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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是皇后嫡出，可惜心思深沉，為人奸滑，皇上不喜，所以遲遲不肯立儲君。三皇子與你一般大，母親劉氏，鎮威將軍之女，教得三皇子莽夫直性子，也非皇上中意。明白了么？」

永夜有點失望，點點頭進了院子。

這是永夜的最後一招。

「以後有機會，徒兒當為師傅煮酒。」永夜笑著說道。

十日後，馬車進入了第一座能稱得上城的地方，永夜看著高高的城門樓微笑，終於進入有正常人的地方了。

永夜愣了愣趕緊跟上去。

這些持弩之人……他的記性一直不錯，目力也不錯，看出正是車隊前後的幾十名騎兵。原來他們也是李言年的親信。

李言年滿意地笑了。「有你在大皇子身邊，與他交好，我們就放心了。」

十天時間很容易就過去了。

「記得三年前你們走出樓時的情景嗎？」李言年突然問了句。

但是怎麼看自己也不虧。

「是。」永夜輕輕一笑。

「其實，你就該叫我一聲少爺！」永夜的笑容更加燦爛，但凡王府內院家臣，都稱他為少爺，只有外院之人才喚他世子或小王爺。

就算遊離谷里的紫袍小孩還活著，相信也沒辦法證明自己是真的哪個。

「你不必喚我師傅，人前人後都不必。我教你的，必然是你所憎恨厭惡的，這是人之常情。」李言年自嘲的笑了。

「你為什麼不把李二殺了？他知道的最多！」永夜指和圖書著旁邊馬上的李二。

永夜輕抬手臂，壺中滾水緩緩澆過茶碗，茶香沖淡了桔子皮與酒的味道，屋子裡的空氣為之一清。他滿意地放下茶壺，吸了口氣，甜甜的笑了：「師傅請。」

「師傅請說。」永夜知道他想說去了之後的任務。

「呵呵，貓？只有你才會如此不尊重師傅，把師傅比成畜生。」

李言年似笑非笑，這笑容讓永夜覺得還將有他不知道的事情發生。

「離開山谷，我就是你的新師傅。」李言年微眯著眼，燙得正好的青州紅讓他極為享受。有人形容用青州紅高梁釀出的酒是女人唇上的胭脂，讓人沉迷貪戀。他垂下眼眸瞟了看白瓷盅里散發著熱氣的酡紅，輕漾起一絲笑容。

兩人相互看著對方，李言年只瞧到永夜那雙亮如點漆的眸子，似真的天真無邪真誠無比，又看不見底。

「明白了，大皇子如能得端王府支持，必能勝出嫡出的二皇子，只是需要有人幫幫他，不教二皇子欺負了去。」

永夜心裏感嘆，那四十個騎兵完了。

永夜瞧見扮成倚紅與攬翠的兩名女子眼中露出驚恐之色，牆頭驟然冒出無數持強弩之人，箭枝如雨般射向這些人，沒有絲毫猶豫。想阻止也來不及。

雪細細密密地落下，像極了夏天的陣雨。放眼望去，竟似看不|穿看不透。

「他們在別院呆了十天，就不起疑心？」

「少爺，別和圖書挑撥離間了，李二是我的家臣，殺自己人可以，殺了忠心之人便叫人心涼，再無人對你效忠了。」

李言年上前做了個請的手勢：「少爺，在房裡用飯吧，外面人多雜亂，有失身份。」

「二皇子與三皇子呢？」

李言年沒有接過永夜手中的茶碗，這聲師傅顯然讓他意外。「說過了，不必。我不喝茶的。」

「記住我教你的東西。絕不落下任何一個泄秘的可能。」李言年輕聲在他耳旁說道，「世子，走吧。」他當沒事發生似的往院門行去，李二弓著身子緊隨其後。

永夜慢條斯理的煮茶。手紋絲不動，人靜如松。他突然發現美人先生教的這手藝很管用。太冠冕堂皇的理由了，茶道清心，正好有時間消化反應李言年的話。

「為何不在別院殺了？」

「少爺放心！」李言年的笑容在外面的火光映照下顯得很詭異。

他想起自己的身份，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端王爺夫婦已經是他的難題，皇宮皇子更是個大難題。

「總要有人瞧見他們護著你下山。」

「皇上下了旨，年後召世子與三位皇子一起讀書。王爺從前總以世子有病為由推託，皇上心疼侄子，聽御醫進言認為有利於打開世子心結，所以堅持。」

「一個不留！」李言年微笑。

「師傅不會與我一般見識的，若論這養氣的功夫，永夜如何敵得過師傅。」永夜心裏又罵了句，你連和圖書東西都不是！

自己猜錯了？是從小就和將來的天子接近，將來掌握大權，等於把持了天下！永夜又得出了一個結論。

丑時，他聞到了濃濃的煙味。房門被一腳踹開，李言年手執一把劍出現在他面前，對他一笑：「有人打劫，少爺！我們逃吧！」

永夜撇撇嘴，看到李二眼中露出對李言年的感激與忠誠。還怨毒地瞪了他一眼。他真想放聲大笑。

永夜恍然大悟，只是不知道遊離谷屬意哪一位皇子。想讓他殺掉最有希望登天子位的皇子？讓端王爺背上縱子行兇的惡名挑撥皇帝和他的關係？

隊伍包下了城中最大的祥和客棧的西垮院。永夜第一次看到客棧想起了古鎮旅遊。看到小二肩頭搭著毛巾想起了他馬上會上來邊擦桌子邊問客官吃點什麼？他忍不住笑了。

李言年拉著他的手掠出了院子。李二牽了兩匹馬候著。於是三人兩騎開始往京都逃命。「做戲要做全套。」

青衣師傅說，有危險就逃了。天下之大，未必只有安國一處可以容身。

永夜的笑容讓李言年有種被雪地陽光刺痛了眼睛的感覺。他握著酒杯輕笑道：「當初如果送你去了牡丹院，你會讓京都瘋狂。」

用過晚飯，沒有人打擾他，他躺在床上很煩。閉上了眼睛靜靜地感受周圍的氣息。他有很奇怪的感覺，今晚一定有事發生。

永夜瞧出了他的疑惑，嘴一眠笑道：「不用看來看去的，m.hetubook.com.com授業者為師，師傅能教我的東西都是有用的。不管白貓……能捉到老鼠的都是好貓。」他有點尷尬，轉眼就逝去了，不利用白不利用。

「啪！」永夜將茶碗往地上一摔，臉上卻還帶著笑容，「不痛快總要拿東西撒氣的！」

李言年不外是內院執事之一，喊他世子是自抬身份了。在別院喚他一聲師傅，既然出來了，他只是自己的奴才。

真的就這麼簡單？永夜覺得太輕鬆了。當好一個最有權勢的王爺世子，與最有可能做未來天子的大皇子成為好朋友，前途一片光明。

永夜微笑。

永夜只能跳下床配合的說道：「李執事，你一定要護我周全！」

永夜翻了個白眼，經典之語不懂欣賞，難道龍鳳麒麟就不是畜生？他忍不住笑了，如果知道他的想法，這裏的人會不會嚇死？多半是不會的，被嚇死的是自己，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罵他是妖孽，一把火燒了他這個妖言惑眾的人。

院子里站著十來個下人打扮的人。永夜這幾日把每個人都記得熟了，卻還是沒有發現影子是誰，不免有些遺憾。

門口停著來時的馬車，四十名騎兵前後站立，對院內的聲響充耳不聞。上了馬車，李言年笑道：「在想這四十人？！」

「大皇子性情溫和，又是寵妃李氏所出，皇上最喜，只是過於溫和了，所以，你多幫幫他。」

遊離谷雖然培養的是殺手，怎麼做的是為國為民的好事https://www.hetubook.com.com？永夜永遠忘不了一千名七八歲的孩子在木樓中相殘的血腥 。

雪地瞬間被染成血紅色，數聲慘呼之後，又恢復了平靜。

「你很鎮定，三年前如此，三年後也是。谷主沒有選錯人。」李言年沒有回答永夜的問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假以時日，世子成就非凡。」

永夜說完，沒有看李言年的臉色。伸手掀起轎簾回頭看，別院所在的地方冒出了滾滾濃煙。「李執事行事果斷，永夜受教。」

李言年一怔，眼中湧出怒氣。

李言年站在院子里笑著對永夜說：「今天我們就回京都去，王爺和王妃想必都等得急了。」

永夜一怔，看著院子站著的人，這情景還真像當時自己與別的孩子站在李言年面前時。當時生殺之權掌于李言年手，他要殺自己簡直是一點反抗力都沒有。如今……才想到此處，他不由一驚。

李言年被他一捧心裏總算舒服了些，想想永夜不過九歲，牡丹院又不是什麼好地方，他正色道：「進了王府，說話總沒有現在方便，你雖然才九歲，青衣怪當你是小孩子，我卻覺得你必是能懂得的。」

李言年笑了：「他們本來全是我的人，我只不過讓你知道，自己人也不是不能殺的。兩個好處，王爺更不會起疑，第二嘛，我一直認為，最有可能出賣我的就是自己人，更何況，進山谷的人太多了。」

他不喜歡他做他的師傅。雖然李言年有太多東西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