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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記

作者:明月他鄉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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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醫院半夜的暖氣極暖和,翡翠坐在樓梯處想著這一幕幕的往事,甜蜜又心酸,心裏生出一陣說不出的感嘆。過了好一會兒,默默的站了起來,大約是待得久了,翡翠站起來竟生出一陣眩暈,連忙伸手扶住一旁的扶梯,稍站了一會,她邁開步子慢慢走向病房。
翡翠聽他這麼一喚,抬起頭來,笑望著他。丁皓宇看著翡翠水波瀲艷的雙眸,彷彿真的有光,開口說道:「我想你了。」說著慢慢低下頭,輕輕的一路吻下去,屋外的喧嘩、嘈雜的人聲都漸漸的遠去,不再真切。好似這天地間,只余了他與她的地老天荒。
「是啊,原來大老闆也不好當啊。」翡翠說到這裏像突然想起了什麼,看著丁皓宇道:「丁皓宇,你那個漂亮助手文小姐是怎麼回事?」
「公司的事情的還好,剛剛發了四季度的財報,數據還好,你不用擔心。我明天讓小文,還有蘇向東他們慢慢來跟你說。」
丁皓宇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聽到耳邊輕淺的呼吸聲,他側過頭看到翡翠的睡顏時有一剎那的怔忡。他動了動手,想去撫摸這張讓她魂牽夢縈的臉,可是儀器連接的各種線管束縛了他的動作,讓他無法自如。丁皓宇頓了一下,才想起了車禍種種,其實當時他並沒有什麼感覺,現在在想起來,才生出一種後來,連此刻,心裏都覺得恐懼,可是再想想自己還能看到翡翠的臉,又覺得慶幸。
他因為不能動,便將頭扭過來靜靜的看著翡翠,她的眼角還掛著淚痕,大約是在夢hetubook.com.com裡哭過,碎發沿著額頭覆下來,遮擋了一側的面孔。嘴角有一點點口水,因為睡著了,所以並不自知。可能睡得並不安穩,不時的皺著眉頭。丁皓宇心裏生出一陣心疼,這個她愛著的女孩是因為他才在夢中都流下淚水的吧。想到這裏,丁皓宇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感動與心疼,努力的用兩隻手互相動作著,拔下手上的各種針頭與管子,好一會,終於好了,他緩緩的將手伸向翡翠的臉龐,快要觸到時,丁皓宇的心裏竟生出一種懼意,不敢真的將手落下去。就這樣手在空中頓了好一會,他才慢慢的將手撫上翡翠的面龐,然後努力抬起頭吻向翡翠的臉頰。
丁皓宇聽她細細的說著,窗外的亮光已經慢慢的照了進來,有淡淡的金色的投進來,是冬日初升的太陽。翡翠在飲水機邊上給他倒水,側面看過去,比以前又瘦了很多,輪廓也更加清晰起來,在晨光微曦的清晨,就如那天邊最暖的太陽,照亮了丁皓宇心中每一個細微的角落。
丁皓宇並不反駁她,只是牽過翡翠的手說:「這一陣子,你是不是受了很多委屈?」
丁皓宇像是明白她的心情一般,對著她道:「翡翠,我在這裏。」
丁皓宇一怔,沒料到翡翠會問這個問題,笑了一下道:「你不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了嗎?」
翡翠原本以為丁皓宇要分辨一番,可是沒想到他會這麼問她,也收了笑,因為怕他擔心便裝作很不經意的樣子道:「說一點都www.hetubook.com.com沒有肯定是騙你的,但也決對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嚴得。再說你現在都好了,該輪到你受委屈了。」翡翠說完了,怕丁皓宇想太多,便連忙轉移了話題說:「你住院的時候,大家都很關心我,一會我告訴媽媽說你醒了,她不知會有多高興呢。姜一楠還請了一個佛送給我,說等你醒了,我們結婚的時候,她要當伴娘。這可是她結婚前唯一的機會,你還不知道吧,她都要結婚了,還真快,說結婚就結婚。還有這裏的醫生護士,都非常好,說將來一定要吃我們的喜酒。還有蘇向東,十分肯幫我,你都沒告訴我原來他就是那個跟你打了一架的人。蘇向東還跟我講了的你給他工作的事情,還有你的司機胡師傅,都對我很好。」
翡翠這一下才完全反應過來,不曉得是因為欣喜還是激動,一時竟有些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匆匆按了病房裡燈的開關,打亮了燈,又打開門大聲叫起來:「醫生,醫生。」
丁皓宇輕輕嗯了一聲,道:「那好,等我們結婚的時候,把他們全都請過去喜酒,還不收他們的禮金好不好?」
翡翠只覺得自己被一陣子熟悉的氣息包圍,這樣香甜而美好並且如此真實,一如從前丁皓宇的懷抱。因為太過美好,讓她幾乎捨不得把眼睛睜開,想著如果可以這樣一直做夢到地老天荒,那又該有多好。可是一陣突如其來的聲音還是驚醒了她,翡翠睜開眼睛的時候正對上丁皓宇墨黑而滿含深情的雙眸,接著是溫和-圖-書和清朗的笑,翡翠只覺得一驚,人噌得一下便坐了起來,看著醒過來的丁皓宇彷彿不能置信。而丁皓宇亦不說話,只是笑著看向她,過了一會,翡翠像是突然反應過來,對著丁皓宇喚道:「皓宇。」喚了一聲,又覺得不夠,加大了聲音叫道:「丁皓宇。」
夜晚值班的大夫聽到翡翠的叫聲,以為是有什麼突髮狀況,匆忙趕了過來。進來后才知道原來是好消息,也十分高興,召喚著護士配合著一起為丁皓宇做著量體溫、血壓的常規工作。邊做還邊說著:「體溫、血壓都很正常,明天再拍兩張片子看一下,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翡翠在一旁緊張的看著醫生忙碌著,聽了醫生的話懸著的心才慢慢的放了下來,極歡喜里竟生出一種說不出的情緒,慢慢走出了病房,心裏還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卻掉下眼淚靠著牆慢慢蹲下來嗚嗚哭起來。
那個高醫生也沒有回頭,只是邊走邊背對她擺了擺手,翡翠一直看著醫生進了值班室,才轉回頭來。丁皓宇這時已經慢慢向她走了過來,大概在床上躺得久了,丁皓宇走路的姿勢有點笨拙。翡翠看他搖搖晃晃的樣子連忙迎了上去,走到丁皓宇面前的時候,卻被丁皓宇扶住了雙肩,丁皓宇看著她沒有說話。
「這段時間是你在管公司的事情嗎?」
「那展航呢?」
大夫還在向丁皓宇交待些什麼剛剛恢復不要做較大的動作,如有什麼不適要趕緊報告醫生之類的話,大約也是覺得他們不容易,絮絮叨叨說了好和*圖*書一會才停下來。頓了一下,才想起來了什麼,又說到:「易小姐,放心吧,丁先生沒什麼大事了,你這也真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啊。」說完了,見沒有回應,才轉過身來,沒見到翡翠,覺得有點奇怪,便向外走了兩步,見到在門外蹲在牆邊哭泣的翡翠也生出一種莫名的感嘆。這時天邊已經開始有微微的亮光,從窗邊透進微微的藍來,能聽到外面慢慢開始有人群的喧囂聲。這個大夫不知為何輕嘆了一口氣,笑著道:「易小姐,那麼難的時候也沒見你哭過,怎麼現在丁先生好起來了,你反而哭起來了?」
翡翠站起來用袖子抹了抹眼淚,看著醫生道:「因為我太高興了。」那醫生聽了她的話像是十分明白她的心情,便對著她笑了笑沒再說什麼,輕輕的離開了。翡翠只是出著神像想著什麼一般,等回過神來發現醫生已經走遠了,才連忙追了幾步大聲說著:「高醫生,謝謝你。」
翡翠聽丁皓宇這麼一說,連忙說道:「那怎麼成,我這一輩子就結過這麼一次婚,還能不讓他們出點血。這禮金不但要收,還得定個基本數,少了這個數目咱們統統不接待。」
翡翠聽了丁皓宇的話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只是眼淚漱漱掉個不停。好一會兒,兩個人才慢慢平復了情緒,說起丁皓宇住院這段時間的事情來。其實主要是翡翠在說,丁皓宇偶爾會問一兩句。
翡翠亦看著丁皓宇,本來滿肚子的話,可是臨了,卻一句也說不出來,只看著丁皓宇想慢慢露出一個笑容來,可和-圖-書是還沒笑出來,眼淚又掉了下來。丁皓宇抬起一隻手慢慢撫上翡翠的臉擦了她的眼淚,看著翡翠眼底青黑的眼圈,慢慢道:「翡翠,我們明天去結婚吧。」
丁皓宇聽翡翠說得這麼振振有辭,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說道:「真沒看出來,你還是個財迷。」說著,慢慢把翡翠擁在胸前。
翡翠回到病房本能的走到丁皓宇的床前,靜靜的注視著這個深深愛著她的男人。雖然長時間的沉睡與病痛讓他看起來胖了一些,可是依然俊朗如昔。這一陣子的煎熬幾乎讓翡翠疲憊不堪,很多時候,她都覺得自己再也撐不下去了,尤其是丁皓宇的病情,不進不退,看不出任何好壞的轉機,每一天的等待與守候對翡翠來說,幾乎都如煉獄一般。極度無望的時候,她甚至希望躺在病床上的是她而不是丁皓宇。翡翠臉上的表情隨著心情的起伏變換著,到最後慢慢的生出一片柔和與寧靜,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慢慢傾下上半身挨著丁皓宇躺了下來。
翡翠聽著丁皓宇怦怦有力的心跳聲,屋裡的暖氣又暖。剎那間,她的心裏生出一種奇異的安穩來,所謂歲月靜好,大概就是這樣吧。過了好一會,丁皓宇才輕喚了她一聲:「翡翠。」
翡翠一曬,走道丁皓宇面前說道:「丁皓宇啊丁皓宇,原來以為你很老實,沒想到你更可惡,蔫兒壞。」
「說到展航,他其實幫我最多。你出了事之後,他雖然什麼都沒說,可是卻做了很多事情,家裡全是他在照看,連去美國工作的事情都推遲了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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