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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黃

作者:這碗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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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第九章

番外

第九章

「我上醫院。」
她以為,自己的幸福生活即將展開,現實給她打了一巴掌。
途中,他又接到了王聽雲的電話,「你……不要說你也參与了賭局,我怕我媽……罪上加罪。」她怕王母真的背上人命,那就徹底完了。
黃摯斂眉,「出什麼事了?」
王母聽到小真上了H大,心有不甘。
她嘴角綳得直,怒氣讓眼睛彷彿燙了層火燒雲,「誰講的,都比你嘴巴出來的真實。」
高考失敗的是她, 放不下這事的, 卻成了他。可笑不可笑。
「關你什麼事。」他不讓她走, 她只好停下,抬頭問:「你是不是想和我說道歉?」
他重得她拉不動,她想捶死他。「不用還了,你別再出現就行。」
「你恨吧,別哭,哭傷了身子怎麼辦?」他從來沒應付過哭泣的女孩,也不曉得如何哄。
王聽雲想找王父。
王聽雲慌得扔掉棍子,立即逃跑。跑了百米遠,理智回歸,她又跑到他身邊,焦急地問:「你沒事吧?」她想做做樣子,教訓他一下,但好像沒控制好力道。她覺得,自己體內潛藏著和王母一樣的基因。王母揮菜刀,她撿棍棒。
她哭喊道:「黃摯,我恨你,恨死你了。」如果不是他,她的人生軌跡將是一道直線。
黃摯已經在回家的車上,「大蝦的家長怎麼說?願意和解嗎?」
窗外艷陽高照,王聽雲卻覺得天空破了一個大洞,要把她吃掉。
他向左一步, 伸手攔住, 「你去哪兒?」
舊樓門板隔音差,王聽雲聽到了黃摯的話。她關上房門, 把他隔絕在外。自己看書。他說累了, 自然會走。
「不出人命之前,警察不會多管閑事的。」
「不知道。警察打電https://m.hetubook•com•com話給我,說我媽故意傷人,被拘留了……」王聽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王母在救助站大半年了,恢復和親戚的往來。她主動給大蝦的爸爸打電話問候。
「我媽出事了……我恨死你了。」
「黃摯……」她咬唇,眼眶裡的淚珠洶湧而出。
王母揮刀指著大蝦,「我女兒要上名校的,你們毀了她,還有誰?還有其他人對吧?說出來,我要一一報仇!」
她真怕了他, 主動說:「過去的事都過去了, 你別記著了。」
「她……」
警察掛了電話。
救助站的一群人靠毆打小三泄憤,也想不出文明的方法。
「捅了誰?」黃摯猜,和王母有關係的人,「大蝦?」
她不放,被他硬扯了過去。她狠下心,說道:「你道歉,也是為了自己好過。但我不會原諒你了。」
往來的路人驚訝地望過來。
她和學校請假,買了最快的航班,往回飛。
第二天,王母回鄔山鎮。
「你下手真不輕。」黃摯拍拍膝蓋,一瘸一拐地拉過行李箱,「走吧,我送你上車。」
她向救助站求助。
她搖頭,「我不餓。」
他的大腿挨了一刀。
王聽雲捂住嘴,吸著鼻子,說不出話,傳到話筒里的只有抽泣聲。
「在遊戲公司。」黃摯接過她的行李桿。
「傷得嚴重嗎?」
大蝦當天入了院,朋友們還不知道此事。黃摯笑了下,「王聽雲?想起指使我了?」
賭局這件事,她一直瞞著王母,就是擔心王母一時衝動,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大蝦的爸爸在過年時,偶然得知了大蝦和朋友們策劃的賭局。大蝦的爸爸感到過意不去,主動坦白,並且道和-圖-書歉。「沒想到,這事對聽雲影響那麼大。真是對不起,孩子們不懂事,耽誤了聽雲的前程。」
大蝦的爸爸捂住了大蝦的傷口,喊:「快叫救護車。」
「搬磚嗎?」她還記得他的話。
一條縫趕緊往醫院趕,了解情況后,回電話:「沒有生命危險,但腿上還要再做手術。」
王聽雲在學校的勤工助學項目,找到一個家教的兼職。給一個初二的孩子輔導數學課。聽其他同學遇上了熊孩子,她覺得自己運氣不錯。她教學的那位,性格很老實。
王聽雲氣得腦袋脹疼,忽然見到了前方樹下的一根木棍。她走上前,撿起來,朝他腿上一揮。
王聽雲宛若晴天霹靂。
大蝦的鄰居說,大蝦是血淋淋被抬上救護車的。
大蝦的爸爸大驚失色,連忙拉開了王母。
他什麼時候走的,她不知道。不過, 之後的幾天,他天天過來, 來說幾句就走, 都快和門神交好友了。
黃摯笑了下,「你都記著, 我當然不能忘。」
班上也有高考失手的同學,偶爾說起,王聽雲笑了笑。
黃摯坐得更穩了,「除了這個,還有沒有別的?」
王父多年前留下的手機號,早已是空號。
他買了包子,塞到她手上,「多少吃點。」
一條縫愕然,連忙衝去大蝦家裡。
她現在才有了自己的思想和靈魂。
她痛苦的哭聲讓黃摯感到難受,這小姑娘確實是整件事情中最無辜的。「我幫你,你不要哭了。」
黃摯開車過來接她,安慰道:「沒事,我爸有辦法。」
救助站,王母有姐妹聊天,好過一個人苦悶。雖然聊天也大多是譴責前夫,起碼有了發泄的渠道。
「我報警!」
「恐怕不行。我得把m•hetubook•com.com來龍去脈和你講一遍。」這是黃摯的處理方式。一件事情的真相,往往需要幾人的陳述才能拼湊完整。
「王聽雲,雖然我沒有立場說話,但我還是不要臉說一句,你的人生不會終止在這裏的。」黃摯看向走廊,「你媽出來了,你去見見吧。」
「沒有胃口。」
黃摯騙她,她沒有哭。高考失利,她沒有哭。如今母親深陷牢獄之災,她再也撐不住了。
「抱歉。」王聽雲說完,拎著箱子進了候車室。
他握住她的手,拿起包子塞到她的嘴裏,「吃。」
「怎麼了?」黃摯柔聲說:「我知道,我傷害了你,我盡一切補償,你不高興打我、罵我都行,別自己哭啊。」
王聽雲抱胸,擺出了兇惡的樣子。「那你想怎麼樣?」
她無奈咬了幾口,「我媽還沒出來嗎?」
「我知道了。」黃摯連夜趕回鄔山鎮。
「不願意。」
「先去派出所見見你媽。」
「是……」
「那不行。」他長腿交疊,真當她的行李箱是沙發一樣,悠哉悠哉,「我要這麼跑了,還欠著你,我良心不安。」
王母放下匕首,昂然站在院子里。她為了女兒,可以把命都豁出去。

她忽然問,「你讀大學了嗎?」
「無理取鬧。我不想見你,還不成嗎?」王聽雲生平所知道的吵架詞句全用來對付黃摯了。
「好。」她拍拍臉,希望能紅潤起來,還扯起一抹笑容。然而失神的眼睛,暴露了她的偽裝。
「真的嗎?」王聽雲這兩天睡不好,吃不好,小臉憔悴,眼睛紅腫。
他輕鬆追上她,「王聽雲,你是聽我朋友和你講的?」
到了大蝦家,大蝦的爸爸以為她是來探親的。
忘掉那段日子,她hetubook•com.com會開心很多。再過些日子,就能徹底放下了吧。
黃摯問了一條縫。
「我覺得,你媽可能——」
事情傳到王聽雲的耳中時,王母已經被警察拘留了。
「道歉無濟於事。」黃摯還一屁股坐上她的行李箱,「我欠了你,你說吧,拿什麼還。」
王聽雲向前走。是了,她覺得,黃摯也有病,病得不輕。
王聽雲打斷了他:「她以前不是這樣的,是我辜負了她的期待……」
「要辦手續。你媽的情況有點複雜,我爸問了派出所,昨晚她在裏面鬧了很久。」
臨近過年,王聽雲把房子打掃了一遍, 收拾行李,準備離開。剛下樓,就被黃摯攔截了。她懷疑, 他是不是長期在這兒蹲點, 要不怎麼就這麼巧。
她終於走上了正軌。之前的生活,好像只是一個和她同名的人,代替她走了十八年。
到了派出所,黃摯問:「吃飯沒?」
以前怎麼沒發現這人這麼賴皮,「沒有了,我說沒有!」她只差叉腰大喊了。
他不為所懼,「這話我問你,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
王聽雲坐車到救助站,陪王母過年。
「喂。」黃摯像是剛睡醒。
臨走時,黃摯塞了一張名片到她行李箱的外層,「有事找我。」

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窮途陌路之際,王聽雲撥通了黃摯的電話。
大蝦閃避不及,瞪大的雙眼裡,王母的影子越來越大。
王聽雲想,上車也好。上了車,以後就不相見了。
王聽雲吸吸鼻子,「我媽知道了你們乾的壞事,她氣得拿刀子捅了人,現在在鄔山派出所。這都是你的錯,你不幫我,我不會放過你的!一輩子都不會放過你!」
「雖然我不知道你從何得知,但事情已經發生hetubook.com.com了,我做什麼都改變不了過去。我真心誠意想做補償,你要誤解是你的事。記得我說過,我做什麼是我的自由,同樣,你也是。你要是把我打死在這,我也就認了。」陰天過後,今天太陽尤其耀眼。他碎發下的眼珠子倒影了一個白白的身影,是瘦弱的她。
一個無聊的賭局,捅出了天大的窟窿。
哪知,王母掏出一匕首,沖向大蝦,「你了毀我女兒,你毀了我女兒!」
她看向他的腿,「你真的沒事嗎?」
大蝦的爸爸說,「小真在H大功課忙,過年早早走了。」

然而,平淡的日子沒有持續多久,再度生變。
她拍拍他屁股旁邊的箱子邊緣,「沒有,你離遠點。」
他出去買了一瓶水,喝大半瓶,狠狠地扔向垃圾桶。剩餘半瓶水拋灑在半空。
黃摯遞紙巾,「你別哭,我爸的想法是,讓你媽做精神檢測……你答應嗎?」
「嗯。你不要哭了。我掛一下電話,問問情況。」
「你真的可以幫我?」她像抓住了最後的稻草。
「沒有,我工作了。」
黃摯膝蓋一軟,跪了下去。
這是電話,大蝦的爸爸看不到王母惡毒的眼睛。「是嗎?」她陰森森地說完,掛斷了。
「嗯,我不辯解。」他拉著她的箱子,和她並肩而行。小姑娘身高,只到他的肩膀,玲瓏可愛。「你要麼能趕跑我,要麼就指使我。」
王聽雲又落淚了,淚水滴在包子餡。
「你去哪兒?我給你搬行李吧。」他站了起來。
鄔山鎮。
王聽雲暫時幫不了王母,見到母親露出的笑臉,她有了慰藉。
和他說什麼都沒用,王聽雲拖著行李箱, 想要繞道而行。
過完了年,她回去學校。和黃摯的重逢不過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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