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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動人心的時刻終於來臨了，下一個目標：坎寧安所在的旗艦大黃蜂號。

「長官，命令確認無誤，返航吧。」

他迅速用紅藍鉛筆從亞速爾、布雷斯特、拉科魯尼亞三個角畫出箭頭，眾人愕然發現，這三段距離居然很接近。

美國艦隊上空也只有25架戰鬥機，抽調12架等於只剩下一半，同樣非常危險，有參謀動了動嘴，但最後還是沒說出口。

「沒有希望了。」坎寧安搖頭嘆息道，「姑且不論今天損失如何，這仗打完，美國人是不會也沒能力再援助我們了，大英帝國前途一片黯淡，有那4艘主力艦沒那4艘主力艦都沒有區別，最終都是死字。」

「長官，不能放棄啊，在本土還有2艘戰列艦、2艘裝甲航母即將成軍，我們……」

「不用分辨，這肯定是敵軍。」坎寧安搖頭道，「我軍第一攻擊波哪怕全力衝刺返航也要一個半小時才能到，確系敵軍無疑，通知艦隊防空準備吧。」

隨著艦隊分兵，趕回的第二攻擊波也進行分兵，一部分去富蘭克林號，一部分去大黃蜂號，大家的選擇都很有默契：美國飛機去美國艦隊，英國飛機去英國艦隊。

「長官，尼米茨將軍也升起旗艦標識了。」

「長官，我們還有機會。」

「您帶富蘭克林號和2艘衣阿華往紐芬蘭方向走，我帶大黃蜂號往大不列顛走！」

「可嘆我們居然以為自己還有優勢，沒想到一直活在虛妄www.hetubook.com.com的假象里。」

「哎！」托尼狠狠打了飛機座窗一拳，差點沒把這架SBD給捅出個窟窿，「這他媽到底打得什麼爛仗！」

「這或許是皇家海軍最後一仗了，大家打起精神來。」

「分兵的話，艦隊整體防空火力會下降一個等級。」

「這……好。」進言的參謀本想說沒必要，但看長官態度堅決，就不好意思再說什麼。

托尼還算冷靜，艦隊下達的命令是拋棄副油箱、炸彈、魚雷返回，但聽說艦隊剛剛經歷空襲，他認為原有防空戰鬥機肯定不敷使用，必須要把手裡這15架滿油的戰鬥機全帶回去。

「讓我們回去？有沒有搞錯？我們才出動了半小時……」率領美軍第二攻擊波出擊的托尼少校收到消息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後方到底出了什麼事？

「長官，怎麼辦？敵人全衝著坎寧安長官的艦隊去了。」

左翼掩護的兩艘輕巡洋艦一去，克萊曼立即命令攜帶魚雷的Ju-198展開雷擊，24架攻擊機只有1架不幸被擊落，其餘均成功完成。由於外圍火力減弱，這次魚雷落點距艦隊核心較近，直接穿透到內層，首當其衝的目標就是坎寧安所在的大黃蜂號。

尼米茨目睹這個情況，心如刀絞，幾次想命令本方戰鬥機全部衝過去支援，但一想到還有後續第三波攻擊，只能硬生生忍住，最後說了一句：ｈeｔｕｂｏok•coｍ•ｃoｍ「調12架飛機去支援吧。」

「最後一仗？」眾人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一分鐘后，同級艦獵戶座號也步了阿賈克斯號的後塵，被5顆炸彈炸沉——該艦當初在地中海與德意多次交手，算得上老熟人了。

淚水在尼米茨的眼眶裡打轉，但最後他沒說什麼，只緊緊握住坎寧安的手：「保重！」

有參謀緊張地問：「能分辨敵我么？」

「敵人為什麼能這麼快？」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坎寧安終於想明白其間奧秘，眼淚嘩嘩的，「這應該是那種斜角甲板和亞速爾德軍的共同作用，或者說，敵人在第一時間接敵後就確定進行增援。前幾天你們不是都奇怪為什麼德軍艦隊始終在不大的海域里打轉轉，原因也在這。」

大家一片沉默，實際上長官的態度從「英人英艦」政策后就發生了潛移默化的改變，他認為美國人只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和見不得人的目的才援英的，在英國人為美國浴血賣命時，美國還在施展各種伎倆，甚至還可能出賣英國換取德國放棄日本——既然這樣，大英帝國還有什麼必要再勉強？

「是嘛，我們繼續掛著吧。」

現在，TF46艦隊另兩艘航母正全速收回剛剛經歷一場血戰的F6F戰鬥機，他們的油料還可以支撐，但很多飛機彈藥已完全耗盡。

不過，這些細節現在全部交給參謀們接手了，坎寧安和尼米茨兩人在商議下一步和-圖-書行動方向，提出「分兵」逃逸。

「知道我為什麼要搞英人英艦么，就是希望給大英帝國保留一點元氣和體面，現在看來也是徒勞。」坎寧安深吸一口氣，「今後大家遇到戰事要多動動腦筋、擦亮眼睛，不要像我一樣糊塗。」

「大英帝國就是毀滅在『還有機會』這條上。」坎寧安痛心疾首地感慨道，「我曾和你們一樣，認為我們還有機會，但這是個騙局。先別說能不能打贏，就算能打贏，大英帝國還有以前的地位么？自治領、殖民地全沒了，國庫債台高築，民眾生活困苦……以美國為世界霸主的體系和以德國為世界霸主的體系，你們覺得哪個好？我認為沒有本質性區別。如果40年希特勒席捲歐洲我們就和他談判講和，大英帝國的地位比現在高得多。是政客們為了自己的利益，把整個國家和民族都推進深淵之中——當然，也少不了我這種人的推波助瀾。所以說我罪孽深重！」

14:27分，德軍第二攻擊波趕到現場，此時英美兩支艦隊已經分兵，要想聚攏在一起進行攻擊完全不可能，只能選擇其一進行攻擊。帶隊的克萊曼上校經過考慮，認為將來有可能要發起對英國的登陸戰役，便把主要攻擊方向對準坎寧安艦隊。

參謀們神情黯淡，默然無語，最年輕的幾個甚至已急得哭了起來。

「長官，雷達報告有大群飛機撲上來了。」

「估計艦隊損失很大。」飛行員嘆了口https://m.hetubook.com.com氣，「出發前我抬頭看了看天，好像德軍攻擊群到了。」

兩國參謀互相擁抱告別，充滿了無限悲傷，下一次能不能再見面完全不得而知了。

「將來如果英國形勢不妙，一定有人鼓噪去加拿大另立政府，號稱『抵抗到底』，說不定還用各種各樣的名義誘騙軍人們一起去加拿大，我希望你們不要上當。」坎寧安深吸了一口氣，「皇家海軍是一個整體，永遠不能分裂。他可以被打敗，但永不該自相殘殺！輸了？下次再來就是了，德國人又不是沒輸過。」

14:31，攻擊正式開始，托尼選擇的第一個目標就是外圍的阿賈克斯號輕巡洋艦（利安德級），6架Ju-198迅速用6顆炸彈將這艘7000噸級的輕巡洋艦送下了海，為斯配伯爵號報了仇——當年在拉普拉塔河圍攻斯配伯爵號時，阿賈克斯就是急先鋒，一路追蹤。

14:14，TF46正式分兵，尼米茨帶著參謀們搭乘交通艇去了富蘭克林號，然後美國艦隊整體航向折向西偏西北方，大黃蜂號帶著英國艦隊轉往東北方向——現在3艘主力艦倒都是英人英艦了。

「不，我和你換！」

「算啦，關鍵時刻，照顧一下殘疾人吧。」坎寧安拍拍自己的斷腿，「就勞駕您跑一趟了。」

「好吧，老朋友，您說服我了，怎麼分？」

兩人爭的當然不是該誰換軍艦的問題，而是大黃蜂號掛著旗艦標識，誰留在這裏就代表艦隊指www.hetubook.com.com揮中樞在這裏，肯定是德軍第一優先打擊目標，風險更大。誰留下就意味著把生的希望給了對方。

14:36分，掩護旗艦的喬治五世號率先中雷，左舷被撕開一個大口子，但在英軍官兵齊心協力堵漏下，該艦除進水2000多噸、速度減慢3節外，其餘無殊；另一個中雷的倒霉蛋是貝爾法斯特號，這艘軍艦大概是防空火力操縱得興起——剛剛擊落1架Bf-219，忘了還有魚雷這檔事，居然在莫名其妙的狀態下中雷。他可沒有喬治五世這麼厚實的身板，立即遭到重創。

「但也能保住其中至少一半。」坎寧安道，「我們還有點時間，再不分頭行動，大家就會全死在一塊。」

2組8架Ju-198見有機可乘，迅速撲下去俯衝攻擊，該艦3分鐘內連吃6顆炸彈，艦長被迫宣布棄艦。

「大戰5年來，皇家海軍眾多軍艦葬身大海，官兵死傷累累，現在只剩下這幾艘主力艦，犧牲莫大。這當中尤以我錯誤最多、損失最大，每每想起便不由扼腕嘆息。」坎寧安在輪椅上對眾人微微一鞠躬，「連累諸位了。」

「返航！」托尼迅速通過電台下令，「全體注意，攻擊機拋棄副油箱、炸彈、魚雷迅速以最快速度返航，戰鬥機保留副油箱，回艦隊掩護。」

德軍第二攻擊波只有100架飛機，規模小於第一波，但整個坎寧安艦隊防空戰鬥機一共只有20架，兵力對比更為懸殊，已完全不足以覆蓋艦隊防空全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