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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能夠讓我安安心心地走，不要帶著你這張愁眉苦臉的小臉蛋離開嗎？我的寶貝女兒，欠債？」

對於城中的凡人來說，他們恐怕並不是很能夠理解天下無仙對於他們的意義。唯一能夠聽得懂的，恐怕就是這位廣寒城主將會在一年後逝世這個消息吧。

「就算我有點害怕，但我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你也在害怕著這些東西。你的恐懼就是我的恐懼，你的失落就是我的失落。丫頭，你或許會捨不得我，覺得我消失了，就像是整個世界都崩塌了一般。」

「因為……我從小就被人說只懂得修鍊仙法，聖陽宮的大家也都說我只有在修鍊上是個天才！如果沒有了仙凡之別的話，那我……那我豈不是……豈不是什麼都不是了？我又不像師兄師姐這樣在城中有掌管的事物，這樣連戰鬥力都算不上的我……豈不是……豈不是真的是什麼都不算了？我不要！我不要和師兄師姐和圖書分開！我也不要和廣寒城的大家分開！嗚嗚嗚……我不要當凡人，我要當仙人，我要當仙人！嗚嗚嗚……」

甜彩蝶的腦袋抬了起來，帶著哭腔地說道——

當下，從這個消息散播出去之後，每天都會有人急急忙忙地跑來廣寒宮殿，十分擔心地探望這位城主。

在沉默了片刻之後，他開口說道：「對於師父想要執行天下無仙……師妹，你有什麼考慮嗎？」

看著這些人臉上那股擔憂而關心的表情，陶寨德也只是報以微笑，表示自己沒有什麼事情。

欠債拚命地想要搖頭，但是她的動作現在看起來卻是如此的輕柔，如此的無力。

慕容明蘭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地揮舞著雙手，說道：「你看，事情是這樣的哦。一旦師父的天下無仙成功了之後，你我都會變成凡人。我們不僅僅會失去力量，與此同時，師父也會逝世。整個廣寒城最強大的力量可以算是就此m.hetubook.com.com消失。」

看到秦月思如此一副對自己鄙夷的目光，慕容明蘭一下子顯得有些懊惱。他連忙對著自己的嘴巴抽了一下：「我真是嘴笨！怎麼會說到這上面去的？不是，師妹！我不是眷戀權利和力量！我……我想說的是……我們兩個都會變成凡人，在這之後，我們兩個人，我們兩個人之間……」

……

秦月思依然輕輕地搖著手中的蒲扇，緩緩道：「有什麼需要考慮的嗎？」

所有的一切都顯得有條不紊，焦躁的人們擔憂了一陣之後也是自然而然地平靜了下來。廣寒城的時光繼續流逝，就像是這樣的寧靜生活，將會永遠永遠地存在下去一樣……

秦月思回頭看，只見甜彩蝶現在拽著裙子，顯得一副哭泣包的模樣站在涼亭之外。她的眼圈紅紅的，等到秦月思看到自己之後，這個三師妹立刻走進涼亭，抱住師姐大聲哭道：「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和圖書變成凡人！嗚嗚嗚……！師兄，師姐，我們一起去向師父請命好不好？求求師父不要把我變成凡人，不要！」

「若是師兄是眷戀力量和權勢的話，那麼我這個師妹還真是替師父可惜。」

「師父，還真是瞎了眼。」

漂浮在欠債額頭上的冰雲已經顯得有些消失殆盡，陶寨德揮揮手，再次凝聚了一片。看著這個丫頭的睡姿，不由得嘆了口氣，露出了一抹溫暖……也了無牽挂的笑容。

秦月思的臉依然對著湖泊，輕輕搖著扇子，不說話，也不回頭。

秦月思抱著這個小師妹，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怎麼了？你怎麼會鬧騰的那麼厲害？天下無仙不是師父的夢想嗎？你怎麼想在這個時候反悔了？」

秦月思轉過頭，鄙夷地瞪了慕容明蘭一眼——

遠處的慕容明蘭看到了這個師妹后，咳嗽了一聲，一併走到了涼亭之外，開口說道：「師妹，我能夠進來嗎？」

見此，慕容m.hetubook.com.com明蘭抬起腳，如同雲霧一般地飄進了涼亭，在秦月思的身後站定。

「我不要師父死！我也不要失去仙人的身份！我什麼都不要！」

「但是……」

慕容明蘭的嘴巴半張著，而那些嬌滴滴的還帶著哭腔的聲音，顯然不是從他的嘴巴裏面發出來的。

她輕輕地搖著手中的娟女扇，動作輕柔，顯得若有所思。

即便是在睡夢之中，她的手依然緊緊地抓著陶寨德的手掌，似乎是生怕自己會消失不見了一般。而那張臉也是顯得那麼的痛苦，不知道，在夢中究竟夢到了什麼呢？

「我知道，我知道。其實說實在的，丫頭，我也捨不得你。一想到我將會變成一片虛無，然後什麼都不存在，簡直比死了還要死了之後，我也有那麼一點點的害怕。」

秦月思瞥了一眼慕容明蘭后，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過完年，日子一天一天地過著。

手指，緩緩挪開。

「因為！因為！」

陶寨德笑著，和_圖_書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額頭。掌心中的寒氣略微吸走了她額頭上的熱量，說道——

「而你我……之前，你我都是因為是師父的嫡傳弟子，所以才能夠在城中獲得如此的地位，得到他人的尊敬。一旦我們失去力量，同樣的，失去師父之後，我們兩個人，不就是……」

湖邊，秦月思坐在那涼亭之上，倚著護欄，眺望著這片寧靜的湖水。

「可我想說，丫頭。對於爹爹來說，心中最大的願望莫過於看著你平安，健康。如今的這件事，已經成為了和天下無仙一樣的我現在心頭最挂念的事情。甚至，已經超過了天下無仙。」

但是再次看現在的欠債，她卻是已經閉上了眼睛，呼吸中帶著些許的沉重，深深地睡了過去。

只留下身後的慕容明蘭還在那裡糾結。在糾結了許久之後，他終於像是下定決心似得，飄到了湖面上。伴隨著那隨風飄舞的櫻花灑滿湖面，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面對著秦月思，張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