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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呸！齊冬啪的將口香糖的泡泡吹得破了。越過層層人腦袋，齊冬看到程峰全程坐得筆直，幾乎化為了石像，憋笑的同時又忍不住替他累。

自己一個人沒什麼，素來被蜜蜂圍著轉的劉世茹形單影隻就令人奇怪了。只是最愛圍著劉世茹轉的張經理和田大叔，一個是禿頂中年，一個是大腹便便。齊冬來的時間不長，卻也從各種八卦中知道劉世茹最煩那兩隻蒼蠅。

女人的感情很複雜，沒辦法科學分析統計。

山崖下半部分天然造成堵石壁，三丈來寬，兩丈高，光潔齊整。上面鐫刻著一行銀鉤鐵划的大字：「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發自然。」

齊冬的語氣緩和下來，劉世茹也是人精。和人徹底撕破臉是銷售這行的大忌。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也不知道今天的敵人是否會是明天的助力。即便如此，劉世茹仍心裏有氣，望著石壁上的字冷哼：「道法自然……如果我們不去爭取客戶，等客戶自然送上門來早就餓死了。」

她伸出手來，用力握緊成拳。新的想法又浮現出來。程峰https://m.hetubook.com.com難不成是想告訴她，他希望兩人的關係順其自然的發展？

她不動聲色的往大巴車後面走。經過時，齊冬聽到劉世茹賣萌：「下山比上山累呢……回程想睡覺，程經理不介意就借我肩靠靠嘛！」

等中午開席了好一陣，劉世茹才看到程峰走進來。她本來就精明，片刻后又瞟到齊冬賊似的小心翼翼出現縮在角落用餐，一顆心便似沸騰的水，冒出了汩汩酸味與嫉恨。

夏天越來越近，窗檯外的陽光越發刺目。藍天如洗，樓群閃耀著眩目的白光。

齊冬苦笑著想，她和程峰的位置怎麼顛倒了？

眼見銷售自己取得了不菲的成績，齊冬依然不知道如果程峰向自己提出親密的要求時，自己會說YES還是NO。

「齊冬，你一個人在這裏呀？」

等了一會兒不見程峰說話，齊冬正想掛了，程峰略帶遲疑的聲音傳了過來：「齊冬，周一下了班我們一起吃晚飯好嗎？」

程峰坐在一角喝水半點表示也無。劉世茹望過去時，偏偏還扔給她一個含義豐富的眼神。劉https://m.hetubook.com.com世茹被這個眼神激得起身就走。

前面十字路口在修跨線橋，齊冬開著車被堵在橋下，遙遙望著五百米外家裝市場的大樓出神。

因為，沒有愛情。

齊冬心裏明白。一再拒絕的話，她的銷售計劃極可能會擱淺。她迷茫的想，照這個勢頭髮展下去，也許她的身體和程峰負距離接觸的那一天不會太遠了。

眾人坐在半山涼亭休息時，幾個傾慕者一擁而上，遞水送食物好不殷勤。

齊冬呆了半響不由得氣笑了。她以為兩人一前一後溜進大殿用餐無人注意。沒想到劉世茹對程峰還真的上了心，巴巴的追著自己威脅來了。

齊冬回過頭。身後幾步開外，劉世茹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她刻意注意了下張經理和田大叔漸黑的臉色，苦笑著想，程峰這棵窩邊草看起來不好吃，她還有沒有別的選擇呀？

齊冬不認為程峰隨意指個東西讓她看是沒有用意的。她心頭一緊，難道程峰看出自己是刻意的接近他？被看穿的尷尬瞬間讓她的臉漲得通紅。齊冬一拍腦袋，程峰不會是扮豬吃老虎和*圖*書吧？她默默的回想了一遍和程峰的幾次接觸，又否認了這個判斷。

齊冬毫不退讓的反唇相譏：「世茹姐怎麼也是一個人？財務部的張經理銷售部的田大叔沒和你一起嗎？」

一切都照著齊冬最初的銷售計劃在發展，甚至比她預期的效果還好。程峰的成熟體貼和主動卻讓齊冬再一次蔭生了退意。

「你也是。」

如今，程峰熱情主動，更像是一個敢於衝鋒陷陣的好銷售。

接下來她該怎麼辦呢？齊冬煩惱不己。

兩人想的事根本不是一回事。齊冬打了個哈哈：「世茹姐是前輩，以後我還得向你多學習。」

齊冬清楚的知道自己沒愛上程峰。

「許久不鍛煉，我也有點累。回家泡個熱水澡解乏。早點休息。周一見。」

成年男女已經不再像青澀之戀時拖個手也要臉紅心跳。心的距離還沒有貼近，身體就已經可以變成負距離。

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

大廟背靠山崖修建。從後殿月洞門出來，齊冬就看到了那塊石壁。

程峰急急的又補了句：「和你在一起很開心。」

齊冬撇了撇嘴，不屑的嘀咕：「這麼在意你和圖書咋不在山路上當著程峰的面崴了腳，死乞白咧的賴他懷裡呢？」

下午回城的時候齊冬一上車便收到程峰古怪的眼神。定晴一看，他旁邊坐的可不正是劉世茹。齊冬有種想撫額的衝動。這位大姐也太執著彪悍了吧？表白得這麼明顯，真不怕被程峰當面拒絕下不了台啊？

在公司樓下下了車，齊冬開車回家。不過幾分鐘，程峰的電話便來了，他的聲音顯得有些疲倦，顯得極外低沉：「今天累壞了吧？」

在一次接一次的接觸中，她冷靜的掛著那副事先預算好的面具，在程峰面前展示出嬌柔，天真，可愛，聰慧。將自己的精明世故深深的隱藏了起來。

「有一點。還好啦，你呢？」

她扔下齊冬掉頭就走。

口舌佔了上風，齊冬便心滿意足。她並不打算就此和劉世茹交惡，迅速轉開話題：「石壁上的話我不太懂呢，世茹姐覺得一切順其自然好嗎？」

沒等齊冬說話，他便掛斷了。

伊始，她向程峰銷售自己，步步計算，一條條審核，條理清楚，像極了法務部同事對著合同摳字眼兒。

劉世茹鳳眼微眯，意味深長的說：「長和-圖-書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前輩是過氣的代名詞罷了。聽說真武大廟的簽算的極准，我去燒柱高香，求枝簽，順便請道長算算今年是否有小人擋道壞了我的姻緣。」

她討厭劉世茹的這種表情：下巴總是微微向上抬著，眼睛總是斜斜的瞅人。盛氣凌人又極為不屑似的。

她和她有交情嗎？沒有。她比她低賤嗎？不是。

齊冬嘴角一翹，邪邪的笑了。如君所願！

齊冬愣了愣說：「好。」

齊冬卻不知道，原本劉世茹是和程峰等人的確是走在一起的。

重慶人能吃辣，程峰的熱情也是火辣辣的。從小陽山春遊回來之後，他開始不停的約齊冬吃飯逛街看電影看話劇。兩人還沒到可以張口說我愛你的地步。但程峰準確無誤的讓齊冬明白，他喜歡她。他已準備好和齊冬繼續發展下去。

程峰是理想的結婚對象。是她親自選中的銷售目標。

想起哼哈二將，劉世茹厭惡的皺眉，鳳眼一豎便想發作。

齊冬納悶的覺得電話那邊的程峰帶著幾分古怪。不過，她也懶得去探究。只要事情的發展還朝著自己的既定目標前行就夠了。

僅此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