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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曦微微抬起了頭，斯斯文文的回答：「你不會是那種佔有慾極強，出門恨不得我籠一條麻袋的人吧？」

辭退？孟時覺得她太天真了。她都主動跑回來了還想以為能輕鬆的全身而退？看來他得把她的後退斷了，讓她再陷深一點好。他悶笑著問她：「你可真現實，想找哪種條件的人？」

馮曦點點頭覺得在家吃舒服，便叮囑道：「你要是買魚的話，別忘了買蔥姜蒜。」

眼睛噙著揶揄的笑瞟過來，馮曦看得心頭一跳，他的目光怎麼像看一塊砧板上的肉？她一點也不覺得交換基本情況是件很傻的事情，她不服氣的說：「人活在這個社會上總有一些規矩要守的。你沒看到那些去相親的，簡歷準備了一大撂？我現在才了解怎麼了？不符合條件立馬把你辭退了。」

孟時偏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下說：「真香。」

江瑜珊微微一笑招呼道：「王總不介紹一下？」

孟時一定不會知道她對著鏡子如此風騷，馮曦得意的想，女人最愛這套。比如現在，她已經循規蹈矩斯斯文ｈｔｔps://www.hｅｔubｏoｋ•cｏm.ｃoｍ文露出如初昇陽光般的笑容，矜持而不張揚。

「那要是我是個無業游民呢？你會找我嗎？」

馮曦的臉猛的漲得通紅，她只是想了解，離談婚論嫁還早呢。她哼了聲道：「扯遠了！你知道我是個現實的女人就好，我才不想真到了要談婚論嫁的時候才發現彼此不合適呢！」

檐下飛角，大門洞開。粉白石照壁下種著棵紫藤，順著邊緣爬上了照壁頂端，鬱鬱蔥蔥。馮曦笑道：「這地方真好。」

廂房門口也立著一扇蘇州雙面精綉屏風，白底絹絲上綉著姚黃魏紫牡丹圖，碗大的花逼真靈動，活色生香。

馮曦也愛喝茶，更多的是喝個環境。

服務生推開了其中一間廂房的門恭謹的請他們進去。

孟時替她拉開車門笑道：「你恰恰猜反了！我希望全天下的男人都對你流口水，但你只會對我流口水！」

「美得你！」馮曦啐他一口，笑著上了車。

馮曦跟在他身後繞過綉屏，雕花木窗旁娉婷站起一個穿藍底銀碎和*圖*書花旗袍的年輕女郎。頭髮鬆鬆挽了個髻，戴著一套翠綠色的翡翠首飾：耳環，鐲子，戒指，於美麗中顯出端莊貴氣來。

馮曦脫口而出：「不會，我不會找一個需要我去養家的男人。那樣太累了。」她有些抱歉的看了眼孟時，覺得自己很煞風景。但是她是真心想和他好下去，所以才想了解他的情況。馮曦覺得自己也沒有問錯。

他的目光第一時間瞟向了她的腿，白皙勻稱，膝蓋上還有兩個酒窩，腳上那雙白色小牛皮的高跟鞋使得腳背崩出了一條完美的弧線。慢慢的目光才移向她的胸。馮曦減到了一百斤左右，並不骨感。小洋裝一顆紐扣恰到好處的扣在胸部下面，勾出了腰線也托高了胸部。孟時眨了眨眼笑道：「馮曦同學，你是去公司不是和我約會，你打扮這麼靚麗幹嘛？」

她不是大學校園裡的學生，對社會對未來不了解，只需要愛情就可以過下去。她也不是二十齣頭的年輕女人，對一切充滿希望。她只是個現實的女人。她的戀愛需要現實條件的和-圖-書支撐，她太明白物質條件在生活中起的作用。她絕不再找一個像田大偉那樣的男人。這是她用婚姻換來的代價。

城裡大大小小的茶樓太多，王鐵約的這家游心齋她是頭一次來。王鐵引著她一直往衚衕群里走。看到有兩口石鼓守護的朱漆門臉停了下來。

馮曦跟著他往裡走，照壁後面是方小小的天井，兩端抄手游廓上掛了些國畫。再過中廳，又是一扇木屏風，繞過去就看到方方正正的又一座天井，四周回廓以走馬轉角的形式連接著廂房。

馮曦推了他一把，臉上隱隱浮起紅暈，心裏卻很高興。她偷偷的看孟時開車的模樣，偷偷的笑。她突然問孟時：「我還不知道你究竟在哪兒上班呢？」

這時看到有穿著褐色中式對襟大褂的服務生，穿著和尚口的軟底布鞋往來。馮曦心裏驚異，前面的天井都空置著，這家茶坊手筆不小。衚衕里的院子一座就上千萬，這裏的消費絕對不便宜。她不免有些疑惑，王鐵其實用不著請她來這麼好的地方喝茶。

透過朦朧的白底，隱約看到靠窗前的和圖書几案旁坐著位女人。馮曦越發好奇，王鐵是想引見什麼人給她認識？

「江總，等久了！」王鐵笑著一邊招呼一邊往裡走。

她的話像家庭主婦的語氣，讓孟時心裏那絲溫柔又被牽動起來。他目送著馮曦走進公司大樓，欣賞了好一會兒她的款款身影，這才興沖沖開著車走了。

「裏面也舒服，走吧。」王鐵當先走進去。

她嘴裏散發著冷酸靈牙膏的清香，發梢甩出海飛絲的味道，臨出門時還對著鏡子照了照身上淡綠色的小洋裝。扶著勾勒出的腰線屁股一翹擺出個性感的姿勢，踩著七公分的細跟皮鞋拎著小夾包咄咄咄去上班。

孟時敏感的想到了馮曦的婚姻，他想起田大偉來。那個英俊的男人居然是吃軟飯的？他故意大大舒了口氣說：「還好，我還有一技傍身。對養家這個問題，我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男人掙錢養家。咦，我怎麼覺得咱們倆像在談婚論嫁似的？」

王鐵回頭對馮曦笑道：「這是江氏建材的副總江瑜珊。我們機械部的馮曦馮經理。」

人一生之中總有很多個清晨讓人記和圖書憶猶新。比如大年初一的清晨。被爆竹聲鬧醒，會一骨碌爬起來向長輩討要紅包，穿著新衣裳，兜里揣著錢，美滋滋的。又比如才進大學，從擠滿了六個人的宿舍里醒來，瞪著蚊帳頂想新生活開始了。再比如馮曦今天的這個清晨。

她站在綠化帶旁，身後一帶修剪得齊整的低矮灌木欣欣向榮，枝條上纏繞著幾朵粉白色的喇叭花還綴著露水。孟時便想起了他摘的那朵梔子花。

冷不丁冒出的話讓孟時樂了，他用手指輕敲著方向盤說：「我其實大學畢業后一直在遊盪，淘古董，打工。目前呢在朋友的健身房兼職做跆拳道教練。自有資產除了這台車還有謝氏醫學美容院的四成股份。曦曦，你現在才想到了解我的基本情況，你不覺得遲了點？」

「我想找能過普通日子的就行了。」

孟時哈哈大笑起來。把車開到門口停下，偏著頭說：「去上班吧，下班我不來接你了，我去給車重新噴漆。今晚買菜咱們在家吃，你會做飯嗎？」

傅銘意去北京出差了，並不在公司。王鐵笑呵呵的把馮曦請去喝茶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