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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客問，「很累？」

其他的來頭，海客不知道。不過……他看一眼簽約時遇到的女人。

那天，她拎了簡單的行李就走。車子駛離永湖山莊, 她心底浮現出逃離般的倉皇。可知，她當年離家出走，都不曾慌張過。

綵排結束，他約她一起吃飯。

「是啊。」錢衛娜悄聲說，「其他的好像都有來頭。」

錢衛娜說：「范鷺家在附近。我約了去她家吃飯，既然大夥都認識，一塊吧。」

她租住的舊小區雜草叢生，別說修剪形狀了, 草不跟人搶道，就算物業有做事了。

范鷺身子靠後，撩開了桌布。看不清，但猜到了怎麼回事。

黃一衍跟藍焰學了這招, 將野蠻生長的凄凄荒草，吹噓成了青草花香。

錢衛娜沒有經紀人，她自稱野生動物。得知海客兼作藝人經紀，她緊緊跟著，一口一個「海哥」叫得甜。

黃一衍寫下歌詞：青草香, 明月光, 照我病入膏肓。

章玟察覺到了什麼，忽然側過頭。

他發現，原來她一逃走，他就抓不住她。他不認識她的朋友。或者說，她就沒幾個朋友。他記得，她曾經在一個叫紅窩的酒吧駐唱。於是，他去了酒吧。

寧火理了理褲子。黃一衍離開以後，他憋得狠了。活色生香的誘惑，多少帶點刺|激。

節目共有三對嘉賓。男的一個清冷，一個隨和，至於寧火，張導的備註是：桃花。「劇本寫了每一集的衝突點，你們揣摩揣摩，劇本沒寫的，可以臨場發揮。發揮不到位，也別怕，我們有剪輯師。」

以前，玩吉他的喜歡上街賣唱。

「不認識。」寧火說。

姜迎夏哪知，那天和她瞪眼的女人就是請客的范鷺。她斜睨www.hetubook.com.com范鷺一眼，妖嬈地走向寧火。

范鷺時時留意著寧火，見姜迎夏的一手忽然垂了下去，范鷺警覺。

「啊！」姜迎夏痛叫出聲，手腳都縮了回來。

也罷, 他是世界的萬人迷，該飛走了。

造型師伸出尾指，輕輕颳了刮寧火的下眼皮，問，「昨晚幹嘛去了？」男人間的這種話題，免不了曖昧的暗示。

送了安全套，寧火卻沒有回應。姜迎夏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近期沒有男人，見到寧火，心底瞬間潮濕又柔軟。

不過，他的心思被海客的話拉了過去。

錢衛娜和范鷺在另一邊聊天。

眺望圓月，有人嘗到了鄉愁, 有人道出了思念, 也有一雙男女，單純覺得月亮好大，像個餅。

姜迎夏和她倆無話可說。她靠向寧火，托腮凝望。

交代完，張導有事暫離。

寧火給黃一衍發出的好友驗證全部石沉大海。

「嗯。」因為擾人的春夢又來了。寧火正值壯年，血氣方剛，才爽沒幾天，又被迫禁慾。巨大的落差令他燥火直燒。想逮的人不知躲在哪，他的心底浮起涼薄的戾氣。

海客這個藝名，切中了他的性格——海納百客。

他抬頭看過來。

范鷺笑盈盈地過去開門，見到來人，她表情暗了些。

「明白了。」寧火點頭，「海哥。」

張導說話時，自動省略前三個字，說：「這是愛上你的劇本。你們的職業做了點調整。模特的那個，你沒上過電視走秀，就改成咖啡師了，接地氣。還有，那個網店店主，改成快遞員，比較引起草根共鳴。」

海客在寧火右邊。兩人說到手游，起了興緻，吃到一半，拿起手機就開局m.hｅｔｕｂook•cｏｍ•coｍ。

黃一衍和劉永岩剛到S市，就在天橋上邊彈邊唱。

再開了一個直播間。

海客跳出遊戲之後，又刷娛博。「哇，瞿華暉的熱搜竟然被魔鬼之手江飛白給壓了。」

兩個女人還在聊指甲顏色。

最後，她拿起了吉他。

「嗨。」一個女嘉賓趕緊向寧火走過來。她剛剛已經偷瞄他好幾次了。

姜迎夏看向范鷺和錢衛娜。

寧火盯著手機屏幕，沒有留意。

張導又說：「記得表情管理。雖然有後期，但我希望，能盡量保留多點畫面。好了，正式拍攝時間是在下個星期五。」

「知道。」

黃一衍皮膚上的印記越來越淺，唯獨背上還有幾個齒印。

三天後，日日車工作室的官博推送了一個直播間。

由於睡眠不足，寧火更頹廢慵懶。

「這樣啊。」寧火單手撐在吧台，「為什麼解散了？聽說挺紅的，我正想見識見識。」

這個賤女人！心底話差點脫口而出，范鷺咬牙才忍住了。

混沌中的寧火一聽，多像黃溪鎮收破爛的叫聲。

寧火抬了抬眼皮，看向了鏡子。「喝了酒，睡不好。」

「也好。」海客的頭點到一半，頓了下，「方便再加一個人嗎？」

這不經意的一眼，撥動了她。

她轉身走了。

姜迎夏彎起笑容，脫下右腳的高跟鞋，穿著黑絲的腳尖輕輕踮在他的腳踝上，她用腳趾勾動他。

那時，她剛學吉他沒多久，彈得不如劉永岩。他的鼓勵是她的動力。後來，她打通了任督二脈，技巧突發猛進，他就無聲了。

這裡是一間清吧。

寧火閉耳不聽。

「相夫教子啊，很賢惠。」寧火笑意深深，「她老公是什麼人啊？」

m.hetubook.com.com女人的蕩漾，女人更懂。范鷺鄙視地看著姜迎夏。

「嗯？」海客看著她的大眼睛。

@日日車工作室：意外驚喜！夠味夠勁的妹子Solo！Keep on rockin' in the free world!貌似是個新人喲。

「哦，魔鬼之手。」

「去年就走了。」酒吧小哥跟著單手一撐，「吉他手結了婚，不跟別人玩音樂了。」

「你小子這麼叫的時候，肯定沒好事。」海客衰弱的神經狂跳，帶了這麼個小子，海客擔心自己要折壽幾年。

綜藝定名為：《我一定愛上你》。

她呼出長氣，不能再想他了。

「不是。」寧火半開玩笑問：「這節目我能不能不幹了？」

再清，也還是酒吧。燈紅酒綠的空氣，逃不開原始慾望的浮靡。寧火點了一打B52，趕走了兩個女人。在第三個女人到來之際，他起身去了吧台。

海客非常敬業。當娛記，為了跑新聞一天不吃飯。轉行策劃，他視自己負責的藝人為兄弟。不過，有幾個紅了后，就和他疏遠了。他幹了這麼多年，沒個著落，整日受氣。

寧火笑，「我的前途就交給你了。」

她租住的房子，地段偏僻。她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了安靜還是躲人。

吃飯時，姜迎夏主動拉過椅子，坐到寧火的左邊。

海客答：「我的一個藝人，和寧火搭檔的。」

錢衛娜笑，「其實我約你們也行。」

「瞿華暉。」海客模仿粉絲的叫法，補充說：「蛐蛐啊。」

她惡意地想，你去呀, 去呀。去了，她就再不懼怕他的溫柔。

海客大喘了口氣，摸摸鼻子，緩和語氣說：「其實我也是剛接觸影視圈，和廣告界不一樣。互hetubook.com.com相學習吧，有事跟我商量。」

海客問寧火：「你以前勾搭的？」

酒吧小哥眼力勁不太好，樂呵呵說：「挺牛的吧。她老公的Band隊也小有名氣。」

她的大眼睛水靈靈的，看著海客心口都發熱。他說：「恭喜，你也通過了。」

「誰？」寧火忽然問。

這個叫寧火的東西, 竟讓她如履薄冰。

「啊。」海客看一眼寧火。

她從來都不撞南牆不回頭。她說了離，她肯定離。

以寧火的條件，要找正式的大公司簽約不是難事，但他甘願和海客這種業餘打雜的捆綁。

他表情不動，僅僅眉毛抬起。

錢衛娜問：「誰啊？」

「後邊那個。」

女嘉賓主動介紹說：「海哥，我是錢衛娜，范鷺的朋友。」

除此之外，她製造了噱頭。她穿上新買的短裙、弔帶襪，調低攝像頭，露出了絕對領域。

又是一個大美女，海客何止心口熱，連掌心都出汗了。他憨憨地笑。

姜迎夏左手扶頸，身子往寧火靠。

寧火抬頭。

「是啊。」酒吧小哥點頭，「解散好久了，你現在慕名而來，晚了。」

那邊，坐在姜迎夏對面的范鷺伸直了腿，高跟鞋狠狠地踢向姜迎夏空閑的左腿。

造型師拍拍寧火的肩，說：「海客把寶都壓到你身上了，你別掉鏈子。」

這破酒吧，早點倒閉算了。

好在，范鷺的房子夠大，一伙人過去也不擁擠。

酒吧小哥非常健談，把知道的一一爆料。「和她是同鄉，也玩搖滾。交往很多年了，感情非常穩定。」

吧台小哥的眼睛在寧火的俊臉上停留了幾秒。

寧火聽到范鷺這個名字，倒是迅速想起了神似明望舒的妝容。

去電視台的路上，寧火打了一陣盹。將到時才睜開眼。

自從姜迎夏面試失敗，海客檢討自己是不是孤立姜迎夏了。他要重新把她拉進集體。

海客覺得，這小姑娘很符合她的劇本人設——率真。

聽到第一句，寧火的表情就變了。二、三、四句疊加了幾重難看。

拍攝現場在一棟湖邊別墅。除了衛生間和浴室，其他地方都安裝了攝像頭。

姜迎夏晚了十幾分鐘到。

海客的眼珠子幾乎要跳出眼眶，他吼道：「你說呢？」

他起床，出門去往海客約好的造型工作室。

這邊，輸得慘兮兮的海客說：「不玩了，不玩了。」

海客不自覺坐直身子，「江……江飛白。」

他回家了。

「嘿。」造型師笑了，「別人都是喝酒醉死，你居然喝到失眠？」

「我問名字。」

譬如，寧火在黃一衍那受的氣，都轉給海客了。

寧火笑問：「聽說這裏以前有個女子樂隊？搖滾的。」

寧火及時伸手擋開。

到了綵排的那天，海客早上五點就給寧火打了電話，拉長嗓子吆喝：「起床咯！」

拉黑了寧火，那些炙熱纏綿的白日和夜晚, 變成了潘多拉魔盒。

接著，有幾件事同時發生。

海客覺得，寧火虧了。

她叫章玟。在劇本上，她需在第一集和寧火擦出火花。

「好啊。」錢衛娜欣然答應。

姜迎夏的手指向上跳，直奔危險部位。

當今網路發達，直播間可比上天橋輕鬆多了。

就如易昊軍所言，黃一衍沒有資本，沒有後台。她最大的底氣是她的實力。

黃一衍辦了另外的電話卡。她用新號碼註冊了直播賬號和娛博賬號，ID叫：江飛白。

沒辦法，犬科，野蠻。有時狠了，他似要將她生吞活剝。

她笑，一手伸進桌布下，摩挲他的大腿。

他說去出軌。

寧火眼如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