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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誰的誰

作者:鮮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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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袁喜沉默著點了點頭,開始收拾小紅住過的房間,那原本是她的房間,小紅在的這些日子一直是她睡的,母親和大哥住的是皮晦的房間,現在小紅走了,袁喜就想讓母親和大哥換到這個房間里來,畢竟總是住皮晦的房間不好。
「皮晦,我已經沒有力氣再接受打擊了。我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女人,知道自己心裏永遠忘不了何適這個人,卻無法容忍步懷宇心裏放著那個勝蘭。我什麼都考慮了,在和何適的感情里,我是佔據主動的一方,他簡單,情緒外露,想什麼都會說出來,可步懷宇呢?他深若無底,我看不透他,看不透他的感情,看不透他的思想,我只能無助地等著他的愛,可一旦這份虛無的愛沒有了的時候呢?我該怎麼辦?」
袁喜無聲地笑笑,用手捂了臉:「皮晦,其實我的內心很黑暗,一點也不善良,一點也不高尚,我什麼都會去想,一點也不比那些卑鄙的女人想得少,我只不過不說而已。呵呵,你鄙視我吧,我自己都鄙視我自己。」
可她還是有太多的顧慮,又問:「那你父母呢?」
「走開,」她說道,垂著頭只把肩抱得更緊,「都走,帶著你的Ella走開。」
「也不去管!他們就我一個兒子,我愛的是誰,誰就是他們的兒媳婦,你放心,我母親那裡是個很好相處的人,他們不會怎麼樣的。」
「皮晦!」袁喜連忙拖住皮晦,看著她,艱難地說道:「我不敢,何適說得沒錯,我不敢。」
「我打算結婚了。」袁喜突然低聲說道。
皮晦是真的有些惱了袁喜,好幾天都沒有搭理她。本想等著袁喜主動去找她,可誰知袁喜竟然一聲不響地就去上班了,皮晦氣急了,趁中午休息的時候專門打車和_圖_書過來找袁喜,非要拉著她去給步懷宇道歉。
有路過的同事看向她們這裏,袁喜側身避過同事的目光,苦笑,大家都在問她是怎麼了,何適問,皮晦也問,她到底是怎麼了?
袁喜往後抽著胳膊,可憐巴巴地問皮晦:「你吃飯了嗎?我先請你去吃飯吧。」
「……袁喜……」何適伸了手過來扶她。
從那以後,Ella再沒有出現過。何適依舊還是來回跑著,不管袁喜理不理他,不管對他什麼臉色。有的時候沒他什麼事情,他也照常過來,坐在一邊默默地看著袁喜照顧大哥。青卓的手術只是個小手術,很快就可以出院了,是何適過來接的,扶著青卓送到了樓上。
袁喜咬了咬下唇,避過皮晦的目光,小聲說道:「何適想元旦結婚,趁著我媽和大哥都在這,再讓我爸過來,就在這裏把婚事辦了。」她停下來,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看皮晦,問:「你覺得我還有必要去和他道歉么?傷透了心也便死了心,這樣不是更乾脆么?」
何適沒有想到袁喜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的心漸漸涼了下來,有些失望,更多的卻是隱隱的痛楚,靜靜地看了她片刻,輕聲說道:「好,我等,我等著你的決定。」
袁喜請的假已經到期了,實在是不能再請了,只得回去上班。小紅早就想回家了,見青卓出院了更是鬧著要走。袁母卻捨不得兒子剛動了手術就受折騰,一天天往後拖著。袁喜見總是這樣拖著也不是辦法,就說讓小紅一個人先回去,等大哥把傷口養好了再回去。小紅對此倒是沒什麼意見,袁母雖不怎麼樂意卻也沒有別的辦法。
小紅來的時候沒有什麼行禮,走的時候卻帶得大包小包,袁喜和何適兩個和-圖-書人才勉強把東西都送到火車上。從火車站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全黑,袁喜還是蔫蔫的,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何適幾次看她,看樣子像是想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又都縮了回去,終究沒能說出口。
「沒有可是,」何適輕輕笑道:「如果他們接受你,那麼他們就有了兒子和兒媳婦,如果他們不接受,那麼他們連兒子也沒有了,他們會算清楚這個帳的,而且我們又在國內,自己養活自己,不用怕他們。」
袁喜無奈地笑笑,轉身往樓梯間那邊走,進去找了一個沒人的拐角緩緩蹲坐下來,抬起頭來看皮晦:「皮晦,你別逼我了,我沒法去,我真的沒法去。我知道對不起他,可我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我沒法回頭了,你讓我怎麼回頭?」
步懷宇沒說話,只是緩緩的站起身來,唇角慢慢地往上挑了挑,可只挑到一半便僵住了。過了半晌,他終於垂下了眼帘,藏住了自己的視線,沉默地往門外走了去,脊背筆直。
他的目光是那樣的熱烈,聲音里有著難掩的顫抖,可不知為什麼,她的心裏卻恐慌了起來,結婚么?真的可以結婚么?如果和他結婚便是幸福的話,她能抓住這份幸福么?
「我想一下吧,」袁喜澀著嗓子說道,緩緩推開了何適,「畢竟結婚是一輩子的事情,我們都還是再好好想一下吧,我不希望以後有人會後悔。」
「皮晦!」袁喜壓著聲音小聲叫道,「你小聲點,這是在我公司,一會同事吃完飯就該回來了,這些事讓別人聽到不好。」
他緊緊地抱著她,把她的頭摁在他的胸口,用下頜抵著她的頭頂,嘴裏低低地喊:「袁喜,袁喜……」他的聲音溫柔而悲傷,「別鬧了,好不好?我們明明和_圖_書相愛,為什麼還要彼此傷害?我們這是怎麼了?我們都愛了那麼久,經歷了那麼多,為什麼眼看幸福就在眼前了,你卻要放棄了呢?你不愛我了么?我是何適啊,你的何適啊!」
皮晦看著她,賭氣拉了她繼續往前走:「我不管!我只讓你去和步懷宇道歉!我不管你到底要和誰結婚,你欠下的債必須去還!你自己去和他說!既然你都給了他一刀,就不在乎多添幾刀了!你不是說傷透了心就死了心了嗎?那就乾脆再去傷傷,讓他痛快地死心!」
「我不會!」何適急道。
皮晦跟看怪物似的看袁喜,眼睛里都是震驚和不可思議,好半天才粗粗喘出口氣來,說:「袁喜,你非要一條道跑到黑嗎?你這是怎麼了?你知不知道你變化有多大?二十來年的朋友,我都快不認識你了啊!袁喜!你這是怎麼了?」
皮晦氣急地看袁喜一眼,說道:「袁喜!你瘋了啊?你說的話太傷人了!」說著便追著步懷宇出去了。張恆過來輕輕地拍了拍袁喜的肩膀,嘆息了一聲,也跟著出去了。只剩下袁喜愣在那裡,怔怔地看著他們背影一個個的消失在門口。她覺得身體從裡到外一下子就被掏空了,腿軟的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只得扶著牆壁緩緩地蹲了下來,同時問自己,這是怎麼了?她到底是怎麼了?
「不管她!」何適看著她,說道:「不管她是回去也好還是留在這裏也好,我們都不去管她,我也不會再去見她,如果她要留在老徐的公司里,那麼我就換個工作。你放心,我再也不會和她有一點點的糾葛。」
皮晦一下子怔住了,鬆了手。
只要他愛她,只要她也愛他,還有什麼是困難呢?他是那樣的堅定而樂觀,胸有成竹地看和_圖_書著袁喜,等待著袁喜給他一個肯定的答案。可袁喜卻突然退縮了,害怕了,她不敢相信幸福就像他說得那樣唾手可得,她已經經受過太多的打擊。她接受了何適的求婚,然後母親就帶著大哥找來了;她幻想了和何適的婚禮,然後就看到了醫院里的Ella。現在,她突然間很害怕,她怕和何適的婚禮。上天怎麼可能把幸福就這樣簡單地放在她的面前,這個婚禮又會給她帶來什麼呢?她是真的怕了。
「什麼?」皮晦腳下猛地停住,轉回身不敢置信地看著袁喜,問:「你說什麼?」
正說著,果然就有同事回來了,袁喜不敢再和皮晦擰勁,趕緊隨著皮晦出去。皮晦拉了她就往電梯那走,一邊走還一邊威脅:「你最好老老實實聽話,你也知道我臉皮厚,這又是在你公司,反正我是不怕丟人的。」
她往後仰過頭去,閉上了已經有些酸澀的眼睛,輕輕吐道:「我早就全都亂了,我覺得自己明明愛的是何適,可夢裡夢到的卻是步懷宇,我想不到自己竟然是這樣一個三心二意的女人!可是我還能怎麼辦?何適我愛了六年多了,我不甘心啊,我們是彼此的初戀,我們永遠都不會忘了對方,忘了曾經有過的快樂。可是步懷宇呢?他也是有過激烈戀情的人,他的心底會永遠有著那個女人的影子。何適和Ella也曾經在一起過,可一旦可以選擇的時候,他還是選擇了我,Ella在他的心裏永遠比不上我的分量。反過來呢?當步懷宇也可以重新選擇的時候,他還會選擇我么?步懷宇為什麼會愛我?除了在我的身上看到了以前女友的影子,還能給我一個別的理由么?」
正剝著被罩,何適推門進來了。袁喜沒理會他,依舊忙著自己手m.hetubook.com.com裡的活。何適默默地看了一會,突然上前來抱袁喜。袁喜咬緊了唇,無聲地掙扎著,可何適態度卻很堅決,不管袁喜怎麼掙扎都不肯鬆手,只是把她往懷裡攬。
「可是我怕我會!」袁喜苦澀地笑笑,轉回身去繼續剛才的工作,是的,她怕,聽他的話音,他的父母顯然是不喜歡她的,她怕沒有他父母祝福的婚姻。一邊是他的至親,一邊是她,到真得擺上天平的兩端,他會怎麼辦?
「Ella呢?」她問。
回到家裡,袁母問:「把小紅送走了?」
何適的手輕輕地撫著她的頭髮,低語:「袁喜,你聽聽我的心跳,它會告訴你我有多麼愛你,袁喜,我是真的愛你啊。別再生我的氣了,好嗎?別再不理我,我受不了,我會發瘋的。袁喜,」他突然抬起頭,深深地看著她,眼中隱約有些淚光,「我們結婚吧,好不好?正好你母親和大哥都在這裏,我們再把你父親從老家接過來,元旦的時候我們就結婚,好不好?」
「可是——」
「吃飯?我吃氣都吃飽了!」皮晦怒道,「你那天說的那是人話么?袁喜,步懷宇哪點對不起你了,啊?他的隱忍就換來你的那些話?什麼叫什麼也不是?什麼叫就是陌生人?這話有多傷人,你知道嗎?袁喜,我真想抽你!」皮晦用手點著袁喜,恨恨地說:「你少給我縮脖子,我今天不吃你這一套!」
皮晦冷笑,伸手還去拽袁喜的胳膊:「我不怕,誰愛聽誰聽去!今天你必須給我去向步懷宇道歉,不然你別怨我不講情面。」
袁喜的掙扎漸進無力,到最後終於停了下來,安靜地讓他抱著。她的心隱隱做痛,是啊,他們這是怎麼了?明明是相愛的啊,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皮晦愣愣地看著袁喜,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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