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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覺得他叫錯對象了嗎？」就憑她？她是什麼東西？都到了這地步了關競風竟然還讓她過來「陪她」？

尹芯辰微微錯愕：「你是說……」

只是事實全擺在眼前，誰也不可能假裝看不到。

「關競風……」

「還要把自己關起來嗎？」

「你說……芯辰有人格分裂？這怎麼可能啊？甚至、甚至還在分裂狀況下殺人？不！我絕對不相信！」

「我已經和金局長商量過了，先讓芯辰留在我那裡。我先觀察一陣，有什麼動靜再說。金局長也同意了。」

尹芯辰錯愕地看著她無限逼近的臉，錯愕於她說出的每一個字，竟然都如此逼近她內心。

「沒錯。」左延清抽完了一根煙，重新抽出一根點燃。

她愈是慌亂愈是要提高音量，企圖用更響亮、更肯定的聲音平息剛剛聽到的那一切，就彷彿她的聲量越大，方才關競風講述的那一切就越渺小越微不足道似的。

「你不用安慰我了，如果不是複發了，又怎麼會有那麼多莫名其妙的事？」

「真的是關競風讓你做的？」

話音甫落，左延清很清晰地收到一聲冷嗤。

「更何況我有的是什麼？除了錢就和_圖_書是勢，找個比顏思那厲害一百倍的醫生還不容易嗎？芯辰，」他突然嘆了一口氣，「只要你願意，踏遍整個世界，我都會想辦法把你的病治好。」

「可不是？」她再吸一口煙，看著白色煙圈裊裊地在這個小空間里飄蕩著，「在聽到DVD案的時候，他馬上就聯想到你05年發生的那件事，雖然並不完全確定，但只要有一丁點可能，他也會用最快的速度將它扼殺在搖籃里——當時競風就是這麼說的，所以讓我扮成夢遊，將警方的注意力從你身上轉移開。」

兩老的眼裡寫滿擔憂。

他為她好，他不想讓她有壓力，她知道，她都知道。

「關競風……」

「關競風……」

「我知道你很不以為然，」左延清卻對她的冷嗤熟視無睹，大眼在房間里掃視一圈，隨即往梳妝台前面的椅子走去，坐下，慢條斯理地深吸一口香煙，「但好歹為了你我也犧牲了一把——要不是我假扮夢遊去引開那群警察的注意力，你以為自己現在還能窩在這？」

修長的手指突然壓到她唇上：「別再說這種話，還沒證實病情複發之前，不要枉下任何定和*圖*書論，讓我來。」

「為什麼不同意？為了讓我去辦這件事，他一口氣和我簽了三年約呢。年薪一百萬，一畢業就到關氏任職，做什麼都成，看我的能力——尹老師，我為什麼不同意？上回到我們學校演講的那個所謂的高材生學長，據說年薪也不過就十萬塊，可我是一百萬，為什麼不同意？」

「可是，不是這樣子的。」放置在身側的手緩緩抬起來，輕撫上面前這張英俊的臉，尹芯辰也緩緩地坐起身子，「不是的，我不是怕被判刑，也不是怕病治不好。關競風，只是這個病，它出現的第一次就扼殺了你的孩子，第二次，扼殺了明析。」

「就怕他們會順勢懷疑我的精神狀態？」

「就是啊，競風，你好歹是個公眾人物，那些報紙連你換個女朋友都要大肆宣揚，這件事你扛到自己身上，別人會怎麼說？」

關競風說為了更好地觀察她的精神狀況，從這一刻開始，她必須無時無刻不粘在他身邊。

「可這樣會給你造成大麻煩的啊！」

這副懶散的景象配合滿室繚亂的煙霧以及桌上那已經擠滿煙屁股的煙灰缸，讓關競風的濃眉不停一刻地皺起ｈtｔps://wｗw•heｔｕboｏｋ.ｃom•ｃｏｍ來：「該死，你是想得肺癌嗎？」

所以她很識台舉地拿起桌上的香煙，扔進自己包里，在關競風的瞪視下離開，為兩人留了清靜。

關競風的聲音卻是大風大浪之後的平靜：「雖然一直安慰芯辰，可是案情到現在，已經基本確定下來了。」

他蹲到沙發一角，就對著芯辰的側臉，靜靜地看了片刻后，他突然伸出手將她的臉轉過來正對自己：「不哭了？」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算真的複發了又怎麼樣？在人格分裂的狀態下殺人又不用判刑。」

她的聲音輕之又輕，空洞的眼努力地將焦距定在前面這張英俊的面孔上。

「我知道你不會恨我，呵……」她自嘲地一笑，「不，別說恨了，你甚至連怪都沒怪過我，甚至為了不讓我知道自己的病和季阿姨離婚將她遣回倫敦，可是關競風，我好恨我自己，為那個孩子，為明析……」

「讓你來？」

於是，他將她的行李打包了送往自己的複式別墅里，在芯辰入睡之後馬不停蹄地趕往尹父尹母家。住在郊區每天只知釣魚買菜看韓劇的二老，在聽關競風講完事情的始末之後差點暈厥，ｈｅｔｕboｏｋ•cｏm•ｃom尤其是尹太太。

「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會知道？」左延清笑了，「你知道他當初為什麼看中我嗎？因為他說——我像你。」

「住口！」關競風抓住輕撫著自己臉頰的那隻手，「誰告訴你傅明析真的是你殺的？警方立案了嗎？有誰證實人格分裂真的複發了嗎？」

高挑的身材，及腰的長捲髮，倔強的眼，以及笑起來時沒心沒肺的樣子。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事情這樣一鬧，芯辰的前途就毀了啊。」尹爸爸沉痛地說。

他點頭：「剛剛金局長已經同意將你交給我，讓我來觀察看看，到底病情是不是真的複發了。如果真的有所謂的第二重人格，我一定能看得到的。」

「是。他到警局談事情，讓我過來陪你。」

關競風再度來到公寓時，兩個女人已經懶懶散散地躺在大廳的沙發上抽煙。尹芯辰佔據左邊沙發，左延清佔據右邊的。

說著，她突然又站起身來，走到芯辰面前：「可是你呢？你現在又在做什麼？遇上一點兒事就把自己關起來生全世界的悶氣，你這是怎麼回事啊尹老師？」這個稱謂被她很成功地叫成了諷刺調，「競風為了你的事都快ｍ•ｈeｔｕｂoｏｋ•cｏm.cｏｍ瘋了——不，我覺得他根本就是已經瘋了——可是你呢？把自己關在這破房間里任他在外頭叫你喊你，鬧什麼？不敢面對他？覺得對不起他？愧對他被你弄死的孩子？尹芯辰，說真的，我真是佩服你，總是有能耐將身在福中不知福演繹得這麼淋漓盡致——你覺得他為了你連命都不要了還會在乎一個孩子嗎？啊？開什麼國際玩笑啊？！」

芯辰手上的香煙下一刻就被奪走，熄滅在煙灰缸中。

尹芯辰一臉莫名，直到看到關競風起身，到房間開始收拾她的行李，她才反應過來他剛剛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問題應該不是問我的吧？」左延清伸了個懶腰，從沙發上站起來，「估計我得不得肺癌競風你也不是太關心，反正又不會傳染給我們尹老師，對吧？」

「你會同意？」

尹芯辰沉默地看著他。

左延清點頭：「為了你，什麼都為了你。你知道嗎，自從你告訴他我們的師生關係之後，競風就和我脫離了關係，可是後來為了在余紹廷面前演戲，他又把我叫回來——你可以想象，出了相當高的價碼——不過別誤會，我們再也不是那種關係，因為他知道了我是你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