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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誰的誰

作者:鮮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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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章

張恆上下打量了幾下她,咂著嘴搖了搖頭。
早飯多吃點,大不了中午再少吃點唄!都是錢買的,一點也不能浪費!她想。
「喜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就不知道找個男朋友呢?下了班就整天悶在家裡,你悶不悶啊?」
袁喜啃著蘋果,看見皮晦回來,衝著她喊:「快過來學學,哭也是講究技巧的!」
那時的她就會笑,然後用雙手緊緊捂了他的手,笑嘻嘻地說:「因為你的手涼啊!我得替你捂著,所以得熱乎點。」
袁喜看皮晦也來到餐桌旁坐下,沖她翻了個白眼,還是覺得不出氣,伸了胳膊毫不客氣地從皮晦面前的餐盤裡把那大大的一片火腿夾了過來,夾到了自己的麵包里,恨恨地咬了一大口,這才抬起眼來怒視自己這個向來「見色忘義」的同居好友。
店員噗哧一聲笑出來,張恆才明白過來,怒氣沖沖地衝著袁喜喊:「你這個丫頭!竟然敢陰我!」
皮晦嘿嘿地笑,又在袁喜身邊坐下,小心地把湯碗放到茶几上,打了個響指,「bingo!第二英明的決定就是拋棄我的老媽和你一起住!」
正說著,另外一間試衣間的門開了,步懷宇也穿了那件衣服出來,袁喜看到眼睛一亮,指了步懷宇對店員小姐說:「就他身上這個碼子的就行。」
張恆跟在他身後低聲地嘀咕:「我真是有病,陪一個大男人,還是這麼彆扭的大男人買衣服。」
袁喜驚喜地回頭:「真的?」生怕步懷宇再變了主意,因為他穿身上也真的很好看。
「啊?」皮晦裝傻,然後又嘿嘿地傻笑。
「砰!」的一聲,她往後退了好幾步才站穩了身體,捂了腦門,有點蒙,周圍的視線都被那聲巨響吸引了過來,她先看到玻璃那邊導購小姐臉上的驚訝,然後又瞥到張恆臉上實在忍不住了的笑意,只覺得更尷尬,急急地想走,可是本來撞得就暈,再加上急,一時間更是分不清東西南北了,在原地轉了好幾個圈才挑了個方向,顧不上周圍人怪異的目光,接著埋著頭走路。
張恆再看到袁喜也是一愣,隨即就又笑著打招呼:「好巧啊!」
袁喜不明白:「我買你那件幹什麼?」
袁喜被她看地有些發毛。
張恆笑:「送給和*圖*書我啊,不然怎麼叫補償。」
不得不承認,那衣服穿在他身上的確很好看,袁喜便誠實地點了點頭:「很不錯。」然後又轉身對店員說:「幫我挑一件比他這個,嗯,大一點的吧。」
皮晦氣結,翻了翻白眼,從頭到腳地看了袁喜兩遍,直搖頭,袁喜頭髮已經不短了,可是卻偏偏不知道打理,只簡單地用髮帶綁著,上身是一件不知道穿了幾年的毛衫,下面一條牛仔褲,估計也值不了幾十塊錢。
皮晦沒臉沒皮地笑,脫了大衣扔在沙發上就顛顛地往廚房裡跑,爐子上正用小火煨著濃濃的湯,揭開沙鍋的蓋子,濃郁的香氣就一層層地溢了出來。
「吃人家的嘴短,還要還回去,不幹。」
張恆嘿嘿地笑:「不錯,挺配你。」
袁喜停下腳步,像是想了想,然後轉回身一本正經地看著張恆:「我長的很像有錢人嗎?」
張恆怔了怔:「沒字啊。」
皮晦笑,用力地甩上門,過去坐到袁喜旁邊,把袁喜手中的蘋果搶了下來,扔到果盤裡,又把袁喜的手攥到自己的手裡,笑嘻嘻地說道:「快點給我暖暖手,外面真冷,快凍死我了!」
晚上皮晦從外面回去的時候,袁喜正半倚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八點檔的肥皂劇,說不上好看,卻也能打發時間,屏幕上一個女孩子正在「嚶嚶」地哭著,雖哭得悲痛,形象卻依然完美,只有大顆大顆的晶瑩淚珠沿著白|嫩的面頰滑落下來,絲毫不見有著和淚水相同成分的某種透明液體,原來,哭泣也可以這樣美麗。
「讓男人請你啊!笨啊!和男人約會,哪裡用你掏錢啊!」
當時張恆正把手插在褲兜里,側身站在一個男裝品牌前等試衣間裏面的步懷宇,也許是站得靠那些塑膠模特近了些,然後就感到有氣息離自己很近,低頭,就看見一個梳著馬尾辮的女孩子正低著頭掀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他笑了,然後就故意嚴肅地問了一句:「小姐,你找什麼呢?」
步懷宇從試衣間里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
皮晦伸手做勢就要去扯袁喜的嘴角,玩笑道:「你這個丫頭,嘴幹嗎這麼尖?小氣的丫頭,給我暖暖手能死嗎?」
袁喜的手很暖,握https://m.hetubook.com•com在手裡很舒服。
其實,皮晦一直不喜自己的名字,每次向別人報名字的時候都得強調是「韜光養晦」的「晦」字,然後人家都會先愣一愣,想一想才會寫她的名字,甚至有的人還得她親自指點才對。皮晦還有個孿生的姐姐叫皮韜,她老爹取名字的時候正是取了「韜光養晦」含義,雖然她們姐倆到現在也沒搞明白生孩子和韜光養晦有什麼關係。皮晦第一次向袁喜抱怨她的名字的時候,袁喜勸她:不就一個名字么?我袁喜名字也很俗啊,你見現在還有幾個人名字裡帶喜啊福啊的?再說了,你們姐倆知足吧,沒叫成「皮光」和「皮養」就算不錯了,萬一你老爹當時心裏一動,就叫成那個了,你們能怎麼著?等你們倆丫頭知道反抗的時候,戶口本上早寫上了,能改怎麼著?改了,曾用名裡頭也得寫著啊。皮晦就又問:你說我要改名字的話,叫什麼好聽呢?袁喜一本正經地思量,臉上五官扭曲了半天才試探著說:要不,就叫皮蛋?
皮晦一下子噎住,恨恨地瞪了袁喜一眼,看她還是一副淡淡的樣子,氣呼呼地端起湯碗來又吸溜了一口,這才又接著說道:「你不會出去玩玩啊?這樣怎麼能認識男人呢?」
袁喜一個勁地說謝謝,張恆笑嘻嘻地看著,看到袁喜拿了單子去交錢的時候,才又逗她:「美眉,看你剛才騷擾我的份上,給我點補償吧,把我這件也買了吧。」
店員小姐臉上掛著禮貌的微笑,著看袁喜:「您要多大碼子的?大多少?」
張恆接著念:「真是的,有見男人自己出來買衣服的嗎?那還要女人幹嗎?男人的衣服應該是女人送的,而不是自己買的!」
步懷宇不再說話,衝著導購小姐點了點頭,導購小姐忙開好了票,雙手恭恭敬敬地遞給了他。
袁喜一怔,然後把手慢慢地從皮晦手掌中抽出來,瞥了她身上剛能蓋住屁股的短裙一眼:「魅力是需要代價的,不然美麗動人這個詞怎麼來的?只有『凍人』的才是『美麗』的。」
袁喜這回沒跑,略顯尷尬地點了點頭,沒說話。張恆看見袁喜手裡拿的衣服,臉上的笑意更濃:「還挺默契?」
步懷宇看https://www.hetubook.com.com張恆嬉皮笑臉的模樣,微皺了皺眉頭:「問你衣服怎麼樣。」
「出去會花錢。」袁喜淡淡地說道。
皮晦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伸手點著袁喜的肋骨念道:「你說你這麼年輕呢,怎麼就這麼守財了啊?錢都穿在這裏了嗎?動一動你就覺得疼?你活著為了什麼啊?非要老得身材走了樣才知道去打扮?」
張恆把視線從袁喜的背影上收回來,嬉皮笑臉地打量了一下步懷宇:「嗯,不錯!身材不錯,像個爺們!」
步懷宇沒有理會他。
袁喜又仔細地看了張恆腦門一眼,譏笑:「我還以為我腦門上寫了進水兩個字呢,原來沒有啊,是寫你腦門上了。」
袁喜那裡人已經走遠了。
袁喜像是考慮了一下,然後及其小心地從自己的「巨無霸」抽出了被咬了一口的火腿,剛放到盤子里的時候又猶豫了一下,想了想,又夾了起來重新塞進「巨無霸」里。
袁喜當時嚇得就往後退了一大步,震驚地抬頭,才發現自己一路翻看下來,竟然把一個大活人當作了塑料模特,難怪剛才手指尖觸到模特身上的襯衣時還感到了一絲暖意,她還琢磨,是不是牌子高級了,連模特都模擬了,誰想到自己竟然翻到了人家的身上!
袁喜正誇張地張大了嘴去咬那夾了兩層火腿、一層煎蛋的實在稱不上薄的麵包,聽到皮晦的話,突然停了下來,她不怕胖,可是她倒是真得介意要是胖了,以前的衣服都穿不下了可怎麼辦?都買新的么?那得多少錢?
也是巧,袁喜轉了半個圈,又和張恆和步懷宇撞到了一起。
袁喜掩飾不住臉上的失望,輕輕搖了搖頭,轉身就要走,步懷宇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在她身後說了一句:「你要的話就拿去,我還沒想買。」
手指點到肋間,有些輕微的麻癢,袁喜笑著把皮晦的手打開,轉過頭去繼續看著電視,突然又轉了頭瞅著皮晦:「你給我帶的宵夜呢?」
張恆突然衝著袁喜急匆匆的背影大喊了一聲:「小心玻璃!」
這個城市彷彿沒有秋天,長袖衫還沒有穿上幾天,竟然就覺得有些冷了,幾乎一夜之間,街上的風景就從夏末換到了初冬,路上行人的腳步開始匆忙,掩緊了大衣,急https://www.hetubook.com.com匆匆地在街道上一閃而過,帶起陣陣的風,冷得刺骨。
步懷宇回頭冷冷地看了張恆一眼:「我自己有錢,為什麼要女人買?」
皮晦看著袁喜發愣的表情搖頭晃腦得意洋洋地笑,覺得自己真是聰明,總是能抓住袁喜這個丫頭的痛腳。
袁喜笑著搖了搖頭,接著看自己的電視。
店員小姐滿臉的歉意:「呃,您能不能稍等一下呢?我們這款衣服每個碼子只有一件,如果您覺得滿意的話,我可以馬上打電話從分店給您調過來。」
「喜啊,你知道我這輩子最最英明的決定是什麼嗎?」皮晦小心翼翼地捧著碗熱氣騰騰的湯出來,一邊沿著碗邊吸溜吸溜地喝著,一邊笑嘻嘻地問。
何適也笑,任袁喜把自己的手包起來,他的手比袁喜的要大的多,袁喜總有些包不過來的樣子,於是他就湊近袁喜的手,用嘴呵出白白的熱氣,撲在袁喜的手上,有些痒痒的,總是引得袁喜嘿嘿地傻笑。
第二天早上,袁喜還嫉恨著皮晦失言這事,拍著她的房門喊「皮晦」的時候,就加了點家鄉的兒化音,好半天,皮晦才睡眼惺忪地出來,扶了門框,抱怨,「喜啊,你叫人能不能別這麼狠?溫柔點,別連名帶姓的,被你叫得我都討厭我的名字了!」
袁喜猛地剎車,抬頭,面前哪有什麼玻璃,身後傳來張恆放肆的笑聲,才知道是張恆耍她,有些惱羞,可是卻還是忍住了,匆匆地就走了。
步懷宇脫了下來遞給店員:「賣她吧。」
他說:「袁喜,為什麼你的手一直是這麼熱乎乎的呢?」
皮晦倒不介意自己的那片唯一的火腿被袁喜搶去,只嘿嘿地笑:「你就吃吧,早晚有一天讓你胖得連以前的衣服都穿不下去了!」
皮晦洗漱出來的時候,袁喜已經坐在餐桌邊上開吃了,挺簡單,火腿片,煎蛋,兩片麵包,再加上一杯牛奶,年輕人都睡得多,也懶,誰也是磨到最晚,袁喜能爬起來做這些已經算是相當的「賢妻良母」了。
袁喜頭也沒抬,「是你找了你那個英名神武的男朋友。」
看到張恆故意繃緊了的臉,袁喜一時窘迫得厲害,臉騰地就紅透了,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憋了半天,才憋出句低低的「對不起」,也不等張恆回話,把頭埋和-圖-書到胸前轉身就緊走,結果沒走幾步就又腦袋撞在了旁邊厚厚的玻璃隔斷上。
袁喜點頭,又從果盤裡拿起那個啃了一半的蘋果,接著啃了起來。
袁喜一直認為,如果非要和自己的生活有所糾葛的話,那個人應該是張恆,而不應該是步懷宇,因為按照言情小說的發展套路,張恆才是那個和自己有著戲劇性相逢的人。
她被皮晦強拉出來逛街,沒想到百盛逛了沒有一半,皮晦就被男友一個電話招走,放了袁喜一個人單飛,她沒什麼東西好買,只是瞎逛,從化妝品到珠寶首飾,從女裝到男裝,結果逛著逛著就遇見了張恆。
說實話,袁喜其實不喜歡張恆這樣有些油腔滑調的男人,可是臉還是有些紅,裝做沒聽見,撇了頭去打量自己手裡的衣服。
袁喜側頭躲過,眼睛仍注視著電視,屏幕上的那個女孩子還在哭,卻感覺哭得讓人心煩,袁喜淡淡地說:「說我小氣可以,鍋里煨的湯沒有你的份,誰大方你找誰去。」
張恆卻是個自來熟,在袁喜面前轉了一個圈:「怎麼樣?效果怎麼樣?」
袁喜看到一件樣式很不錯的男士上衣,突然就想到了大哥,覺得這件衣服穿他身上一定會很好看,又想起他好像還沒有穿過這麼好的衣服,雖然看著標碼上的數字有些晃眼,她還是咬了咬牙,興了心進去買。進去剛從貨架上拿起一件來細看,正好趕上張恆從試衣間里出來,身上穿的正是她手裡拿的那個款式。
皮晦不滿地搶過袁喜手裡的遙控器,「別看這種沒有營養的東西了,你晚上一直在家?」
步懷宇看張恆又在逗小姑娘,淡淡地看了一眼袁喜的背影,問張恆:「這件怎麼樣?」
袁喜在沙發上沒有答話,還有些失神地看著自己的手,她的手一直很暖和,尤其是到了冬季,不像很多女孩子,一到冬季就容易手腳冰涼,比如皮晦,這事很多人都說過,就連何適也這樣問過。
袁喜突然摸了摸自己腦門,湊近了他又問:「看看,我腦門上寫著什麼字?」
「不悶。」
張恆看步懷宇那張冷臉,識相地閉嘴。
「為什麼你的手一直是這麼熱乎乎的呢?」皮晦笑著問。
「喜啊,你真好,和你住在一起是我這輩子第二英明的決定!」皮晦在廚房裡歡天喜地地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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