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這是林總的衣服！你怎麼會有他的衣服！」鄒月狠狠地問。
「你怎麼還在這裏？」我走上前，奇怪地問。
「好，隨便找。」我答。繼續向屋裡走去。
「就是他的，他的襯衣全都是義大利手工製品，除了他沒人會穿這個牌子。」鄒月將襯衣上的LOGO指給我看。
我的頭腦「嗡」地一響，只覺得苦不堪言，以我此刻的心情，單隻見到這件衣服，都已瀕臨崩潰，更何況它居然拎在鄒月的手上。
鄒月不吱聲，只是死瞪著我，用仇恨的眼神。
聽到他這話，我停住腳步，竟自嘲地笑了起來。
難得他的心意，我只能說謝謝。
我已無法，一時找不出辦法消除她的猜疑，為了儘早擺脫她的糾纏，我只能使出殺手鐧，於是我將她一軍：「不相信你自己去問林啟正。」
「鄒雨。」他突然鄭重地喊我的名字，我望他，他看著我說：「如果要戀愛，記得選條容易的路走，你不是一個善於保護自己的人，很容易受傷害。」
「你和那個女的怎麼沒搞成？」我直率地問。
我點頭，心情蕭索。
他轉頭繼續往前走，彷彿隨意地丟下一句：「林啟正不適合你。」
冰箱里還有一些剩菜，我在火上架上鍋，倒上水，準備煮麵吃。
他低頭答：「還好，這也是大家共同的決定。」
「嘟——嘟—和-圖-書—嘟——」接通音一聲一聲響著，響到我僥倖地認為他定是沒有聽見的時候，突然話機里傳來他暗啞的低沉的聲音：「喂，你好！」
「就是他的！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你說！你說！」鄒月喊叫起來。
說完后，我氣勢洶洶衝出廚房，拎上包，快步向樓下奔去。
此時，他的背叛不再讓我怨恨，我甚至可以理解他的心情，於是我感嘆道：「你們當時一定很相愛，現在你離開她，豈不是對她很不公平？」
我飢腸轆轆地回到家，鄒月正坐在沙發上聚精會神地看電視，對我的歸來無動於衷。我也懶得和她打招呼，扔下包，直接走進廚房去尋找食物。
鄒月把衣服甩在地上，轉身衝進自己的房間，鎖上了門。
他想了想，沉重地說：「有時候，當感情是偷偷摸摸的時候，會很想讓它光明正大，但一旦實現了願望以後，又發現兩個人並不合適。」
我默然。今天見他，突然沒有了抗拒的心態，甚至我想到了一個新的話題。
「有合適的嗎？」我扭頭問。
「這個……完全是鬼迷心竅，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那樣。」
「你不認識。」
他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有所指，我滿懷疑惑地看著他。
不論按得多慢，那11個號碼總有按完的時候，我已騎虎難下，只能傻站在那https://m.heｔｕｂook.ｃｏm•ｃom裡，聽到短暫的沉寂后，接通的提示音響起。
「今天挺忙的。」我敷衍答道。
但是我的如意算盤打錯了，鄒月站在我身邊，看著我的一舉一動，居然沒有任何動作。
在樓梯口，我正撞見一身運動裝束，大汗淋漓從外鍛煉回來的左輝。
我想結束這場無謂的爭吵，於是轉身向房間走去。
「有……男朋友了嗎？」他有些困難地問。
「有一件最合適。」她說。
「下那麼大的決心，應該不會是一時心血來潮吧？」
我從來不知道林啟正到底穿什麼牌子，鄒月居然這麼清楚，我只能矢口否認：「哪有這種事，說了不是他的，你不要胡攪蠻纏，這是我一個朋友的。」
吃完飯，我長舒一口氣，走出小吃店，竟見左輝守在路邊。
「我和他不可能有什麼關係。」我實話實說，現在不能說我在撒謊。
轉眼已經到了他住的一樓，他停在門邊，輕聲對我說：「如果你還能堅持的話，就堅持，如果堅持不下去，就走開，沒關係，感情這種事，沒有對與錯。需要我的時候，說一聲。」
兩人一同向小區里走去。
其實林啟正的號碼我早已爛熟於心，但我按的很慢，等著鄒月衝上來打斷我的行動，以她平日見到林啟正那副羞怯的樣子，想必是絕不敢直接質問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的，而我也可以籍此證明自己的「清白」。
「你最近還好吧？」他問。
我一回頭，她手裡居然拿著林啟正的那件淺灰色襯衫，一臉怨恨的表情。
我鎮定了一下情緒，假裝若無其事地說：「你怎麼把這件衣服翻出來了？」
「好，你穿吧。」我實在沒有精神和他聊。
見我火急火燎的樣子，他奇怪地問：「出什麼事了？」
我回頭，她說：「稅務局通知我明天去面試，我想找你借件正式點的衣服。」
不知他現在在哪裡，在路邊？在車上？或是回到了家？只覺得剛才他的聲音里有著格外的疲憊和悲傷，讓我難過到無法自持，轉頭對著鄒月大叫：「你問啊？你怎麼不問了呢？你直接問他，看他怎麼說啊？既然你還是放不下他，既然你還是這樣疑神疑鬼，你就乾脆問個痛快！讓他知道，你為了他變成了個瘋子！看他怎麼回答你，看他會不會感動，會不會到你身邊來！」
「沒有。」
他猝不及防，結巴起來：「這個……這個……說不清楚……」
「原來天底下每一個人都知道。」我繼續笑著，不可抑制。
「姐，你等一下。」鄒月又喊住我：「其實我已經找過了。」
不僅如此，我還拿出手機，找出他的號碼，走到家裡的座機前，打開免提，開始撥他的號碼。
這時，和*圖*書我忽然聞到難聞的味道，衝進廚房，鍋里的水溢出將火澆熄，滿屋都是濃濃的煤氣味。我趕忙把煤氣關掉，打開窗戶，站在廚房中央大聲對自己說：「怎麼什麼都不順，乾脆煤氣中毒死掉算了！」
「你真無聊，我懶得和你扯，把衣服還給我！」我大聲說。
「還好。」
「吃飯還是要準時，不然對身體不好。」
走到路邊的小吃店，我點了一大盤蛋炒飯和一大盤炒青菜，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今天過得太辛苦，胃也辛苦，心也辛苦，現在讓我先把胃安撫好吧。
「就是他的！就是他的！一定是他的！沒有人會有這種衣服！」鄒月固執著只說這句話。
「鄒雨，別這樣！」他轉過來拍拍我的肩。「我對你太了解，所以那日在天一見你和林啟正看著對方的樣子，還有後來他一直跟在我們車后，我就知道了。旁人不會有我這麼敏感。」他竟安慰我。
「這是誰的？」鄒月尖利著嗓子問。
「姐！」鄒月在客廳里喊我。
「沒事。」我簡短地答，從他旁邊擦身而過。
見我笑，他頗奇怪：「怎麼了？」
「怎麼才吃飯？都十點多了。」他問。
鄒月卻衝過來，攔住我的去路。「你不說清楚不準走，你說不是林總的，那是誰的？」
「你看看是哪一件？」她在我身後說。
我繼續站在門外沖她大喊：「他馬上就要結https://m.hetubook.com.com婚了，他的老婆又漂亮又有錢，別說他根本沒把你放在心上，就算他愛上你，他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你早點死了這條心吧！」這話既是說與她聽，也是說與我那顆傷痛的心，說了還不算，我用腳狠狠地在她門上踹了兩腳，方才解氣。
「為什麼？那時候你好象很愛她？」
現在已經無法堅持了，哪裡等得到以後，我心裏的痛苦絕望糾纏不清，一時無暇顧及他的好意，沒有回答他，自顧自上樓去了。
我從來沒有用座機打過他的手機，所以，他並不知道我家裡的電話號碼。聽到無人應答，他掛斷了電話。
我乾著和他當年一樣的蠢事，真是十年河東十年河西，想來都讓人無語。
身上穿的職業裝讓我感到悶熱，我走出廚房，向自己房間走去。
「林啟正的？你想他想瘋了吧，我怎麼會有他的衣服？」我表情驚訝。
「一個朋友的。」
「我沒有必要告訴你。鄒月，你別來惹我，我今天心情不好！」
「哦，太晚了，這裏不太安全，我有好幾個女同事都被搶過包。」他解釋道。
離開他不過短短的一個多小時，但是似乎已離開他有一個世紀，我和鄒月獃獃地站在那裡，聽著他繼續在電話里：「喂……喂……」
我走前兩步，想從她手裡扯回那件衣服。她迅速地將衣服收到身後，固執地問：「你告訴我這是誰的？」
「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