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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鍋·我和罪犯玩命的日子

作者:常書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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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浮世起與落 第一章 鉤沉何處覓

第五卷 浮世起與落

第一章 鉤沉何處覓

當年的排查結果應了張傑的話,黑車,沒有找到事主。
「你還記得咱們和曾國偉女兒曾楠的詢問么?」
「敢!?……就這地方,沒我給你們帶路,你們門都找不著……唐哥對咱夠意思,要不是看他答應給我找媳婦,這活我都不接。」傻柱大咧咧地說道,看樣這回是人盡其材了,拽得不行。
「嘿嘿……往上收拾支隊長、往下是收拾陸隊長,咱們就當兵吃糧的,賴不到咱們頭上,哈哈……正好換了隊長,胡姐你當隊長多好。」簡凡沒心沒肺地笑著,笑得張傑和胡麗君面面相覷,說案子簡凡是天才,要說官場這些事,簡凡說話像白痴。
沿著環城路向大原四方驅車就能看得見這種分化的端倪,特別是鐵路線旁,長年運煤的鐵路線周遭是一片黑色,矮房、黑牆、落著煤灰的路面又構成了一個新的景觀,這個景觀理論上被稱為城鄉結合部,居住著大量外來務工人員、農村遷徙人員以及人口普查中大部分沒有戶口的「三無」員。
現在簡凡有點病急亂投醫,看著誰稍有點瓜葛都像知情人,逮著這麼個老頭,豈敢再放過。連推帶拽,把這個不期而遇的老頭,硬扯進了家裡……
「咦……這都不錯了啊。」傻柱看樣是個老大原人,不屑地解釋著:「這兒離西山煤礦不遠,前些年沒通自來水,這一路上住的老爺們全身都是煤灰,凈一個黑色……老爺們一黑,家家媳婦那肚皮也是黑的。這一黑二黑,都成黑的了,派出所都叫咱兄弟黑人黑戶。」
「有用。那怕能確定當時的車型、那怕能確定我們對這個案發過程的設想,也是很有用處的。沒有那一件案子都做得天衣無縫,再蹊蹺的案子等破完了你回頭,整個過程是漏洞百出……張傑你別這麼毛里毛躁行不行……你看看我們一隊出來的,那,胡姐,急了么?郭元、肖成鋼,像你這麼著急了么?」簡凡訓了句,眼也不抬,擦擦擦熟練地裝著佩槍,這支槍配上基本沒有什麼用處,就是閑來無事擦槍玩,專案組的二十幾天,每天倒都要擦好幾次。
臨近元旦,大原處處能看到「merry Christmas」標識,商鋪、酒店甚至於很多寫字樓都在歡慶著這個西方舶來的節日,對於商家或許僅僅是一個掛個優惠幌子斂銀子,但對於年輕人,能送個聖誕的禮物、哼一曲Christmas carol的曲子,好像就能和世界接軌一般引為時尚。
……
此時此刻的重案隊,籠罩在有點緊張,有點急躁的情緒中。
「那麼大的雨,那有牲口車?……有汽車。」中年人早被屋裡這倆攪得頭昏眼花,問了當天關門什麼時間、問了還記不記得誰誰來買過燒餅、又問當天關門之前有過什麼車經過,這麼多年了,這那能記得,除了燒餅記得,其他都是兩眼一抹黑。
「就是天津大發,那幾年大原黑車都這小車。現在早停產了。」張傑解釋了句。
「您老怎麼知道我住這兒?」簡凡警覺了句。
黑蛋和炭錘倆人又是樂得跟著傻柱的背後走著尋下一家。其實傻柱是有幾分愣勁,真說起來倒也不算傻,最起碼在找路上比正常人記性還好,大原的大街小巷特別是老城區、郊區這裏旮旯雞角,幾乎沒有他不知道的地方。
「嗯,是啊……」傻柱點點hetubook.com.com頭,吸溜著嘴邊隨時可能流下來的口水,比這倆隨行的更詫異地問:「咋拉?」
「臟死了。」說話的是黑蛋,身著一身保安裝束,看樣已經多少脫去了在烏龍鄉下的那種土氣,明顯地對這個環境不太滿意,懷念似地說道:「我們烏龍還是好啊,出門就是山青水綠,河裡那水手捧著就能喝。村裡幹活隨便躺下就能睡,那像城裡,哎喲……還有這麼髒的地方。」
「耶……」簡凡嚇了一跳,找這條線都用的是唐大頭手下的人,而且這條線至今為止看樣也作廢了,不料讓白毛老頭這麼一說,簡凡愣了下奇奇怪怪地說了句:「大爺,您這專程上門來裝神弄鬼來啦?我可是無神論者啊?」
仨人笑著,遠遠地看著黑蛋迎了上來,指著鐵門破落戶:「就這家。」
第一家,只余了個老太太和一個穿著大襖的娃娃,一問三不知,看樣是外地人,對於衣著光鮮的仨人懷著天生的戒備。什麼都沒問著,傻柱牢騷發上了:「哎你們說說,唐哥這腦袋是不是讓驢踢啦?想吃芝麻餅那裡沒有,還讓咱兄弟們找十四年前、小西門打餅的倆口子……咱們這個找了快一個月了吧,一百多家還都不滿意,這不閑著沒事蛋疼么?」
「嘶……有!」中年人沉吟了良久,爆了句,一下子引起眾人的興趣了,就聽他說道:「小蝗蟲。」
炭錘,輕輕地抽出了照片,照片上,是曾國偉……
這個問題好回答,中年人一點頭:「有……有個小黑白電視機。」
冷靜了二十幾天,這回可真讓簡凡冷靜不下來了,一路罵罵咧咧直訓張傑烏鴉嘴,平時都是把張傑送回家,今兒倒好,扔隊里不管了,自己駕著車悻悻地回家了。
仨個人記著稱了謝,回頭循著問路挨門找上了。
「記得,燒餅賣得可好咧。築河隊那年工地離咱店不遠,一天打多少,賣多少,差點把人給累過去……就再沒過那好的生意。哈哈……」
張傑一聽倒不敢犟了,胡麗君想起件事來,問著:「哎簡凡,咱們現在的警力可都消耗在排查上了啊,根據史靜媛恢復的三維街區圖,沿街著商鋪、住房、攤位可差不多快刨了個底朝天了,要是案發之後照著這個模擬還有可能找到目擊者,可現在畢竟已經十四年了,光這十四年自然死亡的人口就不知道有多少……這個……」
「那線索能催出來呀?好像誰沒幹活似的。張傑,你就偷懶吧啊……這才幾點,下午四點你就歸隊了?」簡凡又是挑了個刺,說得張傑有點悻悻然,不過側著腦袋不予理會,要陸隊長在還有點畏懼,要簡凡嘛,敢擺領導的架子,肯定沒好話,這不又來了,就聽張傑撇著嘴道:「嫌我懶呀?你天天都坐這兒啥也沒幹呢?切……」
說話著起身出來了,胡麗君和張傑一聽一看簡凡這姿態,怕是真有所得,倆人不迭地跟著跑了出來,三個人駕著車,驅車直奔北郊……
「都找。」
這是一個貌似雞肋的線索,目擊語焉不詳,指向也不太準確,胡麗君拿不定主意了,張傑卻是潑著涼水道:「無知、幼稚……我問你個最簡單的問題,要是黑車呢?」
「晚上關門的時候,您難道沒有看看天氣預報?」
仨人一人一句,都在搭腔,搞得中年人倒不知道該如和*圖*書何應對了,看著這仨人面相不善,推辭道:「我是在小西門賣過,可俺們倆口早改行賣豆腐腦油條了。」
一聽這麼熟悉、一怔,再一看隱隱燈光中走出來一位白鬍子老頭,簡凡一下子樂了,笑著說了句:「大爺,賣明清古籍,賣這兒來了?」
「哎大叔……我們問你個事你記得不?」
「切……我弄你都沒問題,不信你脫了試試……」傻柱不屑地回了句。
目擊所知極為有限,從燒餅佬這裏出來,送走了樂滋滋準備回領賞的傻柱仨人,上了車簡凡又是興緻勃勃地說著:「張傑、胡姐,我想沿著這個天津大發和不知名車輛撞車往下查,應該有報警記錄,如果維修的話也應該有修車的記錄。如果能查到車主,這收穫就大了。」
「那兒,第七家,瘸子……房后那個鐵門的,倆口,都是……還有鐵路橋不遠,陝西客,爺倆,也是……」
一句出口,自然而然出來的話讓張傑和簡凡都暗暗捏了把拳頭,這個時候應該正好是接近案發的時間,專業和業餘還有有區別的,胡麗君一眨眼就繞到了案發時間。
這種以外部標識強化當時記憶的話,簡凡說了很多次,本來說得挺自信,不過時間越來越長,沒線索的情況下,又有點越來越不自信了,張傑翻著白眼:「有個屁用,找出來都沒用。」
嘶……一句話倒把簡凡嗆住了,就現在身處警營,也多少知道點車管不是什麼車都管得到的,何況十幾年前的管理水平,要是黑車,那就天王老子也沒辦法了。想了半天罵了張傑一句:「媽格壁的,你這麼聰明,你咋不去作案去?……查,查到查不下去為止,好容易這麼一條線索。」
這些日子,連簡凡遵守二十幾年的生活規律也打破了,表面上平靜,可是暗地裡也有點心急如焚,急切中晚上有時候失眠,能想整整一夜案子能從哪裡再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突破口,每有所想付諸實施,不但動用了唐大頭手下的混混們出來找線索,而且常常是搞得專案組雞飛狗跳一番一無所獲,搞來搞來,好容易建立起來的威信漸失了,最起碼當初對簡凡抱著極大希望的陸隊長、支隊長都大失所望。
簡凡快步走著,回頭一看倆人,不耐煩地說著:「有什麼奇怪的,功夫不負有心人唄,你知道我發動了多少群眾?一百多人,十幾個組,專找十四年前在小西門口賣燒餅的,二十多天,找了八百多家,今天才找著,你以光你們辛苦呀?」
簡凡靠著椅背,閑坐著,正仔仔細細地擦著自己的佩槍,一支老式的五四式,不經意地抬頭看了看一言不發的胡麗君和嘴裏不閑的張傑,輕描淡寫地說道:「你不找,你怎麼知道沒有?正因為是大暴雨天,所以才應該對那一天有深刻的印象;也正因為是暴雨天,萬一有目擊證人,他一定會記得。」
「找賣芝麻燒餅的。」黑蛋說著。
黑蛋一聽卻樂了,笑著道:「傻柱,給你找個媳婦你會不會弄呀?要不今晚先去盛唐實習實習,我們觀戰?」
「好幾個呢,你找哪一個?」
中年人說著,黑蛋、炭錘包括嚼著燒餅的傻柱也愣著了,仨個人使著眼色,眼色裡帶上了幾分興喜,心裏一個想法:丫的,找了二十幾天,找著正主了。
啊!?胡麗君和張傑詫異地看著簡凡。看外星人www.hetubook.com.com一般,居然有這麼找線索的。
城市化進程過快留下的遺憾很多,最大的遺憾是在傳統和現代、傳統的拿來之間搖擺不定,一直搖擺到分化、一直搖擺到沒有了自己的性格。
「本來我想不起來,你們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那天我關門時候,正看著一輛小蝗蟲從小區里出來,可能雨下得大,砰聲一傢伙和進小區的一輛車蹭了下,一碰就對罵上了,進去的司機下了車檔著不讓走,小蝗蟲車裡出來倆人,揪著那司機揍了幾拳,回頭開著車就跑了……哎,對了,第二天派出所還來問過我,好像把那人打得挺重。後來就不知道了……」
老頭神神叨叨回了句:「老朽能掐會算,豈能不知?」
「看了,看完天氣預報才關的門。」
「可世間有諸多牛鬼蛇神興風作浪,你不是正在找嗎?」老頭又道。
……
黑蛋,悄悄地溜出來,拔著電話:「鍋哥,我們找著那個賣燒餅的了……」
「那年八月二十一號,剛下雨的頭一天……你記得這個人不,在你那兒買的燒餅……」
仨人正說著,電話響了,一看是黑蛋的電話,簡凡的臉色稍稍見喜,再一聽電話,一問一記地址,聽完了啪聲一摁手機,神神秘秘地看著張傑和胡麗君,笑著說道:「你們信不信,我真找著目擊證人了……哈哈……傻瓜有時候能辦聰明事,你們不信還就不行。」
簡凡把傻柱拉過一邊,示意著胡麗君來問,看看桌上了還鋪著曾國偉的照片,簡凡徵詢似地看了看炭錘,炭錘抿著嘴搖了搖頭,敢情還真記得不得了。
「啥事?」
「看來這警察工作是不好乾啊……」
「呵呵……你找賣芝麻燒餅的都能找到我門上,我就不能賣書賣你門上呀?」老頭笑著打了個啞謎。
……
第二家,已經銹了多半截的鐵門,傻柱咚咚咚一擂,一會兒才見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開了條門縫伸著脖子:「找誰?」
隔著兩間的副組長辦公室,張傑正在發牢騷:「簡凡,這二十幾天了?咱們重案隊二十多外勤,再加上外圍派出所四十多人,可把當時的住戶差不多挖遍了啊,大暴雨天,到哪兒找目擊證人去?就有目擊證人,這十幾年了,還能記得起來嗎?」
最大的辦公室被抽調來了CCIC信息員點據著,手裡梳理的是龐大的機動車輛信息庫。領頭的正是梁舞雲,不過來了二十多天一無所獲,連這六個年輕人也幹得不耐煩了。
「一九九X年,十四年前,是不是擱那塊賣過?」黑蛋問著,一問之下,那人像拿不定該不該回答似地思忖著。這倆人當過幾天協警,倒也知道怎麼著問話,炭錘趕緊地和聲悅色地說著:「我們就是找這倆口子,我爹那時候經常擱這倆口那兒買芝麻餅,他老人家其實就想再吃兩口這芝麻燒餅,我爹說了,這大原城裡,再沒有比這倆口做餅做得更好的了。」
時繼紅和嚴世傑接受了一項新的任務,是來回于各個監獄,提審十四年來涉嫌文物走私的服刑人員。而重案隊的核心力量全部放到了摸擬案發現場的比對還原上,依照組裡的任務說明是:要找到八月二十一日當天,可能存在的目擊證人。
中年人的眼神由詫異到驚訝、由驚訝到喜色一臉,一聽這話拉長了聲音,不無得意地笑著說道:「那是https://m.hetubook.com•com……正宗的泰山芝麻燒,大原這賣燒餅的,給俺和面都不配……哈哈,這多年了還有人記得啊,進來進來……小夥子們都進來……」
一句說得胡麗君也忍俊不禁了,看著簡凡笑著。
單樓口的黑暗裡,突然響了聲喊著:「小夥子,你天庭飽滿,地格方圓,不過印堂發暗,老朽送你一句話如何?」
簡凡三番碰壁之後,常常這麼著嘆一句。今天回到了小區,又是誤了飯時,想想又過一天依然是一無所獲,又是嘆了句,踽踽獨行著往單元門裡進。
「咂,胡姐,你說話怎麼也吞吞吐吐……」簡凡笑著道。
「傻柱,你再說唐哥壞話,小心我回頭告唐哥扣你工錢。哈哈……」炭錘笑著插了句。
另一個可能目擊的證人楊先生,再查之下,又是一個讓眾人失望的結果:出國了,只知道去了澳洲,不過估計即便就在也說不出什麼來了。
「我們不奇怪這個。」張傑笑著追上來,說著:「我們奇怪,這咋最後找線索,還在吃上?」
「呵呵……我擔心限期內我們完不成,別說完不成,怕是連線索也找不著。」胡麗君說著,抬眼看了簡凡一眼,傳遞著某種擔心,似乎怕這個警星稍稍一亮之後再行殞落。
屋裡出來個抱小孩的老娘們,一聽是本地口音,破鑼嗓子扯著一口氣指了四五家,大原這麼大,像這種靠點小手藝賺倆小錢的不在少數,住不起城裡的地方,一般都在郊區類似於鐵路沿線的地方安家。
一進門,倒把簡凡看樂了,傻柱幾分急切地拉著那人問著:「叔,再想想……你關門時候就沒看見什麼車,驢車、馬車、三輪車都成吶?」
「哎……」簡凡嘆著氣笑了,解釋道:「你見過那個做飯的大廚還干這些洗菜摘菜刷盤子的小活……你不服氣我可以理解,要不,把我這位置讓給你,我估計陸隊長快吃不勁該來拍桌子罵人了。」
……
「什麼小蝗蟲。」簡凡詫異了句。
看來是伯牙遇著鍾子期了,那賣燒餅的一聽這麼多年還有人掂記著自己的手藝,倒樂得有點忘乎所以了,進門就搬著一個大瓷盆,一盆全是溜圓的大饒餅,咚地一放,這待客之道頗有山東人的豪爽。傻柱早忘了此行的目的了,拿著一個大燒餅嚼得不亦樂乎。黑蛋倒沒忘,掏著一張三維建築圖鋪到了桌上,喊著:「叔,當時您在小西門哪一塊賣燒餅,看這圖,還能想起來不?」
就聽得胡麗君委婉地引導著:「大叔,你就只回憶這一段……那麼大的雨天,您應該記得很清楚當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就在你關門的那幾分鐘里,見過小區里有什麼車開出來嗎?那種天氣,街上的行車應該不怎麼多吧?」
「俺們不幹那營生了。」
不是別人,正是南宮街上碰見過了那位白鬍子老頭,學名:白毛。
仨個人返城直驅西宮派出所,又是如往常一般查閱了一翻封存的檔案,忙碌了兩個多小時才有了一點點收穫,一九九X年八月二十一日,確實有一位姓楊的住戶報警,當天晚八時左右駕著自己皇冠車回家途中和一輛天津大發相撞,天津大發的司機蠻橫無理,不但不道歉賠償,反而打了楊先生一頓揚長而去。
黑蛋和炭錘聽得傻柱這麼一解釋,都咧著嘴大笑上了,走了幾步,路過了一家門,傻柱敲著門喊著人像在問路:「喲和*圖*書,大姐……這周圍哪兒住了個賣芝麻餅的?」
「那年下大暴雨,就那一年,八月,雨下得可大了,河裡水漫過汾河橋了,這十幾年就兩回,一回是那一年,一回是今年。」
「咦,這圖畫得好啊……」中年人看著,林立樓宇,正中的街道,標著「欣園小區」的矮層居民樓,都是曾經記憶的原貌,這倒樂了,笑著說著:「你家老爺畫得好啊,俺就在小區門口乾了七八年呢?這兒、這兒……這兒畫得不對,俺這燒餅店隔壁,有個修自行車的沒畫上……這個還有個理髮店……哎,這個也不對,這兒是個垃圾堆……」
循著黑蛋說的地址到了北郊,一路上架不住張傑和胡麗君的詢問,直到目的地簡凡才開口說道。胡麗君見過曾楠,點點頭,就聽得簡凡解釋著:「最後一頓飯吃的是米湯……配著是芝麻燒餅,曾國偉最後一次買燒餅就在這小區門的店裡……剛剛我的外圍線人,找到了這個賣燒餅的人。」
黑蛋解釋著:「一九九X年、在小西門,倆口賣芝麻燒餅的。」
「大叔……我們是市刑偵重案大隊的,有些情況向您了解一下。」胡麗君亮著證件,委婉地說道:「您當時店裡有電視機嗎?」
「你要是那一位,你就發財啦。」傻柱神神秘秘地說道誘著。
這一次簡凡才算嘗到了什麼叫煎熬,提審監獄服刑人員的人,沒有收穫;排查目擊的倒是有收穫,不過確實已經是年深日久了,每一次疑似的線索查到最後,都是無果而終;沒有線索就沒有比對條件、沒有比對條件,連高科技的CCIC信息庫也用不上。陸堅定帶著11·16專案組也差不多一個樣子,沿著案發現場周圍走訪排查了已經接近五百多人,仍然是沒有鎖定嫌疑人的跡像。
沿著煤灰覆蓋著的路,駛來了一輛漆色斑駁的金杯麵包車,駕車的是個黑黝黝的小子,到了路口停下車,車裡下來三個人,兩個中等個、一個大傻個,看看四周環境,互相詫異地望望,小個子問著傻大個:「傻柱,你就在這塊長大的啊?」
「哎……我們就是找以前乾的。」炭錘道。
「簡凡……其實,我也覺得這線索太過渺茫了,陸隊長正追著11·16入室殺人案的線索,一直催著我們,這都二十多天了,再沒消息,怕是倆領導都要上門來催來了。如果併案設想正確的話,兩頭只要一頭有線索,馬上就會產生多米諾骨牌的效應,可現在是兩頭都沒線索,擱誰誰也急呀?」胡麗君小心翼翼地說著,看著簡凡,這個慢性子,胡麗君一直覺得這人不太適合搞偵破。
「大叔,您確認!?……這麼多年還記得很清楚?」胡麗君置疑了句。
「哦……哦……」簡凡嘴做著「O」型,腦袋子里飛快地過了一遍,這是曾國偉的至交,又在南宮擺了十幾年攤,沒準這老傢伙還真知道點什麼?最起碼能找到自己家就不簡單,一念至此,來了個卑躬屈膝,恬著臉,攙著老頭:「喲喲……大爺,你看吶,咱爺倆真是有緣吶,大原這麼多人,就咱倆重逢;咱爺倆是心有靈犀吶,我正說明天去買您幾本古籍回來觀摩學習學習……您看看,您倒先來了,喝兩盅……我給您老燙壺家鄉的酒……我算是明白了,這南宮街上,您老才是最深藏不露的人,得了,我明兒不當警察,和你一塊擺攤賣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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