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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時許翊中把車開得極快，遇山路拐彎也不怎麼減速，堯雨又給甩得頭暈胸悶。她心裏堵得慌，寫報道也不能亂寫，還真給溫泉山莊做宣傳了，雖說讓許翊中掏了錢，可還是覺得今天白來了一趟。

堯雨撇撇嘴：「就是借你的身份趾高氣揚地去那小子面前洋盤一下，真要寫稿，當然是以事實為依據的，真的是氡溫泉，還不是當作廣告了，至少也是消費指南唄。」

千塵嗔她一眼：「你呀，什麼都跟玩票似的。那來那麼多玩的心思？」

千塵小聲地道歉：「小雨，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氣呵！」

「知道，我也就是好奇玩玩，這次就想跟著你過過採訪的癮！」堯雨呵呵笑著。

「那更好，好吧，我們也了解得差不多了，麻煩許總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我們告辭了。」千塵站了起來。

他開著車笑著搖了搖頭，心裏一下子釋然了。

「你怎麼知道我們是公報私仇而不是你們山莊有問題呢？」堯雨寸步不讓。

「一千八百八十元！普通市民？許總說笑話吧？」堯雨笑得很狡猾。

陶千塵呵呵笑著照程序給嘉林公司負責宣傳口的王科長打了電話，說明採訪意圖。王科長一聽有公眾置疑新開張的溫泉是假的有些著急。溫泉山莊新開業，正是需要大力宣傳的時候，要是輿論議論多了說是假的，那真的也變成假的了。

堯雨一抖，轉開臉：「別提他！分了就是分了。」

「怎麼會？許總晚飯也沒顧得上吃，真的不好意思。許總是孝子，這年頭，難得了。」和圖書就像千塵了解的一樣，惹著了堯雨，她就是唯小人與女子難養的典型。

堯雨和千塵抬起頭。千塵笑了笑：「許總親自來，怎麼敢當？」

堯雨知道這樣瞞著千塵，當朋友的會有不被信任的感覺。可是……她看向千塵，慢慢說：「千塵，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和蕭陽嗎？你們戀愛還在我和他之前，卻一直不折不撓。我和佟思成卻分了，他要出國讀書，就這樣簡單。別問了好么？都，過去了。」

許翊中心頭火起，他不過剛過三十歲，就被堯雨恭維成了大叔？他想最近火氣太旺盛，他怎麼就被一個丫頭撩撥得和她一般見識。接連反省幾次道歉幾次，當他真是好惹的？許翊中冷哼了聲不說話了。

千塵回頭看了看堯雨，笑著搖了搖頭，小雨就是固執，把她惹急了不報仇心裏就過不去。她沖兩人揮揮手轉身進了單位。

堯雨咬著嘴唇不說話。心裏的悲傷似乎瞬間壓抑不住就要噴發出來。一鍋岩漿在心裏翻滾著攪著找不著突破口燒灼得她口乾舌燥。

堯雨愣了愣，扯扯嘴不回答。千塵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小雨，佟思成該回國了吧？」

張經理趕緊留她們吃飯，他早和集團通過電話，上頭指示這段時間只要來記者都要陪好。

王科長把陶千塵和堯雨去溫泉山莊採訪的事彙報給了許翊中。許翊中一聽，哪個丫頭分明找茬來了，堯雨是大唐的人怎麼可能當起記者來。他手裡沒活兒，開著車就奔溫泉山莊。他倒不擔心氡溫泉的事，他擔心山莊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接待消費什麼的要給那新聞在線網的女記者胡寫一通，生意會受影響。要不及時止住，媒體都是通的，三天兩頭有記者跑過來那還了得。

堯雨怕的東西很多，包括耗子蟑螂毛毛蟲，獨獨不怕受人威脅，口氣也硬了起來：「我說許總，你多大年紀的人了？已經是歐吉桑了還和一個小姑娘斤斤計較甚至出言威脅？注意點風度！」

許翊中心裏發堵，就像看到一個前來敲詐的惡棍：「這是山莊的最高消費，針對高消費人士，泡溫泉只需要一百二十元，孩子半價。住宿別墅最貴也就三千多元，淡季非節假日還打折，普通標間和市內三星賓館價格差不多，當然，我們是四星的裝修。陶小姐，你看還有什麼問題沒有？」

「你們記者辛苦了，山莊才開業，還需要你們大力支持！」許翊中不動聲色，笑容可掬，眼睛看向堯雨，她今天又穿了那條在膝部拉出無數破洞的牛仔褲，隨意而嬉皮，除了酒會上的她穿的蓬蓬裙，每次見到堯雨都這種類型的打扮，許翊中覺得人的穿著決定一個人的性格，堯雨給他的印象是不講究，「堯小姐什麼時候去新聞在線網做記者了？」

許翊中冷笑一聲：「你就不怕把我惹火了丟了飯碗？」

話一說完事先作了功課的堯雨和千塵對看了一眼，千塵淡淡地說：「不是吧？張經理！西部還有一處在甘肅呢，你們這樣做廣告會誤導消費者呢。」

王科長當即安排溫泉山莊接待採訪。並在電話里信ｈetubｏok•cｏｍ.coｍ誓旦旦地保證這處溫泉是經國家和省地質局的專家考證過的，有鑒定報告一類云云。

他走進山莊雅間的時候，陶千塵問完問題，正和堯雨吃免費的午餐。堯雨不信就沒有可寫的東西。看了山莊的設施剛問了張經理一句：「這桌菜得多少錢啊？」

A市有一半的地是山區，有好些地方挖出了溫泉，但良莠不齊。自從北山那邊的度假山莊被記者報導了溫泉水量少山莊往裡加熱水造假的新聞后。有很長一段時間以經營溫泉為特色的山莊、賓館都生意蕭條。

陶千塵真的幫堯雨辦好了工作證，她叮囑道：「這不是記者證，你只能跟著我做我的實習生！」

「怎麼會？」許翊中走過來坐下，很熱心的介紹起來，「我們主要面對普通市民！」

本來兩人會無功而返，陶千塵不喜歡白跑一趟，心想著正好做成A市的溫泉系列報道，類似於消費指南，也算完成工作任務。接下來就向張經理詢問有關來山莊消費的一些情況。

「哦，我和你們網站的劉主編熟，回頭和他商量一下看怎麼宣傳。」許翊中知道這樣的報道不可能免費，能往好的方向宣傳花點錢也不算什麼了，但這筆錢是因為兩人前來找茬花的，他很不舒服。

「怎麼會？我們是死黨嘛！」堯雨對千塵壞笑，「走，今天正好休假，踩嘉林集團去！」

「是是是，忘了，甘隸武化有一處，我們這個是新發現的！」張經理趕緊更正。

許翊中發動車開向堯雨家：「昨天我言語有過激的地方，堯小姐不和-圖-書要太在意。」

許翊中哭笑不得。他看出堯雨和杜蕾之間的關係不好，也看出堯雨不高興那天自己說了她幾句，一心想報仇。他和她計較什麼啊？許翊中緊閉著嘴後悔巴巴地從公司趕到山莊擺出一副迎戰的架式。結果發現對手根本就不是對手。

陶千塵想了想，笑著說：「也拍得差不多了，我回頭再採訪下省地質局的專家，聽聽他們的說法。要咱們市出了這麼稀罕的氡溫泉，值得好好宣傳一下。」

同樣的一句話用不同的語氣說出來表達的意思就差得遠了。許翊中哪會聽不出堯雨的嘲諷，他做事喜歡先禮後兵，誠心道歉后堯雨不領情，這時他說話就不客氣了：「女人心眼兒小是常事，但像堯小姐這樣來公報私仇似乎過了點。」

山莊的張經理得意地說：「我們這個氡溫泉，西部只有兩處地方發現有，一處是在四川的峨眉山，另一處就是我們這裏！」

張經理一臉笑容：「怎麼會不夠？還有一處出水口就隱在上面最大的這處池子里，溫泉就沿梯形水池往下流了。」

「我在新聞在線網做實習記者！沒辦法，得多打份工掙錢，不然，這麼好的地方消費不起！」堯雨意有所指。

許翊中把車徑直開到陶千塵單位停住后說：「陶記者這次就麻煩你了，一定好好宣傳我們山莊，我送堯小姐吧，是回大唐還是回家？」

千塵精明地問道：「我看你們的出水口很小呢，這麼多水池子，泉水夠么？」

「小雨，不要玩太過火哈，小心嘉林火了給你們公司施壓，讓你們老總炒了你！」千塵和圖書提醒她。

「小雨，你連提都不能提，你明明就是忘不了他！」千塵有些不高興了，她所有的事都告訴堯雨。但堯雨自和佟思成分手后絕口不提。

千塵笑笑：「許總對業務很熟，沒有了，我們只是想做一個全市的溫泉消費指南。」

堯雨見他不吭聲，便口若懸河滔滔不絕說起來。從杜蕾的成績好學校追的人多說到她有品味會打扮。不多時車到樓下，堯雨笑著下了車，對緊閉著嘴的許翊中說：「我賣了這麼多杜蕾的情報給你，怎麼謝我啊？」她沖許翊中揮揮手，自顧自地說，「也別謝我了，少找我麻煩就是了！對了，你也別嫌吵，有人說一個女人等於五百隻鴨子，五百隻鴨子聲音嘈雜也是正常的！」

千塵馬上介面：「山莊主要是面對高消費人群嗎？」

許翊中接了口：「一千八百八十元！」

第二天的確是新的一天，對堯雨來說，是有好消息的一天。

陶千塵和堯雨坐上嘉林集團派來的車又去了溫泉山莊。陶千塵知道像這樣的採訪根本不可能讓許翊中陪同。可這次採訪又是為了堯雨出氣。於是仔細看過各種證明之後，又裝模作樣拿著相機去拍出水口，聽山莊里的人介紹整個水流操作系統。堯雨對新聞採訪是外行，豎起了耳朵聽想找漏洞。

「正好我回市裡，我送你們！」許翊中笑容不改，心想要找出溫泉山莊的短處，你倆還嫩了點。心裏盤算著怎麼警告一下堯雨，讓她死了報仇的心。

堯雨本來可以和千塵一起下車，瞥了許翊中一眼，暗想他肯定有話說：「我回家，麻煩許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