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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認，都覺得很銷魂，很不錯。上回是一站一坐，這回兩個都躺著，按理來說天時地利人和，那種想入非非的綺思，真是擋也擋不住的了。太子很高興，原來不是他一個人在使勁兒，她也很懂得鑽研和自得其樂。混亂中他的手順著她的肩頭往下，一路翻山越嶺，攀上了她的臀，正想找褲腰，被她一把扽住手，抓了個現形兒。

她母親是徹底誤會了她和太子的關係，畢竟進宮這些年了，天天跟在爺們兒身邊伺候，要想保有完璧之身很難。這回太子又親送她回來，情分自然非同一般，反正都是公開的秘密了，也用不著裝樣兒，就讓他們一塊兒睡得了，省得另鋪床。可星河心裏是明白的，家裡人誤會，太子危難的時候能救他一命；反過來呢，木已成舟時，宿家一旦落難，她和太子的關係，只會加快宿家滅亡的進程。不一樣啊，立場不同，局勢便大不一樣，她不得不慎重。昨晚上那一吻，到現在她已經有些後悔了，只怕將來泥足深陷，對不起所有人。

箭在弦上，還要臉的是棒槌。他發出輕輕的悶哼，「就一回行嗎，就今天一回。」

支起身，他叫了聲星河，她的聲音隔著屏風和帷幔傳進來，「要喝水么？床上有溫的。」

「你怕擠么？」他伸手把她摟進懷裡，「這樣就不擠了。」

她又沖家裡人滿含歉意地微笑，然後在大家的注視下，把桌上所有菜色都嘗了一遍。

星河回頭瞧他，見他把琉璃球捏在指尖把玩，奇道：「您小時候沒見過這個？」

一輪吃完，基本也飽了，大家又專心等她的反應，她紅著臉靜坐，等了半天沒有中毒的跡象，太子抬手招呼，「我來貴府，倒弄得大家都不自在了。今兒是大年初一，本就一家團圓的，我來湊個趣兒，諸位別笑話才好。坐吧，今兒不講什麼尊卑，大家同席。」

太子堅決認為不一樣，因為有她的地方就是他的床。

反正不管怎麼樣，焰火最終是被點燃了，蓬勃的火花，聲勢驚人地噴射，太子靜靜看著，看見了孤獨的自己。

這人現在太擅長煽情了，這是在為繼位大寶做準備吧，當皇帝的人，有時候就得滿嘴跑駱駝。

「我娘說了，今晚就請主子在我院兒里歇著。這些年我人雖進了宮，可院子還是有人打掃，裡頭的東西都現成，比別處熨帖。」

如果一個男人要在這種事上動腦筋，那未免太不堪了。太子當然沒有她想象的那麼複雜，但她不信，也沒法子。各自都有各自的執著，練家子在床上也是渾身的蠻勁兒。星河不服輸，拼了命似的和他角力，太子覺得自己喝酒喝不過她，布庫未必也會輸給她。於是使出手段擒拿，可又不敢太用力，怕弄疼了她。

他也不管她怎麼呲打，三下兩下擠上了她的床，「生地方，我認床。」

要說這宿家上下，只有宿太太是明白人，知道什麼才是對閨女最好的。橫豎跟著他又不吃虧，宿寓今要是有他太太一半的機靈，也不會鬧得今天這樣進退兩難的境地。閨女像https://m.hetubook.com.com娘，所以星河也招人待見，今晚他得把十八般武藝全拿出來，才不辜負了宿太太這片成全的美意。

要說接待一位太子，確實是件不容易的事。不說旁的，就說吃，平時一家子聚攏來，宿大學士拿起筷子用了頭一口，接下去大家就可以隨意了。現在呢，菜是上了一桌，太子爺在那兒坐著，大家圍成一圈站著。星河再一次充當起了試吃的重任，端著碟，舉著箸，問太子爺，「您喜歡吃什麼呀？」

星河被他那一擊，徹底弄傻了。等回過神來才驚呼：「你這個不要臉的！」

上家裡來的客，萬一有個好歹，全家都擔待不起，所以試菜不假他人之手。其實太子是放心的，這會兒給宿家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對他有任何不利。但星河這種「要死先死我」的態度，讓太子覺得很慰心，他不是沒帶貼身的太監，她非堅持自己上陣，雖說可能也有中飽私囊的嫌疑，但大方向來說還是積極的。

他嘴上說不挑揀，跟她進了後面的小院子。院門是靈巧的月洞門，廊檐伸展，寧靜古雅，一看就是女孩兒的院落。沿著逶迤的小徑前行，繞過兩處花壇，是一明兩暗格局的三間屋子。甫一進門，堂式正中間掛著一副畫兒，上面不知畫的什麼東西，在幽暗的燭火下，瞪著兩個銅鈴一樣的眼睛。

正思量，外面傳來孩子的呼喊，喚起了幼時聚在衚衕里追趕笑鬧的回憶。她被勾走了魂兒，站著也心不在焉，不住往外探看。太子轉頭瞧她，「怎麼了？」

星河沖面前的焰火乾瞪眼，手裡的香頭也像燙手山芋似的，捏著不知如何是好。她抬眼看看他，「我不敢啊。」

太子氣喘吁吁，她還在啰嗦，他狠狠親了上去。

外頭又在放炮，她扭過頭朝門外看，煙火升空時尖利悠長的聲響，像插入蒼穹的利箭，直上九霄。她還記得小時候和樓家搭夥過年，她不敢放炮，又愛看，硬逼著越亭給她點引線……想起越亭，她心裏就一陣悵惘，也不知他現在怎麼樣。樓家就在隔壁，後院的小門應該還可以穿過去，然而太子給他做了媒，這會兒沒準人家上丈人爹家拜年去了，她就是偷著過去瞧他，也未必遇得上。

她和舊相識續起家常來，太子只好讓善銀接了盆兒送到裡頭，也不用誰伺候，自己給自己清洗。

星河又夾了一筷子擱在嘴裏，邊嚼邊點頭，一屋子的人都看著她，太子問：「怎麼樣？」

星河在邊上看著，因他那個姿勢哈哈大笑。太丟人了，沒見過這麼膽兒小的，他們十來歲的時候玩兒的東西，他到現在才接觸，那畏首畏尾的模樣，實在很難把他和那位不可一世的儲君聯繫起來。

邊上掌燈的婢女失笑，星河又羞又惱，「您什麼眼神兒，明明是猛虎下山，怎麼成貓了！」

真好，這個年紀，什麼煩心事兒都沒有。星河旁觀良久，想堵耳朵眼兒，又覺得不大好意思，勉強壯膽兒硬撐。瞧了半天，聽見身後有人招呼，扭頭https://m.hetubook.com.com一看宿府的大門開了，下人搬了好幾個焰火出來。正納罕他們怎麼這麼快就吃完了，太子捻著香頭遞給她，「都給你預備下了，看人家玩什麼趣兒，自己放吧。」

太子指了指那個炒肉，她夾了一筷子放進嘴裏嚼，嗟嘆著，家裡的菜，就是不一樣！

太子背著手回頭看她，「這是你的墨寶？」

他有些失望，他的太子妃她還是不稀罕當，因為他的地位還不夠穩固，沒準兒哪天就被她父兄拱下台了。太長遠的事兒他不願意想，就問她一句：「煮不煮，你給句準話。」

等啊等，等得周身冒熱氣，她還沒來。也許女孩子洗漱拆頭得有陣子吧，他不能太心急，別嚇著了她。又是良久，等到再沒有人走動，世界只剩下窗外連綿的煙花和二踢腳的響動時，他終於躺不住了。

可光她一個人吃，試菜也不是這麼個試法兒，不是應當她吃完了沒毒，然後就呈敬給主子嗎？太子在桌旁坐了半天，飢腸轆轆又不好說什麼，只得繼續乾等著。

星河愣住了，「您喝多了？說什麼胡話呢！」

她說好吃呀，「您還喜歡什麼？」

太子有氣無力地點頭。

不笑就不笑嘛，太子訕訕理了理垂在胸前的組纓。跟著往卧房走，愈發發現她母親是個有心人。她以前用過的東西，毽子、套圈兒、琉璃球，一樣沒捨得丟，全在高案上整齊擺放著。

太子說：「那個豆苗兒。」

她以為他新鮮過就撂下了嗎？這是一項長期的磨練，他常在午膳過後拉上半個時辰，那會兒她不在宮裡，自然不知道他的努力。他掬住了她，重新吻上去，她是個不錯的搭檔，聰明，一點就透，兩個人是棋逢敵手，較量起來也有殊死的快|感。然而太子很快悟出一個道理來，作為男人，想更進一步，就得採取主動，否則這樣的拉鋸戰，她能和你玩兒上一年。

他說：「煮飯啊。」

她忙進忙出，叫人預備青鹽手巾等，好供他洗漱，他站在那些東西前，一樣一樣拿在手裡盤弄。十二歲前的時光，他沒有出現在她生命里，那些片段只能通過這些小物件來拼湊。十二歲后的每一天，她都要和他在一起，不光在一起，還得和他生兒育女，和他一起治理這家國天下。

細聽聽，裡頭好像沒什麼動靜了，不見她去，想必也消停了。她翻了個身，正打算入睡，猛看見帳外有個黑乎乎的人影站著，頓時把她嚇得腦子一激靈。

眾人猶豫再三，最後還是團團坐下了。星河立在他邊上侍宴，宿太太讓她再吃點兒，她只管搖頭，連湯都喝不下了。

星河只得趨步跟上，把他往自己院子里引。

「那我給您準備的青柑您還不要？司寢司帳您不要，連茵陳那麼可愛的姑娘您也不要，您非得禍害我？」她拽緊了褲腰帶，「我不答應，您撒手。」

太子說：「這焰火不好看，名字還叫我想起霍焰了，沒意思得很。」

她把香頭又塞回他手裡，「要不您放吧。」

他又哀哀叫了聲星河，這回她有點不耐煩了，hｔtｐs://ｍ•ｈetuｂook•cｏm.ｃoｍ「要如廁，下床左拐有個暗間，裡頭有恭桶，都給您鋪上檀香木啦。」

大家都在仰頭望天，星河卻悄悄轉過頭來望他。漫天煙花下，錦衣的公子在天地間煢煢孑立，臉上帶了些莫名的憂傷。絢爛的火光照亮他的眉眼，他眉心輕攏，不知在想些什麼，看他惆悵的神情，許是又在懷念先皇后吧！

她拉著臉看他，「您跟著到我們家來，就是為了恥笑我？這是我的屋子，不光這畫兒，還有好些幼稚的東西。要不您回宮吧，其實您就不該上我院兒里住來，沒的笑壞了您。」

門外還有值守的侍衛呢，她壓聲道：「您睡一會兒就進去吧，夜裡舒展不開手腳，比不睡還難受呢。」

「我答應了嗎？」

星河道：「想個蓬頭鬼，您大半夜不睡凈嚇唬人，還想我，想嚇死我？」

所以說了，宿家除了星河，最曉事的就是宿太太。住星河的院子好，這就是說她心裏是認可他和星河的，上回他攪黃了她們的會親，看來卓有成效。

趕不走，真是難辦，這月令也不能久坐，背上一陣陣潑水似的涼上來，她堅持不住了，只得躺下。

他的思想一向跳脫，星河再次敗下陣來，「您這腦子，真不是一般人能趕得上的。」

星河傻眼了，這算什麼？出賣色相嗎？反正不摸白不摸，她又上下薅了兩把。太子問她：「怎麼樣？」

太子沒法子，撩起袍角嵌進腰帶里，邁開了長長的弓字步，一腳在炮筒前，一腳離得老遠，以便點燃后能快速退回來。

真是馬不知道臉長，還成畫聖，除非天底下畫畫兒的都死絕了。太子搖頭，「你母親是個神人，這種畫兒還裱起來，擱在屋子正當間兒，這不是埋汰你嗎。咱們讀書人講究藏拙，你母親對你的畫功倒自信。」

她靦腆笑道：「我想出去看人放炮仗。」說著囑咐她哥哥，「主子酒量有限，千萬別勸他多喝。你替我看顧著點兒，我去去就回來。」言罷沒等他們點頭，飛快跑出去了。

太子白了她一眼，把手裡香頭交給侍衛，讓他們接著給孩子放煙花，自己轉身朝大門裡去，「我累了，早些休息吧。」

「您究竟知不知道男女有別？就算咱們一塊兒長大的，到了年紀也不能同床共枕了。」

她推了兩下，沒能推開，那懷抱溫暖，可也不能摟一晚上啊。

太子氣惱地坐起來，半天沒言語。

有了上回的經驗，這回非常享受，非常順利。她和他舌尖勾纏，一面還想抽空說話，被他摁住了後腦勺。

其實星河從來不覺得自己傻，她聰明著呢，因此聽見太子的呼喚，堅決不進裡間去。她知道昨晚上的一時糊塗勾起他的情慾了，畢竟二十三的男人，又不是太監，有需要很正常。熱乎勁兒還沒過前，她自己得小心著點兒，別上了他的套，弄得自己兩頭難做人。

他說不，「見自然是見過的，也玩兒過，只是沒和你一起，覺得有些遺憾。」

臨街的門開啟了一道縫，她從那縫裡偏身擠了出去。宿家的門前是一片開闊地，畢竟官宦人家，和尋常家子和_圖_書是不一樣的。走出去二十步遠，邊上有條衚衕，裡頭人家兒門對著門，門前都掛著迎新的燈籠，把整條衚衕染成了水紅色。孩子們把小鞭夾進任何能容納的空間，牆縫裡，磚沿下。然後點燃，啪地一聲，動靜能擴大數倍。男孩子們不亦樂乎，女孩子就在邊上站著，捂住耳朵，含笑看著。

星河靠過去一些，「主子，您琢磨什麼呢？」

星河並不買他的賬，「親親就算了，我是給您當陪練呢。這世上除了發小，也沒誰這麼豁得出去。我拿您當發小，您倒好，想睡我？」

太子裹著被子一臉安然，「孤這是與民同樂，你不要阻止我體驗人間疾苦。」

星河說：「您這個理由實在太邪門兒了，我這床您也沒睡過，還不是一樣？」

你來我往，都不讓步，殺得熱情似火。在星河精疲力儘快要放棄抵抗的時候，太子一沉身，轟地一聲，天塌地陷，整個世界都懵了。星河甚至有種錯覺，他們弄穿了地面，可能掉到地心裏去了。

她沒有他那份閑心，在宮裡還有德全他們一道伺候，到了這裏只有她一個。她招手讓把熱水抬進來，捧著銀盆的婢女走到她面前，羞赧地笑了笑，「主子，您還記得我么？」

太子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天底下還有你不敢的事兒？」

太子眼巴巴看著她，「好吃嗎？」

她說：「味兒太對了。」

星河瞧著她的臉，訝然說：「小杏兒？我進宮那會兒，你不是準備回鄉了么，怎麼還在呢？」

他笑了笑，「其實我想了不只一回兩回了，我好歹是個正常的男人。」

她剛想起身，他打起帳門挨了過來，「星河，我想你了。」

大胤王朝的太子爺，從來沒有放過煙花，宿家人又很知趣地不來湊他們倆的熱鬧，這回他是進退維谷了。善銀在邊上提點，「主子爺，瞧見底下那引線沒有，點那個。點完就跑，留神別叫它炸著您。」

她理直氣壯，「是啊，我十歲的時候畫的，怎麼了？當時先生還誇我畫得好來著，要不是後來進宮了，沒準兒我還能成一代畫聖！」

於是太子往裡邊躺，外面留下了足夠的空間，連回頭怎麼調換位置的動作和姿勢都想好了，只等她來。說實話同床共枕也不是頭一回，今兒心情特別忐忑。好好順兩口氣，告誡自己不要莽撞，大家都是新手，第一次只求穩，不求快。

「煮什麼？」她怪叫，「您還真打算和我干那事？我白天給您辦差，晚上還要陪您做飯，這日子過不了啦。」

「您幹什麼呢？」

他說沒有，「但這不妨礙我有我的追求。」

星河看看這窄窄的鋪板，兩個人睡，半夜非得擠掉下去不可。她嘆著氣說：「主子，這是我丫頭上夜的床，就薄薄一層板，兩個人沒法睡。您還是上裡頭去吧，裡頭地方寬敞。」

太子扭頭看，多寶閣上確實有把做成四羊方尊形式的溫壺，邊上還擺著四隻京瓷的杯子。他有些氣餒，難怪老古話說了，上了拔步床，一輩子不下床都死不了，果然有吃有喝，能夠睡到地老天荒。可他的初衷不是這樣的，他今兒m•ｈｅtuboｏｋ.ｃｏm.ｃoｍ來，也不是為了體驗拔步床的奇妙和便利，他打從一開始就是有想法的。

「除非是夫妻嘛，我知道。」他低下頭，看著那雙晶亮的眼睛說，「煮一煮，我明兒就回皇父，迎你做太子妃。」

太子猶豫地問她：「這是誰的墨寶？上頭那是貔貅還是貓？」

上床，女孩子睡的拔步床，床外頭套個大架子，門帘一放，頗有「房中房」的趣致。宿家源於江南，到現在仍舊保有江南的生活習慣，床的最裡頭是裝飾用的多寶閣，床頭床尾各一排螺鈿小櫃。柜子抽屜上是雲頭鎖的銀制小拉手，抽屜一抽出來，裡頭擱著各式的小零嘴，像烏梅、虎皮花生、怪味大扁什麼的。女孩子的閨房生活，遠比男孩兒來得輕鬆和愜意。

外間還在說話，唧唧噥噥的，有種家常的平實感。太子都洗完了，端著盆兒出來潑水，她們也沒理會他，不過讓到邊上，給他騰出道兒來。有他這麼不受待見的人上人嗎？他覺得有點憋屈，但也不會勒令不許她聊天。路過的時候順便提點了一句，「我洗完了，你自己也好好收拾收拾。」說完趿著宿太太給準備的軟鞋，瀟洒進屋去了。

太子說大胆，「我就要住這兒，你敢轟我？」

「您幹嘛呢？」

邊上圍了一圈孩子，小鞭怎麼能和焰火比魅力呢，一塊兒起鬨：「放一個、放一個……」

他翻身上去，把她壓在身下，腦子裡是龐大的執念，今天非得煮上一煮才完。猛地一擊，心也顫了，要不是有褲子當著，興許就要血濺五步。

褥子都是新的，剛曬過，聞得見陽光的芬芳。太子滿足地躺下，看看左右，調整一下位置，得給星河留點兒空，要不然她上來多尷尬。照理說女人應該睡裡頭的，這樣便於男人保護。可他又怕那個死腦筋覺得他沒預備讓她上來，臨時再一猶豫，他想了很久的熟飯，又得泡湯了。

結果太子倒真撒手了，可他解開了自己的衣襟，把她的手塞進了自己懷裡。

「挺好。您這程子還拉二胡嗎？」

「那您還笑？」她嘀咕了兩句，不想和他逗嘴皮子了，轉身朝裡間去了。

這樣野蠻的求愛，是星河從來沒有想過的。其實並不是不願意，她只是想得多，他今天非要留宿，到底是存著怎樣的算計。如果說機會，東宮裡太多太多的機會，何必非要在宿家？也許他是故意的，讓她下不來台，讓宿家無地自容。

暈頭轉向從帳子里爬出來，發現小杏兒的鋪板叫他們折騰斷了。星河捂住了臉，「這下可好，我明天徹底沒法見人了。」

他躺下了，心滿意足，朦朧間見她還坐在那裡，低聲道：「你不冷么？快蓋上被子。」

終於星河發現這樣做有點虧心，她沖太子抿唇笑了下，「要不我全吃一遍得了，您說呢？」

星河睡著以前小杏兒上夜用的床，睡得也挺踏實。每家的姑娘一般都有貼身伺候的婢女，白天如影隨形，晚上值夜等候傳召。當然睡覺的地方離得不甚遠，必須弱聲也能聽見，所以主子卧房外面搭個簡易的鋪子，晚上將就睡著，第二天不費多大勁兒可以靈活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