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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攻啊，難怪如此……」草鹿任一笑了起來，「這個大阪商販可是老熟人了呢，有他在，估計田中新一會束手束腳。」

武田攻閉上眼睛仔細想了想，忽然搖搖頭：「這不妥。」

「小心中毒。」

「叛軍有什麼企圖？」

這讓他心頭集聚了一股邪火卻發不出來：這幫混蛋也不睜開眼看看，海軍的自動武器和步兵火力都裝備到什麼程度了？不動用重裝備簡直就是在自殺！他在心頭髮誓，等戰事完畢，一定要把近衛師團也用自動武器武裝起來，否則辭職不幹了！

「不知道，要不我代表師團去交涉一下吧。」武田攻主動請纓。

「好像是武田攻？對，就是武田攻！他回國擔任旅團長一個多月了。」

「我剛聽到一個消息，是近山中佐透露的。今天海軍中樞機關代表團和陸軍中樞機關代表團進行了劍道切磋，陸軍最終棋高一著，海軍贈送10輛坦克表示謝意……」

「送到了，近衛師團很喜歡，有武田長官在，很多事情不必解釋，非常順利。」近山向軍令部眾人彙報道，「我看近衛師團無心與我們打仗，部隊悄悄往後縮了一些。」

「奇怪的是，他們明明有戰車為什麼不用。」

「山本君、井上君來了？請坐！請坐！」

怕什麼他沒說，石原莞爾也不問，可當事人馬上心領神會——怕陸海軍聯手，繼架空首相后再架空天皇。

「見過兩位長官。」近山中佐依然保持不卑不亢的語氣，「回去覆命后m•hetuｂｏｏk•com.com，堀悌吉長官對今日交火深表歉意，同時考慮到近衛師團動員倉促、物資不濟，決定向貴軍贈送一批軍用口糧，共計3000人份，東西我都帶來了，連卡車帶物資一起奉送。」

正說話間又有人來通報：「海軍近山中佐又帶著卡車來了。」

「我和你一起去見見吧，聽他這次又有什麼話說。」

怪海軍么？要找海軍報仇么？這可是本方率先發動進攻，有什麼好說的。

「不管怎麼樣，不能再和海軍打了，再打下去就不是損失大隊了，而是會把整個近衛師團和東京城都搭進去。」石原莞爾把下午陸海劍道交流的事說了一嘴，並提了他對堀悌吉用意的猜測。

「閑院宮殿下也好，杉山元長官也好，都不是現任陸軍指揮機關長官，所以他們的命令其實是無效的，陛下也沒有明詔給您……」武田攻壓低聲音，湊到耳邊，「萬一將來最終政治解決，上頭將責任推個一乾二淨，您？……」

「東西都送到了？」

「好，千萬小心。」田中新一默默點頭。他現在十分苦惱，上頭有人既要他平叛，又不准他動用重裝備，還振振有詞質問：「海軍不也沒用重裝備，你怎麼就打不過？難道近衛師團現在戰鬥力連陸戰隊都不如了？」

「長官，您要的東西終於準備好了。」松田千秋興奮不已地趕來報告。

近山視若無睹，反而笑眯眯道：「如果貴軍喜歡，明天傍晚我們再奉送一ｍ•hｅtｕbook.cｏｍ.ｃｏｍ批，目前港口還在卸貨。」

「幾天？C口糧每人一天一份，那個大箱是B口糧，全班一天一份。」

傍晚時分，三十幾輛打著海軍標識、掛著白旗的卡車向近衛師團指揮部駛來。

田中新一大驚失色、汗流浹背，他不是沒想到這個可能，但認為不至於，再加他與石原莞爾關係很一般，所以有意識地忽略了參謀本部的意見。武田攻提醒后他馬上反應過來——如果不能武力平叛，那最終只能妥協后政治解決，把東京打成廢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這麼多年的中將資歷畢竟不是白混的，他立即意識到自己最終有被當替罪羊拋棄的可能。

「上層的陸軍指揮中樞，我們穩住了；下層的近衛師團，我們也維持住了。」堀悌吉笑了起來，「事態離最終解決越來越近了。」

入夜後田中新一專門找武田攻談話：「我去各部隊轉了一圈，普遍士氣低落，對與海軍交手沒什麼興緻，真要等待政治解決？」

「難怪陛下態度如此反覆。」東久邇宮稔彥王長嘆了一口氣，「他在怕……」

「恐怕高層也不想打吧，我看過參謀本部的命令，一再要求我們慎重、威懾，從沒說要拿下、控制哪裡。」

「誰管戰車旅團？」

他走後不久，武田攻再次建議：「長官，天氣嚴寒、消耗很大，口糧要立即下發，然後儘可能讓每個將士都能享用到，軍官們決不可多吃多佔，現在困難時期，士氣低落，長官要帶頭與士兵和_圖_書同甘共苦，挽回軍心。」

「近衛師團被陸戰隊火力唬住了，這很好，不過一味強硬還不行，還要有懷柔手段。」堀悌吉微微一笑，問柴崎惠次，「這麼干基層將士們那裡沒問題吧？」

「那就按原定方針執行。」

躲在人群中的白川旅團長目光閃爍、神情萎靡，不敢與官兵們憤怒的目光對視——因為他的愚蠢，部隊白白付出了500餘眾傷亡最終卻一無所獲。

「這次來主要是向貴軍進行交還。」近山中佐解釋道，「我們一共收攏了300餘具遺體，已儘可能做了處理，天氣寒冷，請貴軍早些妥善安置，使將士們入土為安；另外194名傷員也進行了收容救治，全部帶了過來，請貴方清點接收。我們不是敵國，談不上俘虜，希望諸位寬待，他們也儘力了。」

田中新一贊同地拍拍武田攻的肩膀：「你很有想法和眼光，就按你說的辦。我覺得你將來能做個好師團長。」

他站起來朝武田攻深深一鞠躬：「武田君一語驚醒夢中人，受教了。」

「您這是一人份的？」眾人深感震驚，為美帝的土豪作風咂舌不已，現在終於懂美國後勤+德國武器+日本士兵是啥意思了。

前來談判的是陸戰隊近山中佐，和武田攻在印度還有一面之緣，雙方見面不免有些尷尬，不過很快就就熟門熟路地開始了太極推手。

「我……」田中新一嘆了口氣，「實話告訴你也無妨，是閑院宮殿下和杉山元大將直接發了指令給我，讓我迅和_圖_書速平叛，這也是陛下的意思。」

「不妥？怎麼個不妥法？」

眾人紛紛加入品嘗行列，吃后深表滿意，相比之下自己那些個飯糰簡直就是垃圾。

「你們還是退出吧，佔著廣播社、新聞社這種民間機構算什麼呢？」

聽到海軍奉送遺體和傷員過來，田中新一臉色變了又變，最終什麼也沒說，只揮手讓武田攻去處理。看著上午還活蹦亂跳的同伴到傍晚時已變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其他人都心有戚戚，悲從中來。

「武田君，美國人幾天吃一頓這個口糧啊？」

「武田長官，這三十幾輛卡車也都留給你們了，便於安置和運輸。最後一輛卡車上還有些藥物和治療器械，可用於傷員恢復。」近山朝眾人鞠躬告別，「給諸位添麻煩了，深感抱歉。祈願陸海不要再戰，等待政治解決吧。」

「什麼？」田中新一怒而起，「下面打死打活，上面這批恬不知恥的傢伙還有心思切磋劍道？把我們當什麼了？」

「還請長官多多指教。」

「聯合艦隊你打算怎麼辦？」一個熟悉的嗓門忽然響了起來。

堀悌吉朝山本五十六微微一笑：「請山本君安坐，待我放勝負手破賊，拿下天王山戰役！」

「不會，海軍沒這麼傻。」

在這上面是扯不清的，武田攻並不想多費口舌，無非有旁人在場免不了多說幾句以正視聽，不然被人說出去吃裡扒外就洗不清了。

討逆軍高層也在分析今日一文一武的戰況：「陸戰隊打得好，打擊了近衛師團的囂張氣焰hetubook.com.com，讓他們不敢再有所動作。」

面對近山推過來的物資簽收清單，田中新一本想自己簽名，武田攻卻拉住他，建議由負責後勤的軍需中佐簽收：「您不能簽，白紙黑字的東西萬一捅出去變成近衛師團與堀大將私下勾連的證據，對您將來不利。」

雖然好些人私下調侃武田攻是「大阪商販」，可沒人敢小看他，相反因為堀悌吉的成功，海陸軍高層忽然認為軍官特別是高級軍官懂一點經商之道是不錯的，起碼不會蠻幹。事實也如此，大阪兵打仗基本墊底，可大阪軍官們混得都挺不錯，這不是沒道理的。

「長官對今日陸海軍交火一節深感不安……」

田中新一和軍官們很快查看了送過來的物資，眾人還在熱議該怎麼處理時，武田攻已拆開一份熟門熟路享用起來，一邊吃一邊回味：「不錯，標準的美軍C口糧，好久沒吃了，還是同樣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味道！」

「沒問題，他們知道陸軍官兵都是被蒙蔽的，除非必要，否則不會痛下殺手。」

「貴軍不動，我方絕不主動進攻；但如果貴軍動了，我們為安全起見只好自衛。」

「田中新一算踢到鐵板上了，不用重裝備他根本打不過，可重裝備能用么？用了就是天下大亂……所以實際根本沒法打。」東久邇宮稔彥王在電話里無奈道，「我勸陛下接受現實，他本聽進去了一些，但老頑固們堅持要等聯合艦隊平叛，後來不知道怎麼又動搖了。」

田中新一馬上縮手，認為後者提醒得太及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