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唐門姥姥和唐直當然聽到了唐靈五人的腳步聲。

瞻園，江南四大名園之一，明朝初年，明太祖朱元璋體恤開國功臣徐達『未有寧居』，特給中山王徐達建了這所花園府邸，現今改為江寧布政使司衙門。瞻園佔地八畝有餘，格局精緻典雅，假山連連，迴廊蜿蜒曲折串南走北。

唐門姥姥眼神閃動，道：「怎麼會問起這個，你聽到了什麼？」

龍門老人每說一句，那陳公子的臉色變多一分憤怒，聽完龍門老人一番話之後，沉默良久，陰陰一笑道：「你果然知道的不少啊！你若是不願意說出世子的下落，本公子也不為難你，你就在陣中慢慢地玩吧！什麼時候想明白了，本公子什麼時候就放你出來！」說罷竟是白衣飄動，轉身揚長而去。

唐靈臉上已是浮出淡淡地憂愁，水靈靈的大眼望向那水中嬉戲的一對對鴛鴦，輕嘆一口氣，撿起一塊小石頭，扔到了水裡，道：「我只是不明白，他和圖書們二人既然曾經那麼深深地愛著對方，當初為何不去爭取自己的幸福！」

……

唐門姥姥彎腰伸出右手撩起碧綠的水珠灑落在水面之上，唐直回頭，一臉嚴肅，斥道：「七妹，你瘋到哪兒去了！讓姥姥擔心！」

現在唐靈五人便走在這蜿蜒曲折的迴廊中，穿過幾個月亮門，過了歲寒亭，不久便是一池碧綠如玉的水，水面之上，成對成對的鴛鴦游來游去嬉鬧著，水邊垂柳點著腳尖踩著水，假山千奇百態而立，一處像極仙人摘桃的假山之旁池水之畔正做著童顏鶴髮的唐門姥姥。

陳公子哦了一聲，眼睛掃向一旁的獨眼龍幾人，道：「靳長老，你等先行退下！」見獨眼龍等人消失在視線中陳公子這才緩緩道：「江湖傳聞，你對武林中事了如指掌，看來本公子有的請教了！」

唐靈蹲在姥姥身邊，伸出白皙的右手，嘻嘻一笑，道：「沒事的！」又道：「歐和-圖-書陽小蝶真的很美！」

唐門姥姥笑，道：「沒什麼！對了，那個千年何首烏你是從哪裡得到的？」

柳如君現在很苦，畢竟一個人被關在籠子里很不好受，況且現在是一個只有不到五尺見方的籠子里關著五個人，除了柳如君還有四個和尚，少林寺的無塵大師和達摩三僧。

和『冷暖書生』筱青峰分手之後，回到瞻園在妝台前比往日多坐了幾盞茶功夫的唐門姥姥聽到唐靈的無心之話居然有些臉紅，居然有些像少女般的情懷，居然情不自禁地問道：「真的？」卻又立刻斥道：「貧嘴！說！是不是偷跑著去見那小子去了！」

唐靈不解，道：「什麼事？」

唐靈紅著臉，從姥姥手裡抽回手臂，嘟著嘴道：「哪有啊！我又沒有說要嫁個他！」

唐門姥姥含笑瞪了一眼唐靈，道：「你們先下去吧！這兒有靈兒陪著我呢！」

唐門姥姥身後站著的是唐門的掌門唐直。

此刻被陣中和圖書血色映紅的龍門老人的那張臉全無往日的慈眉善目，冷笑道：「姓陳的，你不要以為老夫不知道你的底細！」

龍門老人嘴角一抹笑容陰狠而又得意，凝神細聽，確定四下已是無人，睜眼，那無數大小鬼又鬼哭狼嚎向他撲來，但見龍門老人忽然呲牙咧嘴衝著那自己明知是虛幻的萬千鬼一笑，自懷內摸出一碧綠玉簫放至唇邊，這『南山菜園』上空便嗖的一聲飈出一個極高卻又極為悠長的音符，之後婉轉而出吱吱吱茲茲茲的聲音，那叫聲像極了老鼠的叫聲。

唐門姥姥似是不願唐靈知道太多關於白鷺洲明日決戰之事，道：「從現在起，你哪裡都不許去，乖乖地留在姥姥身邊！」

……

唐門姥姥偷笑，唐靈已是道：「不過，一個男人三妻四妾的也沒什麼啊！」

唐靈向唐直吐了吐舌頭，已是跳到了唐門姥姥的身邊，撒嬌道：「姥姥！靈兒可想你了！」

唐靈這才把在夫子廟前遇見紀長山和-圖-書的事情說與了姥姥。

唐門姥姥哼了一聲，道：「自己的小命差點兒不保，還擔心別人，把手伸出來，姥姥看看你的傷勢怎麼樣了！」

唐門姥姥點頭道：「這千年何首烏產自關外的長白山一帶，對於練武之人來說的確是不可多得的寶物，看來這紀長山比那柳如君強多了！」

唐靈一回頭，見唐直和唐門四老漸漸遠去，道：「姥姥！你今天真美！」

唐門姥姥道：「就算是你想嫁個他，你不認為任飄萍這小子身邊的女人太多了些！」

唐門姥姥欲言又止，唐靈追問道：「不過什麼？」

唐靈訥訥道：「沒什麼！」心裏卻在想歐陽小蝶明日午時約任大哥在白鷺洲相見到底是為什麼啊。

唐門姥姥幾乎被唐靈的話氣得半死，道：「你這個丫頭啊！死心眼！你看看那鴛鴦，怎麼都是一雌一雄！」

龍門老人道：「元朝末年陳友諒稱帝，國號大漢，后被朱元璋手下於鄱陽湖箭射而死，陳友諒次子陳理后和-圖-書投降朱元璋，被朱元璋封為歸德侯，當陳理長大成人之後，朱元璋又對其不放心，遂把陳理遠徙高麗國，不知這件事公子是否知道？！」

唐靈忸怩著道：「姥姥！我是擔心他的安危才去的！」

話說與任飄萍等人分手后，唐靈隨著唐門四老一起回到了南京城的瞻園。

唐門姥姥一邊把著唐靈的腕脈，一邊斜睨了一眼唐靈，嘆氣道：「是，身體上的傷是沒事了，可是姥姥看吶，你的心可是有事了！」

唐靈似乎並不關心柳如君，問道：「姥姥，明日白鷺洲是不是要發生什麼事？」

唐門姥姥不語，好似唐靈現在說的不是歐陽小蝶和任飄萍，而是說的是筱青峰和自己，一聲嘆息道：「是啊！人生短短几十年，畏手畏腳不去爭取的確是一種悲哀，不過……」

唐靈一撇嘴道：「為什麼呀？」卻是見姥姥此刻嚴肅之極不像開玩笑的樣子，低聲道：「知道了！」復又輕聲道：「我才不出去呢！他說要看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