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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猛地一沉：「麥克唐納要搞政變？他要上台當總統？」

他很享受這種日子，這既可以讓他脫離華盛頓權力圈的應酬，也不必為海軍日常事務而傷腦筋，還不會經常出現在公眾視野里，但同時又能保持自己的影響力，在重大問題決策上還要徵求他的意見，這種退而不休的狀態讓他很滿意——特納設計的這個將軍退役將領辦公室主任和海軍總顧問的位置正適合他。

「準備強行徵收財團特別稅，然後洛克菲勒和摩根的財產估計要全部沒收。」

「他的做法當然是錯誤的，也不可能取得成功，但不見得後果不理想……」金上將滿不在乎地撇撇嘴，「程序正義和實質正義，你選哪一個？」

「我沒病……額……」杜勒斯補充了一句，「我被生病了……麥克唐納讓我來住院。」

一想到被近乎滅掉滿門的杜邦，馬歇爾臉上全是錯愕——他立即想到了這個後果，但金上將隨後的話讓他卻吃了一驚：「好吧，我忽然改主意了，干吧，殺光最好，一了百了！如果能讓麥克唐納和財團相互毀滅，我一定永世銘記！」

「不行！一定要想辦法去通知部隊！上次你不wｗｗ.ｈｅtｕboｏｋ•ｃｏｍ•ｃom是讓特納去通知艦隊了么……」

他敲門進去想看個究竟，沒想到裏面的人讓他呆了一下：杜勒斯和馬歇爾正坐著爭論。

「趕緊叫馬修……哦，no！」金上將第一反應就是叫李奇微——這是他最喜歡的陸軍將領，然後痛苦地抱住腦袋——他猛然想起李奇微帶部隊去紐芬蘭演習了。

「莫非你忘了，英格拉姆將軍帶著艦隊主力也去紐芬蘭了。」

如果美帝也搞顧問委員會，那主任絕對輪不到杜魯門來當，金上將才是當仁不讓的主任人選，馬歇爾或許能當個副主任——雖然這位副主任目前對陸軍的控制搖搖欲墜，陸軍四金剛面上還是聽馬歇爾的，但一旦遇到動真格的，馬歇爾說話就開始有點不好使了。

「最起碼海軍是團結的……你看看陸軍，被你帶成什麼樣子了？麥克阿瑟這樣的野心家，不能打仗的窩囊廢，成批成批倒向美共的部隊——我還沒和你算細賬呢，上次美共那麼多軍隊都是他們自己的？全他媽是陸軍投奔過去的……還有，你們搞了俄國教官團，事實證明這完全是引狼入室的舉動——偏你還沾和-圖-書沾自喜，認為能提高戰鬥力！」

「得了吧……你現在屁股已歪到財團一邊了……」金上將揶揄他，「知道為什麼陸軍四大金剛沒人聽你解決麥克唐納的建議么？他們都能看出這是借刀殺人的策略，偏你還以為自己是救世主，自己是正義化身。」

「比當總統還麻煩！」杜勒斯將麥克唐納和他說的話重新複述了一遍，「他不但要清洗財團，還要通過那個軍人基金法案……」

「所以……」馬歇爾一攤手，對金上將抱怨道，「我早說要除掉他，你們不聽，還非得來個明升暗降把他捧為副總統；當了副總統還不算，居然因為害怕裁員引發總統衛隊不滿而讓他繼續兼任一段時間，說什麼責任他負，好嘛……現在報應來了！」

「看他們那張無恥和囂張的嘴臉我就覺得厭煩！」金上將敲擊著桌子，提醒道，「我們憑良心說話，誰讓美國變成這樣子的？誰當初死活不肯給軍隊撥款的？誰當初說要和正在與德國打仗的英國人繼續做生意的？日本人有日本人的問題，但歐洲問題明顯是財團惹來的……還有，這次暗殺，你我心知肚明是誰的手法。難道現在就可以這和_圖_書麼輕易殺總統了？美利堅最高元首說暗殺就暗殺了，財團眼裡還有政府么？還有軍人么？難道我們以後要向財團請示彙報工作？」

杜勒斯唉聲嘆氣，不知道該怎麼說，看見金上將進來只微微點頭示意他坐下。

「你……？」馬歇爾哆哆嗦嗦站起來，「你怎麼也是這態度？」

「真有魄力……」金上將嘖嘖連聲，「真是越來越能幹了！」

「沒有用的……五角大樓也被封鎖住了。」杜勒斯苦笑這搖搖頭，「他等這個機會很久了，簡直可以說是處心積慮：部隊串聯是利用退役官兵告別完成的，把馬修調去紐芬蘭也是一個利用的切入點。」

「這下可真是完蛋。」金上將嘆氣道，「我們就看著他胡來然後眼睜睜什麼也做不了？」

馬歇爾氣急敗壞地罵道：「不行，得調兵！調兵！沒了空降軍，我至少還有裝甲軍吧？」

「我當時就說動手除掉他，你們不聽我的話，海軍不理，陸軍也懶得搭理，現在好了，釀成這種變故……」馬歇爾神情激動地敲敲桌子，「將來我們要對美國人民負責的，這段歷史該怎麼和子孫後代交代？在歷史書上怎麼寫？」

「但搞政變，無hetubook.com.com論是程序還是實質都是錯誤的，這會開闢一條危險的新路——以後但凡有將領不滿意就來這麼一出，美國還有自由民主么？」馬歇爾道，「如果真的證明洛克菲勒和摩根和暗殺有關，應該走司法途徑，沒有人敢包庇他們。」

「只能等了。」金上將殺氣騰騰地說道，「他一定會有政治訴求，我們等著聽就好了，總統衛隊能控制華盛頓，卻控制不了全國絕大多數城市。只要時間一長，部隊反應過來，麥克唐納和總統衛隊死無葬身之地！」

金上將站到窗戶邊掀起窗帘一看，大吃一驚：醫院附近構築了兩道警戒線，全是荷槍實彈的總統衛隊官兵，甚至還有兩輛坦克、四輛裝甲車在掩體后虎視眈眈地坐鎮。

「好吧……」這幾個人在病房裡一籌莫展，電話早就試過了，一點都不通，院方也告訴他們總統衛隊吩咐只能進不能出，否則格殺勿論——就目前這種戒備森嚴的架勢，誰敢再到醫院里來。

「聽你的口氣，似乎對財團也很不滿……如果不知道你平時的一貫所作所為，我差點以為你是麥克唐納的同黨！」

這句「被生病」差點沒讓金上將笑出聲來，不過他馬上反應過來和*圖*書，詫異道：「他想幹什麼？」

「他瘋了！」金上將驚叫起來，「他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嘛？600億？虧他開口明年的財政預算才不過800多億！他從哪裡弄錢？」

「到底怎麼回事？您病了？我看不出您有什麼問題啊……」

但今天他愕然發現，許久沒人的總統病房不僅亮起燈，依稀還聽到說話聲，居然還是有點憤怒的那種，這到底怎麼了？

「但有這幾天就夠了……」杜勒斯遺憾地一攤手，「他去找洛克菲勒和摩根的麻煩了，這兩位先生能不能化險為夷我真是不看好。」

馬歇爾發怒了，罵道：「我看你自己的屁股滑到野心家一邊了，張口閉口海軍利益——你眼裡還有國家和人民的利益么，你這麼牢牢掌控著海軍，是想將來搞軍政府威權統治么？」

清晨時分，住在醫院里的金上將伸了個懶腰，然後準備去樓下溜達一圈，然後回來看報紙用早餐，有空再聽聽收音機，或者去和馬歇爾聊聊天——這幾乎是他在醫院里固定的作息時間和規律。

「幹什麼？」馬歇爾沒好氣地說，「你掀開窗帘就知道了。」

罵教官團是把杜勒斯也罵了進去，杜勒斯臉一黑，但又不能發作——這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