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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笑紅塵

作者:莫念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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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燕趙三十六騎 第八章 沙漠之狐

第二卷 燕趙三十六騎

第八章 沙漠之狐

歐陽紫似是不服,嬌斥道:「無論如何,你今日傷了任大哥,我定是不會放過你的。」
常小雨忽然看見任飄萍咳在沙地上的血跡,道:「看來這些狐狸的嗅覺很不錯。」
狐狸大軍似是有人在指揮一般,於此刻受阻之際,竟是停止了前進,卻是陣型不亂,後邊的狐狸俱是眼中凶光綠光閃現,六分長牙于巨嘴開闔之間閃爍著藍幽幽的光澤。而最前的七隻眼現猶豫迷離之色,不約而同地看向正中的那隻狐狸。
任飄萍的眉頭皺了一下,什麼都沒有說,他依舊在看著藍天,可是他的周身已是被一團淡淡的五光十色的氤氳之氣所籠罩。
歐陽紫似是怕任飄萍難受,竟是坐在了沙地上,讓任飄萍背靠著她的膝,頭枕著她的胳膊。
常小雨看著任飄萍,道:「這話絕不像是咫尺天涯所說的話,更不像是一個朋友說的話,所以我什麼都沒有聽見。」
王已死,無邊的恐懼令眾狐狸如潮而退。
常小雨不解,歐陽紫更是不解了,皺眉側首問道:「什麼?我什麼時候成了『笑面如花了』?」
任飄萍心裏暗笑:自己何時竟成了喪家之犬似的落荒而逃。
任飄萍知道必是有人長期訓練這些狐狸所致,原先心中抱有的那麼一點點的僥倖已是蕩然無存,心知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燕雲天面色大變,慘道:「沙漠之狐終於現身了!」
逃,再逃。
任飄萍九九八十一掌劈出,已是在笑,因為這九九八十一掌已是封死了狐狸之王的所有去路,同時心道:我雖不殺人,卻是可以殺得這些畜生。
那人正自從遠處策馬馳騁而來,滾滾黃沙卷著一匹棗紅的戰馬從天際間長驅直入,不消片刻,便來到他們四人面前,簫音停,狐群立止。
那婦人更是覺得可笑,抬眼瞥了一眼歐陽紫,道:「果然很美,你就是『笑面如花』和_圖_書歐陽紫,歐陽連城的後人。」
燕雲天此刻終於說話了:「你是二公子買通的殺手吧?」
任飄萍暗驚,奇道:想來這正中的是狐狸之王吧,而那七隻定是統兵的將領。
歐陽紫面頰潮|紅,莞爾一笑,道:「任大哥,你是不是什麼時候告訴我為什麼常小雨總叫你老狐狸?」
歐陽紫沒有像往常那樣立刻反唇相譏,似是僅是歐陽連城那四個字便足以引起她滿腔的憂愁和悲憤。
常小雨壞笑,話未出口,人已是笑得前俯後仰,道:「不對,大錯而特錯,我是想說狐狸最騷,就是說,你已經是騷的出奇。」
念隨心動,身隨念動,任飄萍,提掌,『萬種風情掌』,掌現蓮花。嘯,身形一如魅影展開,黑的只有黑夜才懂的黑髮激蕩張揚,白的僅有白晝才知的白衣飄逸飛翔,黑白閃現間,竟是九九八十一掌劈出。
狐狸之王目不轉瞬地盯著面前的任飄萍,忽然嘴巴一張,回首發出三聲長短不一音調高低不等的嚎叫,頓時整個狐狸的隊形由縱向演變而成一個扇面從三面向任飄萍合圍。
沙漠之狐已是距離任飄萍他們不到三百步遠,任飄萍無奈笑道:「很好!」
任飄萍只道封死狐狸之王的去路就可當場擊斃它,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有八十一隻狐狸甘願為了護主而放棄自己的生命。
當下,任飄萍心意已決,道:「你們走吧,現在走還來得及」
歐陽紫最後一個落地,卻是第一個扶住任飄萍倒地的身體。三人待到看向任飄萍一如死人般的面龐時,卻是聽到一絲詭異之極的簫聲,簫聲響起之時,那如潮而退的狐群忽然掉頭又向他們奔來。
燕雲天道:「歐陽姐姐所說對極,任大哥,我們雖是相識不到兩日,但已是把大哥你看成生死之交,你這麼一說豈不是要侮辱朋友這兩個字和_圖_書嗎?」
而他們身後的四隻駱駝已是于瞬間化成四堆白骨,再片刻,就是連骨頭也沒有了。
任飄萍道:「那你得問他,不過據我所知狐狸都是很迷人的!」
然而九九八十一掌過後,那隻狐狸之王依舊昂首于當地,似是根本就未曾移動過,而它的周圍卻是躺著已是斃命的八十一隻狐狸。
燕雲天等人似乎沒想到任飄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個個忍俊不住的笑了,誰知那婦人卻是毫不生氣,道:「畜生總比人忠誠吧!你不是已經感受到了嗎?」
任飄萍此刻只有深深的震撼,狐狸只不過是一畜生而已,為了它們心中的那個神聖的守望卻可以付出自己的寶貴的生命,就只這一點,卻是遠非人類所能及。他不僅在問自己,生命於他而言的那份守望或是追求又是什麼呢?
常小雨問道:「閣下為何而來?」
那婦人依舊笑道:「燕爺,不,準確的說,是燕七爺,恭喜你,猜對了!」
任飄萍耳聞燕雲天之語時和狐群如期而遇,十指齊舒,十道劍氣迸射而出,一如有形之物,射向迎頭的十隻狐狸。
常小雨不禁心中陡生駭然,不由得想起三年前二人在京城遊歷時,當時一個無名的卜卦老者說任飄萍的一句話:公子雖宅心仁厚,但心魔早種,殺機再現之時,便是蒼生苦難之日,還望公子好自為之。
任飄萍心中當然明白三人的心意,可是於他而言,四人此刻絕難抵擋這一如虎狼之師的沙漠之狐,與其做無畏的犧牲,還不如犧牲自己保全眾人。
有風飄過,三人忽然不笑。因為風中的那七八百隻狐狸的血腥味和騷味已是近在咫尺了。
任飄萍全身所布下的護身罡氣已是由於體力的極度透支漸漸趨於衰弱,他的周圍越來越多的狐狸在聚集,有低沉嗚咽的,似是在為死去的同胞悲泣,有虎視眈眈和*圖*書的,似是沉著多謀的戰士,有張牙舞爪的,似是要立志報仇的……
歐陽紫粉拳輕輕捶向任飄萍,道:「你就臭美吧!」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四人已是聽不到身後的狐狸凄厲嚎叫聲,俱是停下來大口喘氣。
四人大笑,一時間倒真是把那沙漠之狐拋到了九霄雲外。
任飄萍此時卻是全無畏懼,屏住呼吸,飛身擊出一拳,這一拳已是全無招式可言,只是直直地擊向眼前躍起的狐狸之王,這一拳,極快,這一拳,極重,這一拳已是他全力而為,他所有的防守此刻已是形同虛設,所有的防守全部用於了進攻。
人卻是急速之極的飈出,一如流星劃過蒼穹,快的令人炫目。此刻任飄萍已是不再顧及身上所中雷鳴掌之傷,『咫尺天涯』極力而為,三人俱是急追任飄萍而去,可縱是任飄萍此刻功力大減,三人居然仍是望塵莫及。
歐陽紫已是笑得捂著笑痛的肚子道:「不是啦!我怎麼覺得他一點都不……」最後一個字卻是沒有說出去。
眾人這才明白燕雲天嘴裏的『沙漠之狐』說的不是眼前的這群狐狸,而是一個人,一個可以號令這群狐狸的人。
常小雨由於劇烈的喘息而喉結上下迅速地滑動著,打著幽默,道:「老狐狸,這次遇上狐狸孫子造反了,不行了吧!」
任飄萍沒有回答,不是不願,是不能,喉頭一甜,一口大血狂噴而出,盡染黃沙。
任飄萍眼已無力,朦朧的眼神中朦朧白紗之後的沙漠之狐的面容此刻無異是一張白紙,卻是淡淡笑道:「厄!養畜生的人吧!」
常小雨撩眼望,不禁有些詫異,未曾想到豢養如此兇惡之狐群的人竟是一個如此雍容優雅的婦人,儘管她面上矇著一層蟬翼白紗,透過白紗的縱橫仍可瞧見她年輕時的貌美如花。
常小雨索性轉過頭去,躺在了沙地上,道:「嗯!m.hetubook.com•com躺在沙地上還蠻舒服的!」
那婦人把玩著手裡的蕭,蕭長一尺七八,翠玉雕成,碧綠欲滴,煞是惹人喜愛,並不抬頭,道:「你就是快刀飛雪常小雨吧!」
頃刻間,便有了結果,狐狸之王一聲響徹方圓十里的悲聲長嚎應聲而起,天靈蓋已是被任飄萍這暴賭的一拳擊了個粉碎,漫天血雨繽紛而落。任飄萍太快,是以咬向任飄萍的那數十隻狐狸鋒利的毒牙此刻才堪堪而到,堪堪而到之際卻正是狐狸之王悲聲長嚎之時,狐狸之王的血雨已是滴落在這數十隻狐狸的鼻息間和嘴裏。
說時遲那時快,四人已是展開輕功,漫無目的地直逃而去。
任飄萍笑,露出的那兩顆虎牙滿是自己的血,他知道自己賭贏了。可是落地的任飄萍已是如同狂風暴雨之後枯樹上的那刻懸挂于枝頭的鳥巢,搖搖欲墜,現在只需要一隻跳蚤的蹬腿之力,便隨時可以讓他倒下。
常小雨三人已是先後落地,見到狐群正在退去,常小雨笑意盎然,已是開口道:「老狐狸,不曾想重傷之下你還如此神勇,不愧是狐狸的祖宗。」
這是決絕暴賭的一擊,賭的是自己的命還有那隻狐狸之王的命。
任飄萍無語,至少在今天的這種遭遇下他不得不承認她的話有道理。
燕雲天看著任飄萍三人隻字不提適才的恐懼后怕,竟是在這裏開懷大笑,這才覺得和他們在一起竟是前所未有的快樂,而自己的陽光只是一種假象,內心的陰暗似乎總是盤踞在心頭。此刻被深深感化的他也是笑道:「我知道,若是一個人騷到了極致,尋常人是決計看不出騷的,正所謂物極必反,只怕這是騷的最高境界了。」
任飄萍的確感覺舒服多了,此刻他眼神里的天似乎已經有了一些淡淡的藍意,不似剛才那麼蒼白,心道:一個人若是真心的愛一個人,無論多麼地笨拙,至少會m•hetubook.com.com讓自己的心愛之人舒服些。
歐陽紫介面道:「狐狸的嗅覺的確比一般的動物厲害,更別說是人了。」
任飄萍忽然一咳,口中湧出一大口血,周身的罡氣在這一瞬間逝去,那狐狸之王也便在這一刻發動了進攻的號角,與此同時,它自己也是一躍而起,竟是足足有兩米高,迅速地自口中噴出一團污濁烏黑的氣體,直襲任飄萍的面部。周圍早已蓄勢待發的數十隻狐狸已是在那七隻將領的帶領下從不同的方向和角度咬向任飄萍的全身各處。
那婦人似乎很有耐心,答道:「現在中原武林已是傳得沸沸揚揚,說的是你歐陽紫總是于笑面如花之後突然痛下殺手,看來你全無歐陽連城一代大俠的風範。」
常小雨心驚,看來對方只怕已是把己方四人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
原來任飄萍每擊出一掌,便有一隻狐狸飛身縱起替狐狸之王擋任飄萍的一掌,如此前仆後繼,一如飛蛾撲火,明知必死卻心甘情願。
令任飄萍大吃一驚的是,兩隻狐狸當場被擊中腦部而斃,其餘八隻竟似會武功似的靈機一躲,七隻狐狸只是受了輕傷,而最當中的那隻體型最大氣勢最為強悍的狐狸竟是毫髮無損。
燕雲天邊追邊喊:「任大哥,狐狸有毒,千萬不可被咬中!」
歐陽紫沒成想任飄萍居然如此固執,生氣道:「我不走!」
歐陽起身紫溫顏道:「任大哥,你怎麼會有如此一說呢?既然大家都是朋友,朋友又怎可分彼此?」
有風掠過,一如微風親吻水面惹得水面不好意思而起層層漣漪,此刻那質地上乘的白紗上便也起了這般的漣漪,漣漪下的那張朦朦朧朧的唇齒間冷冷地吐出三個字:「任飄萍?」
任飄萍卻是聽懂了常小雨的意思,不禁慘然一笑,道:「不想我任飄萍今日竟會成為朋友的累贅。」言畢,豁然起身,眼中竟是閃現出一種肅殺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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