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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國為說道：「牛羊一年下來能有多少收入？」

屈國為見蒼海望向了自己，說道：「我隨意，釣的就是一個閒情逸緻，等會再去挑魚點。」

「不算多，我啊想著明年再多養一些，現在這些對於這裏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哪怕是把牛羊群再擴大三倍，這裏的草場也能撐的住。」蒼海說道。

兩個老頭覺睡的少，而且一直從昨晚十點睡到了早晨五點多，自然是夠了，但是蒼海是個年輕人啊，這一小覺不睡足個八九小時那時無論如何也不會足的。

「您別這麼看我，別瞅著這麼多，到了過年時候魔都那邊得送上幾隻吧，我這邊叔伯家每家一隻吧，還有幾個朋友，一家不說一隻，也得送一點吧，這加起來十來只羊就沒有了，剩下的一個月宰上一隻，差不多也要十二三隻……」蒼海開始掰著指頭算道。

「您二位不是要看瓜田么，怎麼奔這邊來了？」蒼海收住了丑驢子，大聲的問道。

蒼海又張口說道：「您二位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等著吃完飯，蒼海負責把碗洗了洗，關啟東和屈國為兩人則是各忙各的，關啟東挑到了角度擺開了畫架開始畫水彩畫，屈國為則是找到了自己滿意的魚點，拉開了魚竿開始釣魚。

現在大學差不多都是市場化了，教授之間也會暗地裡別一下苗頭，比如說你在外面賺了多少錢啦，搞了什麼公司啦，比江湖地位關啟東自然是不怕的，比錢可以能稍差一點兒，但是家裡也是吃穿用不愁。唯有蒼海這邊讓關啟東挺自豪的。

和*圖*書屈國為說道：「你還別說，真的有點兒餓了。」

上萬畝的地，如果把溝坡什麼的都展開，怕又能多出一倍的面積來，現在才這些牛羊，根本對草場沒什麼壓力，沒看很多地方的草長的都快沒過膝蓋了。

蒼海聽了從車上搬出了小爐子，開始燒起了早飯，早飯也簡單，幾把米放進了鍋里，加了水直接煮。

想了一下老頭說道：「等到過年的時候也給我弄兩頭羊，你這羊肉太好吃了，放心吧，屈伯我不佔你便宜給錢。」

剛走了一會，便看到兩個老頭正向自己這邊而來。

「這還少？」

「人間仙境，人間仙境啊，蒼海，你這裏真稱的上是人間仙境，鳥語花香，景色宜人，誰能想的到，在這一片荒涼的山谷溝壑之間，還藏著如此美景……」站在坡上的關啟東雙手叉著腰，意氣風發的衝著自己的徒弟大聲的讚歎說道。

關了火等悶個三四分鐘，一鍋鮮香的螃蟹粥就煮好了。

聽到屈國為這麼一說，關啟東想起昨晚妻子和自己說的話，於是問道：「蒼海，小師是不是你女朋友？」

關啟東現在在周圍的鄰居眼中還是挺長臉的，雖然說關啟東也不是太看重這個，但是每一次蒼海到家裡來，這成箱的東西往家裡搬，哪個老師不看著眼饞，誰不說關啟東教出來一個好學生。

關啟東這時說道：「過年別送那麼多了，我家就仨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去年要不是送了一些給別人，都吃不掉。」

蒼海回答道：「又不是所有的牛羊都可以吃，像是和_圖_書母羊母牛都是留著繁殖的，今年能吃的也就是三四頭牛還有五六十隻羊的樣子。」

聽到了牛羊的叫喚，蒼海拍了一下腦袋，張口說道：「嗐，被兩人一打岔，居然把正事給忘了。」

屈國為老頭的聲音剛消散在山谷里，緊接著山谷中又響起了牛羊的叫喚聲。

到這兒，關啟東就不再問了。

趁著煮粥的時候，蒼海又從板車上的袋子里摸出了三四隻昨天蝦籠里捉的螃蟹，四隻螃蟹現在還挺生猛的，拎著螃蟹走到了河邊洗了洗，然後用掀開了蓋子，去掉腮毛，蒼海直接用刀斬成了兩三塊，等著所有的螃蟹都切好了，蒼海把螃蟹塊扔進了鍋里，再加了一點鹽，蓋上了鍋蓋直接煮。

瞧老頭的模樣，蒼海在心底腹誹道：都多大的人了還像小孩子一樣，那麼幼稚。

蒼海聽了說道：「以後多了可能賣一些，不過現在都是自己吃。」

但是蒼海這邊不一樣，關啟東上趕著讓他考研他還不幹呢，送東西純粹就是出於對關啟東兩口子的尊敬。這事情經過對門那羡慕的兩口子一傳開來，那關啟東覺得挺長臉的，教出一個知恩的學生，學校里哪個老師不在心裏暗自羡慕。

「您這說的哪裡話，到時候我把您那份送老師家吧。」蒼海說道。

屈國為和關啟東到了蒼海的旁邊，望著正圍著木棚子等著吃鹽的牛羊群，看了好一會兒這才問道：「你養了那麼多牛羊？」

屈國為聽了立刻打斷了蒼海的話：「嘚了，你別算了，我看你就是一個敗家子。」

「業精hｅtuｂｏoｋ•ｃom•ｃｏm於勤而荒于嬉。」關啟東一邊說著一邊繼續作畫。

蒼海站在畫架旁邊，看了一會點點頭說道：「老師您又精進了。」

「我這邊看你一天下來也沒有怎麼聯繫人家啊，是不是你們兩人吵架了？」關啟東又問道。

關啟東笑著搖了一下頭。

對於老師的敬業精神蒼海是由衷敬佩的，老一輩的大家對於技藝那真的挺專註的，而現在社會上很多在建築師眼睛里除了撈錢就跑項目，嘴上的功夫遠超過手上的功夫，說起來天下無敵，但是幹起來無能為力，不給他們一本書照著抄，憑自己設計出來的建築，他們連體量都把握不住，更別提別的了。

像是現在的蒼海坐在車轅上時不時的還要打個哈欠，然後望著兩個老頭對於一片塘子還有林子發瘋，又或者站在坡頂上，呤上兩句古詩詞，那模樣活脫脫就是兩個大騷客，注意是離騷的騷，不是風騷的騷。

「看我這一塊畫的怎麼樣。」關啟東在自己畫紙上圈了一下，然後指了一下前面的景緻問道。

隨著老頭的一走吼，很快谷間傳來了陣陣迴音，一聲聲哦呼像是水中的波紋一樣蕩漾開來。

現在不光老師向錢看了，學生也講利益了，有事沒事往老師家裡跑的，十有八九就是想著撈點什麼來著，大把大把送東西那更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指不定什麼麻煩事就落到頭上來了。

咩！咩！

「哦！」

關啟東聽了說道：「我準備在那邊，把畫架擺那邊的土坡上，正好背著陰涼。」

屈國為那邊也哈哈的笑著，然後雙手ｈeｔｕbｏｏk•ｃom.cｏm攏在嘴邊，衝著谷里大聲地吼道：「哦呼！」

關啟東大聲回道：「看過了，這不聽到牛叫喚，過來瞧瞧么。」

棚子是專門搭了給牛羊喂鹽份的，裏面的石槽中原本的鹽塊已經被羊和牛舔食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了一些小碎塊，蒼海把幾塊鹽礦石扔進了鹽槽里，牛群和羊群已經伸著把整個小木棚子給圍住了。

蒼海伸手扣了一下耳朵眼子，張口大聲的回了一句：「老師，您喜歡就好！」

「等著吃完，老師您準備在哪裡畫畫，屈伯，您準備把釣魚點選在哪裡啊？」蒼海見老師不言語了，於是問道。

不過整個社會都浮躁，也不僅僅是建築這一塊，社會通病就是如此，要不然也不會有什麼工匠精神這樣的口號了。

「就憑你家一年吃的了那麼多的牛羊？」屈國為望著蒼海一臉驚奇的問道。

「吃不掉您留著送人也行啊，您家那邊親戚送一些，師娘那邊的親戚也送一些不就成了么，再說了送整隻羊是咱們這邊的風俗，代表我對您的尊重，半隻羊說不過去，哪有給恩師家送年禮送半隻羊的。」蒼海說道。

在附近轉了一圈，找了一些正當時的野菜，抓在手中差不多一把，來到了河邊清洗乾淨，等著鍋開的時候直接扔進去。

屈國為一邊吸溜著鮮美的螃蟹粥一邊對著蒼海說道：「哪家的姑娘要是嫁了你小子，這小日子過的可就舒坦了，不說別的就這手藝，還有這裏的產出就能把姑娘的胃給抓緊了。」

哞！哞！

聽到了前半頭屈國為還點頭，但是聽到了後面頓時瞅著蒼海翻m.ｈｅtｕbｏｏk.ｃｏm•ｃｏm白眼了。

剛把帳篷支好鑽進去，就聽到老師叫自己蒼海不得不從帳篷里又鑽了出來，來到了老師的身邊。

蒼海有點兒無語，一大早天沒亮透就被老師和屈國為兩個老頭從床上給揪了起來，當成壯丁使喚，偏偏還不能發火。

蒼海自然是應下來了，不過做不做那就難說了。

蒼海則是支起了帳篷準備睡個小回籠覺。

「不是，我不是跟您說了么，我女朋友是個警察，負責經濟犯罪這一塊的。」蒼海也沒有多想，老師問他就照實了答唄。

「哦！」蒼海沒話說了，只得在這邊等著兩個老頭過來。

「滾一邊去，有一個帶一個全都是吃貨，吃了那麼多的鹽也沒見長什麼個頭。」蒼海連打帶蹭的把羊群和牛群趕到了一邊，自己這才上了板車，示意丑驢子轉頭，準備往老師還有屈國為那邊去。

說著蒼海伸出了腳尖，在丑驢子的屁股上輕輕踢了一下：「走，到窩棚那邊去。」

蒼海見到了地方，立刻從板車上跳了下來，伸手從板車上把鹽礦塊搬了下來，一一搬放到棚子里的石槽內。

逮住了蒼海，關啟東又教育了一番，讓蒼海多學習不能這樣混日子。

蒼海答道：「完全沒有的事，她真的是挺忙的，整日不是開會就是出差的，幾乎沒個休息的時候。」

尤其是基本功或者學習新知識上，大部分比這些老一輩人可差遠了去了。

說完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順勢就想躺在板車上補上一覺。

正在吃草的丑驢子抬起了頭，四條小腿一用力立刻拉著板車跑了起來，沒一會兒便到了一個小木棚子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