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以後這些話別亂講……」
終於，新概念作文大賽的成績也下來了。我得到的是二等獎，沒有成為那種萬中選一的奇迹。而同一時間，原本新概念作為大賽可以保送進入復旦中文系等名牌大學的資格也被取消了。
一開始，會被憂鬱的拉著小提琴的周渝民吸引，接著又覺得霸氣的言承旭真的好可愛，朱孝天跟小優這一對也特別好，然而，最終，還是喜歡美作。任何事情，都會先考慮到四人情誼的美作，走路時常蹦蹦跳跳，會發脾氣眼睛里閃著淚光說，「有什麼事能比得上我們四個人的友誼」的美作……
我被他逗樂，渾身更放鬆更輕盈。
當時的我獃獃的看著她，不太明白是什麼意思。
心裏打鼓。
喂，是你要參加全國化學競賽。
東北小哥在後面一會兒嘀咕著「天啊，為了豆漿居然裝病，這還是我認識的張清然么」，一會兒驚訝道「李莫愁動手打張清然，張清然居然不還手，是我還沒睡醒么……完了完了。」
但是後來，我發現了我自己的風格，我自己的特色。
張清然特別傲嬌的摸了摸下巴，擺出一個勢在必得的pose：「你可以進入新概念複賽的人，我們都要仰望你，你的實力早就被肯定了好么？」
而他就像平日大家看到的那樣，乖巧，俊俏，而謙虛的迎接著大家投來的目光與恭喜。
葛碎玉聲音壓得很低，最後一句我差點沒聽到。特例么……我在心裏回味了一下這兩個字，心底居然泛出一點點甜。
不過每次稍微自我懷疑的時候，我就會想起那時張清然在我背後貼的那張紙條，想起同學們對我的祝福，一瞬間，所有的鎮定與自信，就會想河流倒流一樣回到我的體內。
這人……
我皺著鼻子，又好氣又好笑的打了他一下。
我雙手交叉在背後，眯著眼，舒展著身體迎著輕風。
仿寫，學習，
那時，葛碎玉也問我，我最喜歡誰。
我跟他絮絮叨叨講著我這一路的所見所聞，比賽的場所，老師，其他比賽者，我是和_圖_書如何寫我的文章的……
初賽，複賽。
不由自主的蹙眉，我低著問：「怎麼吃壞肚子的？還要緊么？」
「那我要是拿了全國第一。你怎麼回報我？」
化學老師看好的是你也，你你你……這是在賭氣么？
你說的很對。
「請你吃東西。」
內心感受著如此不一樣的衝擊。
那種坐井觀天般產生的自卑，在這麼多厲害的比賽成員面前，突然一下子就消失了，心中只有一種「那就更努力啊」這樣的想法……
葛碎玉微微詫異的聽我說完理由，臉上浮現出一抹很珍惜的笑容。她對我說：「莫愁，你是個又長情，又容易心軟的人。」
張清然點點頭，說，以後還有更多機會的！
張清然那時問，我會不會有遺憾。
東北小哥在後桌上趴著桌子，要死不活：「同是男生，為啥就同性不同命呢？」
張清然想了想：「外加聽我的命令。」
「我覺得，我這次參加比賽，是對的。」我緩緩說出我心中的想法，「只有多在外面看看，才知道有什麼不同。」
過了不久，物理老師喜氣洋洋的宣布「張清然全國物理競賽得了三等獎」，又過了不久，化學老師喜滋滋的宣布「張清然全國化學競賽得了一等獎」，他自己也被評為全國優秀園丁獎。而且物理比賽，還是因為張清然前一天吃壞了肚子，才發揮失常……
東北小哥又一次要抄黑板上的英文作業，坐到了張清然的位置。身邊的位置有人坐了，這種孤獨感，才少了一些。過了不久，我習慣性了拍了他一下，脫口而出，「張清然，這個是狀語從句吧」，東北小哥撓著頭：「我也不知道啊」見我也呆住后，東北小哥嬉皮笑臉，「不過李莫愁，可不是每個坐張清然座位的人，都叫張清然哦，是不是想他了？」他做著鬼臉。
謝謝你，張清然。
我額頭快要冒出黑線，只好重新討好的笑著。
很久很久以後，當偶像天團紅過一代又一代，當他們跟很多團體一樣，單飛解散，當更多的男神https://www.hetubook.com.com出現后，當F4再次出現在春晚時，好多人發著微博，說，那是我們曾經的青春，這句話，被無數人轉載。
嗚嗚，我心中的美作。委屈你了……
話一說完，葛碎玉眼神非常微妙看著我，長發披在她身後，又端莊又女神的樣子。
我直接蹦蹦跳跳，過去搶他手裡的小籠包。
其實我內心想說的是：
「但是……」我看著前方，淡淡的笑著，「我覺得我成長了很多。」
因為得的是二等獎，所以本身不存在這些。
啊，是嗎？
張清然愣了一下，看著我的眼睛里擴散出一抹溫情。
我說，我喜歡美作。吳建豪扮演的美作。
分開這幾天，再次見到對方，感覺是前所未有的開心。
「……我不知道，我們將來會不會離散。可是在青春尚未散場之前，我希望我們能永遠在一起。永遠這樣開心的笑著、哭著。Forever Young，My Dear Friends。」
我們恢復著照常的上課，下課，考試的節奏，繼續看著當時迅速紅遍整個亞洲的《流星花園》，幾乎每個課間都會討論。大家最先喜歡言承旭，而後喜歡周渝民，接著又有不少女孩子喜歡朱孝天……提到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大家就一片臉紅尖叫，激動不已。
然後神一般的速度去刷題去了。
我淡定的說，是啊。
張清然突然一下子變得笑眯眯起來。像是一種被順毛后，舒舒服服的波斯貓。
我：「……」
張清然跟著老師出去參加全國化學比賽去了，又跟著物理老師參加全國物理比賽去了，張清然不在之後，才發現身邊座位空了一個，真的感覺一下子像是什麼空了一片，幹什麼都不太提得起勁頭來。
啊，我這麼普通，真的能行？
平時我和他不就是這麼相處么。
我不信鬼神。
他像寵溺妹妹的哥哥，一直讓我慢點吃。
倒是一旁在為全國化學競賽準備的張清然，不知怎麼偷聽起我和葛碎玉的聊天。明明被化學老師點名要m.hetubook.com.com做完給他的練習題，他還有空做這種事。
我一邊叼著豆漿袋，一邊抬眼看他。
「還是你最擔心我。」他頓了頓，突然抱住肚子，我心都抽起來了，抓住他，差點叫出聲，「怎麼了！是不是還在痛。」
並不是一定要拿下第一，你途中所遇到的風景，世界，就是回報給你的最好禮物。
張清然在大家的稱讚中儀態更加低調與親民。
吸了一口氣，比賽開始，陽光明亮，我在紙上寫下這些年，我們的高中時光。
新概念作文大賽什麼都可以寫，卻也正是因為毫無保留的開放性，所以你會看到很多靈氣逼人，相當厲害的文章。有時對方的筆觸，節奏，字詞運用，實在精妙至極，你自己的文風甚至還會被帶偏……
結果張清然賊賊的偷笑：「是啊是啊，我是重傷病人，所以以後每天都要給我打豆漿。」
想他？
「這大少爺脾氣，又這麼快就被討好，可真是……」前座的葛碎玉看著我們笑。
「學霸！」「天地不公啊」「簡直是天才。」「這麼可愛一定是男孩子。」
比賽前夕，我也思考過，要不要調整成更精緻的文筆。
這一次比賽，真的讓我見到了更多的人，更多……不同的風景。
「我也不知道我會不會得到名次。」
我轉向張清然，很放鬆很放鬆的伸了一個懶腰。
因為我的想法肯定是沒有一些其他比賽選手那麼深刻，文筆的精鍊，文章的架構也未必比那些從小就讀了很多世界名著，在文化氛圍內熏陶的選手厲害……
當我看到自己的名字，一次一次順利通過比賽，連我自己都覺得那麼不可思議。尤其是比賽時，我的心情更是緊張萬分，比期中，期末，所有的考試加起來了，還要如臨大敵……
成長了很多。
但是，謝謝他這張「保護符」。
重新上課，張清然回答座位后，我才得了空。
「有么？他不一直是這樣么？」想了想那次去他家的樣子，「他在家還更大少爺脾氣呢。我可沒少被他折騰。」
「好好好……你比美作帥。」
我們相互和-圖-書對視著，卻什麼都說不出來，還是他主動揉了一下我的頭。我們之間這才是正式的「破冰」，彼此眼睛都笑得亮了起來。
「不過，也只有對你李莫愁，他才會開特例。」
張清然說，他會是我的保護神。
怎麼可能，這才幾天？一定是他不做，沒人輔導我數理化的緣故。
張清然穿著帥氣簡單的牛仔褲，兩條腿筆直修長，手裡提著我最喜歡吃的小籠包，還有一袋熱乎乎的豆漿。見我朝著他走來，他嘴角的笑容揚得更明顯。
全班的同學都「哇」的看著張清然。
「你怎麼不問問，我自我感覺怎麼樣？寫得好不好？」
我連忙一臉的「虛偽」的承認。
班上好多男生看著F4都嫉妒不已。
真的。
正因為你在背後推了我一把，所以我才能明白，拚命追逐自己喜歡的事物，是一種什麼感覺。
「都是大家的支持拉。」「都是你們平時跟我一起打籃球，身體素質上去了，心態才會好是不是？」「走，一起去放個水。」
經歷過這種全國性質的大賽，感覺自身的眼界，想法，更加不同了。
我連忙告誡他：「你可是我們學校的種子選手，快快做題。」
我靠在椅背上，很悠閑的回答他，沒有啊，我覺得是一次很棒的人生經歷。
其他參賽選手各個望去，都像是從文學世家出來的一樣，不是氣質非凡，就是非常令人印象深刻。
張清然琉璃一樣的眼睛，閃著一絲高傲，無緣無故的來了一句，「我比美作帥多了。」他瞪著眼睛看我，好像我不同意，他就不繼續複習化學了。葛碎玉在旁邊悶笑，勸說著，「莫愁，你就承認唄。影響了種子選手發揮，拿不到全國第一，化學老師可是不會放過你的。」
「額……」我還沒答應，張清然就眯起眼說道，「不準反悔。」
真是獅子大開口，我參加新概念大賽都覺得那個安慰獎就很好了= =。。。
學校是學校。
張清然眉骨挑得更高，語氣更加高傲，「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我不做化學題了。」
張清然凱旋而歸，走路的姿勢，儀態和_圖_書，一如既往的學霸。其他人紛紛圍過去熱情慰問著，「怎麼樣，全國比賽難么？」「考得怎麼樣」，張清然的視線越過他們，對我做了個口形，只有我知道——「請、我、吃、飯！」
嗯。我喜歡，美作。
我笑著看著張清然下課後，像被萬眾期待的皇太子一樣登上皇位，又跟大家打得一片火熱，我也不自覺的為他的好人緣點個贊。雖然我知道他真實的性子，其實是有點囂張，又一點痞子般任性的。
如果不是你，張清然，把我推到這一個路口，我不會看到這樣與眾不同的風景。
「沒沒沒，心甘情願，心甘情願。你比美作帥，你還比美作化學好呢。」我鬼使神差的亂說著，「我就喜歡化學好的人。」
「……」
外面的世界，不走出去，真的是看不到。
我的「魂」。
後來才知道張悅然她們因為這些變故耽誤了很多……
我奇怪道。
「才沒有！」我急忙否認著，卻有點心虛。
語文考試是語文考試。
葛碎玉怎麼跟張清然一唱一和起來？這責任也太重大了吧？囧。
比賽完畢，張清然像一縷清晨的晨曦，帶著清爽的氣息，還有貓一樣的笑容，前來接我。在洶湧的人潮里，我第一眼就看到了他！彷彿世間所有的光芒都聚集在他身上。
簡直如魚得水，更加的一呼百應。
就像武俠小說裏面那些名貴世家的少俠，為何煙雨江南，大漠孤煙，全部走過一遍？不同的地域文化，不同的厲害的人，才會讓你人生經歷更加豐富。
我倒是覺得挺正常的啊。
我寫葛碎玉，她是如此高傲與倔強的女孩子，她的希望就是用成績找回失去過的尊嚴。她想要考國內最好的大學，鋼琴十級，舞蹈一直是領舞。我寫東北小哥，從沒有哪一個男生，可以像他那樣，給你帶來歡聲笑語，讓你笑得前俯後仰，卻又是最可靠的同伴。我寫……張清然，這樣的學霸男神，可他的每一個細小的動作，都會讓你覺得，你的人生遇到了他，從此像太陽一樣溫暖……
「這種人，好嫉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