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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三娘還沒樂夠，不知死活的逗他：「怎麼，耍劍累了不想騎馬？」

原來不是看體形變化啊，岑三娘只得低了頭，又搬出了借口：「我葵水未至，所以……祖母和母親都未知情。是他同意了的。」

人終於走完。李尚之就換了大碗，和杜燕綏拼酒。

杜家再想拿回爵位，也不能明著說。縱是家宴，杜燕綏也不想給利欲熏心的李老太爺半點插手參合的機會。

一絲暖意與酸楚泛上了心頭。岑三娘放鬆了身體，柔柔的靠在他懷裡。至少，那一刻他曾真心想護著自己。

「皇上如今正看重你，讓你重新襲爵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從三品的將軍在長安城裡可算不得什麼，有了爵位可大不一樣。」李老太爺殷殷勸道。

小韋氏就嗔了她一眼道：「傻孩子，舅母問的可不是這個。」

小韋氏心頭一喜，低聲說道：「舅母明白。你且放寬心，左右不過一年。日後有什麼事，打發丫頭來說聲和_圖_書，舅母幫你。」

兩人說了會話，岑三娘還要去岑侍郎家，小韋氏也不再多留，送了她出去。正巧看到李尚之和杜燕綏在比劍，就停下了腳步。

小韋氏急了：「此處只有你我兩人，有什麼話不能對舅母說的？你倆尚未圓房吧？」

李悠之遠在幽州。李尚之請了假回府。他還沒有成親。府里幾位主子合一起，兩桌坐著都嫌太空。只辦了一席。

岑三娘便明白了，照例裝羞。

杜燕綏恭謹的聽著，並不接話。

李老太爺是過繼到襄武郡王名下的，又因前太夫人的緣故一直被襄武郡王這支的親眷們瞧不起。岑三娘又不是嫡親的孫女，只是外孫女。回門這日，李家大門口能看到掛起了紅燈籠，裏面一片清靜。

杜燕綏一手執劍，擺出副老鷹護崽的架式，渾身肌肉都繃緊了。沒想到被李尚之耍了。轉過身看到岑三娘和小韋氏笑得樂不可支，一時之間不好發作，只m.hetubook.com.com能狠狠的瞪了李尚之一眼，朝小韋氏行了禮告辭。

想著杜家爵位的由來與被削的原因，李尚之也不再追著這個問題深談，拿起杜燕綏送的劍，拔出了鞘。

兩位長輩走了，席間氣氛融洽了許多。

耳邊聽到叮噹一聲，李尚之那把劍卻是朝他自己身後扔了出去。正笑嘻嘻的抄著手望著他：「身手尚算敏捷，反應尚算滿意。小舅舅我可以放心把三娘交給你了。」

「其實我爹說的也不無道理。燕綏，你雖不明說，我也知道杜家對重新拿回爵位一事也極看重的。你若襲了國公，也能給三娘掙個夫人的誥命。」李尚之說的極為中懇。

手被杜燕綏握得緊了，他將她拉進了懷裡：「三娘，那天擋在你身前的時候，我沒有想過利用你去立功……」

杜家蔡國公爵是先帝削的，想讓今上重新賜爵，並非易事。杜燕綏跟在滕王身邊，察言觀色的本事早就練出來了。和*圖*書聯想到李老太爺的心思，心裏有了譜。當即恭敬的回道：「回外祖父，能在皇上身邊辦事，燕綏已知足了。」

岑三娘用了杜老夫人賞的那頂點翠冠，穿了鵝黃的大袖衫，系著高腰白綾裙子，嬌嫩的像枝頭初綻的迎春花。

李老太爺就有些意興闌珊。坐席過半，便與太夫人道了聲乏，離了席。

「三娘，舅母有一事不明。雖然杜家沒有拿回爵位。以姑爺從三品的官職，照理說，應該給你請封誥命才是。為何進宮謝恩，沒見一紙封誥下來？這事你可得問問姑爺。」小韋氏見岑三娘領了情，又細心的提點了她幾句。

劍發出一聲輕吟，劍刃雪亮。劍身能看到清楚的鍛紋，層層疊疊，如水波紋一般。

出了李家，他跟在岑三娘身後鑽進了馬車。

新媳婦回門對別的女子來說，是嫁人後回家享受親人們的疼愛，滿足對家的依戀。對岑三娘來說，是場走秀。

「沒有功勞，談何容易。」杜燕綏和_圖_書笑了笑，扯著李尚之去試劍：「去試試我送你的劍，海外的工藝，你不是想了許久么？」

兩人穿花蝴蝶一般，只見劍劃出的光芒閃爍。兩劍相交，發出清脆的碰撞聲。李尚之面對岑三娘和小韋氏，心中一動，藉著長劍相擊之機，哎呀一聲劍脫了手，嘴裏急得大喊：「三娘快躲開！」

小韋氏撇了撇嘴：「舅母可是過來人。瞧你倆神態就不像。」

岑三娘跟著小韋氏進了內堂。小韋氏屏棄左右，拉著她的手悄聲問她：「杜將軍待你可好？」

杜燕綏望著她，翠藍的首飾映得她膚色如雪，心頭的惱意被她清亮的像湖水般的眼眸洗的乾乾淨淨。他喃喃說道：「不知為何，我突然想起裘家來搶百草那天，遠遠的看著你被那麼多人圍著，生怕趕不過來了。」

岑三娘笑不出來了，伸手去握他的手：「你不是來了么？」

有無誥命，岑三娘原不在意。經小韋氏一說，也覺得奇怪。

「好劍！果然是百鍊hetubook.com.com鋼！」李尚之眼睛一亮，幾步踏出，抖手舞動。

「挺好的。」

杜燕綏嚇了一跳，根本沒看清劍的方向，只瞧到岑三娘那襲鵝黃身影，一個縱身只顧擋在了她身前。

她從外祖父家出嫁，只能回外祖父家。岑家是她的本家，所以還得去在長安任職的二堂叔家再走一回。

小韋氏也盼著杜燕綏能襲爵。丈夫官拜大都督，人遠在幽州。能拉攏個常陪侍在皇帝身邊的人，消息靈通，對丈夫大有助益。她看了眼李尚之和杜燕綏，笑著將岑三娘拉進了內堂說私房話。

這種來自大馬士革的鍛劍法，在唐代興盛。百鍊鋼成繞指柔，說的就是這種經過反覆鍛打的兵器。集柔韌鋒利於一身。可惜現代只知資料，看不到實物了。

小韋氏示好，岑三娘也不會拒絕，低聲應了。

李老太爺瞥了眼她的打扮，對杜燕綏又熱絡了幾分：「姑爺可曾想過重新襲爵？」

這能看出來？就算有變化，不可能三天就變少婦吧？岑三娘真吃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