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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山之玉

作者:這碗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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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卷 第十七章

城堡卷

第十七章

就是不知結局, 是她將他抱上天堂,還是他把她拖下地獄。
愛情這種無形之物, 晏玉只在傳說中聽過,現實所見皆是珠殘玉碎。
但外婆有一個遺願,交給了她。只有找到荊山之玉,她才能一了百了。
「嗯。」晏玉點頭,「我去過幾次。前面左轉,直走大概1.5公里就到了。」
愛她的人, 無一不希望她好好的。但她就是無力, 踩在這世間的腳步,似有千斤重。
她扁著臉,別開了視線。
「閉嘴,烏鴉。」孫燃冷淡地說。
荊覓玉笑了。夢中的場景在醒來的一瞬就成了斷片,但她記得,那是美夢。「我不會在你面前笑出了聲吧?」
兩人抵達4S店。
這兒是真郊區。他們到時才夜晚九點多,過往車子沒幾輛。
偶爾心裏惋惜,如果當年他再幫她多點,她空白的三年是不是能縮短,不那麼辛苦。
她有老周,孫燃,鞏玉冠,秦修玉,友情拉了她上岸。
晏玉用手機和孫燃聯繫。
孫燃熟練地旋轉方向盤。
荊覓玉目光追隨而去。
荊覓玉向車外張望,「這荒山野嶺的,應該沒人搶劫吧。」
孫燃買車這件事,最興奮的是荊覓玉。
孫燃沉下臉,「我去會會他們。」他說完就要開車門。
晏玉側頭,只剩剪影。「醒了?」
她解開安全帶,稍稍伸起懶腰,「你不叫醒我?」
追求期的晏玉,上下班接送十分殷勤。
「睡會兒吧。」望著交通燈前長長的車流,晏玉不怒不躁,「一次綠燈,才過五輛車,我們要等比較久。」
荊覓玉拉住他的手,「他們這夥人……是和*圖*書搶劫的?」不至於殺人的吧。
孫燃再度回到車上,問:「怎麼樣?」

她的那三年是如何度過的, 因為跨越生死的愛情嗎?
「他還在裏面等。」
而手機地圖尚未更新。
笑出聲?「看來你真的睡得很好。」
晏玉伸出右手,隔空勾畫她的側麵線條。
車道鋪面平整,人行道卻有不少小坑小窪,窄得僅半米寬,與相鄰的樹叢之間,設有一道鐵絲圍欄。路燈泛黃,有幾桿樹枝越過圍欄,橫向人行道。
她卯足了勁,四處尋找。
孫燃答應了。新車磨合期,多走走不是壞事。
晏玉在車裡輕手輕腳,扔手機的動作不如往常隨意。他把空調百葉轉了角度,不讓風口正對荊覓玉。
荊覓玉打起瞌睡來,「今天午休時間被叫起開會了,好睏呀。」
孫燃回復:「嗯。」
孫燃去過一次,公車、地鐵都不方便。他拿到了呂老闆拖欠半年的獎金,思考再三,他買了一輛新車。
荊覓玉意識到有問題,探頭看去。只見幾道車燈射過來,強光中有一排人影。「這是……?」
晏玉解釋:「這裡是內部人員集訓場地。普通教學大多在分店,離市區近。」
他下車,走向那群人。
「喲喲喲。」她嘴一撇,眼一歪,扮個鬼臉,「瞧你這張禍水臉,遲早男女通吃。」
「我是追求你,又不是追求他。」晏玉回眸,「他寂寞關我什麼事,我還怕他看上我呢。」
晏玉笑笑,不再逗她。
又過了幾分鐘,荊覓玉倏地睜開眼。昏暗的車內環境讓她一時不知身處何方。
和圖書孫燃。」她喚住,「你小心。一定要保護我啊,我可是你的前女友。」
車子來來回回,卻找不到油站。
孫燃直直望向前方,「鞏玉冠說過,她是天降烏鴉。純黑的那種。」
她斜靠坐著,掀起眼皮看交通燈,那讀秒的數字讓她在心裏數起了綿羊。「那我小寐一下。」
如若不是荊覓玉相信孫燃和晏玉的為人,她還真擔心這兩男人把自己騙到這裏奸淫擄掠。「十方怎麼開在這地方?」
孫燃說,「肯定撐不到市區。」
「……」
馬路一望到尾,沒有人走。
「半個多小時。」
這幾天,他在她的臉上,找不到六年前紅衣女人的痕迹。如果不是簡譽斬釘截鐵,他真想不起來。
葬禮那天,他僅是欣賞孟泛玉。如今眺望北秀燈火, 他生出一絲艷羡。連父母之愛都無法戰勝的慾望溝壑,竟然讓兩個毫無血緣的男女給打敗了。
晏玉被她扯過幾次,深知她的小動作。他糾正她:「你家的,不是我們家。」
「看你睡得好,不忍心。」

她去,晏玉跟著一起去。
孫燃:「沒問題。」
晏玉說:「非禮勿視。」
境園地處北秀中心。哪怕景觀園林再隔音, 也比不上津洺島那與世隔絕的清幽。
晏玉晃晃手機,「叫了計程車,不過距離遠,在這等等。」
他調侃說:「男人進的那洞你也有,有你一個就足夠了。」
晏玉在手機地圖查了下,再望前方十米出的鐵皮,「我下車看看。」
外婆的病逝,更讓她生無可戀。
車型普通,他就當代步工具而已。
來世m•hetubook•com.com?也是虛幻的字眼。晏玉不再追問,熄火,開車門,「走吧。」
夜半時分,晏玉毫無睡意。
荊覓玉對生活有了些不舍,也就不再執著覓玉了。
話是說得好聽,但荊覓玉雙臂張開,晃著身子,從左後車窗到右後車窗,霸佔了整個後排。
孫燃橫她一眼,「你別說話。」他轉向晏玉,「你說在這附近有個加油站吧?」
晏玉把手收回來,搭上方向盤。他不是傷春悲秋的個性,理性在前——世上沒有如果。
他忍不住輕輕用食指颳了刮她鼻子。
荊覓玉無懼茫茫大海營救他的原因, 晏玉如今瞭然。
荊覓玉坐在工作台,把鎮靜葯那張小小的說明書仔細看了一遍。
晏玉的花邊事,孫燃聽說幾樁。不過,晏玉停留在荊覓玉身邊的時間,貌似比那些緋聞都要長。
晏玉剛撥完拖車公司電話,又掛上了。他輕笑:「有沒有人說過你烏鴉嘴?」
星期五晚上,孫燃去4S店提車。
否則,這多年前的玉石,外婆為何以前不尋,卻在病逝前突然較真起來。
當年那個瘦到不似人形的女人,俏生生地活過來了。她站在他的面前,有笑嗔,有嬌氣。他卻認不出她。
綠燈亮了。車流中的剎車燈,一輛一輛熄滅,緩行,又再亮起。
北秀此時下的這雨,就像六年前蕪陰的那場。連綿不絕,卻又無聲。
「也許再劫個色。」晏玉不徐不疾,「就算要劫色,我和孫燃都長得比你好看,他們犯不著挑你。你很安全,別擔心。」
他牽過她的手,「知道了,老媽子。趕緊走吧。」
孫燃未來妻子hetubook.com.com的位置,被晏玉坐上了。
荊覓玉得知這一消息,表示要坐他的新車去兜風。
在北秀待了一年多,她漸漸發現,這世間萬物哪怕與她無關,也能讓她綻放美好心情。
她睡得毫無防備,臉上有一抹淺淺的笑意。
孫燃說:「還沒提到車。」
荊覓玉猛地拍上他的腦袋。
「幾點了?」她回到了現實,撐著坐直身子,看向車窗外的汽車廣告。「孫燃呢?」
她最滿意他的乖巧了,昂頭闊步,「你們都是我養的。」
孫燃問:「你不會記錯了吧?」
「……」荊覓玉喘了聲大氣,瞪著晏玉,「你跌落神壇了。」竟然指錯方向。
活著,成為她畏懼的一件事。
嗯,再加上一個晏玉。
她的本質和孟泛玉一樣美好。他們是天之驕子, 他們是天作之合。
她扯著晏玉的衣袖,原地小踏步,「看到沒,我們家孫燃有車了。」

晏玉維持著面上的平靜,和孫燃說:「叫計程車過來吧。你這車,再叫輛拖車。」
剩下的那一枚荊玉, 落在了晏玉的掌心。
他走到陽台,半倚在藤椅上。
晏玉眸子略沉,「對方人太多了。」
但現在孟泛玉走了。
荊覓玉有免費車夫使喚,不用白不用。
真的疼。他停下腳步。
「你叫吧,我去給這些小樹施施肥。」孫燃下了車。
她揚揚嘴角,偷偷告訴他,「我做了一個來世的夢。」
孫燃神色不見起伏,不過腳步自動離她遠些,「你坐後面。我的副駕駛位,要留給我未來的妻子。」
十方俱樂部總址在郊區。
不用說名字,孫燃知道那個「她」和*圖*書是誰。
她看著中控台的時鐘,但想不起睡前的時間了。「我睡了很久?」
她閉上了眼。
她離開醫院的那年, 知道自己並沒有痊癒。她求生意識不強。大多時候都在期盼死亡的來臨。
她凶道:「替你家長教訓你這個不正經的孩子。」
晏玉回到車上,「還剩多少油?」
荊覓玉笑著拍掌,晏玉跟誰都般配,是少見的萬人迷氣質。她心中默念:祝你們白頭偕老。
「嗯。」
在孫燃跳進樹叢之後,晏玉的手掌擋在了她的眼前。她什麼都看不到了,當然,也聽不到孫燃的噓噓聲。
「孫燃在裏面孤零零的,寂寞空虛冷,你剛才都不去陪他?」荊覓玉跳下車,攏了攏頭髮。
希望他是動真格。
她打算先觀望幾天。如果再出現幻覺, 就回復祝醫院一趟。
三人簡單吃了飯,一起坐上孫燃的車,繞去了十方俱樂部總址。
這僅是安神助眠的藥物。對幻覺這類病症, 應該無效。
她皺了下,「嗯——」長長的一聲。她不願醒來。
北秀高峰時段,無論限號還是限牌,主要幹道總是塞車。夜空被汽車尾燈照得透出深紅色調。
最近北秀有車展,顧客多了,手續就慢。晏玉:「我在車上等。她睡著了,不想吵她。」
荊覓玉還沒有醒,睡得甜甜的。
她看向孫燃,「你以後來這裏要小心啊,總覺得陰森森的。萬一來一群人,朝你車窗潑漆,你有車都沒用。」
這一看才知道,鐵皮上貼著一張告示:油站在上星期關閉了。
她猜,荊山之玉不過是外婆的緩兵之計。外婆只是希望她有事可做,過得充實些,活得長久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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