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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橋上看風景

作者:顧西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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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ecial Episode 02 孩子

Special Episode 02 孩子

「怕什麼?」于景琴迷惑,隨即想到什麼笑道,「怕結婚?現在都是大批剩女找不到郎。還是你怕生孩子?生孩子可以剖腹產的。」
你不知道,我身上已經背負了一條生命了……
這句遲來的道歉,是給他們素未謀面的孩子的……
他轉頭輕輕吻她的臉頰,她閉著眼說:「累嗎?」
他很堅持,於是,蕭水光上前一步趴在了他身上。他的背結實而溫暖,沒多久水光靠在上面就有點昏昏欲睡了,「我想睡了。」
景琴皺眉頭,「唉,你操心這麼多沒有的事做什麼呢?」
兩人逛了一會兒,章崢嵐轉身彎腰,說:「我背你。」
肩上的濕意越來越重,章崢嵐聽著水光壓抑地啜泣,輕撫著她的肩背,微斂眼睫。
思嵐生日過後兩天章崢嵐就搭上午的班機回去了,因為那邊公司有點事務,必須他出面去處理。
那時的手術完成後和圖書,她便因為麻醉而昏睡了過去,再醒過來時,已經什麼都沒了。
她笑了笑,「感覺像在船上,搖來搖去。」過了會又問,「崢嵐,明天思嵐生日,我們要送什麼?」
因為時間不早了,已經過了飯點,水光給家裡去了電話,說要在外面吃完飯了再回。
「嗯。」
異地戀,最是相思苦,最是費用高,章崢嵐所在的城市離西安,約一千公里,坐飛機一趟兩小時,費用……章崢嵐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兩小時,在意的是直線距離也要一千公里。
「我後悔了。」
一號晚上羅家在大院里請客吃飯,都是走得近的那幾家人。飯後男人們在客廳里玩牌的時候,在於家客房裡陪孩子玩的景琴叫來水光,問她:「你跟他還不打算結婚嗎?不是你過去就是他過來的,多麻煩。」
他們有過一個孩子,他知道,hetubook.com.com在她到那所學校里找他的那天,而她並不知道他已知道。她不說,要一個人把這秘密爛在心裏。他也不問,學她把這秘密慢慢爛在心裏……
因為,她還有著虧欠……
「對不起,對不起……」她斷斷續續地念著。
「我有過孩子。」
男人上前輕擁住了她,水光雙手緩緩環到他的腰后。
那天夜裡,章崢嵐在身後擁著她,「水光,我們結婚……」
水光笑著搖了搖頭,「還早。」
章崢嵐笑著側頭親了親她發頂,淡淡道:「下次航班再誤點,小爺我要去投訴了。」
「他才一周歲而已。」
景琴拉她坐床邊,「如果你真決定要跟他過了的話,那就早點定下來。免得跟我犯同樣的錯誤,我對我這段婚姻最不滿意的就是先上車後補票。」
水光站起來,說:「來了。」
「嗯。」
「不累。睡和-圖-書不著?」
「不要了吧。」水光猶豫。
水光確實餓了,就說:「很餓。」
水光已經沒有聽到景琴在說什麼了,她的腦中只有自己未說出口的那句話。
淚光模糊了蕭水光的視野,她終於失聲痛哭。
這一別再相見已到國慶,這年的國慶,連帶著中秋,一共八天假期。章崢嵐陪家中父母過完中秋,一號那天來了西安,以前他過來住的都是酒店,這次是住在了水光那裡。
水光聽著,慢慢地紅了眼眶,很久之後,她轉過身將額頭輕輕靠在了他的肩上。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沒有重點,卻安然適從。
水光神色滯了滯,沉默了幾秒后,緩緩開口道:「小琴,如果……我說,我怕,該怎麼辦?」
「餓了嗎?」章崢嵐問,放開她改而牽了她的手。
男的俊朗,女的清秀,沒有言語的相擁,卻讓人覺出一種雋永。
「嗯。」
他跟她,其https://www.hetubook.com.com實就像張愛玲筆下的那一句話,他不過是一個自私的男子,她也不過是一個自私的女人。他們相愛,有失去,有得到。
他的步子走得很穩,在不怎麼熱鬧的這條街上慢慢踱步過去。
「不是,我……很怕得到之後再失去,我也不知道我有沒有資格去承擔一條生命,這比想象中沉重太多……你不知道,我……」
他稍稍推開蕭水光些許,溫柔而悲傷地看著她,「水光,對不起……是我讓你失望了。」
航班延遲,水光坐在機場里等了半天,有點困了,就靠在椅子上打盹。沒多久前面站了人,水光察覺到,睜開眼睛,面前的高大男人淡笑著說:「美女,等人?」
「嗯。」
吃好飯,天已經黑了,不過城市裡就算是黑夜也照樣燈光璀璨。
只是這次,全是她的冤孽,無可推脫。
章崢嵐抱緊了她,在她耳邊輕聲道:「還記得我們上次見面hetubook.com.com時一起去看的那部電影嗎?名字是《I do》,你說你記得最清楚的是那句『有些東西失去以後,可能再也回不來了,但它會永遠在心裏隱隱作痛。如果時光能倒流,我願意永遠停在那一刻』。而我記得最清楚的是那句『如果有女人願意嫁給你,為你懷孕,再把孩子拿了,這說明她得對你有多麼失望』。」
章崢嵐沒有說話,他知道,她這一聲聲的「對不起」不是給他的,他們的恩怨早已了結然後重新開始了,她並沒有欠他什麼。
一對出眾的情侶總是會惹人多看一眼。
「但是我把孩子打掉了。」
章崢嵐想了想,「玩具槍?汽車模型?要不……電腦?」
「但是孩子回不來了……」
「嗯。你睡吧。」
最後,細水長流,碧海無波。
佛說:「放下、看破、自在。」她已經放下了對於景嵐的思念,已經勘破了她和章崢嵐之間的恩怨,但是,卻還是不得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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