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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山之玉

作者:這碗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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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林卷 第二章

叢林卷

第二章

「在牢里過得怎麼樣?」荊覓玉傾身,壓低音量,免得鄰桌聽見。
……
「還好。」他回得冷漠。
她披著純白浴袍出來,見到晏玉站在窗邊,手上拿著一罐可樂。
他捏一片花瓣, 拈到鼻前嗅了嗅, 「花送佳人香, 紅帳斗芬芳。」
晏玉把那束紅玫瑰放入翡翠色花瓶,十一枝綻開的花瓣像在眯眼笑。
荊覓玉工作時,聽到蕪陰屠山四個字,仍然心神不寧。每當這時候,她就和晏玉微信聊天,不去聽,不去想。
五一假期結束,碧鴉犀啟動了如火如荼的宣傳造勢。
荊覓玉仰躺在床,向天花板伸出五指,喃喃地說:「他守我這一世,你安心嗎?」
她無法猜測,和晏玉的感情能走多遠。又或者,她這輩子都不會再那樣深刻去愛一個男人。
荊覓玉錯過了秦修玉的出獄時間。
他坐起開燈,被子滑下,雄健的肌肉飽滿有力,線條像是刀刻一樣。
「你也認為?」
晏玉套上褲子,「晚上叫你起來吃,你不起。」
「你從傻白蛻變成長的過程比較突兀。」
她想用手機表情表達自己的黑線,「你不是不會喝酒嗎?」
「由不得你。」晏玉放下可樂罐子,「如果你沒答應男女關係,我還能勸勸自己。現在身不由己了。」
「還差了酒。」晏玉將已落的花瓣擺回玫瑰中間, 走向酒櫃。

此刻他氣息十分危險,可她又覺得沒什麼可怕的。非常矛盾的心理。她想逃,又不想逃,想來想去,想到心都亂了。
她雙手抱起,靠在電視柜上,平緩地說:「我要說不好hetubook.com.com,你會怎麼辦?」
晏玉食指輕撫她的唇瓣,「現在別和我講道理,我聽不進去。」
不知道晏玉能不能帶她走出陰影。
「沒個正經。」荊覓玉捏他的手,結實的肌肉只讓她捏起了一層皮。
他劍眉一揚,「你澡也洗了,想要臨陣脫逃?」
「然後你就掛了。」她冷漠地潑他涼水。「我給你叫白車,醫生問,怎麼回事?我就直說你精盡人亡。」
「想不想和我一起過?」
「我給你煮點東西。」他下床往外走。
她笑起來,「挺好啊,改天介紹你見見。」
聽到關門落鎖聲,她長長的反射弧才回來,心裏咯噔一下。
離開醫院的那天,她告訴自己,寧願死掉,也不回去。
選他當目標時, 她本想著, 和之前的九任一樣,發展發展友誼,再分手。
如果她殉情而死,于外人,是一段凄美的愛情。對真正關心她的親人朋友,卻是極大的傷痛。包括那人。
她敲下筷子,「不要。你穿開襠褲的樣子,我都記得呢,那小丁點兒東西的。」
有句老話, 會叫的狗不咬人。
荊覓玉再睡過去。
秦修玉沒說話。他知道外婆的真正用意。
「傻白的女人才可愛。」
晏玉沒多說,留下一句,「晚飯過後的時間是我的,到明天早上。」
所以說, 看人還是老周厲害。他挑的, 均無後顧之憂。她自己選的這個,跟牛皮糖一樣,甩都甩不走。
「你呀,高傲,好強,愛情在你眼裡就是個——噢,你有一盞白月光。」荊覓玉神秘兮兮地問,m.hetubook.com.com「你答應做我男朋友,是為了氣她吧?」
晏玉沉眸,把酒杯遞在她的手上,「交歡酒,喝了我們就開始。」
星期三,她推了晏玉的晚餐,約秦修玉出來吃飯。
現在回想,幸好有巴警官出手相助,她才能在北秀認識這麼多朋友,感受到生活的樂趣。
「……」荊覓玉接不上話, 徑自坐沙發。
「現在好餓。」她肚子咕嚕嚕叫。
她微張的唇瓣,被他撥得上下開合。漸漸的,透明玻璃染上了她的口紅色。「當你喝過了。」另外那杯,他只抿了一口。
「當然,我忍你夠久了。」他拉上窗帘。「總之不是縱慾過度,就是自爆而亡。我選擇前者。」
她一手扶上他的手肘,勸說:「我喜歡細水長流的相處,滴水石穿,繩鋸木斷。」

她扭頭到一邊,閃開玻璃杯。
她路見不平一聲吼,險些死在歹徒的刀下。
但就像晏玉說的,這沒得比較。
晏玉的臉色終於緩和了,嘴角又揚起了笑。
晏玉見她不吭聲,左手握著酒杯輕碰她的臉頰。
「當然啊,從小到大你就不喜歡我,處處給我擺臭臉。」
「不。」秦修玉這冰冷的定音說明,事情沒有商量餘地。「我十四歲離開外公外婆,就不屬於你們家族了。」
「嗯。」秦修玉的寸頭短短的,「我進去之後,你交了不少男朋友。」
「我們各抿兩口, 意思下了。」他打開玻璃櫃門,手指在最上層的玻璃瓶中跳動, 選了一瓶紅酒。
「現在住孫燃那兒嗎?」
她困到眼睛都不想睜,賴在床上起不和-圖-書來。
不過,只能寄望於他了。
她不否認對晏玉有好感,但並不是深愛。

她不想再生病了。
「我只忍你十分鐘。」晏玉撤了身,在她唇上親一口,「我也想再給你一小時,不過——」他手指一指,「恐怕忍不住了。」
她沒有接,把腿越縮越上,「我不喜歡喝酒。」
玻璃的透涼讓她驚了一驚。
杯沿著她的臉轉了一圈,他輕笑,「去卸妝,沒事別擦那麼多粉。」
「好了,我再問一下,你要不要洗澡?」這是他最後的禮貌了。
她餓到差點把他手臂當成雞腿咬上去。
在醫院的那三年,沒幾個人和她說話。走出去,路人總是指指點點,罵她:「瘋子。」只有外婆、外公、老周才哄她沒有瘋,她只是病了,病好了就沒事。
饜足的他輕飄飄地拒絕了,「你困糊塗了,休息吧。」
她怔住了,就這麼被他一拽,撞進了他的懷裡。
荊覓玉洗完澡,吹了頭。
他在窗戶見到她的倒影,他轉過身來,「好了?」
「是呀,不過沒引出何家的人。」
「沒關係,生活上我陪你細水長流。」他痞笑起來,「睡覺嘛,我不細,但是長。剩下的,就看你那水的流速了。」
他語氣平和,神情寧靜。她心存僥倖,彎著笑,撒嬌地說:「再讓我考慮考慮?」
秦修玉順口問:「現在處的那個怎麼樣?」
秦修玉比沒進監獄前,瘦了不少。座位在角落,空調風梭梭地吹過來,讓他周圍的溫度更低。
秦修玉目光如刀。
終於睡了。
「我跟你也分得快啊。」荊覓玉品著碗中的蘑菇https://m.hetubook•com•com,「老周都懷疑,你是為了逃避我男朋友的頭銜,才故意坐牢的。」
「嗯。」
眼下, 友誼之路越走越歪了。
講到這事,她移開了視線。
心態變了,世界就變了。她選擇活下去。
「你說晚了。」她綻放笑容,「我前幾天新交了一個男朋友,又高又帥。」
他哼笑了一秒。笑容消失,眸色瞬間陰鬱成煞黑。
在這個連選秀歌手都得背誦凄慘故事的時代,老雕刻師有相當高的宣傳價值。祁玉峰把玉雕列入了藏品之中。
「洗呀。」她忽然奸笑起來,「我泡個一小時熱水澡,憋死你。」
從復祝醫院回到蕪陰的那兩年,她抱著必死的決心。她在那時自殺,覺得對不起外婆。但如果是被殺的,她就心安理得了。
晏玉解著自己的上衣扣子,仁慈地看著她,「你趕緊跑。被我追上就逃不掉了。」
擺在她面前的,無非兩條路,要麼死,要麼生。
「這一年有去看過外公外婆嗎?」
巴智勇救她的那一刻,她沒有感激,而是失望。
蕪陰屠山的佛雕,祁玉峰打聽清楚了。
荊覓玉腳步要往門外移。
她本就慢熱。大學和那人剛開始,平平乏味,連初吻都淡如涼水。日子久了,才成為永恆。
「聽孫燃說,他給你介紹了工作?過陣子上班吧?」她關心地問。
「你先做著吧,不合適的話,讓老周給你找。你有能力,我都不擔心你的事業。」
「我現在還不能去。不過,我會好好活下去的。」荊覓玉的手在餐巾上擦了擦,「要不——你幫我把家族使命完成?」
他眸子在她身後的萬年青停留和-圖-書了兩秒,再轉至她的臉,「想不想和我一起過?」
「那些男人,幾天就分。」
荊覓玉蓋著裙子, 縮起了腿。
「嗯。」
「你想什麼呢?」晏玉左右手各端酒杯,站在她的面前。
玉雕是相鄰村子的手藝人製作的。白髮蒼蒼的年邁老人,頭臉刻著歲月的皺紋。
不過,想要重新開始,總是要邁出這一步的。
孫燃那通電話,她迷迷糊糊地接起,再迷迷糊糊地放下。記不得自己說了什麼。
就算有線索,他也不會告訴荊覓玉。何況,對方是財大氣粗的晏家。他不願她去冒險。
「我傻白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餓醒在五月二日的半夜。她踢踢晏玉,嚷嚷著肚子餓。
荊覓玉仰起頭,靜靜看著他的臉。她真是想多了。她這樣的姿色,對他來說,不過一段露水姻緣。將來他總要離開的。
晏玉虛張聲勢這麼久, 荊覓玉免疫了, 只差沒把他當性無能。
上樓, 進屋。
「那就算了。老周查不出什麼來,我也不找了。」
晏玉彎下腰,雙臂撐在她兩側,沉沉的黑眸向她壓下來。「你老是說這些話,就不怕我把你弄死。」
她對這個長假的回憶,只有四個字:荒淫無度。她怕了,稍微清醒時,和晏玉提分手。
「是有些後悔。」荊覓玉沮喪起來,「洗澡時想了很久,覺得還是要再談談的。可我想你不會放過我吧。」
放下兩杯酒,晏玉禮貌地問,「要先洗澡嗎?現在不到四點,我們可以先做兩輪,七點吃晚飯,吃完就能無休止地做到明天、後天了。」
他用杯沿划著她的唇。
她站著沒有動。
花了二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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