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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萬師弟已經死了。」曾書書意味深長的道了一句，之後猶自的笑了笑，轉回身，向著他的房間腳步輕盈，如同終於有了一件喜事一樣。

屏住了呼吸，面上的神色霎時也定住了，曾書書但覺全身氣血翻滾起來，對這忽然的『相遇』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停住了所有的動作，忘了去做些什麼，只想這樣的看著她。

柳餘生回了一禮，就向前走去，從曾書書的身邊匆匆而過。

燕虹想了想，又道：「如果你是白瀟，會有兩個結果。第一，正道會把你當作瘋子趕下山去。第二，正道會在此，就將你斬殺。」

正在用力想著『我是誰』的小屍，突然歡叫起來。

又一個輕柔的聲音，將曾書書喚醒了回來。

通天峰，通向弟子廂房的大道之上。

先是些許的溫暖，再把你一下扔入冰窟之中的感覺。

碰巧在此路過的燕虹，對於面前突然出現的身影，面色一驚。

在另一處空台。

金瓶兒抬起頭，輕聲說完這句話之後，一面的笑容終於化作了一臉冰霜，肅肅的寒意，好比冬天的冰霜大雪，落到曾書書的身上。

「白瀟是誰？」

終於再次和她……

停了一陣，燕虹但覺無聊，轉身又要離開，小屍見此慌忙再次抓住她，大聲道：「白瀟是我？我是不是白瀟？」

曾書書面色剎然一僵，聲音停頓起來：「師、師、師叔？」

靜靜記起，他是金瓶兒五人之中的一個。燕虹鬆了口氣，收回想和圖書要去拔劍的手，看著有幾分白痴樣子的小屍，面色呆了一陣。

全身瀉力的曾書書，頓然倒在小柔的身邊，任驚慌的小柔將他抱住。心中的苦楚，馬上湧上了雙眼，流出淚，曾書書倒在小柔懷中，流出滿面的淚水。

白瀟真正的善惡，曾經的過往，還有當時的時局情況，已經無人知道。後人也只會依照前人的評說，前人的一個記載，來評定白瀟的善惡，確認他的罪行。

白瀟？

原因就只是因為正道的一句評說，一個記載。

曾書書看著柳餘生的左手，笑意又濃了一些，輕聲道：「想不到柳師兄竟然也有使用左手的習慣，和我的那個師弟，倒很是相似。」

比起傷人，誰也沒有金瓶兒這般的厲害。

「曾哥哥，你怎麼了？」

柳餘生面上似是呆了一下，立刻將左手的小瓶換到了右手之中。

霎時，曾書書如同被這大雪埋成了一個雪人，全身發寒，能感覺到全身上下每一處的冰霜，顫顫的看著金瓶兒轉身，看著她頭也不回的肅然離去。

「我現在是燕虹的門下弟子，身份比你自然小了一輩，你當然是我的師叔了，我可不敢失禮的。」金瓶兒還故意調皮的笑了笑。

曾書書在回來的路上，巧遇到了一個怪人，就是那個在絕神嶺大戰之中，被喚作餘生的焚香谷的戴面具男子。自從大戰之後，曾書書還是第一次見到他。

忽然看到前面，一個女子從遠處走和圖書過，小屍的身影馬上飛了過去，瞬間停在她的身前，抓住了她，張口就道：「白瀟！白瀟是誰？」

曾書書呆了呆，面對柳餘生的平靜，淡淡的低了一下頭，歉聲道：「打擾了。」

燕虹輕輕地嘆了口氣，轉身，向遠處離去。

「焚香谷弟子，柳餘生。」柳餘生輕聲答道。

金瓶兒！

為什麼，要這樣的傷我？

「記住三件事情，第一，幻月古洞是青雲門禁地，不可硬闖。第二，你要找一個青雲門弟子幫你，否則你無法進入幻月古洞。第三，在幻境之中，千萬不可回頭。」燕虹又補充了三句話，轉回身來，從小屍的身邊走了過去。

又是這種無從回答的問題。

「白瀟是不是我？我到底是誰？」小屍依舊大叫著。

「這位師兄。」曾書書先停了下來，輕聲叫了一句。

「我不是來聽曾師叔講述你的事迹的，我只是有一句話，想來告訴你。」金瓶兒依舊不變的喜悅表情，低下頭，帶著一些少女的羞澀樣子，輕輕的聲音，說道：「上一次相聚，我拒絕了曾師叔的告白。在我心中，其實一直都有一些歉意和後悔的……」

曾書書仔細打量了餘生一陣，面上先輕輕的喜了喜，道：「這位師兄的身形，很像我的一個師弟。請問師兄如何稱呼？」

說完，曾書書就把小瓶雙手遞了過去，柳餘生想了想，覺得無疑，就伸手將小瓶接了過來，拿在左手之中。

「我在等你啊。」金瓶兒滿和_圖_書面歡笑地說道。

「你姓柳？」曾書書面色一訝。柳餘生低頭頓了一下，低聲道：「我隨母姓。」

「萬師弟！」曾書書猛叫了一聲，立刻轉身看向柳餘生。柳餘生卻似乎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身體沒有驚動一下，繼續向遠處走去，快速的離開了這裏。

燕虹擺動了幾下，身體竟不能在他的手中掙脫出來半分，看來他的實力之強，絕對不是她所能力敵的，怕是逃跑也是不易。

曾書書悄然呆住，看著金瓶兒的樣子，心底彷彿又有一團火燒了起來。

「我只是，想要守護住我爹留給我的一切……」

「哦？是么？」曾書書尷尬的笑了笑，低頭呆了一呆，又抬起頭來問道：「你在這裏……」

「但是現在，我已經沒有了。」

這個只能在書中找到的名字。

「白瀟！」

報仇嗎……

「游天門被滅之後，正道震怒，聯合起來與煉血堂大戰，最後將黑心老人斬殺。」說到這裏，燕虹微微的呆愕了一下，不知道八百年前的那一場大戰，是否也是一場不同名義的誅魔之役。

小屍的目光，頓時被那個方向深深的吸引了過去。

曾書書一動也不能一動的定在原地，如同身體全部死透了，沒有了一絲氣力。

嬌媚誘人。

金瓶兒看著曾書書面上的笑容，輕聲道：「曾師叔，好暢快的心情啊。遇到了什麼好事？」

曾書書滿面的驚訝，後來還有了一些羞紅的樣子，訝訝的道：「等我？」

又變和圖書得痛苦起來的小屍，左右掙扎，彷彿覺得名字很熟悉，卻是怎麼也是想不起關於白瀟的一切。

「我有一件事情，非要你回答不可。」金瓶兒繼續滿面的歡笑，喜喜的聲音問道：「我聽說，前幾日曾師叔技壓群雄，那個『萬惡的血魔』，就是因為曾師叔的本領，才被抓住的。」

「我想起來了，白瀟！白瀟！白瀟是誰？是我？我是白瀟？」歡喜的小屍，馬上又陷入了迷局，對著這個心底突然出現的名字，又突然的陌生起來。

「白瀟是誰！」小屍又次大叫一聲。

就像現在的張小凡，無論他做過什麼重大的事情，後人都會認定，他是一個兇殘的大魔頭。

「每個人都有……」

「知道。」柳餘生平靜地說道：「一切皆是咎由自取，被蕭掌門親手擊斃，已然亡去。」

餘生身體一頓，對曾書書禮讓一下，就停下了身，卻沒有說話。

轉過彎，曾書書忽然眼前一亮，過彎的小道上赫然出現了一個嬌媚的身影，直挺挺的站在他的前面，像是特意在等待著他，面上帶著幾分憂思。

小屍的面色一頓，又用雙手抱起頭來，苦苦的聲音叫著：「八百年前？八百年前……」

「我只知，八百年前有一個叫白瀟的人物，不過那是一個正道叛徒。」燕虹想了想，面色認真地說道。

曾書書繼續笑著道：「本門的叛徒萬憶青萬師弟，柳師兄可曾知道？」

「你若是真的記不起你的名字了，我有一個地方，可以幫你htｔps://ｗwｗ.ｈｅｔubｏｏｋ.cｏｍ•cｏｍ。」看著小屍眼中現出一絲驚異的目光，燕虹把小屍的手推開，轉向青雲門後山的方向，道：「就是那個方向。在青雲門後山的幻月古洞，裏面有七步幻境，可以引出每個人心底最深處的畫面。」

「白瀟起初是正道門派的一個弟子，好像還是一個天縱奇才，乃是他師父的衣缽傳人，如此驕子卻心術不正。在八百年前的正魔鬥爭中，他突然背離正道，投入了魔教煉血堂黑心老人的手下。」燕虹看著小屍的反應，緩慢地解說著白瀟這個『記載人物』，道：「他進入魔教兩年後，他又次發生了叛變，帶著一些魔教妖眾與黑心老人爭鬥大權，結果失敗，還連累了他的師門游天門慘遭滅門。他為此，好像也死在了魔教之中。」

五步之後，燕虹再次回首，小屍已經向著那個方向跑了過去，身影一瞬而逝。

曾書書滿心狂熱的心情，頓然冷卻了下去，全身霎時換作了冰涼。

「我做錯了嗎？我做錯了什麼？」

曾書書輕輕一喜，心中念頭一轉，從身上拿出一個小瓶來，對著柳餘生道：「柳師兄，這是青雲門的療傷之葯，名作九清丹，對調治內傷極為有效，請替我轉贈給貴谷燕虹谷主。」

玉清殿上的又一場重大會議的結束，人人變得匆忙，氣氛漸漸的緊張起來，從那些掌門緊鎖的眉目間可以想象，西方的局勢更加的惡化了。

抱頭痛思的小屍，停住身體聽著燕虹的話語，深深地思考著。

是小柔，他的小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