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你忙去吧。哦，對啦。好久不見，晚上一起吃頓便飯？」齊冬終於說到了重點。

劉世茹站在辦公間門口，見著外面還有幾名沒有外出的員工不由暗暗叫好。她也不答，大步走近，揚手一耳光扇在了齊冬臉上。

上班時間才到，公司就招開了中層以上的緊急會議。

如今兩人也不再避諱公司同事。只要齊冬帶便當來，午休時間程峰便會放下了百頁窗，在小辦公間與外間員工寫字間之間隔出了半私密的空間。

「哦，剛才有事走神了。你忙吧。等你有了空我再請你吃飯。」齊冬最終還是掛掉了電話。

齊冬以為這樣交往下去，到了春節去程峰老家過年。見過父母子，他們的事就定了。

齊冬自然是不能走的。她想了想，走進了洗手間。看著左右無人，給賀大樹打了個電話：「大樹啊，最近你咋樣？好久不見，打個電話關心下你嘛。」

反正不是她乾的，公司不能單憑猜測和想象就定自己的罪。齊冬這樣想著，心情漸漸平靜。她推開洗手間的格子門愣了愣。洗手台前兩名正在補妝的女員工瞥了她一眼。齊冬沒理會，推門出去。

「可不是嘛。你說公司會怎麼處理？」

她走的太急，胸脯激烈的起伏著，瞪著齊冬也不說話。

「秦總。你說的三點我都記得。可是我想說的是，劉世茹憑什麼打我泄憤？訂單拿不到關我什wｗｗ.ｈｅtuｂｏｏｋ.ｃｏm.ｃｏｍ麼事？我早就退出了。而且，您當時給的是您能掌控的底價。最後投標書報的價是不是這個底價我並不知道。」

秦雨有個習慣，思考事情時喜歡雙手交叉，大姆指不停的轉來轉去。他靠在大班椅上無意識的做著這個動作，目不轉晴的盯著齊冬。

對齊冬來說，泄露底價的事已經火燒眉毛。她唯一能找的，最知情也最有可能幫她的人就是賀大樹。偏偏他擺出副不疼不癢的模樣來。齊冬的笑容僵住了。

臉頰火辣辣的疼。齊冬已是怒極。打人不打臉，如果不是程峰在，齊冬沒準兒也會大打出手還劉世茹一耳光。

他想看出什麼來？齊冬平靜的和他對視著，先開了口：「中午劉世茹打了我一耳光。我需要她當眾向我道歉。」

賀大樹以一個生意人的精明迅速的做出了判斷和回應：「齊冬你遇到大麻煩了是吧？要我幫忙我會開條件的。」

齊冬被噎得一窒，依然笑嘻嘻的說：「好歹咱們也算是朋友吧，關心一下你不行嗎？難道找你就一定有事？」

如果齊冬在他面前，賀大樹想，他會扔了手機掐住她的脖子。她怎麼可以在他本以為已經淡忘了她的時候出現，用這種假的不能再假的話撩撥他。

禾木集團的訂單沒拿到？程峰一愣，低聲喝道：「劉小姐，沒有證據別亂胡說！齊冬壓根https://m.hetubook.com.com兒就不知道標書底價。」

賀大樹聽著心裏越發肯定，齊冬有事。他盤算著，該怎樣從這件事情里得到更多他想要的東西。嘴裏打著哈哈：「最近忙得很啊。你知道我們總部工程快要動工了，手裡一堆事情。這樣吧，我瞅著哪天有空吧。」

「動手打人是她不對。齊冬你也知道。我是當著你們兩人的面交待過的。第一，這筆訂單我能給的底價許可權，你們兩個我都給。只是不希望出現內部傾軋的情況。第二，這筆訂單是銷售部本年度最大的單，公司上下都很關注。也投入了大量的心血，做了大量的工作。第三，我也曾許諾過。誰能拿下這筆訂單，我將在公司高層會議上提議，由她擔任銷售部副總一職。」秦雨一板一眼的說完，又靠在大班椅上盯著齊冬不吭聲了。

齊冬笑了。這算什麼？下面的人八卦，公司高層也認定是她乾的了？

法務部眾人心領神會，見著齊冬來總是會心一笑。

齊冬拍案而起：「既然秦總說有證據。那好，請讓我見見是什麼樣的證據。我在這行也混了六年。我背著這個罪名走出公司，哪家公司還肯請我？我不會這樣不清不楚的離開公司。」

看到程峰輕言安撫著齊冬，劉世茹心裏犯酸，對齊冬的恨意更盛。她以為這樣就可以擊到自己？劉世茹顧不得秦雨的叮囑，和圖書回頭瞪著探頭探腦的員工，放大了聲量：「你以為我是爭男人來了？齊冬，我沒見過比你更會裝的女人！禾木上千萬的訂單你明著不插手，背地裡卻不是這樣想的。你暗中出賣公司的商業機密，將我們的底價泄給了別家公司。公司之間互相壓價，歸根到底，佔便宜的還不是禾木集團。你要討好賀大樹，我劉世茹可不是任由你白踩著攀高枝的炮灰！程峰，你是法務部主管，這樣的事你知道輕重。我氣不過給她一耳光怎麼了？我辛苦幾個月上千萬的訂單誰來賠我？你嗎？」

不管劉世茹是為什麼打她，她只管往程峰身上引就行了。她惡毒的想，我不還手，會比打你更痛快。

流言長著翅膀，迅速的飛遍公司的每一個部門。

兩人肢體上的接觸沒有突破性的進展，言語和態度上儼然就像老夫老妻一樣。

劉世茹被齊冬氣得頭冒青煙。她再不濟也不會為了一個男人就在辦公區大打出手。更何況程峰不是她老公，傳出去就是個笑話。

「本來劉經理有望提成銷售部副總的，這下沒戲了。要換成是我，打她一巴掌算是輕的。哎，你說程經理公事私事攪和一塊兒，被她連累著，在公司多難做人哪。」

秦雨眼裡閃過一絲讚賞：「齊冬你是聰明人。你想過沒有，如果沒有證據世茹會氣得失態，當眾給你一耳光？沒有證據，公司高層會相信她的話？和_圖_書你還是自己主動辭職吧。」

「見不得人的事當然不方便在辦公室里說了。沒見人家躲到這裏打電話嗎？」

沒有事你恐怕不會找我，賀大樹暗暗磨著后牙槽，語氣變得淡然：「那就多謝了。真沒別的事？那我就掛了。」

齊冬沒有吭聲，賀大樹也沒有掛斷。

以她換臉的功力，她完全可以一百八十度轉變向賀大樹求助。然而齊冬心底深處仍保留著她深藏的自尊與驕傲。

這天中午齊冬熱了便當，照常端到程峰辦公間一起用餐。玻璃門沒有關，兩人正就菜式討論著，劉世茹一陣風似的闖了進來，駭了兩人一跳。

程峰難堪而內疚，他輕輕拍著齊冬的背，望著劉世茹一字一句的說：「這是辦公區不是你胡鬧的地方。劉小姐最好給我一個說法。」

程峰眉心微皺，和齊冬一起也不是一兩天了，劉世茹不會這時候跑來添亂吧？他瞄了齊冬一眼，見她抽了紙巾擦嘴，若無其事，心又安定了幾分，平靜的問劉世茹：「劉小姐有什麼事嗎？」

一小時後秦雨板著臉回了銷售部，瞧見齊冬便說：「你來我辦公室一趟。」

「你還好吧，齊冬？」

齊冬的電話是一根線，再一次綁定了賀大樹的心。他不僅不想鬆開，更想用這根線纏住齊冬的腳，將她拖到自己的身邊。

竟然是訂單的事，這時可不是她裝可憐扮委屈不吭聲的時候。齊冬迅速抬起頭來，滿臉震和-圖-書驚：「劉世茹你說話要有證據！你別拿不到禾木的訂單就找我出氣！」回頭望著程峰，齊冬眼圈一紅，委屈到了極點，「我早就退出來了！什麼時候投的標書我都不清楚。」

「你幹什麼？！」耳光聲異常響亮，程峰呆了兩秒蹭的站了起來，繞過辦公桌扶住了齊冬，「沒事吧？」

齊冬也不是善茬，扭頭就撲進了程峰懷裡，哽咽的說道：「程峰又沒結婚，你這麼恨我幹什麼。」

這種為難讓她一時間無法轉變語氣開口。

自己的罪就因為劉世茹一巴掌和聽了一半的電話坐實了。齊冬忍不住冷笑。回到辦公室若無其事的等著。

她想到了一點。這件事情最終獲益的是禾木集團。賀大樹就算知道內幕交易，他憑什麼告訴自己？

「我當然有證據！這事上面已經知道了。程經理，在其位謀其職，別因為齊冬是你女朋友就公私不分！」劉世茹說完揚長而去。

身後傳來幾聲議論：「哎，聽到沒有。剛才她好像是在給禾木的賀總打電話。」

自己的左手摸右手，除了平和，正常，溫暖。

程峰看的心裏難過，拍了拍她輕聲說：「我知道。」

「不知道，還沒散會呢。」

裡間的響動驚動了外間的員工，玻璃門外齊齊探出幾個腦袋來。

不知道為什麼，賀大樹突然又想起出車禍那天齊冬茫然無助的臉。他默默的猜測著，是什麼樣的麻煩事，難住了變臉如翻書的齊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