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昏黃

作者:這碗粥
昏黃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番外 第二章

番外

第二章

黃摯:你等著給我送球鞋。
什麼都沒有用,腦子已經不運轉了。
大蝦:行啊你,真厲害,把萬年女巫都給把到了。
黃摯的遠遠二字,戳中了王聽雲的過去。
黃摯買了一瓶礦泉水,坐下之後,把椅子拉近,「你除了讀書還玩什麼?」
她的身影消失之後,他扯起一抹笑。
黃摯看出了她的窘迫, 走到她的面前,彎腰低聲說:「我路過,見到了你。」最後一個字,流露欣喜。
隨信附有一張網吧的會員卡。
星期日下午兩點半,DK網吧。我等你。——黃摯。
DK網吧不在鄔山鎮。不過,黃摯逃課到縣城是常事,他也熟。
王聽雲把會員卡塞到了枕頭下。
她連連搖頭,「我要高考了,你別煩我。」
她咬唇, 不知道問不問好。
這是一群朋友的日常,但是這天沒有在同一網吧。
她在座位上發獃,愣愣看著書本。
吃完了午飯,她回房睡覺。那張會員卡緊緊跟隨著她。
她趕緊把書裝好,如同驚嚇的小鹿,背起書包往外走。
她和他的眼睛猛然撞上了。
王聽雲後腦勺壓著枕頭,枕頭壓著會員卡。
王聽雲推推眼鏡,電腦里打鬥的畫面讓她眼花繚亂。她不知不覺目光轉向了黃摯。這倒是第一回 仔細地打量。
一條縫:對了,聽城中的學生說,王聽雲收到情書了。嘿嘿嘿,你寫的?
冬日一個午後,黃父拉著黃母在院落曬太陽。他在思考:「我們是不是抱錯孩子了?你這麼溫柔賢淑,為什麼孩子都不隨你啊?」
他輕輕一笑。
王聽雲偷https://m.hetubook.com.com偷再抬頭。
王聽雲發獃的次數變多了。
身處陌生環境,王聽雲忘了掙開黃摯的手,任由他拉她到座位。
黃摯沒有回。
網吧沒有王母所說的可怕,吵是吵,還算合適的分貝。
王聽雲趕緊關掉手電筒,大氣不敢喘。
「沒什麼,你別怕。我沒惡意,就是——」黃摯走上前,又低又輕,「想多見見你。」
遺傳了黃父基因的黃摯,無聊得在圖書館睡著了。他夢裡哪有王聽雲,只有限量版球鞋。
黃摯笑,「那你看我玩。」
黃家三個兒女,沒有一個在讀書上有出息。
會員卡上,張牙舞爪的圖案,正如王母形容網吧時的用詞,亂七八槽。
黃摯停下腳步,手擦過她的臉頰,擦過她的耳朵,把她的外套帽子蓋上去,小聲說:「這樣別人就認不出來了。」
只要待在學習氛圍強烈的地方,黃摯就犯困。
他幫她完成了會員登陸。
王母管教嚴格,凡是有異性向王聽雲投多兩眼,王母那雙尖細的眼睛就會射出兇惡的目光。
他的視線膠在了他身上一樣。
她從右到左掃視, 赫然見到坐在閱讀沙發的黃摯。
腳步聲過來了,停在了房間門前,過了一會兒,又走了。
王聽雲只能遠遠地看他。少女情懷枯萎在日復一日的學習中,同學們討論的小言書、偶像劇,她一部都沒有看過。面對美好如黃摯的少年,她手足無措。而這反應又極為準確地顯露在她的臉上。
「我不懂……」她不知道網吧的電腦要如何和_圖_書啟動。
黃摯遵循諾言,遠遠看著她的背影。
「好。」王聽雲起床,故意揉了揉眼睛,裝作剛睡醒。她疊起被子,把將各專業的課本裝進書包。
王聽雲什麼都沒說,想當場撕掉信件,猶豫了兩秒,塞到了課本上。
「噢……」她從不以為他是故意找她的。

離家近了,最怕撞見王母,到時又是一頓訓。王聽雲向旁邊的大樹靠,如果有地洞的話,她更想鑽地洞,避開這位少年。「你到底想做什麼?」
一群人進入隊伍頻道。
低垂的帽子擋住了她的視線,她見到的是他的長腿。
副班長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星期六下午,他先到了網吧,開了遊戲。
難怪這麼容易上鉤,他都覺得勝之不武了。「想玩遊戲嗎?」
王聽雲從上午開始就無心學習。假裝在書桌前做試卷,試卷下壓著網吧的會員卡。薄薄的試卷被卡片壓出了一個四角摺痕。
過了半個多小時,王聽雲沉默地收拾課本。有意,又或者無意,有一本書掉了。
黃摯的字稱不上好看,潦草難認。他很有自知之明,只寫了一行字。
這一眼,成了王聽雲的夢魘。
王母喊,「該去圖書館了。」
「或許——」黃摯俯身在她耳畔低語,「是因為這幾天你到了我的夢裡。」
網路,究竟能釋放多少惡意呢?

青春時期,王聽雲崇拜過一個鄰居大哥哥,羡慕他的自由,洒脫。
王聽雲沒有應付男生的經驗, 她收起所有表情, 裝作寫作業。
「也是。」黃父仰https://www.hetubook.com.com望藍天,「這就是基因吧。」
那位相聲演員又說過,「真是實名制發帖,網上一片太平。」
三兒子還沒高中畢業,但黃父已經絕望,曾想和這三個兒女斷絕關係,再生第四個。
大姐大學讀到一半,跟一不知名男的私奔跑了。
王聽雲躡手躡腳地起床,找到手電筒,躲在被窩裡看信。
過了一個多星期,有一封信交到了她的手上。
到了圖書館,上了三級台階,她下來了。書包的重量壓在她的背上,網吧沉在心上。
自從王母在飯桌上訓斥過她,她連吃飯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敢有一絲放鬆。飯後的沐浴時間,越來越長。
她眨眨眼,沒有反應。
黃摯一哂,「我順路。」
「我打完這局陪你玩。」
圖書館偶遇之後,她上下學,不遠處總有一道身影不緊不慢地跟隨。開始兩天,她呵斥過黃摯,那是她想到最嚴厲的方式。
「進來吧。」黃摯說。
二姐讀完高中,跟男朋友闖蕩江湖去了。
下了課,放了學,腦子裡不再只有課本,添了幾縷愁思。
「哦……」他靠她很近,他右手伸過來握她的滑鼠,像是籠她在懷裡。
網吧,在王母口中是萬惡之物。「那都是二流子去的地方。」
她的桌上堆了幾本書。
再瀟洒的鄰居大哥哥,都敵不過王母的掃射。他避之不及。
「我不煩你。」他雙手做出投降狀,退了幾步,「我遠遠看看就好。」
她雞皮疙瘩豎起, 低了頭,寫幾行字,放下筆。

「我——」
王聽雲被唬住了。她看到和_圖_書,那一團困擾了她幾天的黑影猛然伸出了爪子,狠狠揪住她。她動彈不得,逃脫不能。
大蝦:你跑哪兒去了?
網吧門前停滿了單車,她站在車棚外,望了一眼簡陋的招牌。遲遲不進。
她話未完,他上前拉住了她。
黃摯警覺地睜開了眼睛,一抬頭對上了她的視線。
「謝謝。」剛拿起滑鼠,她不由自主地就切到了真題網。
他忽然轉過眼。
網管眯眼打量她,進去和黃摯說:「是不是你等的人?戴眼鏡的,看上去很乖,一直在發獃。」
黃摯只用眼睛打擾她,就造成了這等效果。
一道詭異的視線追著王聽雲。
王聽雲照常上課、下課。
王聽雲乍見他,眼睛又跟小鹿似的,但她沒有逃。
數學題的思路斷了, 接不回去。阿拉伯數字,公式, 轉轉悠悠,迷宮一樣找不到出口。她合上數學本,換成了英語。
「那就是了。」黃摯出去。
王聽雲搖頭。她不僅有作業, 還有王母買的各種課外試卷, 不存在做得完的那一天。
一條縫:跑那麼鬼遠?泡妞啊。
夜晚,王聽雲睜著大大的眼睛,毫無睡意,等王母進房間睡覺了。
「沒事,你玩你的。」黃摯起身,「想喝什麼?」
「沒了。」
「不好意思……」她退出了瀏覽器。
她又連忙低下頭。她渾然忘了自己過來是想體驗一回網路匿名的痛快。
她到處張望,生怕遇上同校同學。
他不以為意,溫柔一笑,「你當看不見就好了。」夕陽斜下,他拉長的影子擋住了她的路。
這回輪到黃摯看她了。「你真有趣。」
hetubook.com.com末了,單薄的外套罩著王聽雲紙片一樣的身子。紙片貼在牆邊走,步子又急又快。走出了街口,她停住,回過頭,幾乎哀求了,「你不要跟著我了……」
「那你繼續吧。」手指在桌角點了兩下, 他說:「我等你。」
他問, 「你作業完成了嗎?」
黃摯:DK。
一條縫:我就說,沒有我們黃妖三搞不定的妹子。這下王聽雲栽跟頭了。
拿信過來的是副班長,她支支吾吾地說:「是一個男生讓我給你的。」
聽到王母的腳步聲,王聽雲不敢動了。
這時,王母房間傳來了聲音。
「白開水。」
王聽雲驚得魂兒都掉了。
她離開了圖書館。本該惶恐責罵的心情,如放飛的風箏一樣飛舞。
一條縫:寫了什麼話?是不是小櫻桃啊,小茉莉之類的。
他起身,跟著離開。
翻來覆去到了一點半。
藝術節過去半個月了,他又出現。他坐的位置好, 窗外的光線打到他的身上, 開出一朵春花。
她不再說話,轉身向家跑去。
黃摯打完遊戲。「你不玩嗎?」她的電腦還沒刷卡。
她驚訝,「你等我幹嘛?」說完察覺大聲,又縮了頭。
可王聽雲也知道,網路是許多人的避難所。藏在陌生的ID下,盡情釋放人性惡意。回到現實,又披上禮貌的外皮。
黃母拍拍老伴的手,安慰說:「抱錯,哪能抱錯三個。」
「我不會。」王母的家用電腦設置了未成年防沉迷,以及網頁限制。除非老師有特別要求,否則,王聽雲只能上簡單的教育網和真題庫。
星期日。
對面的男生走了,黃摯坐了過去。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