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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答應做給我的筆，紫霜毫。」他提醒她。

本待往將軍大帳，行至一半，遇見趙破奴。

「已經痊癒。」子青答道。

「他的醫室收拾和沒收拾有區別么？！」

「將軍命締素急召我來此地，可是有要事？」子青看出他的不愉，忙道，「我的傷已無大礙，請將軍儘管吩咐。」

「阿曼……」

子青百般無奈，又不知該如何解釋，正好此時自醫館內傳來易燁喜悅的喚聲：

「就是此處了，聽說這家存仁醫館便是馮姓醫工所開。」締素朝他們道。

「卑職參見將軍。」子青道。

「別想了，要我說，這中郎將的封號，再加上這小醫館，得了好處是他，可不是你。」阿曼聳肩。

又行了幾日，終到了北地郡，還未到軍營，便已聽到震耳欲聾的操練之聲，想得見內中厲兵粟馬之狀。

子青依命，在下面的榻上坐下，道：「葯還齊全，縣尉還送了不少吃的，這些日子，比前陣子好多了。就是撫恤金一直遲遲未發放下來，大家心裏都惦記著這事。和-圖-書」

待進大帳后，看見將軍正背對著，立在巨大的羊皮地圖前，似乎正在思索……

這個鎮子並不算大，締素下馬向路人打聽此間的馮姓醫工，很快有人給他指明方向。再往前行一會兒，存仁醫館的牌匾便在眼前。

阿曼倒不在意，歪頭瞥她，笑道：「你瞧，現下就開始替他說話了吧……可憐我這個沒權沒勢的窮人。」

子青愣了下。

子青尷尬地一笑，只得如實道：「有膿血，所以每天還得換藥，不過邢醫長說，再喝一段日子的湯藥便可。」

阿曼百無聊賴地一笑，道：「你哥在此地開醫館，你也可以放心了。」

締素自是不敢多問，依命行事。阿曼則微微挑眉問道：「幹嘛？」

「青兒！青兒！你快來，你再想不到，這醫館竟送給我了！」

子青笑著往將軍所在大帳行去。

唯阿曼似乎不甚感興趣，懶洋洋地蹭下馬車，淡淡掃了眼四周。

易燁醫術穩妥，定居在此處，子青終是放下心來。

過了半晌，霍去病慢吞吞和圖書地轉過身來，飛快地瞥了眼子青，隨即便收回目光，自在榻上，貌似隨口問道：「傷都好了？」

為了送易燁繞了些路，子青歉然道：「有事耽擱了。」

阿曼朝她笑道：「這樣一個小醫館，對於霍將軍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他可不在乎這點賞金。」

子青顰眉，開始計算著買下這處小醫館究竟需要多少錢兩。

子青立了半晌，也不知該說什麼，想起一事，開口道：「我哥醫館一事，多謝將軍，錢兩……」

「……哦，已經做好了。」這無論如何不能算作是件正經事，子青雖然覺得奇怪，仍是答道，「出征前我放在隴西軍營的醫室中，應該還在那裡。將軍若是有急用的話，我即刻動身去取。」

馮醫工年事已大，並不是隴西人氏，本就想著要落葉歸根，霍去病遣人買下他這處小醫館，說妥待易燁前來接手。醫館雖不大，後頭臨著住家小院，頗為方便。鎮上就這麼一家醫館，平日鎮上的人看個頭疼腦熱的，糊口不成問題。想來，和圖書將軍並非隨隨便便買下，而是為易燁考慮地頗為周到。

接下來，兩人之間陷入一陣靜默。

「來了？傷好了么？」趙破奴看見子青，毫不驚訝，倒像是遇見隔壁鄰居一般隨意。

「……嗯。」霍去病顰眉思量了片刻，這才想起什麼一般，再認真不過地問她：「我的筆？」

易燁、子青皆好奇地下馬車來，打量著這處醫館。

未再出聲，子青靜靜立著等候。

瞧她全須全尾，算是齊整，趙破奴笑得欣慰，又道：「將軍算著你們該前日到，最遲昨日也該到了，已問過幾次了。」

銀柄書刀在霍去病修長的手指上飛快地擺弄著，他既不說是否還有事吩咐，也未讓她退下，倒像是有什麼事情頗為躊躇一般。

締素先扶著易燁進醫館去，子青見阿曼立在原地不動彈，便問道：「怎麼了？」

「你上回不是和霍將軍說你哥想開醫館的事么，他肯定是把此處醫館買了下來，所以才讓你哥過來尋什麼馮姓醫工。」

趙破奴笑了笑，朝大帳遙遙一指：「正hetubook.com.com好將軍就在裡頭，你自個兒過去吧。你們兩個跟我過來。」他指得是締素和阿曼。

他盯住她片刻，突道：「餓了吧？」也不待她回答，他便命帳外軍士進來，吩咐準備兩份飯食。

果然還未好，雖在意料之中，霍去病還是掩不住眼中的陰鬱之色。

子青拱手行過軍禮，才笑道：「已經痊癒。」

果然被阿曼說中了，子青轉頭，阿曼聳聳肩，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

儘管他語氣中嘲弄之意明顯，但子青倒對此毫無異議，含笑道：「多謝將軍考慮周詳。」

「坐吧，說說醫營那邊的事。」霍去病似乎驟然輕鬆許多，朝子青道。

子青沉默片刻，搖頭道：「將軍，他不是這樣的人。」

子青不解地望著他。

「我哥在這裏開醫館？」子青仍是不解。

「以他的身份，這些不過都是些小恩小惠罷了。」阿曼淡淡道，「像你這般人，必對他死心塌地，自然是他得了好處。」

日暮西山，馬車緩緩駛入定川鎮。

子青一愣，想了又想：「可……可是中郎和*圖*書將……」

阿曼無奈笑道，轉頭朝子青扮了個鬼臉，這才快步跟上趙破奴。

「不必謝我，錢兩會從你月俸里扣的。」霍去病打斷她的話，顯然是料到了接下來她想說的話，「本來我是可以直接把錢兩給你，不過……這事你去辦一定會花更多錢兩，得不償失。」

「你們在路上磨磨蹭蹭的，邢醫長的信比你們到得還早，要你把他的醫室收拾出去。」趙破奴邊走邊道。

霍去病隨口「嗯」了一聲，並未轉過身來。

「那倒不必，」霍去病飛快地否決，「我自會派人去拿。」

霍去病低低地「嗯」了一聲：「我知道了。」

帳口軍士見子青雖年紀輕輕，但所著軍袍軍階為中郎將，面上不免要透出驚詫之色。通報過後，示意子青進大帳，還是忍不住多盯了子青好幾眼。

霍去病皺了皺眉頭，不甚信任地抬頭望她：「我記得上回你告訴我傷口已經快長好，而阿曼卻告訴邢醫長，你肩上的傷快爛出一個洞來了。……說老實話！否則我就親自驗傷。」他充滿著警告意味的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