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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何出此言？」

朱棣心裏失望，臉上卻綻開一抹笑容：「可惜啊，正想著謝公子的神箭，本想再見識一番的。」

朱棣沉著臉不吭聲，他早知如若選妃，皇上極有可能相中魏國公之女。

徐夫人心裏慌亂緊拽住珍貝的手低聲怒道：「輝祖怎敢如此，還囑你妝容醜陋！不及平日萬分之一。」

「陽成！」朱棣皺皺眉，不欲妹妹胡鬧。

「呵呵！」李景隆忍不住笑出聲來，一半是好笑朱棣犯愁的樣子，另一半著實心喜朱棣尚不識錦曦真面目。

「四殿下有禮了！」徐達也起身見禮。他目光閃爍笑道：「小女為賀燕王壽辰，特意前來賀壽。」

朱棣並不接話，溫言道：「魏國公親臨王府，朱棣之幸，薄酒相待，魏國公盡興便好，本王先行一步。」

朱守謙一口酒噴出來，哈哈大笑：「沒關係，等到李景隆娶了公主，公主不要荷包，宮裡的花樹也一樣被熏死！」

李景隆這才長舒口氣對朱守謙道：「王爺以後切莫再開這樣的玩笑，景隆從此不用荷包便是。」

朱棣目光一動，面不改色的笑道：「如此有心，多謝魏國公了。」

珍貝說完此句突嬌聲笑道：「娘，燕王府精美絕侖，瞧那枝玫瑰，女兒為ｈｔtｐs://m•ｈｅｔuｂｏｏk•com.com你摘來！」說罷擼起衣袖一個箭步邁到園中，伸手便去摘花。

或許是默契或許早已知道皇后的意圖。園中眾女娉娉往來，獨在煙雨樓前停留的時間最長。

朱棣忍不住也笑了，目光看著陽成的背影禁不住想。陽成慢慢長大了，她最纏李景隆，這丫頭怕是對李景隆起了心。他目光一轉落在李景隆身上：「景隆，去喝酒罷！」

李景隆詫異地看他一眼，低聲道：「娘娘回宮了？」

馬皇后瞧著滿園少女爭奇鬥豔，溫和的笑了：「這是你父皇旨意。」

「哦？前些日子聽聞皇上有意在百官中為殿下選妃，今日前來佳麗眾多，殿下就沒一個入眼的？」

徐達長嘆一聲竟默許。

簾中眾人目光便投向魏國公夫人身旁穿著天青藍輕煙羅襦裙的少女。

燕王壽辰，府中張燈結綵，從這日起，皇上定親王供祿，燕王正式獨立府衙。

陽成公主不過十四歲，見四皇兄臉一沉，心裏已委屈起來，怒火便衝著李景隆而去：「我只要你一隻荷包，你取下三隻做甚？成心取笑本公主是么？」

「景隆哥哥！」他還沒回過神，一粉衣女子已行至他身旁，伸手和圖書就拉住了他腰間的荷包，嚷道：「這個好看！景隆哥哥送我！」

花莖有刺，珍貝一縮手，放聲大哭起來：「娘，好痛，都出血了，好痛！」隨即高舉著手伸到徐夫人面前撒嬌。

徐夫人心中忐忑不安，皇後娘娘並沒有召見，她卻深知必隱於某處暗中觀察，珍貝今日換了妝容，濃妝艷抹，瞧不出本來顏色。

陽成卻不惱，只羞得一跺腳：「守謙嘴真壞，我說與母后聽去！」

正巧朱棣心中不甚痛快，與太子及諸位兄弟見了禮便拉著李景隆道：「走，與本王痛快飲酒。」

後園之中女眷單獨成席，席后便自行於園中賞景。煙雨樓下早用奇花異草布置出美景無限，步入園中的眾女會自然地走到樓前觀景。

馬皇后看得眉頭一皺，屋中之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魏國公之女濃妝艷抹已瞧不出本來面目，且言行嬌橫，當眾哭鬧更不成體統。

「夫人，少爺不忍小姐中選，想讓燕王瞧了打消主意。少爺道，如果不見人，或許憑老爺威名也會被選上。唯有珍貝濃妝難入娘娘慧眼才可能打消燕王及娘娘主意，珍貝身形與小姐一般無二。少爺心意，望夫人成全！」

李景隆一下子眉開眼笑，看來錦曦今日是沒和圖書讓朱棣如願了。他心裏放鬆，嘻笑著對朱棣也是一禮：「皇上要為王爺立妃，景隆羡慕啊！」

朱棣抿著嘴，片刻后答：「但憑父皇母后做主便是。」

馬皇后沒有接見百官女眷，她與朱棣及眾女官侍從站在花園中的煙雨樓上，透過帘子觀察著園中賞景的眾家閨秀。

陽成臉色陰轉晴，沖朱棣一笑：「四皇兄，陽成沒有胡鬧。」

朱守謙大吃一驚，手一抖，杯中酒灑了滿桌，結結巴巴的問道：「表，表妹也來了？」

「兒臣恭送母后。」朱棣遠遠望著馬皇後下樓遠去，長舒一口氣，回頭看了眼猶在撒嬌的珍貝，臉上厚厚一層白粉，雙頰被胭脂染得緋紅，兩片紅中夾著一片慘白，遠遠望去，只覺得活脫脫一個戲伶，朱棣笑了笑，拂袖而去。如此面目，再是魏國公府的千金，母后與父皇一說，怕也不會立她為妃了。

一轉身，一陣風似的跑了。

不及片刻，又一群女眷向煙雨樓行來。隨侍女官輕聲報道：「魏國公長女年方十四，今秋及笄，隨魏國公夫人前來。」

「棣兒，你且看今日適齡百官之女中有中意之人否？」馬皇后柔聲問道。

徐達拱手謝禮，眼中露出深思，看燕王這般態度，他已知選錦曦為妃無望，輕ｈｅｔｕbook.coｍ.ｃｏｍ嘆一聲，一塊石頭落地，不與燕王結親也是一種福分。

「燕王殿下！」朱守謙回了一禮，看燕王神色便笑道：「表弟非蘭已回鳳陽老家，無法前來賀壽，殿下請恕非蘭無禮！」

「與母後站在煙雨樓上，還隔著帘子，看上去都差不多，隨便吧。」朱棣想起立妃心裏就有點煩。那些鶯鶯燕燕實在不為他所好，又非得從中選一個。

李景隆在一旁只聽得錦曦也來了的話語，心裏打了個突，錦曦也來了么？他細觀眾人神情，見太子正在聽侍從說著什麼，眉心一皺又舒展開來。秦王意味深長的笑著。朱守謙驚慌地飲酒掩飾。

粉衣女子愣了愣，不接荷包：「這麼乾脆啊？我不要了！」

李景隆早知是這結果，但是他一遇到這位陽成公主就覺得麻煩巴不得早打發了，根本沒去細想陽成的心思。便笑著說：「公主是只想要一隻荷包，可是景隆卻巴不得每一隻都送與公主才好，臣那敢取笑公主！」

朱棣嘆了口氣，微笑著說：「你從景隆那裡要的荷包怕是把宮裡的花樹都快熏死了吧？」

他想起請了謝非蘭，急急行至前院，目光徑直看向朱守謙，猶豫了下走了過去：「靖江王！」

李景隆覺得頭一下子大了，想也不想解下三個荷hetubook.com.com包齊齊奉上：「公主喜歡，景隆當雙手奉上。」

朱棣沒好氣的端著酒道：「好什麼啊好，沒一個中意的。」

「嗯，被魏國公之女敗了興緻，早擺駕回宮了。」朱棣搖頭好笑。

朱棣一襲紫金五爪團龍錦袍，長身玉立在皇後身側，恭謹地回道：「母后著想周到，兒臣現並無心思選妃。」

「聽說徐家大小姐性格文靜身體柔弱，自下山回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性情貞靜。且閱書無數……」馬皇后疑惑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回頭已見朱棣目中不屑，便笑道，「棣兒，傳言不可信，你父皇原本是有此意，然人總是多面的。魏國公太過寵愛女兒以致如此也是人之常情。你再好好瞧瞧吧，哀家有些乏了，王妃是一定要立的，如有你中意的更好。傳旨，回宮！」馬皇后見過了皇上心目中的人選再無興緻，折騰幾個時辰著實也累了，瞧了眼朱棣款款起身擺駕回宮。

「燕王壽辰，皇後娘娘親發請柬，小女蔫有不到之理？怕是與夫人在園中和眾女眷一起。」

「總之言過其實。」朱棣不肯多言，攜著李景隆的手步入花廳。

朱棣見著錦曦怎麼沒有動靜？皇後娘娘是什麼說辭？他一顆心七上八下，生怕朱棣選中錦曦為妃。這個念頭一起，便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