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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被虛空咒語吞噬的東西最終去了哪裡？

找回自我……意思是要找到屬於自己的那個時空碎片？

周圍有一些碎玻璃狀的殘片，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喬以莎斜眼觀他側臉，看風吹起的他的黑色碎發，欣賞地勾起嘴角。

「阿森，你在哪！」

「我也在咒語里，怎麼看不見你。」

鑰匙沒帶，洪佑森扛著女巫翻窗戶進了家門。

「……」

她想來想去也沒什麼取捷徑的好辦法，只能一個個看。

「沒有。」

什麼叫她的體內有他的一部分？

喬以莎連滾帶爬下床查。

「對。」他說，「我在等你。」

喬以莎冷哼一聲：「沒有你我壓根也不會進去好吧。」

看得越多，越是漸漸無力，一想到自己可能要永遠留在這地方，她就感到陣陣絕望。

她不說話。

「你身體里有我的一部分，只要你集中注意力，一定能感應到我的存在。就像我能跟你說話一樣，你也能找到我。」

裏面的畫面很熟悉，正是她以前帶他去約架的爛尾樓群，他就坐在當初第一次變型狼身時的那層樓上，兩腳搭在外面，望著天空。

他低聲說：「我沒有。」

「23號。」她手腳冰涼，顫顫地回頭看洪佑森，「完了，明天24號了……」

他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看月光從她背後勾勒她的輪廓。

她瞬間清醒了，從畫面里抽離，回到漆黑的空間里。

他眉毛動了動，看過來：「真的？」

這不是她這不是她，她搓搓手，得快點干正事，把洪佑森找出來。

清冷的小風垂著，過了一會洪佑森低聲道：「……我是不是太魯莽了。」

她牛逼吹一半，忽然想起什麼，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喬以莎冷著臉：「你到底在哪？」

喬以莎搔搔鼻尖。

不是幻覺，真的是洪佑森的聲音。

……

她慢悠悠地飄在空間內。有了洪佑森的心理暗示，她再看那些碎片，hetubook.com.com好像是有點明明暗暗的差別。她挑了幾個亮的看，一邊看一邊跟洪佑森閑聊。

雖然這男人看背影也不太像阿森，但喬以莎還是不死心地換了個角度辨認。

喬以莎咂咂嘴：「也不是啦，我就是有點後悔當初腦子一熱就答應你上珠峰互動，不然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這般田地，看看這鬧騰的。」

她居高臨下地看了一場沉浸式的電影，裏面各種各樣的片段一閃而逝。

「我很擔心你。」他說，「動物們傳來的消息說你正遭受迫害，我有點著急。」

「你悔什麼？」他抓著這一點不放。「後悔跟我在一起了？你覺得跟我在一起很倒霉？」

在世界陷入黑暗的一刻，喬以莎以為一切就這麼結束了，她抱著懷裡的人，雙目緊閉，等待意識徹底消散。

洪佑森說：「是你說要找刺|激的，你說要去一個別人都不能去的地方，我才提議這裏。」

喬以莎定睛一看，這不是當初鄔索給她的那袋子天珠寶石嘛。

喬以莎進屋第一件事就是點亮了那盞花瓣檯燈，然後去浴室洗澡。舒服的熱水澡撫平了多日的驚心動魄。洗完澡回到屋子，聞到一股子肉香。

「悔什麼？」

他回答說：「一點點，但那不是我的事，只有這輩子才是我的事。」

喬以莎差點在幻境中嘔出來，這出詭異的《霸道上司夜敲門》竟然由她和柳河主演！

「沒，你都不知道你從天而降的一刻有多帥。」

喬以莎對父母完全沒有記憶，但祖母不同，她很愛她，看到祖母慈祥和藹的笑，喬以莎有些動感情。

喬以莎：「哥，明天放榜了。」

喬以莎朝那塊碎片勾勾手指，下一秒碎片便出現在她面前，她探頭過去……

再下一集——

「那是因為你專註度不夠。」說完，頓了頓，又道：「那晚也是，你的專註力太差了，我們本來可以更好。」和*圖*書

她全然沉入這個世界，腳下有了實體，身體有了重量，她感受到了寒冷，鼻腔內都是廢棄樓群的煙塵味。

兩人看著天邊的月亮，喬以莎晃晃脖子捶捶腰。

一直到相親找對象的時候，她才醒過來。

他說：「那以後就這樣。」

「……」

「那你告訴我怎麼找。」

這空間除了碎片什麼都沒有，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也感覺不到冷熱，飢餓，喬以莎飄久了，感覺自己像塊沒根的浮萍似的。

「不可能，沒有任何人能打斷我們的結合，除了我們自己。」

「不知道。」

「那是因為有我，沒有我你永遠也出不來。」

喬以莎撥他胸口：「你可有點學壞了啊。」說著靠了過去，順勢將他壓倒，親了一口。「男人不能不老實。」

她一把奪過，不料洪佑森舉起手臂，沒讓她撈到。

答：不知道。

「完美啊，這生活。」她說。

她不知自己看了多久，她在畫面里慢慢長大，從兒時到大學畢業，最後當了老師……

「你沒看幾個碎片真是損失，這裏內容可豐……喲！這個裡面有你啊。」她終於在經過篩選的碎片里第一次看到洪佑森。「讓我看看你在平行時空都做了什麼。……你是個街頭混混啊，我早就說你要是沒碰到你爸，肯定要做個街頭霸王。嘖，這架打的，哎呦！你被抓起來了……這女警察……女警察……警察……」

還算正常，這次她沒有魔力，規規矩矩上學，畢業了跟幾個閨蜜開了家清新的小甜品店。

她抓著自己的頭髮：「我他媽都出幻覺了？」

「怎麼在這呢？」

當初魯萊送的鹿肉還沒吃完，又被他拿出來烤。

好像有這麼一句話？

的確不是他，雖然長相一模一樣，但那人的神態，他說話的方式，還有各種各樣的細節都能看出，那不是她認識的洪佑森。

洪佑森說：「沒有，我實事求是而已。」

「和-圖-書那不是我。」洪佑森的聲音在她腦中響起。「你能看出來，那個人不是我。」

「要不是我機警，你早被那群鬼佬抓走紅燒了，還怪我定力差。」

他們在午後一起笑，一起開懷，溫馨甜蜜，共享天倫。

喬以莎虛空一抖。

喬以莎咬著嘴唇聚精會神盯著大屏幕。

男的比女的漂亮，不愧攤上了「小白臉」的名號，兩人膩膩歪歪，恩恩愛愛，沒事就相互投喂，喂完再一起合喂小號喬以莎。

命都要沒了，還更好。

喬以莎要被他杠得吐血了。

「……」

「阿森？」

她湊近那塊碎片，猶豫片刻，凝神看。

他不甚在意，勾著腳道：「那又怎麼了？」

深呼吸三次，戰戰兢兢點開下一集——

隨著看的碎片越來越多，喬以莎漸漸明白，這大概是平行宇宙一類的東西……想到這，她靈光一閃，忽然憶起當初祖母教她這個咒語時的情形。

「我們的假期就該躺在我那小床上喝啤酒數星星，睡個懶覺起來還能叫個外賣。」

之後是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她肝顫地想著，等下不會有什麼她跟洪閆德的激|情戲碼吧，那可真頂不住了。

空中的雲里冒出她的臉。

喬以莎聽這話，有點不對味。她一時忘了身處環境，抱起手臂，語氣考究地問：「什麼意思，現在是往我頭上甩鍋？」

他從兜里摸出個什麼東西，拿到她面前。

「沒有怎麼找，看一下就看出來了。你是我的另一半，你也有這種能力。」

喬以莎嘀咕道：「都說了我找不到……」

這是圖啥呢……

喬以莎：「什麼都悔，我怎麼這麼倒霉啊！」

「今天幾號？」

緊接著，她看清那男人的臉，正是Bly當家花旦柳老闆。

她悄悄睜開眼，發現自己飄在漆黑的半空中，她低頭，懷裡是空的。洪佑森不見了，加斯帕和阿方索也不見了，整個世界就剩下她自己這麼飄蕩著。

…ｗwｗ•ｈetuｂｏok•ｃｏm.ｃｏm…

她換了另一塊碎片，一頭扎進去——

有點出乎她的預料，當她看見洪佑森跟這女警察在小樹林里接吻的畫面，內心竟然還算平靜，還不如看見她自己跟柳河親熱反應劇烈。

「？」

「我們的空間不一樣。」

「你那有時空碎片嗎？就是像玻璃一樣的東西，一塊一塊的，裏面有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來吧，還換你去洗。」他被她趕進浴室，洗了個五分鐘的戰鬥澡，又殺了回來。

她初步推斷那對男女……應該是她的父母？

「你還沒回答我。」

她嫁的這斯文弱雞是個什麼東西？！

兩人吃飽喝足，到床上躺屍。

沒有回應。

嗯？

這色|誘大戲看得她頭皮發麻，一秒也待不下去，急速退了出來。

「我並不可以。」

她上了兩層樓梯，看到月下坐著的男人，默默過去跟他坐在一起。

洪佑森一瞬間成照片了。

「讓我過來嗎？」

「在你的咒語里。」

「……這個咒語很危險，被吞噬的物體會被流放到時空的縫隙中。除非能找回自我，否則將永遠迷失。」

她首先看到一男一女還有一個小朋友，好像是一家三口在一幢小樓里吃晚飯。她認得小女孩的長相，那就是她自己。

她打了個飽嗝，他也被傳染，跟著打了一個。

「好主意。」

情節朝著不太可控的方向發展了。

她環顧四周，碎片就像銀河流沙，密密麻麻，數不清楚。

喬以莎從碎片里抽離，她看向一個方向，在那裡，有一塊碎片裡帶著暖意的光。這讓她想起她家裡那盞荷花瓣的小檯燈。

這回換了個質感，在熱鬧繁華的市中心，一件高級單身公寓門口，一身OL裝的她正抱著一個男人熱情擁吻。

喬以莎激動得快不會說話了。

「行……全是我的錯，我學藝不精，我□□都做不明白。行了吧？你全對！他媽的要不是你最後從天而降的一蹄子！我能被關和*圖*書到這鬼地方？！現在還教育我？你去死吧你！」

他附和地嗯了一聲。

像是泥潭一般，她整個思緒很快便被吸了進去。

這才出來幾天，她就覺得已經好久都沒有回家了。

喬以莎使勁擠擠眼睛，周圍沒有發生一絲變化。

「真是悔死我了……」她情不自禁地說道。

喬以莎爆發一通，結束時很想順勢摔點什麼東西，但這什麼也沒有，她乾脆撿了一塊時空碎片砸向另一塊碎片，成功摔出點聲響。

他鎮定自若，語氣里甚至帶著點哲學範疇上的裝逼范兒，喬以莎皺眉道：「就是說你已經找到屬於我們原本的時空了？」

這是什麼？

「嗨呀，沒想到這虛空咒語這麼好破解，我當什麼難事呢。」

她怎麼這麼喜歡談戀愛？

然而等了半天，她發現腦袋還是清醒的，不過周圍的聲音都沒了……沒了雷電風雨，沒了發動機的轟鳴，還有血族們的喊叫。

「你還記得你上一輩子的事情嗎？」她問道。

喬以莎想問，剛張嘴感覺又有點懂了。

他仰頭看她：「進來就是這裏，下來啊。」

她看向離自己最近的一塊碎片，意識一動，身體自然地飄了過去。

洪佑森兩手枕在腦後，嘴裏還吧嗒著，回味著剛剛的烤鹿肉。

「你別生氣，快點找過來，我等你一起走。」

「假的，哈哈哈哈！你蠢得沒邊了，怎麼會有這麼傻的男人，還敢喊我『老婆』，誰是你老婆，你——呃！」她被抓住下頜，他湊過來，試圖堵住她的後續發言。喬以莎拿手捂住嘴。「讓你過來了嗎？」

畫面很快變幻，父母在校門口等她下課，然後帶她去看望祖母。

「那幾個洋鬼子被我關起來了，你又順利覺醒了，咱倆已經無敵了，這世上沒有任何——」

這是活生生的世界。

他聲音低了下去。

喬以莎欲哭無淚。

「我的眼睛只能看到真實。」

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他問道：「累嗎？要不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