,宛若接過鍘刀和白綾。
還是安安靜靜。
洪佑森也下樓了,喬以莎餘光偷瞄,見他直奔廚房,打開了冰箱。
她正襟危坐,擼起袖子搓搓手,準備開幹了,手機忽然震了一下。
洪佑森從廚房過來,不知吃了什麼,嘴裏包得鼓鼓的,還在咀嚼。
喬以莎咬牙:「你就甩手掌柜了?」她一把那紙塞洪佑森懷裡。「沒門,你來做!」
喬以莎:「你肯定會做吧。」她瞪著眼睛,洪閆德附體一般指著他。「馬上要高考了,這點題都做不明白?你平時都學什麼了!用心複習了嗎!葯都白喝了!」
她本想來個回籠覺,但半天也醞釀不出睡意,滿腦子都是剛剛天台吹風的場景,最後一咕嚕起身,鑽進浴室洗漱。
洪佑森沒說話。
她在院子里踱步兩圈,想探尋房內情況,小別墅一如既往毫無動靜。她躡手躡腳走到門邊,耳朵貼在門上,偷聽屋裡聲響。
洪佑森彎下腰,蹭著她的脖子。
洪閆德走上前來。
她兩眼放光,盯著那肉包子。「我這就過來!」她大步朝他走去,客廳里的洪閆德不緊不慢道:「請等一下。」
喬以莎緊緊鼻子,再度發言:「有點像狗窩誒。」
她記著好像有種能夠隱藏狼人氣味的藥劑……
眼前燈光黯淡下來,有人走了過來,喬以莎的手腕被人拉住了,隨即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溫熱。
他問:「什麼味道?」
雖然不知道到底要找誰,找來要做什麼,但女人的直覺告訴喬以和-圖-書莎,大概率不是什麼好事。在搞清楚事情之前,她得把洪佑森藏好了才行。
洪佑森眼神落在她臉上。
喬以莎:「……???????」
「睡下!」
保姆不在家,洪閆德親自泡了杯茶,遞給喬以莎。
「感覺毛絨絨的。」她輕輕品評,「有股奶臭味……」
洪佑森展開紙看了一遍,拿筆在茶几邊默默演算起來。他中間碰到疑難點,讓喬以莎上樓把輔導書拿下來,倆人研究了一會,終於算完了。
陰陽倒轉,昏天黑地,喬以莎熬得像個地獄使者,最後在初八早上,搞出一瓶不知道好不好使的冰藍色藥水。
洪佑森站過去,喬以莎在洪閆德耳旁打了個指響,他瞬間醒了過來。
喬以莎想起剛剛自己偷聽牆角的愚蠢造型,甚是僵硬。
喬以莎拍他胳膊:「起來,死狗。」她腰板一挺直,餘光又掃到桌上那張習題紙,頭疼道:「你剛才怎麼跟沒事人似的?」
一閉就是一周。
好像身份已經暴露了……
洪閆德又回頭看洪佑森,後者平靜地與他對視五秒,洪閆德的嘴角嚴絲合縫,最後意味不明地嘆了口氣。
喬以莎拿出手機,剛想給洪佑森打個電話,忽然聽見身後一道聲音——
再看,實打實像是去參加葬禮。
洪閆德接過,看了一遍,說:「做錯了。」
喬以莎:「你把後面那東西……」
喬以莎經受著靈魂的拷問:「理解理解,咱們相互理解……」
放下手機,正要翻開書,又震了。
粗略掃一遍,數理化各一道大題,洪閆德一手蠅頭小楷,字跡跟列印的似的,整齊得讓人頭皮發麻。
他抬手:「請坐。」喬以莎僵硬入坐。洪閆德解開領帶,他這西裝革履的社會精英打扮讓談話氛圍自覺肅穆。
喬以莎回復:「好。」
之前的咒術https://www.hetubook•com•com都已不見了,房間又回歸從前的古樸沉重。
洪佑森按住額頭,他像做了場白日夢一樣,恍然不知剛剛發生了什麼,環顧四周,最後視線落在喬以莎身上。
喬以莎嚇得差點叫出來。她扭過頭,洪閆德神色冷淡地站在院子中央。他夾著公文包,一身深色西服外面套了一件呢子外套,好像剛剛工作回來。
洪佑森:「?」
喬以莎再次翻開書,但好半天都沒太看進去,眼神總是不自主地往手機上瞄。拿過來三四次,他還真的不發消息了。
除夕夜得到了一個關鍵信息——血族要找狼人。
洪閆德正色道:「喬小姐,請你理解我的心情,對於考生來說現在已經是最後的衝刺階段了,既然你每天都來找他,那我希望你對他真的有幫助。」
洪閆德先行走進客廳。樓梯處傳來聲響,洪佑森從房間里出來了。他好像剛睡醒,頭髮蓬鬆,迷迷糊糊的樣子猶如一發利箭直接貫穿喬巫師的心臟。
她嚴重懷疑自己閉個關閉成弱智了。
喬以莎有種不祥的預感,巫師的直覺告訴她,前方高能。
這周閉關真是消耗太多精力了!
喬以莎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
她起身去冰箱翻了一瓶鎮定藥水喝了,正式開始閉關。
喬以莎呼吸困難,指尖顫抖,她本能看向洪佑森,後者漠然呼吸著這尷尬的空氣。
他眼皮半耷,聲焰消憩,頭微微垂下。
爺倆同時發愣,洪閆德:「什麼東西?」他回過頭,只看到盆栽和窗帘,疑惑地轉回來,喬以莎五指衝著他——
他看著她,靜了一會,說:「我爸是個認真的人。」
她貼近他,說:「你身上有股味道。」
喬以莎緩了口氣,擦擦額頭的虛汗:「還好姑奶奶有這手絕——」還沒說完,洪閆德動了動,他眉頭微www.hetubook.com.com蹙,有些不解:「睡什麼?」
喬以莎:「把那東西移開。」
喬以莎做了幾個深呼吸,指揮洪佑森:「你退後,退到剛剛的位置。」
洪佑森也不跟她多計較,拿來茶水又喝了一杯,說:「要不你讓我做什麼?」
果然,洪閆德寫好后,將紙筆一起遞給她。
喬以莎側身,看洪閆德掏鑰匙開門,她默默跟了進去。
喬以莎鎮定點頭:「看了。」
房間里黏黏糊糊不像話。
去時氣勢洶洶,臨到門口又有點慫了。
她找出外婆留下的幾柜子古籍,吹吹灰,搬到書桌旁。
不該多嘴。
洪閆德:「之前阿森說,你幫他提高成績是因為你製作了藥劑。」
她氣勢驚人,洪閆德再次回頭,還是什麼都沒有,他猛一拍沙發扶手,來不及發怒,喬以莎一掌蓋在他天靈蓋上。
「不會沒人應,阿森在家。」
喬以莎承認:「對。」想了想,又覺得應該再往自己臉上貼點金,淡定道:「當然,除了藥劑以外,我也幫他講了點題,基礎知識我肯定是會的,這點請您放心。」
「怎麼回事?」
喬以莎老實了。
兩人在門口排隊換鞋,氣氛有點說不出的尷尬。喬以莎為了打破寧靜,驀然冒了句:「裝飾都收拾利索了?」
她有點崩潰,好歹小別一周,亮相是不是該講究點。
喬以莎以貴妃醉酒的姿態倒回沙發,捂住眼睛順氣。
喬以莎很想拍開他的手,以懲戒他剛剛的不作為,但女人的身體是誠實的,生理遠遠大於智慧。
洪閆德:「喬小姐,如果你不——」
說真的,她快要窒息了。
喬以莎徹底放棄,撇開頭等洪閆德的訓話。
洪閆德眯起眼睛,狐疑道:「喬小姐,你在對我做什麼?」
喬以莎:「哦。」
洪閆德默默注視她,經過之前一茬,他顯然沒有那麼容易上當受和圖書騙了,他從公文包里掏出紙和筆,在茶几上寫著點什麼。
大年初一,全民休息,想叫個外賣都沒人送。洗完澡的喬以莎去冰箱里翻了包吃剩一半的麵包,嚼在嘴裏,開始幹活。
洪閆德問:「年前給你的複習材料你都看了嗎?」
消停了十秒鐘,他回復一個字:「好。」
洪閆德改好題后,收起筆,大赦天下。
喬以莎蹭蹭鼻子,又瞄了一眼洪佑森,他喝完水了,似是找回點精神,靜靜站在一旁。
「你們去上課吧。」
喬以莎轉頭,洪閆德淡淡道:「請來這邊一下,我有點事跟你談一下。」
喬以莎眨眨無辜的眼睛:「什麼?」
「請你解一下上面的幾道題。」
「洪先生,」喬以莎將習題紙遞給他,「做好了,還是蠻基礎的題哈。」
時間剎那定格,洪閆德頓在那裡。
說實話,有點氣。
濃濃的生活氣息,與她境況正相反。
喬以莎:「幫我解圍啊。」她抖了抖那張紙。「現在怎麼辦?」
這爺倆風格如出一轍,目光平靜,卻隱含著殺傷力。喬以莎頂著洪閆德泰山壓頂的氣勢,強行解釋說:「剛剛……我敲門沒人應,我以為沒人。」
喬以莎送走洪佑森,打著哈欠回家,再次栽倒。
喬以莎:「有關係嗎?」
她周身迸發黑暗的立場,掌心綻放光芒,終於成功將洪閆德催眠。
她想化個妝,可時間著實不允許,最後只塗了點口紅,披上風衣,挎著裝滿藥劑的背包前往洪佑森家。
「你在做什麼?」
洪佑森低頭說:「知道了。」
喬以莎:「你敢瞪我?」
一周沒見,她還不如肉罐頭吸引人。
洪佑森:「我?」
她集中全部力量,大吼了一聲:「求你睡會吧——!」
「有,」他說,「睡覺會讓氣味沉澱。」
洪閆德看了洪佑森一眼,淡淡道:「學習要用心一點。」
洪佑m.hetubook•com.com森發來消息:「我到家了。」
喬以莎:「我就那麼隨口一說。」
喬以莎、洪佑森:「……」
「……」
他問:「你吃飯了嗎?」
她步伐不快不慢,但莫名給人一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單是被他看一眼,無形的壓力便撲面而來,喬以莎感覺自己脖子上像拴了一條鏈子,硬生生被洪閆德牽到茶几邊。
喬以莎:「……」
洪佑森在一旁抿抿嘴。
喬以莎撇嘴,忍不住罵了一句:「媽的……」
她以為洪閆德會大做文章,沒想到他只是用筆將錯誤圈了起來。「是計算上的失誤,真是馬馬虎虎。」
他低聲說:「可能剛睡醒。」
她冷靜了一下,站在鏡前打量自己,體形消瘦,臉色蒼白,又有點黑眼圈。她昨晚洗了澡,過一夜頭髮有點爆炸,整個人像只沒吃飽飯的獅子狗。她抓抓腦袋,在腦後盤了個髮髻,又換了一身純黑的素裝。
喬以莎以為自己聽錯了,洪閆德又說:「最近理綜要著重抓一抓。」喬以莎忙說:「您放心!」說完,怕他反悔一樣,直接站起來。「那我先上去了。」
洪閆德回頭看她一眼:「不是收拾的,自己消失的。」
她蒙頭大睡,一直到傍晚時分才起來,渾渾噩噩看了眼時間,馬上要遲到了。她爬起來,簡單洗漱之後就往外沖,到門口時下意識去抓假髮和眼鏡,後來忽然想起什麼,停在當場。
洪閆德似乎意識到什麼,臉色越來越沉,眼看要火了,喬以莎破罐子破摔,豁然起身,指著後面:「洪先生你看!」
喬以莎抬手打斷他:「什麼都不用說了,基礎題,馬上做。」她往後一指,「那個……阿森。」
喬以莎腦門開始冒虛汗,洪佑森從桌上拿了杯茶水仰脖灌入。
洪佑森抬起頭,一雙眼睛在淺薄的流海下,無語凝視。
「折壽啊……」
「喬小姐,我就有話直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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