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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等等看，現在是深夜，就不要打擾上頭的好夢了。」托馬斯想了想，「保持聯繫，一有情況馬上彙報。」

「聽著，耽誤了早餐和給養輸送你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來的只有一輛車，駕駛員從車窗里遞出了自己的證件和有關特別通行證，但他詫異地發現執勤的官兵忽然換成了素不相識的人員，而且對方還在招呼自己下來。

「放姦細進去我更承擔不了。」

「有其他情況么？」

剝下他們的衣服，拿走他們的武器，突擊隊員們嫻熟地把自己裝扮了起來——他們還發現了這批官兵備用的衣服，於是整支隊伍搖身一變成了美軍，只有麗莎穿著美國軍服顯得模樣有點古怪，不過也無法計較太多，緊緊扣上一頂鋼盔準備矇混過關了。

「可是，長官，這是警備司令部頒發的、貨真價實的特別通行證……您也知道，我們是去給指揮部送給養和牛奶的，您可以看我們的車……天一亮長官們喝不到牛奶可是要罵人的。」

「誰？」

「我看你們問題不大，不過要等一會，我得去請示一下長官。」沃爾夫說完，幾個人如遇大赦地點點頭。

「那好吧，把電話給我，我和後勤部打電話。」

從近2年的實踐來看，交接班非常準時，幾乎和圖書不會偏離5分鐘，最了不起的一次遲到是15分鐘，那是因為汽艇上的掛鐘出現了一點問題，但即便如此，在碼頭上等候交接的下一班官兵也能看到遠處汽艇逶迤而來，像今天這樣過了12點鐘連一點動靜也沒有的狀況還是第一次發生。

5分鐘之後，這個檢查站的大部分官兵在睡夢中被突擊隊端掉，只有2個人摸到了武器，但還沒等他們發出報警信號就失去了知覺。

聽到這聲問話，哨兵下意識地轉頭想去看個究竟，然後就感覺喉嚨口一陣劇痛：「上當了！」這是他腦海中浮現出的最後一點思緒，但已完全與事無補。

他們根本不知道距離死期只剩下最後幾分鐘了……

第一次交接班定在凌晨12點——不過通常要求提前15分鐘抵達，用於溝通巡邏事宜並填寫記錄；第二次交接定在中午12點，處理方式照舊。在整體上，這樣的巡邏力量和體系需要一個滿員連隊來維持，在橡樹嶺整體防禦體系中，類似的巡邏隊伍一共有3支，分別把守各段不同河道。同時在岸上還有其餘後備力量，便於緊急情況下進行增援。

對方滿不在意地聳聳肩：「好吧，就算這樣，也該讓我們過去吧？」

「我懷疑你們有問題…和*圖*書…」沃爾夫煞有其事地翻動著通行證，然後蹦出一句話來，差點沒把對方氣死。

眼看時針已划向12點15分，焦慮萬分的托馬斯上尉一揮手：「不等了，第二班搭乘A4汽艇出發，注意搜索，隨時聯絡，看看到底出了事？他們要敢犯渾，回來我關他們一禮拜禁閉！」

「好吧，祝你好運！」

「沒有……」沃爾夫沒好氣地回答。

對方嘀咕了一句：「這太突然了吧？我怎麼一點兒消息都不知道？」

「執勤的哨兵，這裏每個人我都認識，唯獨不認識你們！」

「是，長官！」

有人朝沃爾夫使了個顏色，後者會意，一邊示意同伴仔細「搜查」這輛卡車，一邊讓駕駛員和押運員下來。

斯科尓茲內朝沃爾夫讚許地點了點頭：很明顯，這是來查崗的美軍問詢電話，如果不接就會引起極大的懷疑，也不知道沃爾夫剛才這番回答能不能隱瞞過去。

「A2！A2！聽到請回答！聽到請回答！」話務員費盡心機地嘶吼了2分鐘，依然毫無回應，整個A2汽艇彷彿人間蒸發了一樣。

留在原地的同伴幾乎在同一時間著了道：突擊隊漫不經心地朝哨兵背後嘀咕了一聲：「你怎麼來了？」

「我說，老兄，你怎麼這麼遲才和_圖_書接電話，你們大概又睡著了吧？」

「你！」對方大怒，照片雖是2年前拍的，略微有一定變化，但這種變化完全屬於正常範疇，哨兵現在這麼說完全是在胡攪蠻纏。

「長官，東西都搬上車了，我們走么？」

作為「曼哈頓計劃」防衛體系的一部分，田納西河完整地納入美軍控制區巡邏範疇，托馬斯上尉負責的A段是從康科德到諾克斯維爾這一段80多公里長、彎彎曲曲的河道。根據要求，他的人每天要負責24小時不間斷巡視，為此一共部署了4輛汽艇，一半安置在康科德，一半安置在諾克斯維爾，每天都是兩撥人馬對向交替巡邏，每班在一個巡邏波次中來回巡視兩遍。

沃爾夫面無表情道：「換防了，原部隊安排到了其他崗哨。」

「一切正常。」

「沒尿到褲襠里吧？」

「我知道，我知道，車沒有問題，通行證也沒有問題，但人有問題……」沃爾夫點著通行證道，「你不覺得照片上和你不太像么？」

「咔噠」一聲，對方掛斷了電話，沃爾夫只感覺自己後背上的冷汗都出來了，如果對方仔細聽，一定能聽出聲音中的一絲顫抖和變調，不過大概查哨的這位也是例行公事，這種微不足道的差異沒有引起他的警覺，wｗｗ.ｈｅｔｕｂooｋ•cｏｍ.cｏｍ亦或者他也急著想打完電話問下一個檢查站，所以漫不經心地掛掉了電話。

看著滿地屍體，斯科尓茲內有些發愁：這些怎麼處理？雖然解決了哨所很快就會暴露，掩埋與否都不會改變後果，但能拖延一點是一點。

孰料他剛一轉身，剛才還有說有笑的軍士長忽然凶相畢露，一個鎖喉就卡住了他的脖子，還沒等他發出任何聲音或進行任何掙扎，鋒利的匕首已劃破了他的喉嚨，哨兵像個沉悶的包袱一樣直挺挺地倒下。

「怎麼回事？原來的人呢？」

「額，見鬼……我他媽正要去尿尿，走到門口被你喊了回來……」

托馬斯是註定找不到這艘舷號為027的汽艇和上面的人員了，因為他們早已變成冰冷的屍體，躺在石頭城號底倉里沉入了水底，而就連這艘北德軍打劫的汽艇，現在也在另外一處靠岸並輸送人員和裝備，同時還有人在拆解上面安裝的兩挺勃朗寧重機槍，再過15分鐘，這艘汽艇同樣會沉沒在田納西河中。

「你沒資格用電話，奧托，把他押下去審訊一通，要分別審訊，看看到底有沒有問題。」

正思索間，聽到遠處有汽車聲音響起，他當機立斷地決定：「整隊檢查、仔細搜索，不管怎麼樣，一定要把這輛車攔下！如https://www.hetubook.com.com果人不多，儘可能抓活的……」

「用電台呼叫他們，問問到底出了什麼事！」

冷不防刺耳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眾人都嚇了一跳，不知該怎麼辦，斯科尓茲內皺著眉頭，想了好幾秒鐘才示意沃爾夫把聽筒拿起來。

「你以為你是誰？」

用不了10分鐘，3個人就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將他們的各種各樣情況說了個底兒掉，甚至為證明自己的清白，還告訴了他們前面檢查站的位置和有關人員——我們天天跑這條線，難道還弄不清楚？

深夜出現的本方官兵讓執勤的美國巡邏兵有些狐疑，但當對方操著流利的英語解釋他們是河道執勤官兵，現在是來尋求幫助時，哨兵不疑有他，一面轉身引導對方去尋找本方軍官，一面交代同伴繼續履行執勤任務。

負責第二班巡邏的哈羅德皺著眉頭問道：「長官，需要馬上彙報么？」

就在托馬斯急躁地命令部隊搭乘後備汽艇出發搜索時，斯科尓茲內正部署著第二步行動，讓裝扮成美軍的突擊隊去端掉162號公路上的檢查站。

時針靜靜地劃過深夜12點，直奔12點15分而去，但碼頭上依然沒出現前來交接的巡邏汽艇，負責田納西河A段巡邏工作的托馬斯上尉終於坐不住了，直覺告訴他這其中一定是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