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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人瞟了一眼，轉身往外走：「不知道。」

掌柜答應一聲笑呵呵的包衣服：「公子真是痛快之人。樓上是兵器鋪，公子可上樓一觀。」

星魂眼睛亮了。他不像別的男人，一逛商場就頭疼。前世樂趣之一就是上街購物，他的女友們都評價這是他最大的優點之一。

星魂將疑慮埋進了心頭，把注意力又放在了集市上。他激動的想，能親眼看到古代的集市，多麼難得！

青衣人低下頭，想起星魂那雙流光溢彩的眼眸、吹彈可破的肌膚還有抱著自己依戀的模樣，心裏終是不舍，又一次開口：「可是他……才八歲！」這句話說得連他自己都覺底氣不足，不由得有些沮喪。

星魂點點頭，順手對著另一把長刀揮下，兩刀相交發出錚鳴之聲。他嘆了口氣，把短刀扔了，不是他想象的鋒利無邊。

「就是碗小了點。」青衣人也嘆了一聲。

不僅如此，青衣師傅還微笑著說：「我帶你去集市！」

「二百兩！」

青衣人搖搖頭笑道：「那掌柜的可不是尋常人物。」

往往沒有標價的都貴，是用來宰客的。「掌柜，這些首飾沒有標價！」

掌柜剛要搖頭拒絕，聽到星魂喃喃道：「不知道結不結實。」 已經捏住簪子做勢要折。

「可以試試嗎？」

山壁下放著一張烏木茶几，沾了些水氣，光潤的木質如黑玉般閃亮。一隻白玉般的手穩穩高舉茶壺，傾下滾水m.hetubook.com.com，騰起茶香沁人肺腑。

「當然可以。自你學藝以來，師傅一直沒帶你玩過，今日你想買什麼都成。走吧，晚了就收市了。」

於是他挨個的把這裏的武器試了個遍，最後拿起了一排小飛刀。

「真的可以？不收銀子？」

「蝶衣，你多費心了，只有半年時間，但我想，應該可以了。」

「青衣，你在谷中多年，心也被這山水融化了嗎？你忘了你為何入谷的嗎？」老者語聲平淡，卻帶著刀鋒一般的銳利。

程蝶衣低眉順目專註的砌茶，一一注入白瓷小杯中。湯色青幽，她眼中微露出一絲滿意。

掌柜扭動著肥屁股顛著跑來，胸前的肉抖得讓星魂想起有家客棧里的陳百祥，他低下頭忍笑。

「一兩！」星魂偷笑著出價。

一旁坐著的老者端起一杯，微眯著眼在鼻端一嗅，嘴角露出微笑，轉過杯口，小口吞咽品嘗。

「我只買這個，別的不買。」

放假？逛街？星魂認真的問他：「是否還能從集市上買東西？」

「是，谷主。」程蝶衣恭聲回道，抬起眼眸，目光卻一直盯在他默不做聲的青衣人身上，彷彿要探進他內心的最深處，揪出他所有的秘密。

掌柜笑著搖了搖頭：「規矩是我出價，公子殺價！不過，只能一次。小店人手少，若是討價還價無休無止，我會累死。」

「谷主，他還沒出師，且不知世https://www.hetubook.com.com事，年紀尚小，這事不成！」青衣人介面反對。

「師傅，你有多少銀子？」星魂看到掌柜的笑臉自然想起了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奸商。好不容易來個客人，不使勁宰怎麼可能？

「你說可以試的。唉，就是鋼火不好，隨便試試就壞了。勉強選點這些小破爛算啦，結賬吧！」星魂搖著頭嘆氣，心裏一陣狂笑。

「二兩就二兩，公子走好！」掌柜能收二兩算二兩，趕緊應下。

「谷主之意再無更改，半年後，自求多福。若不想被人揭穿，多聽先生的話，那支簪子她會喜歡。」

他走了一圈，終於忍不住拿起了一把短刀。重量尺寸不是特別滿意，但也將就能用。他握在手中輕輕一揮，找回了前世熟悉的感覺。

滴泉如珠，響徹一室叮咚。

「公子，但凡無標價的是喊價，隨你喊價。」

他也笑了，語氣中帶著興奮：「掌柜請出價！」

還是自選超市？星魂嘆了口氣，自己原來也是有工資的人了，花吧，不花白不花，平時包吃包住，有銀子也沒處花不是？

程蝶衣滿足的瞧著，眼前驀地橫過一隻清瘦修長的手拿起一杯咕嚕一口吞了，又去拿第二杯。她神色轉為惱怒，又不好造次，瞪圓了眼睛瞧著不懂風雅的青衣人。

「可以。」掌柜笑容不改。

掌柜被自己的話堵死了，一臉哭相，又發作不得，苦著臉算賬。「承和圖書惠……六十兩銀子。」

「公子……」掌柜臉上冒汗，目瞪口呆看著一地破損的武器。

出了樹林，星魂放聲大笑。他得意地把那件袍子遞給青衣人：「這是孝敬師傅的。簪子是孝敬美人先生的。」

青衣人有點急，心裏百轉千回想了數遍，終於再一次開口：「他的功夫還淺，我怕……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掌柜眼裡幾乎冒出了火，星魂沖他一眨眼。他明白是這枝簪子惹的禍，卻只能暗叫倒霉，苦著臉巴不得星魂再也別來了。

「可是……」

星魂當沒聽見似的把玩著簪子。他何嘗不知道，這谷中之人又有誰是普通人呢？他想，不知道今日之行為，掌柜會寫什麼樣的報告上遞谷中主事之人呢？

掌柜很誠懇地點點頭：「沒想到公子年紀雖小，也有了紅顏知己，這枝簪是上好玉質，通體晶瑩，贈與佳人實乃上品！」

老者還在品茶，直飲過三盞方滿足的舒展了眉，悠然道：「好茶！」

樓很寬闊，寬七丈長八丈。商品很齊全。衣服鞋襪文房四寶樂器珠寶首飾擺滿了屋子。

星魂認真的逛了一圈，不過，他回頭看看笑咪|咪的掌柜，這價也太黑了吧？一件薄衫標價十兩銀子？他想起了美人先生，心裏的念頭冒了出來。目光瞟向一支簪。白玉為質，雕做蝶形，清雅精緻，倒也配得上美人先生，偏偏沒有標價。

只還價一次？他不動聲色，放下簪子拎起一件寬袍和-圖-書：「這個不用殺價了，十兩銀子我買了。」

「公子隨意。」

進得樓去，迎來一個掌柜。滿臉堆笑地對著二人一抱拳：「本店貨品齊全，價錢公道，二位這邊請！」

「蝶衣茶藝又有進步，能得你一盞茶吃，平生之幸！」老者嘆了一聲。

掌柜笑著說：「公子請自便，選中了櫃檯結賬便可。青衣大人請外間奉茶！」

「師傅，你說，美人先生會喜歡這支簪嗎？」

星魂又揀起了白玉簪瞧了瞧，嘆了口氣放下：「這個二兩銀子吧。」

沒有茶鋪灑肆，沒有沿街耍大刀的，沒有人流，沒有美人……一棟木樓孤零零佇立在樹林中，別說人流，鬼影子都沒瞧見一個。這樣的集市來晚了還會收攤？

青衣人一愣，又笑了：「你跟著師傅學藝起每月便有二兩銀子。都存在師傅這裏，共有六十二兩。你的銀子隨便花，銀子不夠，師傅送你。」

這就是集市？星魂瞬間沒了心情。

星魂瞟了眼外間，見青衣師傅悠然的坐著喝茶，便往樓上走。

十八般武器立在樓上，另有弓箭暗器等物品，也無標價。星魂想這些肯定更貴，但是青衣師傅說銀子不夠時買禮物送他，便是武器吧。

青衣師傅破例說今天可以不用去美人先生那邊，而且說，今天也可以不練功。星魂覺得有陰謀。

程蝶衣不屑的哼了聲，轉過了話題：「星魂不錯，領悟力強，半年時間足夠。」

星魂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怔，笑了，這才是今天帶他逛集市的真正原因，因為，半年後，他將頂著那個男孩的身份出谷生活，所以可憐他，想讓他高興。反正他早已料到任務不能更改……要再找一個與那男孩相貌相似的難了，不過，他也不是毫無準備。「每個人總要為自己打算下，不是么？」星魂心裏喃喃嘆息。

「到了。去看看，有喜歡的東西么？師傅送你。」青衣人淡淡的聲音驚醒了星魂的傻笑。

青衣人腳步沒有停，星魂懶洋洋地跟著他，無精打采。他原本做好了血拚的準備，現在太太太令他失望了。

熙熙攘攘的人流，沿街開滿了商鋪，酒家青旗隨風亂飄，樓上有美人斜倚紅袖招……他沉醉在自己的想象中，最好坐在茶館里有江湖人士放肆雜談，有賣唱的小妞被惡少欺負，自己挺身而出，哦，不，用筷子當暗器插他個滿身長刺……

「多少都由我喊？」星魂難以置信。

四目相交，青衣人飛快地移開了頭，走出了木樓。

「谷主說的是。」青衣人眼裡飛快掠過一絲黯然。他不敢說出反對的真正理由，也不能說。他暗想，自己的心真的被星魂的笑容融化了嗎？

「很多時候，不是靠武功成事的，谷中這麼多高手，難道還少他一個？」老者眼中精光大盛，轉瞬又恢復了慈祥。

星魂笑嘻嘻地把簪子放進了懷裡。「師傅，這裏東西價廉物美，下月發了工錢，我再來光顧。掌柜的，記得多備些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