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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贈我這般好時光

作者:明月他鄉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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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白駒過隙

第七章 白駒過隙

吳德明聽孟洪強這麼說,連忙道:「謝謝孟先生,還是等事情都辦妥了再說吧。」
兩邊很快簽訂了意向書,就等著正式簽約了。市場上也陸陸續續有消息放了出來。在公開場合,孟洪強雖然沒有明確表明自己是這塊地皮的新老闆,但是言談舉止卻已經做了足夠的說明。
只見網路上首屏的位置,赫然標著幾個大字——王悅桐,禍水?林哲看著,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走過去,合上電腦道:「胡編亂造的新聞,別看了。」
她說著停了一下,故意長長地嘆了口氣,對林哲說:「你說,我這也算是體會了一把那些傾國傾城大美女的待遇吧?」
「事關重大,自己辦放心一點。」
Amy知道自己應該拒絕他,上司就是上司,于情于理,她都應該與他保持距離。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理智似乎忽然不再受她的控制,脫口答道:「我周五有空。」
吳德明被孟洪強問得一怔,一時沒想起他說的是誰。細想了一下,才會過意來,似乎還有些不好意思,搖了搖頭,說:「孟先生,謝謝您的好意,還是算了。」
孟洪強聽了彙報,覺得十分暢快,哈哈一笑,拿出根雪茄,吳德明見狀連忙走上去點燃了。孟洪強對吳德明的舉動非常滿意,抽了一口,愜意地吐出個煙圈,道:「就憑他林哲,也想跟我斗。」轉頭又對吳德明說:「德明,趁熱打鐵,快點從李志傑那裡把這塊地拿下來,也好讓林哲死心。」
王悅桐聽他這樣認真地抱怨,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走上前來說:「人呢,就喜歡看潑天大狗血,誰在乎真相呢?」
林哲見她臉上都是惆悵與無奈,想著她那樣一個積極樂觀的女孩子,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可見心裏的氣餒與委屈。不禁覺得又愧疚又疼惜,走到她的面前,又合上了電腦道:「悅桐,對不起,把你拖進了這混亂的局面。」
他的眼裡都是暖暖的笑意,目光澄澈而深邃,讓人沉醉。看得王悅桐的心不知怎麼就怦怦跳起來,覺得有說不出的甜蜜。林哲看了她好一會兒,也不知道為什麼,目光漸漸黯淡了下去,彷彿心生無限心事。
王悅桐不知道他為什麼問這個問題,怔了一下,才從包里拿出鑰匙給他看,說:「在這呢,怎麼啦?」
話還沒有說完,抬頭便見吳德明微笑地看著自己,眼神似乎在對她說著什麼。她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也笑著捂了下自己的嘴,才說:「您是公司高層,我怎麼能直呼姓名?還是應該叫您吳先生。」
窗外一棟棟燈火通明的大廈,好似瓊樓玉宇。各色霓虹璀璨,車流蜿蜒,燈光匯聚,像串起的明珠,點亮了沉寂的夜空。又像是一條不知要流向何方的和圖書河流,看不到盡頭。
林哲見她這副樣子,忍不住笑起來,好一會兒,才慢慢靜了下來,說:「你是我眼裡的天下無雙。」
林哲召集公司的中層人員開會,討論目前的形勢。形勢嚴峻,壓力巨大,各部門看法有別,因此討論也特別激烈。時間過得飛快,連午飯都是叫的外賣,大家邊吃邊繼續開會。林哲很少說話,認真傾聽著每一個人的意見。只在最後,才根據對方闡述的觀點,提出一兩個問題。雖寥寥數語,可是字字都直指問題的核心。
吳德明聽她這樣說,看著她,笑道:「你不用穿得隆重也很漂亮。」
林哲看著王悅桐離開辦公室,愣了一會兒,才轉過身來,走到窗邊。
「我仔細看過幾遍,沒有發現什麼問題。您看您是不是再看看?」
吳德明跟李志傑的談判進行得很順利。孟洪強著急買,李志傑著急賣。雖然價格上有一些分歧,但為了能儘快達成交易,雙方都願意做出一些讓步。沒用多少時間,兩邊就價格便達成了一致。吳德明判斷得沒有錯,這塊地的價格最終在原來的基礎下壓下來了13%。雖然沒有達到預想的15%,但這樣的結果,孟洪強已經十分滿意了。
王悅桐聽他這麼說,看了看他,問:「那你呢?」
Amy點了點頭。一時間,心裏像有一團亂麻,有一點責怪自己太過衝動,可又有一種按捺不住的期待。
王悅桐沒有注意到林哲的神色變化,依然道:「等到真相出來,那才讓人大跌眼鏡呢,到時候,還不知道又要怎樣一通編排。反正,不管怎麼編排,我這個紅顏禍水的形象只怕都是坐實了的。」
一切都進展順利,因為早已達成了一致。雖然流程複雜瑣碎,可是吳德明十分有耐心,又有足夠的經驗。一項一項慢慢推進,所有進程都是按計劃發展的,這讓配合他工作的Amy讚嘆不已。
吳德明聽孟洪強這麼說,立刻贊同地點了點頭,說:「孟先生考慮得周到。」
會議時間太長,他已經脫了外套,只穿一件白襯衣,袖子卷到肘彎處。沒有系領帶,領口處微敞,最平常的款式,卻十分配他乾淨的氣質。他一隻手握著電話聽筒,一隻手輕輕晃著王悅桐的車鑰匙,十分有耐心地對司機做著交代。
「怎麼說?不外乎就是公子哥,一無是處唄。這些記者說來說去都是這幾套,一點新意都沒有。難道他們不知道創新才是一個行業保持高速發展的王道嗎?」
孟洪強把吳德明遞過來的協議翻了翻,才問:「協議有問題嗎?」
林哲見狀,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王悅桐斜睨了他一眼,拿過鑰匙,向他揮了揮手,說:「走了。」
林哲笑了一下,拿過車鑰匙說:「你這幾天hetubook.com.com太辛苦了,我讓司機開車送你回去。」
吳德明見她似乎又慌又急,才笑道:「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不過下次你不能再叫錯了。不然,我就當你是這個意思。」說著像是想起了什麼,說:「對了,我這裡有兩張音樂會的票。你周五有沒有空?一起去,當作謝謝你這段時間這麼辛苦地配合我。」
林哲不說話,只是微笑地看著她。王悅桐見林哲不說話,皺起眉頭佯裝不滿,瞪著林哲:「說,你為什麼不說話,是不是覺得我長得不夠傾國傾城?」
孟洪強見他這樣,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現在大局已定,德明,你要放鬆一下。要是你不想出去玩,那我讓人給你找點樂子。上次韋公館的那個女孩子你喜歡嗎?」
王悅桐聽他這麼說,怔了一下。她習慣了林哲的乾脆利落、殺伐決斷極少拖泥帶水。極少見到他這個樣子,心中也不禁覺得悲涼。良久,才走到他的面前,柔聲說:「事已至此,你就不要想太多了。」
拿不到西邊那塊地皮的事情似乎已成了定局。現在的情形,林哲縱然是有三頭六臂,只怕也回天乏力。拿不到那塊地,其實,他並不覺得多麼難過。商場就是這樣,浮浮沉沉,沒有永遠的贏家,也沒有永遠的輸家。只是覺得可惜,為這塊地傾注了那麼多的理想與心血,一下子全都付諸東流了。
一場會下來,好似打了一場惡仗,參會的人都覺得異常疲憊,又對這位年輕的老闆越發心生敬佩,自嘆弗如。王悅桐一連幾天連軸轉,雖然憑著意志強撐,可臉上還是難掩倦色。林哲看了她一眼,說:「事情這麼多,不是一時半會兒做得完的,你先回去休息。」
Amy聽他這麼說,趕忙解釋道:「不是的,不是的,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
起初,王悅桐看著十分生氣,恨不能一條一條反駁回去,把寫這些文章的記者拉出來當面辯個是非黑白。後來看得多了,習慣了,不但不生氣,反而把這些新聞當成樂子來看。這天,她正看網上一條關於自己的新聞,林哲來找她。
孟洪強又把協議翻了翻,像是在想什麼,等了一會兒,才說:「放在我這兒,我再讓Jack最後看一看,畢竟他是律師。合同雖然是他擬的,但最後還是讓他確認一下。」
辦公室內亮白的燈光照在他的身上,越發顯得鬢髮如裁,目似星辰朗月。彷彿上好的細瓷,經過烈火的錘鍊,散發出雋永的光芒。
簽約的日子臨近,孟氏拿下這塊地皮的消息幾乎已經是公開的秘密。各類商業期刊對這次交易大加渲染,力捧孟洪強的同時,明裡暗裡都是對嘉予集團和林哲的揶揄。更有一些小報為博眼球,打著所謂內幕消息的https://m.hetubook.com.com旗號,對林哲、王悅桐、吳德明三人的關係大加臆測,引生出許多八卦話題。
「是孟先生給我機會。」
Amy聽他這麼說,越發不好意思起來,臉頰都紅了,可心裏卻是甜甜的。很知名的樂團,演奏的又是拿手的曲目。樂聲起伏,時而寧靜優美,時而激蕩振奮,讓人沉醉。他們的位置很好,可以看到主樂手臉上的表情變換。
林哲聽她這樣問,也沒有答話,抬頭看向窗外。倒是這個城市裡難得的好天氣,碧空萬里,無邊的湛藍,偶爾一兩朵浮雲飄過。天空高遠,讓林哲的心裏生出一種說不出的錯綜複雜,好一會兒,他才看著王悅桐,說:「悅桐,我也不知道這次我是不是做錯了。」
「怎麼這麼問?」
孟洪強見他似乎微有窘意,哈哈一笑,說:「你不用不好意思,這種事情就是花錢買樂子,男人嘛,逢場作戲。德明,你臉皮薄,以後多出來玩幾次就習慣了。」
孟洪強辦公室,有個下屬正在向他彙報林哲向銀行貸款的事情:「目前銀行在給嘉予貸款的事情上很慎重,由於嘉予最近在幾個商業案上的表現都不盡如人意,又因為老闆個人問題引發公司高層這麼大的人事變動,對公司及林哲個人形象的負面影響會很大。各評級機構對嘉予股票的評級也不太好。因此綜合各項因素,這次嘉予拿到貸款的可能性非常小。」
王悅桐怕他當真,快步過來一把掛了電話,嗔怪道:「你有完沒完啊。」
商場就是這樣,浮浮沉沉,沒有永遠的贏家,也沒有永遠的輸家。
Amy聽到稱讚有些不好意思,略有些羞澀地說道:「為了配合音樂會,必須得穿得隆重些。」
吳德明聽了她的話,怔了一下,人安靜了下來。瞬間,說不出的落寞迅速爬上吳德明的臉龐,好看的臉上滿是寂然。讓站在一旁看著的Amy生出了無盡的悵惘。
吳德明聽了她的話,臉上露出笑來,看著她道:「那好,我們周五見。」
「別看人家穿漂亮衣服,掙的錢又多。那是應得的,換作一般人,只怕一分鐘也堅持不下去。事事都活在別人的眼睛里,就算打碎了牙齒也得和血吞,轉頭還得笑臉盈盈地對大眾有個交代。」
王悅桐覺察出來了,遲疑了一下,才問:「林哲,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吳德明抬頭見孟洪強一副志得意滿,好像整個天下都在自己股掌之間的得意勁,便點了點頭,說:「好。」
「吳先生,這次跟您配合我真是受益匪淺,學到好多東西。」
他說完,笑著停了一下,又接著道:「還有,你以後不要這麼客氣,叫我德明就好,別再叫吳先生了。」
「德明,你辦事得力,對公司又無比忠誠,我是不會虧待你www•hetubook.com.com的。等簽了約,我放你假,出去玩玩,開公賬。」
王悅桐的確覺得非常累,於是也不再說什麼,點了點頭,說:「那你也早點回去休息。」說著收拾了東西往外走。
隔了好一會兒,吳德明才說:「我沒有女朋友。」說著,收起那兩張票子,彷彿自嘲似的笑了一下,道:「你要是沒空就算了。」
周五,吳德明和Amy去聽音樂會。兩個人約好了在音樂廳門口碰面。Amy穿一件黑色的小禮服裙,配珍珠項鏈,與平日里上班的樣子完全不同。吳德明見了不禁誇道:「Amy,你今天很漂亮。」
吳德明聽她這麼問,點了點頭,說:「是啊,就要簽約了。」他說著,出了一下神,像是在想著什麼。但很快,臉上便恢復了常態。樂隊演奏已經完畢,他邊鼓掌邊站起來,眼睛看向舞台,說:「簽完了約,我們應該好好慶祝一下。」
林哲嗯了一聲,抬起頭來看她向外面走。待她走到門口,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喚住王悅桐,走上前來,問:「你的車鑰匙呢?」
其實,他並不覺得多麼難過。商場就是這樣,浮浮沉沉,沒有永遠的贏家,也沒有永遠的輸家。只是覺得可惜,為這塊地傾注了那麼多的理想與心血,一下子全都付諸東流了。
Amy沒想到吳德明會邀請自己去聽音樂會,心裏又驚又亂,幾乎本能地脫口而出:「您帶您女朋友去吧。」
孟洪強聽他這麼說,抬頭讚許地看了他一眼,道:「德明,我當初就是欣賞你辦事認真的勁頭,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林哲聽王悅桐這麼一說,好像被觸動了什麼,喃喃道:「真相。」他的聲音很輕,目光越過王悅桐,不知看向何處,神情複雜莫名。
「也沒什麼,就覺得你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
林哲不知道站了多久,突然電話響了,他看了下電話,立刻接了起來,說了幾句。大約是有什麼事情,很快便離開了辦公室。
「我看完這兩份財務報告再走。」說完見王悅桐還似乎有點猶豫,又笑著道,「你什麼都別想,看你眼睛里都有紅血絲了,趕緊回去睡覺。」
「Amy,你不用這麼客氣,我也向你學到很多東西,了解到公司的很多工作流程和制度。而且,若不是你辦事細緻周到,也不會這麼順利。」
她話未落音,吳德明就說道:「喏,不到兩分鐘,你已經叫了兩次吳先生了,看來是想跟我保持距離了。」
Amy聽他這麼一說,才從音樂中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吳德明,既覺得窘迫又覺得歡喜,心裏亂亂的,不敢再看他,只是胡亂岔開了話題,說:「西邊那塊地皮就要簽約了吧?」
王悅桐聽他這麼說,瞪了他一眼,輕斥道:「這個時候還說這樣的話,真沒勁。你沒看hetubook.com.com這些八卦里怎麼說你的嗎?」
Amy沒料到吳德明會跟自己這麼說話,心裏萬分驚奇,不知道為什麼又覺得內心深處湧出一陣歡喜。她看了吳德明一眼,開口道:「吳先生……」
她說得俏皮,眼波流轉。林哲本來這兩天因為籌措資金的事情心情抑鬱,見她這個樣子,不禁唇邊露出笑來,說:「一定要讓司機把你送到車庫才可以。」
王悅桐看了他一眼,不緊不慢地打開電腦,說:「別擔心,我不生氣。就當看個樂子。」邊說邊長嘆了一聲,道:「我現在也算嘗到做明星的滋味了。」說完頓了一下,似乎覺得無盡的感慨:「那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幹的活。」
王悅桐聽了他的話,心裏只覺得暖暖的。本來不想為這點小事讓他操心,正準備說算了,卻見林哲已經在給司機打電話交代了。
林哲聽了她的話,狀似認真地考慮了一下點了點頭,道:「這個主意好,就這麼辦。」說著就要拿起電話打給司機。
吳德明笑了一下,說:「好啊,下次我們可以一起跳舞。」
林哲沒有說話,也向她揮了揮手,微笑著看她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
「是是是,送到車庫才可以。要是你不相信我,你就威脅你的司機,差一米扣一月工資,他肯定只聽你的話,不理我。」
演出結束后,因為掌聲持續不斷,樂隊又返場加演了一小段約翰·施特勞斯的《春之聲圓舞曲》。樂隊的技藝精湛,旋律生動奔放,讓聽的人心情也變得明快起來,彷彿有一種抑制不住的生機,又覺得無比歡欣鼓舞。Amy跟著音樂也歡欣不已,整個人完全放鬆下來,扭頭對吳德明說道:「真好聽,聽著都想跳舞了。」
一時之間,孟氏的股票全線上漲,更是讓孟洪強高興得眉開眼笑。對著送協議到自己辦公室的吳德明道:「德明,協議這種小事情,讓Benny他們做就行了,何必你親力親為。」
王悅桐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他。本來要推辭的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微笑著看他一一都安排妥當,才打趣他說:「林總,這下放心了否?」
音樂廳內掌聲雷動,有熱情的觀眾吹起了尖厲的口哨。舞台上,滿頭銀髮的指揮正在鞠躬致謝,將樂團主要成員介紹給台下的觀眾,滿面微笑地用生硬的中文說著謝謝。樂隊與觀眾的互動將氣氛推到了高潮,所有的一切都淹沒在一片沸騰的掌聲中。
連王悅桐都受到諸多狗仔騷擾,偷|拍她的照片,又要約她做專訪。得不到她的首肯,乾脆就憑空捏造,一句相關知情人士爆料便矇混了過去。
林哲聽了她的話,很快露出笑來,看著王悅桐,道:「你說得對,事已至此,想這些也於事無補。」瞬間,往日的堅毅重新回到林哲的臉上,深邃狹長的眼眸里彷彿都是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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