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幾個混混意會過來，露出壞笑。
「是誰？」勝哥一幫子回頭。
江琎周圍的位子，除了趙逢青入坐的，其他都空著。從同學們的角度看過去，只覺有無形的屏障，將他倆包圍其中。
她美目一冷。
她……會害怕的。
趙逢青頓了下，回眸飄向勝哥。「路人甲唄。」
「知道。」
趙逢青正要再說什麼，突然從不遠處傳來一句輕斥。
她嘻嘻一笑，「江同學，我們好好看電影。」
「還好。」江琎的目光已經把她的腿烤燙呼了。她還巴望著在漆黑的影院，江琎起個色心，吃吃她豆腐什麼的。
「給我盯緊點，找機會給我弄來。」勝哥目露凶光，「味道好的話，以後賞給你們。」
聞言，她遠遠望過去。
聞言，勝哥笑容更大，他揉了下她的臉頰，低啞著，「這不滑溜溜的么？」
是她的心上人。
「江同學，我有沒有和你說過……」趙逢青傾前身子，說話的氣息輕輕拂到他的左臉，語含誘惑，很低很低說：「我喜歡你呀。」
她特意選這條短得不能再短的裙子，就是為了讓他佔便宜的。她不禁懷疑，他光顧著學習，懂不懂男女生理知識的。
她眨眨眼，讚歎于這玉琢般的美貌。
她已心滿意足。
冬末的氣候，陰天多雲。
「嗯。」這和圖書時，她的眼角餘光瞄到前方几個男人，正死死盯著她瞧。皆是一臉淫|褻。
「你怎麼來了？」她記得袁灶下午是和蔣芙莉去換藥的。
「謝謝勝哥。」袁灶奉承地笑，「那我先走了。」
「寒從腳起，別凍著了。」袁灶上前，阻擋那些對她打量的男人視線。
勝哥望著趙逢青那不懷好意的眼神，讓袁灶心中警鈴大作。原本打算和勝哥決裂的他，在這個瞬間，轉了念頭。他的前程毀了就毀了，但絕對不能把其他同學拖下水。「舊朋友，我去打下招呼。」
趙逢青在這時，幻想著他的出現是為了救她。
趙逢青立即就想起了，袁灶的那件渾事就是這個勝哥惹出來的。她又笑，「呵，勝哥呀，我聽過。這一帶都是你的地盤啊？」
「滾。」聲音清冽。
自從把勝哥供出后，袁灶每天都提心弔膽，生怕被尋仇。不料，真的遇上了。
勝哥沒看袁灶，目光一直鎖在趙逢青身上。
趙逢青走齣電影院，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羡慕歸羡慕，那份與冰山抗衡的勇氣，不是誰都有的。
趙逢青警覺地後退一步，往小商店望了眼。
她今天穿著牛仔褲，完美的腿型包裹其中。
「嗯。」趙逢青一眼就知道，那群人不是好貨色，於是補了句，「ｈｔｔps://ｍ•hetuｂｏok•ｃｏｍ•ｃｏm少和渣滓來往。」
勝哥掐起她的下巴，迫不及待就要吻上去。
「謝謝勝哥。」
她把圍巾打個結，抬腿走下去。
江琎事不關己，繼續向前。
男同學怪笑，指了指身後，「老師在前邊盯著呢。」
「瘦猴，你這就不懂了。」另一個胖子撞了下瘦小混混，「先別說臉，光那腿啊，我能玩一年。」
很不幸，那老闆掩上了門，擺明不想惹禍。
勝哥滿意地咧嘴而笑，握住她的柔荑之後，他猛地把她拽入懷裡，急喘著：「我喜歡識趣的美人兒。」
然後，他頭皮發麻。
江琎的視線在那白得炫人的長腿上停駐了數秒，然後轉至手機上。
「喂。」前排隔了幾個位子的男生探出頭，「趙逢青，校規禁止早戀。」
遠遠的一聲叫喚，讓她止住腳步。「青兒！」
趙逢青察覺到袁灶神色異常，問道：「你認識？」
千等萬等，勝哥逮到了一個趙逢青落單的機會。
「在家。」
她從未如此近距離地看過他。現在這樣的場景，她可歡喜了。
她彎著笑，眼裡有一抹嘲弄閃過。
她忍著噁心，及時用手掌捂住自己的嘴唇，「大街上風這麼大，把我皮膚都吹乾了。」
站在不遠處的，正是勝哥和他的手下。
她剛剛確實htｔps://ｍ•ｈetｕbｏｏk•com.coｍ魯莽了。她期待江琎英雄救美，不過一對六，他哪有勝算呢。
二班的班主任嚴厲的目光正射向這裏。
袁灶留意到她的視線，回了頭。
那一刻，趙逢青綻出真正的笑容。她急忙用力掙脫勝哥的懷抱，抬頭望過去。
只是……
再出來，就被堵住了。
袁灶站在影院的台階下，朝她招著手。
「出來買滷肉，正好路過。」袁灶沒說的是，不是巧，而是她實在太特別。他才走來影院，抬頭就見到了她。本來長得就招人，這番打扮后，亮眼得讓男人移不開視線。
可她一下子就聽出了是誰。
電影內容枯燥，但是她的心上人美顏盛世。
她面前有六個青年，她不認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下一秒，她勾起笑，「不知道老大是哪條道上的？」
「莉莉呢？」
勝哥未料到她還會與他攀談，心中驚喜。他嘿了一下，「地盤談不上，不過兄弟們都熟。」
「江同學，再見。」趙逢青笑著揮手。
「慢慢收拾。」勝哥摸摸下巴，「我現在對那小妞感興趣。」
他冷臉轉向大銀屏。
在A中，沒有誰敢早戀得這麼光明正大，除了趙逢青。
「嗨，一個人啊？」勝哥說話間已經透出企圖。
四周有圍觀群眾的竊竊私語。
然而，下一秒，他轉和-圖-書身離開。
她裹了裹外套，準備換裝再回家。
趙逢青放學回家的那條路很旺，深夜再晚都不見冷清。那天晚自習后，她岔路過去旁邊巷子的小商店，買了一對電池。
勝哥上下打量著她。
「嗯。」袁灶說完向勝哥小跑過去。
他沒有勝算，她更沒有。
無奈，他很君子。
趙逢青主動走上前，伸出右手，「幸會。」
她開心，「看來你記得我。」
江琎除了開頭那個「滾」之外，再也沒有說過話。
「好說。」聽完袁灶的話，勝哥要笑不笑的，「明天喝一杯，咱倆還是好兄弟。」
趙逢青看著他淺眸中翻轉的霜花，笑了，「江同學，你還記得我嗎？」
她尋聲望去。
她抬眼望了望勝哥。看他那面目猙獰的臉，她想，這就是真正的社會渣滓。
他怎能將她拋在這樣的地方……
趙逢青笑盈盈地坐下。
待袁灶走遠，旁邊一個瘦小的混混不滿，「勝哥，就這麼放過他？他害得我們進去兩個兄弟了。」
有幾個女生羡慕她這份果敢。即便江琎此時厭煩，但在他以後的高中回憶里，她一定有個角落。這個年紀絕大多數的暗戀，藏在心裏三五十年，等到那朵花在時光的溪流中凋零，曾有的璀璨，見證者唯獨自己。
江琎的寒霜在滾動。
「我回家了。」她噁心勝哥那群人m.hetubook.com.com，雙手插|進外套的口袋，轉身離開。
聲音很低。
袁灶直直望著她光裸的腿，待到她走近，才看向她的臉，「你不冷嗎？」今天室外氣溫才十三度。
袁灶先是說明自己進了警察局，刑訊逼供才招的。再然後，則暗示趙逢青是他的朋友，望勝哥給幾分薄面。
眾人哈哈大笑。
旁邊的胖子粗聲粗氣接了句，「勝哥都沒聽過？」
這結果，讓她的臉上漾起掩飾不住的笑意，光影閃現，艷麗異常。今天是她這段單戀的紀念日。她和他肩並肩，看了場電影。
夜色朦朧，路燈下她的笑容罩著昏影，嬌媚得讓勝哥看直了眼。
江琎閑閑地站在路口。他的身影一團黑，不曉得此時是何表情。
趙逢青本來擔心他會甩頭走人，出乎意料他沒有。
「勝哥。」瘦小混混說：「你不是不愛這狐媚的嘛。」
直到袁灶擋在前方。
太失望了。
胖子隨之拍馬屁，「當然，勝哥先玩。」
她冷淡嗆道，「我十八歲生日過了。」
她看著他低垂的側臉，將他從額頭到下巴，仔細觀察了一遍，最後將注意力集中在他又長又翹的睫毛上。
「江同學。」趙逢青慌忙喊出了聲。
電影一結束，江琎起身走人。留給她的只有一個背影。
兩人全程看完了那部真善美宣傳片。
不過，江琎望向她時，眼底結了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