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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台碧

作者:樁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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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四十六章 故居

第四卷

第四十六章 故居

那是她在洪州時做的。做了四個。她,百草,滕王和杜燕綏。
岑三娘笑道:寶珠不是忍氣吞聲過日子的人。瞧在老國公份上,滕王也必會待她好的。
錯過才好呢。節慶總會有應酬。我才不想和滕王王妃一起看賽舟。岑三娘只想祭祀完父母,住個幾日就繞道回長安。路上哪風景好就在哪停下來。趕在年底前回國公府就行了。
起居室隔壁就是閨房。靠牆擺著張撥步架子床,掛著粉色的帳子。柜子上擺著套茶壺,插瓶里插著兩支孔雀翎羽。臨窗是張書案,文房四寶收拾得整整齊齊。
三進的院子,二進是主院,左右各有個跨院,後頭還有個極小的花園。
岑三娘沒好氣的說道:有什麼好瞧的?
杜燕綏瞧著眼生,等王府管事見過禮后客氣的說道:煩請管事回稟,等祭祀完岳父母,杜某便去拜見王爺。
杜燕綏戴了帷帽,和岑三娘坐了一輛車。方媽媽和阿秋暖冬坐了一輛,尉遲府的管事和嬤嬤坐了一輛車。再加上裝土儀和行李的馬車。隊伍浩浩蕩蕩。
岑三娘沒辦法,只得和他去了臨後花園的綉樓。
岑三娘一拍腦袋,她都忙暈頭了。記得岑四娘,說起了滕王,竟然把尉遲寶珠給忘了。尉遲府讓管事送了兩車禮物來。其中一車給岑家三房,一車給尉遲寶珠。她照著單子清點,發現給尉遲寶珠的禮物基本上都是搜羅的新奇玩意兒。尉遲府的管事說,杜家出發的時候,尉遲府也會撥輛馬車遣名管事和-圖-書和嬤嬤同行去王府送禮。
荊護衛點了十個武藝好的侍衛隨行。杜燕綏黑七饅頭騎了馬。丹華換了身和侍衛們一樣的武士服,佩著寶劍,英姿颯爽的騎了馬。
兩人一進屋,岑三娘固然是四處打量,杜燕綏也好奇的看著。兩人的視線不約而同落在了妝台上。
岑三娘腦中飄過了滕王的身影。英俊的臉,眼瞳黑中帶著幽藍。脾氣像草原的天,說變就變。她又想起武昭儀,想起洪州花船上,滕王說收姬妾就收,轉眼間就讓人把知秋扔進了江里。
走了大半個時辰,馬車停住,掀了帘子,岑三娘一愣。這不是岑家三房。她下意識的問道:這是府里的別苑?
田媽媽也愣住了,以為岑三娘是翻舊帳來著,笑得更加諂媚:夫人忘記了么?這是四房的宅院啊。聽說您和國公爺回鄉省親,帶的人多,住府裡頭也不太方便,老太太特意吩咐重新修繕了。
她轉頭問阿秋:禮都備好了?
杜燕綏睨了她一眼道:你很崇拜你爹?
杜燕綏不管,拉著她興沖沖的出去:除了我以外,怕是你爹都沒進過你的綉樓。獨一份,我一定要瞧。說不定你房裡還存著小時候胡鬧的玩意兒。
杜燕綏道:既然來了,總會見著的。有我在,你還怕他么?
杜燕綏已經皮光水滑,下了船和二郎及岑家兄弟見禮。
滕王府遣了管事來接尉遲府的人。
兩人上了樓,是起居間,擺著張小小的束腰嵌大理石圓桌並幾張圓和_圖_書鼓凳。正堂牆上掛著幅山水,看落款是岑四爺的手筆。
大夫人對李尚之極滿意。最關健是李尚之的大哥是幽州大都督。長子承襲家業。次媳則不用掌家理事,輕鬆許多。李尚之年紀輕輕就是折衝府的果毅都督,將來分了家,也能支撐門庭,不必讓女兒吃苦。
隊伍出西安到咸陽再坐官船,沿成國渠升原渠到陳倉上岸走陸路。經過散關入山南西道。再換船沿嘉陵江到隆州。相當於從今天的陝西擦著甘肅的邊進四川。
樓梯擦得乾乾淨淨,有點逼仄。
岑三娘沒看到這一幕。行李自有黑七去打理。和岑家兄弟見過禮后,她就在田媽媽的陪伴下上了馬車,丹華也換成侍女裝和方媽媽她們坐了一輛,進了城。
此時還算盛世,車隊龐大又有護衛隨行,順順暢暢的進了嘉陵江。
妝台擺在房間的另一側,正中是台尺來高的銅鏡,下面是一個極大的裝首飾的匣子。
匣子里裝著她和滕王的人偶。滕王早就來過了。
瞧瞧你小時候都用什麼首飾。杜燕綏笑著上前拉開了匣子。
來接女眷的是田媽媽。幾年未見,她沒有絲毫變化,團臉上依然帶著和熙的笑容。只是對著岑三娘說話時腰彎的低了些。
說會兒話,她就清醒了,叫了阿秋進來侍候她起身。
她慢慢的走了進去,帶著滿臉感慨四處看著,熟悉著。
田媽媽就抹起淚來:少夫人真是孝順。四老爺和夫人知道您成了一品國公夫人,不知多欣和*圖*書慰。
杜燕綏深吸口氣,放下人偶將她攬進了懷裡,低聲說道:別怕,也許他只是想著從前……我在呢。
岑三娘哼了聲不回答。
第二天兩人辭了杜老夫人出門。
門口兩隻石鼓,兩扇黑漆的府門,磚雕的屋檐下掛著匾額,寫著岑府二字。門裡看進去是一方雪白的照壁,擋住了視線。
岑三娘撈起梳子想打,從鏡子里看到阿秋抿嘴忍笑,這才忍了下來:這樣也不錯。三房人多,堂兄們漸漸娶了媳婦,侄女好像又多了幾個,正好拔了給見面禮。
岑家三房早得了信,來碼頭接岑三娘的是大房的三郎岑知楊,二房的二郎岑知柏,四房的五郎七郎。這幾個岑三娘都認得。岑知柏不用說,帶著鄒氏和女兒隨二夫人回了老家。當年端午看龍舟。三郎五郎七郎都還是少年。如今都成了翩翩公子。在碼頭一字擺開,由二郎領著,很明媚的一道風景線。
夫人的綉樓也打掃出來了,夫人要去瞧瞧么?田媽媽見跟在岑三娘身邊的丫頭婆子沒有許氏和百草,心裏存了疑,卻不敢多問,只一味的殷勤著。
她打了個寒戰,實在不知道性情爽利的尉遲寶珠過的怎樣。好在杜靜姝並不知道李尚之對尉遲寶珠動過心。不然心裏難免存下心結。
侍衛們都安置在前院,二進的正院原住著岑四爺和李氏。岑三娘也不想住進去,呆不了多久,她寧肯住在客房跨院。
又忙碌了一整天,總算把府里的事理順,行李也打包好了和*圖*書
安撫了杜靜姝,回家已經入夜了。
還是先別告訴王妃的好。杜靜姝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露出少有的羞澀來。
到達隆州時已經剛入夏,錦屏山青翠欲滴,連綿起伏,江水碧綠清澈。
岑三娘點頭應了。
阿秋笑道:都拿出來裝了匣子。
岑三娘哭笑不得。她覺得自個兒不是正主,住進岑四爺和李氏的地方,心裡頭有點膈應。她只能安撫田媽媽:祖母獨自留在國公府,我和爺住不了多長時間就要趕回長安。正院新粉了,將來知林若在隆州成婚,就留給他做新房。不用再拾綴了。
杜燕綏看了眼沙漏,握著岑三娘的手道:還有半個時辰才出門,正好帶我去你幼時住的綉樓瞧瞧。
三房又送了些丫頭婆子來侍候。廚房也早置辦齊全了。晚上三房擺席。瞧著下午還能歇歇,岑三娘給田媽媽封了十兩銀子打發她回去報信,去了跨院歇著。
隔了千里路,今生滕王不經宣召不得回長安。恐怕只有老國公走了,滕王允許,尉遲寶珠才能回來。再見面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何必告訴她,李尚之要娶杜靜姝的事。
岑三娘撇嘴道:我去三房寄住時才十歲,值錢的早收拾走了,不外是些頭繩……話未說完,看到杜燕綏臉色鐵青的從匣子里拿出兩隻人偶來。
杜靜姝不比別人,岑三娘得了大夫人的口信,第二天囑方媽媽去李家送信。又去了趟大房,和杜靜姝單獨說話。
杜燕綏聽見起身過去,從妝匣子里又挑了六枚金鈿和*圖*書子給她插在髻上,又拿起幾隻金釧戴她手上,順手又撈了根紅寶石項鏈掛在她脖子上,大笑道:這才齊活了!
她暗暗嘆息,回魂來的時候正值原身病重,醒來已搬進了三房。瞥見田媽媽的笑臉,岑三娘微微笑道:好些年沒回來了,記憶中比這老舊許多。
還早,才未正。杜燕綏打了個呵欠,摟著她輕聲說話,路上走的慢,錯過了端午。還記得那年端午么?隆州的火龍真美,真想再看一回。
她用手捂住嘴,只覺得寒氣一點點從腳底蔓延而上。
二進的正房封起來。我和國公爺住二進跨院的客房就好。方媽媽,你領了暖冬去收拾布置吧。岑三娘看了眼後院的綉樓,沒有上去。
杜靜姝鬆了口氣,眼裡飄過少有的愁:時常還記得去尉遲府鬥雞的事。也不知道王妃是否還像從前那麼活潑開朗。
換了件銀紅色的對襟大袖連身裙,梳了高髻,用了金鳳步搖插戴。見杜燕綏坐在一旁微笑著望著自己。岑三娘感嘆道:昔日寄人蘺下,買壇江心水都捨不得。為了你的身份做華麗打扮。堂祖母還以為我去示威來著呢。
岑三娘喃喃說道:李家人都是瘋子。昭儀能進宮……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
岑三娘緊緊的抱住他,一時間竟有些後悔不該回隆州來。
她嘆了口氣道:與王妃也算交往一場,少不得要去王府見見她的。
正睡得迷迷糊糊,臉上被親了一口。她伸出手抱住了杜燕綏,在他身上蹭了蹭,含糊的問他:都安置妥了?什麼時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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