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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鍋·我和罪犯玩命的日子

作者:常書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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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四面皆楚歌 第七十六章 老謀有新算

第四卷 四面皆楚歌

第七十六章 老謀有新算

「現在你們調查組人員都在專案組,可就缺你這麼一個組長嘍。」胡麗君也跟著湊了句熱鬧,話很委婉客氣。
「哎……這就對了嘛,是督察關你,又不是我關你,情緒不能往身上撒不是。一會把張傑給你留下,你揍他一頓出出氣啊。」
透著善良的話讓簡凡一下子笑了,自己倒還沒覺得心裏沒有什麼不安,蔣姐倒先替自己不安上了,笑著說道:「姐,我這不答應去重案隊了嗎?再說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這裏面牽涉的東西太多,我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退出也是出於安全考慮的……曾楠這件事我都告訴過她了,我只能儘力而為,並不保證一定就能辦到。算了,陸隊說得也有點道理,要不再混倆天吧,反正我這身份在警隊里也出息不到哪。」
「這個人來自我們內部。」
「這就對了。」陸堅定釋然地說道:「不要有意見啊,薛建庭預審事故出現后,支隊長之所以專門把張傑調出來,來把你提留進去,為了萬一的安全情況考慮,就即便是處分了你一回,也比出點意外強吧?……我還告訴你,之所以你現在還好好坐在這兒,那是因為你身上這身警服,再厲害的壞分子也不敢公開拿警察怎麼樣?不過你要是選擇脫了這身警服,這可就難說了,萬一是個眥睚必報的主,你挖出人家這麼多黑事來,那放得過你嗎?不敢動警察,還不敢動你一個普通市民呀?……在這種情況下,你要離了隊,你覺得有你的好嗎?也許我都是胡加猜測啊,或許什麼事都沒有,或許呢,就有點什麼事呢?萬一人家以為你還知道點什麼情況呢?」
頭碰頭的吃上了,穿上了衣服倒不覺得還有什麼尷尬之處,像老夫老妻一般,鹹菜是芥菜疙瘩切得絲,刀工倒不比淮揚師傅的差,調著蔥花香菜鮮味頗足,簡簡單單的早餐倒也可口,吃著的蔣迪佳幾次看著眉宇間已多了幾分憂慮的簡凡,斟酌了幾次才開口勸了句:「簡凡,剛才我聽到了你們說話了。」
這個心結聽得張傑頗有幾分贊同,斜著眼徵詢似地看著陸隊長,胡麗君長舒了一口氣,估計是無意中說到了案子,多多少少也有所了解,此時說起來,也是多有幾分心寒。看來簡凡雖然膽子不大,可心卻不粗,最起碼看到了潛伏的危機。
……還有薛建庭,他只知道因為這事他們被一窩端了,如果在隔離的條件下,在他無從知道齊援民根本沒事的條件下,他有什麼理由選擇自殺?他的檔案我看過,往前推十四年,他在南宮街上也不過就是個倒騰假古董騙倆小錢的,就他那得性,還沒膽子進公安局盜竊,晉原分局的案子頂多是個知情人。幕後這人能把手伸到看守嚴密的支隊羈押所,而且不知道用什麼方法逼薛建庭自殺,想起來您不覺著心寒呀?」
簡凡做這等家常便飯當然是行家裡手了,熬粥的當會切著鹹菜絲就著蔥花、香菜、調和著香油,準備著倆人的早餐。已經上午九時了,今兒起得稍稍有點晚,那位還懶在床上沒起呢,一夜的風流好似盡寫在的臉上,做菜的簡凡偶而可見笑容滿面,得意一臉。早上起來呢,膩歪了半晌簡凡卻是不太願意睡懶覺,徵詢之下先自起來給蔣姐做份粥食。
「我……」簡凡看著仨人,半晌才開口,囁喃著說了句:「我……周一報到。」
簡凡訕笑著,這表情肯定是沒有嘍,跳過了這一茬直接問:「陸隊,把我調重案隊,我也沒有調令呀?就隊和隊之間總得有手續吧?」
裡外一夾攻,搞得簡凡氣不打一處來了,趕緊跑回卧室安置了一聲蔣姐別出來,反鎖上了卧室的門。回頭到了門口,趁著擂門聲起,猛地一開一拉,嚇了擂門的張傑一跳,就見得簡凡頗為不爽地指著張傑叫囂道:「找刺|激是不?帶著督察來抓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不能吧,我還和*圖*書停職檢查呢?」簡凡瞪著眼,不知道這又要唱那一出。
「誰呀?」蔣迪佳瞪著大眼睛,做賊般地吃驚地問道,又是猜了句:「壞了,你還沒給曾楠還車呢?不會是曾楠吧?」
「哎,這不就對了,小孩這辦事都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眼擺著立馬工資獎金啥都沒有了,萬一幹什麼生意起不了步,那不抓瞎了?」
一抑一揚,簡凡倒無話可說了,看著嬌艷欲滴的蔣姐,就即便是愁有萬般也鬱結不到眉頭之上,吃完了飯,把蔣迪佳送回了家,還了曾楠的車,百無聊賴的簡凡又踽踽回了家,不知道為什麼,又糊裡糊塗開了電腦,把林林總總的資料,又從頭看上了。
「別客氣,您說。」
昨夜的一夜小雪並未下多少,重案隊的SUV輾過小區的斑駁的路面,已經有地方的雪化開了,胡麗君從進門都沒有說什麼話,此時卻是有點不太放心地問著副駕上了陸隊長道:「陸隊,我怎麼看著不太情願呀?」
「說,咱們印證一下。」陸堅定臉色一正,問上了。
「喲,你知道我什麼意思?不能吧?這是個秘密呀,他們倆都搞不清楚……麗君、張傑,你們倆知道我們什麼意思嗎?」陸堅定笑著,指指張傑和胡麗君。根本沒理會簡凡說辭職不辭職這一茬。胡麗君和張傑根本就是唱雙簧來了,一聽俱是搖頭。
「鍋還在火上呢,跟你有什麼客氣的……我住的這兒離支隊那麼遠,你怎麼順便來的?我就不相信仨人還都順這兒來了。」簡凡翻著白眼,進了廚房,關了火,還沒出來這陸堅定又是大呼小叫表揚上了:「看、看,說什麼來著,咱們故意順道,他都看出來了,神了啊,這人咱們重案隊是非要不可。」
陸堅定稱兄道弟,唾沫星子飛濺了半天,待到說完了,仨人再看簡凡的時候,簡凡卻是根本無動於衷地搖搖頭:「沒興趣。」
……
「組織原則,你個小笨蛋,停職檢查期間,怎麼辭職?我告訴你,處分下不來,你就走不了,特別是停職期間,人事是凍結的,誰敢簽字放你走啊。辦不了正式手續你敢撂下,一回頭就成了黑人黑戶了,娶媳婦都辦不了結婚證,有了小孩上不了戶口,別小看現在的人事關係,甚至於可能影響到你的正常生活,這是個大問題,你想過沒有?」
「正好,給你找個停職檢查的地方,支隊長授權我,看著你寫檢查……你別給我裝啊,檢查寫了嗎?你要是現在拿出檢查來,我這兒立馬通過。有么?」陸堅定捉狹似地說著。
無欲則無求也,既然不準備穿這身警服了,倒也沒必要巴結這麼個職位並不見得有多高的隊長。陸堅定看樣早有準備,來之前和支隊長、秦高峰都通過氣了,知道這小子的心結一直在什麼地方,現在一聽果真還是回到老路上了,笑著半晌無語,笑著的時候還看看胡麗君和張傑,仨個人都在笑著,簡凡這彆扭勁道上來,還真有點不可理喻,就聽得陸堅定換了一副戲謔的口氣道:「這孩子,一半聰明一半傻啊。哈哈……張傑,怪不得你倆人關係不賴,你們倆是兄弟一對、笨蛋一雙。」
「我再問你。你辭職后幹什麼,準備好了嗎?」
三個討論著從有頭變回無頭的案子,討論著是不是還可能在什麼地方找到突破,不過薛建庭一死,所有線索又斷了,案子又成了謎,仨個人看樣還真是專程來找個解謎的人。不知道這個人還會不會再給眾人帶來一份驚喜。
「明擺著的事嘛,你要是什麼都沒有查出來,那簡單,沒人把你當回事,你就跟張傑一樣,姥姥不親、隊長不愛……」陸堅定正色說話也不忘開句玩笑,等著拍了張傑一把,又是勸著簡凡道:「可現在形勢變了,你小子帶隊操了齊援民老窩,回頭又設了個局騙出了鄭奎勝的口供,一把失槍引出https://www.hetubook.com.com來一場地震,弄倒了倆科長帶一群同行,現在你什麼身份呀?從咱們內部說,上到支隊長、下到各隊長,都把你當做能破案的頭號人物;在外部說,你是涉案人眼中的頭號公敵……你不是喜歡假設嗎?你假設有A、B、C三個作案嫌疑人,而我可以給你假設一個幕後策劃的X。如果我是x,你覺得我能放過對我可能造成威脅的人嗎?說,能嗎?」
這燜瓜粥呀,得好好給剛破瓜的蔣姐補補不是?……簡凡想到了此節,和著昨晚的風流之處,一個人切著菜都能笑出聲來。
倆人在床上正調情打鬧的時候,門鈴聲「叮咚」一響,嚇了二人一跳。
簡凡淡淡地說了句。雷霆乍驚一句,只不過好像對於不請自來的仨個人都沒有形成什麼樣的震驚,仨個人只是詫異地互看了一眼,看樣專案組內外,在這點的認識上還是一致的。又聽得簡凡補充道:「就像十四年前那件案子的手法,仍然是裡應外合,把牽涉面放大,找一堆替死鬼,只不過那次是作案,這次是洗底。」
「又不是警務秘密,聽就聽到了唄。」簡凡不置可否地說了句。
心結,出來了。
……
說話著沒理會,正想個手進被窩,門鈴又是「叮咚」一聲,搞得簡凡頗為不爽,拍拍蔣姐的臉蛋嘬嘴噓了聲,示意著別說話,下了床,關上卧室的門,徑直出了客廳,朝著貓眼一看,又是悻悻然咂吧著嘴,門外站著矮矮胖胖的銼個,居然是重案隊的陸堅定站在自己門口,側面的那個站樓梯上的半邊臉,一看就知道是張傑那貨色。
這話說得簡凡心裏就有點涼了,越聽越覺得陸堅定的話有幾分道理,越覺得有道理,越是心下凜然起來,看著張傑、看看胡麗君,再看看侃侃而言的陸堅定,一時拿不定主意了,只不過眼光遊離之間,連張傑也看出來了,陸隊長這個猜測,讓簡凡有點動心了。
「這……您,什麼意思?」簡凡一聽,倒詫異了。
不知道為什麼,隱隱地有點歉意的感覺。倆個人僅僅有過那麼一夜、那麼一次,而此時卧塌之旁躺著的已經是另一位了。幸好胡麗君一般時候都不假辭色,好歹在人前看不出倆人也曾經有過那麼一段奸|情。
「嗨、嗨……別胡姐來了,你就發愣呀?也不請我們坐呀?」張傑嘻皮笑臉打趣著,說是說著,三個不請自來的,早已經不請自坐了,圍著餐桌坐著,陸堅定笑著招著手:「關上門,過來過來,給你說點小事。」
「陸隊,我不是非想走。」簡凡解釋道,很客氣地對著陸堅定說道:「這件案子,您不覺乎上有點邪性嗎?」
簡凡一看淡然地笑著:「陸隊,吳鏑、高志國,放咱們局裡都算一號人物吧?一眨眼就被捋了。省廳的督導躲躲遠遠的、我想沒準支隊長現在都沒轍吧?我這人微言輕,有點不太想摻合這事,就我真查出這事來,您覺得有用么?人家能掐了曾國偉、能掐了薛建庭,也能把手伸到看守所收拾鄭奎勝,我算什麼呀?萬一急火把我掐了,誰替我哭去呀?」
「呵呵……那簡單,周一去報到,我給你蓋個章。你不報到,我也給你蓋個章。重案隊可是刑警中的精英大隊,政策一向是傾斜著,不服氣立馬給秦高峰打電話。」陸堅定大包大攬道,八成已成定局了。
大驚小怪地說著,胡麗君和張傑吃吃地笑著,知道陸隊又故意擠兌人了。簡凡悻悻然要進廚房,張傑攔上了:「嗨,別客氣,我就順便來看看你。」
「這……」
陸堅定說著,招呼著胡麗君和張傑出門了,簡凡一路送下樓來,一路聽得陸堅定凈捏著高帽給自己戴,簡凡倒不覺得有什麼得意的地方,招手告別了眾人,踽踽獨行地返回到了樓上。
「陸隊。」簡凡看得仨隊友,還是苦色一臉,斟酌著語句說m.hetubook.com.com道:「我知道您什麼意思,可我不想去,我正想辭職呢。」
「你不就還是說晉原分局那案子么?一共仨組長,被調離了倆,就剩您老支應著了。局裡不用你用說誰呀?就擺樣子,也得擺下去呀。您這又來拉壯丁了是不是?」簡凡隨意地一句,道破了其中的關竅,這個案子跟得最久,其中發生了什麼也最為清楚。一句話倒有足不出戶、便知分曉的意思,胡麗君和張傑剛剛知道了情況稍稍有點詫異,陸堅定的反應可就強烈了,一拍巴掌樂了:「我就說了嘛,你小子就是個人精,什麼事都瞞不過你。怎麼樣,有興趣咱兄弟們再合作一把,以前咱們合作基礎都非常不錯,偽鈔案、麻醉搶劫案、運鈔車被劫案,都在你這兒出的線索,有你來了,我不就怕我重案隊的名聲壓不過一大隊。」
「那他要是消極應付呢?」胡麗君道了句,有點不放心:「他要不喜歡乾的事,你逼他也沒有用。他可不是不但有個性,而且很會耍性子的人啊。」
或許是被陸堅定的話說得有點心動了,或許對於輕易得到那份味譜心裏帶著幾分不忍,抑或許,簡凡本身對於這個謎也懷著莫名的興趣……
「嘿嘿……先弄回來再說,這小子的腦子長得跟別人不一樣。」陸堅定評價道,還是一臉堆著肉笑,回頭看了胡麗君一眼,想想剛才唆導簡凡倒也頗有可樂之處,點評著說道:「埋了十四年的線索,愣是被這小子一個月挖出來了,要不是市局、省廳一窩蜂上來,沒準這小子再出個什麼餿主意,早把薛建庭拿下來,那至於一星期沒挖著口供還把人整死了……其他案子我不害怕,我就怕這種無頭案,純粹是考驗人的耐心和細心,這種奇案,還就得找這麼個奇人來辦。」
又一次妥協了,不得不做的妥協。說完了這話,簡凡悻悻地搖著腦袋,一個人想幹什麼事就幹什麼事那種自由尚不算自由,想不幹就不幹才算得上自由,而自己,明顯還達不到這個水平。左右搖擺間倒被陸堅定幾句說得心下無著了。
「嗯……是啊,不過我是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的啊。」蔣迪佳笑著,並不隱瞞,直白了句:「反正我就覺得楠楠挺可憐,那麼貴重的味譜都給你了,回頭連爸爸的下落也沒有,那不兩頭都落空了么?你這警察當得不地道啊,辦案子怎麼還先收人家的東西?」
張傑嘻笑著鑽到了陸隊長的背後,剛一開門一伸腦袋,又讓簡凡心裏驀地被刺了下,款款從樓下上來的,居然還有胡麗君,敢情是陸堅定帶著手下這兩員大將找上門來了。陸堅定可是個人來熟,根本不介意簡凡的態度,笑呵呵地招著倆手下進了家,比進自己家還隨便。
收拾利索妥當,漱了一對碗筷,擦乾淨了餐桌,又回身到了一夜溫馨的卧室,推門而入的時候,烏髮披著、玉臂伸著的蔣姐已經睜開了眼,不過仍裹著被子懶在床上,到了床邊簡凡一個魚躍上了床,蔣迪佳尖叫一聲,掖緊了被子,好似生怕簡凡又使壞把被子掀掉似的。
「什麼原則?」
不料外面人的耐心比自己還好,摁了兩下不摁門鈴了,改擂門了,咚咚咚一響,卧室里的蔣迪佳倒奇怪地問上了:「簡凡,到底誰呀?你怎麼不開門?」
「這個……這個沒有。」
沒吭聲,立馬打定了主意,靠著門不理會這倆人了。只等著這倆人摁門鈴摁得不耐煩了自行走人。
「嘿嘿……不是我說你啊簡凡,像你這麼大年紀,基本都是屁股上幾把火,火急火燎坐不住,幹啥事性子也不能急嘍,有些事你得徐而圖之,否則到時候騎虎難下,有你頭疼的時候。我給你支個招,跟著重案隊幹上幾個案子,要走也風風光光走。到時候我敲鑼打鼓歡送你怎麼樣?你不就想開飯店么,到時候我帶著重案隊的兄弟們都去捧場去。」陸堅定和*圖*書描繪著遠景。張傑一聽來勁了,湊上來說道:「對,都去吃去,不給錢,嘎嘎……」
「你們看,說什麼來著。」陸堅定大驚失色,有點惺惺作態,不過是欲抑先揚,指著簡凡道:「這小子腦子生得和別人不一樣,我一進門他就猜出談公事來了。神了啊。」
「懶什麼懶,我昨晚那麼累都起來了……你不會比我還累吧?」
仨人開著玩笑,看著簡凡心不在焉,敢情還在猶豫,陸堅定大咧咧一拍簡凡的肩膀,又是很關切地問道:「簡凡,打認識你我就喜歡你小子,今兒把話擺明了說,你說道說道,為啥就一門心思想走。一會我也說說我的理由,為啥我想留你,你要是說服了我,行,不說了,我們仨,周一親自給你辦手續去,我這張老臉在你這兒不值錢,可放市局,多少還是有人給面子的。得,你先說……」
「哎……這就對了,明跟你說啊,我借用的就是你這腦子,衝鋒陷陣事有人去干,放心吧,就有了事,市局也拿我這個半路組長開刀,有你什麼事呀?等案子利利索索完了,要想走,我親自送你啊……走,麗君、張傑,你們倆回去把吳鏑的辦公室收拾出來……以後這小事聽我的,大事聽簡凡的,就簡凡這火眼精睛,用不了多久就能把這搗鬼的挖出來……」
「呵呵……而且……而且,曾楠還吹風是不是?」簡凡驀地笑著,知道了味譜的事,八成曾楠對蔣迪佳早已沒有什麼隱瞞了。
玉人尚有幾分慵懶,打著哈欠:「哎,喲,懶得不想起。」
「沒有呀?就在一塊經常搓一頓,哎隊長,他在吃上挺出奇的,南北大菜、各地小炒他能說三天不帶重複,特別是燉出來那肉,咦喲,真好吃……喲……」張傑一評價,估計還真受簡凡的影響了。說著腦後勺一痛,叫了一聲,側頭卻是陸堅定甩了一巴掌,甩完了瞪著眼訓上了:「人家正經本事你一點沒學,就學會吃了,凈給我丟人……」
一句謔語,蔣迪佳眯眼笑著,要伸上手來揪著耳朵,簡凡側身避過了,手卻是伸進被子里,冰冰涼涼的咸手一下子觸到了熱熱乎乎的身子,蔣迪佳驚叫著,要伸腿來踢,一伸下身一涼,方覺不雅,又是咯咯地笑著裹緊了被子,任憑簡凡的手亂伸就是不讓他伸著進來。
「這……」
簡凡沒說話,搖了搖頭。肯定不能。
不知不覺地簡凡又被引到了這個案子,就聽得簡凡很條理地數著:「之所以這條線索浮出水面了,是因為我們幾個搞了個突然襲擊,對手在猝不及防下露了餡,其實我不在意這個處分,應得的,畢竟是違紀了……但是這麼關鍵的一條線索,眨眼間就被人暗中掐了,鄭奎勝在第二看守所,是怎麼知道齊援民沒事,怎麼就識破了整個預審都是個騙局的?假設他對外界不知情的話,那麼他應該很配合預審,這裏面有人做了手腳吧?
陸堅定笑著打趣著,早知道這個半拉老頭和大人小人說話都是玩笑一臉,簡凡倒不介意這種口氣,稍稍一停,陸堅定就直入正題了:「小子,既然你猜出我不是順道來了,那就是專門來了,現在我提前通知你個事,周一上午八點,到重案隊隊部報到,一分鐘也不能遲到啊,遲到了小心我派手下直接把你提留回去。」
咂……陸堅定吧唧著嘴巴,又是一拍桌子,指指簡凡,嘴唇翕動了半天,沒說話,對於這個判斷,無語。
這一下,搞得簡凡有點手足無措了,想想這說得倒是有幾分道理,其實憑心而論也不太願意這麼快離隊,只是有些形勢迫人罷了,即便是不離隊也不太想再沾那個案子,今兒被陸堅定一語點破了心事,一下子倒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陸堅定聽得簡凡說完,沉吟了片刻,正色說道:「好,說得好。這些事你心裏知道,我也隱隱約約知道。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你更不能離隊,不但不能離隊www•hetubook•com•com,而且也不能離開專案組。」
車,駛出了小區,消失在雪色斑駁的街上……
「姐我給你盛飯……來坐這兒。」簡凡說著,笑了笑進了廚房,稍頃端著兩份粥一份調好的鹹菜放到了餐桌上,金黃金黃的粟米和著已經熬化的南瓜,煞是好看。蔣迪佳就著碗深聞了聞,嘆了句:「好香……謝謝。」
「不心寒,這有什麼心寒的,咱們這次抓得就是這些人,你到底想告訴我什麼?」陸堅定問道,對簡凡有條有理的分析倒有幾分讚賞。
門外的張傑也在喊:「簡凡,開門,知道你在裡頭。不開門我調重案隊的破門器了啊。」
「那不至於,只要是警察,對於案子形成的謎,都有天生的興趣……張傑,你跟著簡凡一個多月,就沒積點什麼心得?沒覺出簡凡在案子上面的出奇之處?」陸堅定笑著道。
「陸隊,周六周日不辦公啊,說公事免開尊口啊。」簡凡關上門,悻悻說了句,仨人一來便大致猜到了用意,現在對於同行,莫名地有點反感,特別是仨人一身警服的打扮,一眼就想起了督察。
「喲,這家裝得不錯嘛,這小子挺會享受的啊。」陸堅定隨意地看了一眼評價了句。看著步入房間里的胡麗君,簡凡心裏突然升騰起了一種怪怪的感覺,說不出的怪感覺,此時的胡麗君身著的警制大棉衣,顯得稍稍有點雍腫,見到了簡凡只是示意地笑了笑。
廚房裡氤氳著蒸汽,裎亮的不鏽鋼鍋里熬著金黃色的小米粥,咕嘟咕嘟作響,翻滾的稠汁里偶而能看到切成塊的南瓜,這是烏龍的作法,有個說道叫燜瓜粥,直熬到南瓜和小米都成糊爛,和到了一起,既有小米的香味又和著南瓜的甜味,不僅爽口利喉,而且養生健胃,在烏龍縣甚至全省好多地方都有這種吃法,已經不知道流傳了多少年。
上了樓,開了門,臉色稍有不太好的簡凡剛剛進屋,關上門,回頭的時候,臉上的陰霎時散了。蔣迪佳已經穿戴整齊剛剛從衛生間出來,鵝黃的高領、修長的裙褲、露著尖頭的皮鞋,款款幾步像T台上的模步一般風韻撲面而來。笑吟吟的看著簡凡,一夜的風流之後,四目相對之間,多出了一份愛戀。
「姐,起床了。」簡凡伸著脖子看著枕上了玉人。
等邁出了廚房,仨人合夥幹壞事一般地都在吃吃地偷笑。簡凡和仨人坐到了一起,有幾分無奈地說道:「說吧,陸隊長,我纏不過你們仨。大星期天,您不能不讓我休息吧。」
陸堅定一句話就把簡凡問住了,這其中到底要怎麼著辦自己還真不知道,愣著神看看胡麗君,胡麗君笑而不答,至於張傑嘛,估計連張傑也不會懂這些東西。
「你懂一點組織原則嗎?」
三個人又是呵呵笑著,像在擠兌簡凡,只不過簡凡這二皮臉也根本不在乎,一來二回連陸堅定也看得出簡凡不那麼容易說得動了,笑著問道:「簡凡,我不攔你啊,我問你幾句話,給不給這個面子。」
「不會吧!?曾楠要來都打電話的。」簡凡倒不吃驚,只是怪怪地說了句:「暖氣費和衛生費剛交了啊。大星期天誰來呀?別理他,沒準走錯門了。」
「你本來就出息不大,誰還指望你有多大出息似的?」蔣迪佳順口說了句,看著簡凡被噎了下,又是笑笑,伸著手捏捏簡凡的臉蛋以示撫慰,補充了句:「不過,我就喜歡你這沒出息的樣子。」
「其實我覺得剛才那人說得有幾分道理,草草地結束的這個職業,沒準你也會後悔的。等有了自己覺得適合的事再辭也不晚,要走也風風光光走。而且……而且……」蔣迪佳說著也像有什麼話說不出口了。
第二次語結了,簡凡愣著眼,一想還真是沒有往辭職后的方向想,估計最想乾的是閉門幾個月,好好研究一下剛剛到手的味譜,不過讓陸堅定這麼一提辭職後事,如果一時半會真沒有合適的活,還真是抓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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